《花月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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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有期-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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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好了,我已经让下人备了席面,差人炖了滋补的汤,正合适有些年纪的人,听说今天你二婶婶和三嫂都在,你好好与她们亲近亲近,至于你娘,就让她好好休息一阵吧。”刘叔玉想拍拍女儿的肩膀,转念想起她已嫁为人妇,只堪堪地伸手拿起茶来,又颇有深意地说道:“将来王爷贵不可言,那么你也要不断长进才是,权利的中央是残酷的,为父不希望你变成棋子,更甚者,是弃子……”
  刘雁菱一愣,抬起满脸泪水的脸来。
  “父亲……”
  

一百二十六 挑山寨

 “都给仔细看好了!!”
  镜楼长鞭一挥,身后一群脸上身上缠满绷带的士兵皆是一个瑟缩,身边有一名生得五大三粗,身着笔挺军装的男子眉头纠结在一起,粗狂端正的脸上毫不掩饰地显示出怜悯来。
  “陶致,给我把这群小兔崽子看住了,谁腿软就抽上一鞭!”镜楼对着那名粗狂男子命令道,随即拔出美人刀来,鲜红的穗子一甩,朝着另外一头的梁忠喊道:“梁忠,左右两路情况如何!?”
  前方喊杀声震天,刀剑相交的声响断断续续地传到这些排成几排的伤兵耳中,有些还在瑟瑟发抖,有些则是看呆了,镜楼看着他们冷哼一声,注意力集中到前方的战局上。
  龙虎寨随占据险要,易守难攻,可对方终究是乌合之众,远不比正规军,前日镜楼用一群新兵组成的新卫所对付约八千众的大山寨,同样动用了八千兵众,采取常规的三路进攻阵型,虽然是镜楼带兵,指挥却全由齐远方进行,不料惨败而归。在一边观战的镜楼气得连砍了几棵树,也并不是齐远方指挥不当,而是中间下达命令的速度,服从的程度、士气远不比山上一身匪气的山贼们,山上估计还有帮这些山贼出主意的狗头军师在,攻防之间倒有几分正规战的样子。
  即使是这样,镜楼还是生气!
  于是今天带着西卫所的五千兵马来应战,龙虎寨看似有了准备,不过镜楼带兵,五千人足矣。
  “报~~~~大人,山贼的主力已经出寨。”
  “好!”镜楼大喝一声,对着身后几队人马大喊道:“给你们的后辈们好好瞧瞧,什么才是好汉!”
  “是!!!”身后的三千人气势如虹,喊声震天。
  “跟我杀!”
  陶致大喊一声催马跟上,平原下的战局已经胶着,中路的三千人杀进去如同水入油锅,冲在第一个的镜楼举起刀来,直冲向距离她最近的山贼。
  “扑哧”一声,上半身从马上被砍了下来,那山贼直愣愣地看着自己还在马上的身体。
  在高地上观战的士兵看得清清楚楚,有些人忍不住呕了出来。
  齐远方胳膊也负了伤,看着这些士兵喝道:“给我看好了!”
  说着,地下的战局又变了,冲杀进去的中路从尾部迅速分成两股,很快联合上左右两路军,牢牢地将山贼主力困在中央,一场单方面的绞杀开始了。
  明明比前次攻寨还要少上三千人,镜楼硬是带兵打下了龙虎寨,齐远方自叹弗如,先是半夜派人埋火药毁了山寨大门,放火烧寨,用左右两路军逼出山贼主力,接着就是着如同一边倒的局势。
  今日有的一切,前天镜楼也都供给了齐远方,同样有火药和火线等,只不过不同的是,他用火药轰了对方的城墙,缺口是有好些,可他们一个也没爬上去,这些新兵到底是没决心和果敢。他却没想到还有这等办法,所有的火药全部放到大门,半夜去炸毁了人家的大门,便是所谓灯下黑,何况晚上镜楼还派人扎营在不远处,故意举着火把来回晃,已经经过一战的守卫极为紧张,盯着远处,根本不会注意城墙脚下的细微动静,大门远比城墙薄弱许多,而镜楼故意派人炸毁大门而不进攻,有意给对方压力,如此巨大的大门,可不是几个时辰就能补上的。天一亮,包裹着油的火箭如雨点一般射往山寨,齐远方一开始也没觉得这是好主意,毕竟他也做过同样的事,对方丝毫没有惊慌,可是令他吃惊的是,那些山贼真的蜂拥而出。一个转念,齐远方明白镜楼的手段,就如同在一个极为饥饿的人面前放了一块饼一样,前天攻打时大门完好,山贼们肯定能意识到死守才能获胜,而如今镜楼一举轰了大门,山贼们的想法发生转变,没了大门迟早会被攻进来,十有八成会想着干脆出来迎战才能获胜!殊不知平地上的仗才是正规军的厉害之处。
  这连环的法子很是卑鄙刁钻,拿捏住了山贼的想法,齐远方看着镜楼的一抹红色,自叹弗如。
  前方的战场已经呈现一边倒的态势,冲在最前方的那抹红色最是英勇,看得一众吐完的新兵蛋子哥哥目瞪口呆,后头帮着绷带的几名也挤上来。战鼓重新响起,震得人耳膜发胀,一身热血沸腾起来,恨不得上前去杀敌的人是自己!
  镜楼策马开始往回跑,已然是必胜之局,她想回头看看那些新兵的样子。
  其实齐远方的攻坚之法是最传统最常见的,先攻城头再攻城门,一个山寨如何比得上正规的长平军?在镜楼看来,这些新生力量还是胆小惜命,还没有足够的战斗力,攻城时往上爬,你如何能胆怯!在一边看到明明有一队人马即将爬上墙头,却迟迟不肯攀上去,不就是怕自己变成孤军深陷敌方吗,镜楼想,若是不能克服这些,那么他们也只有做炮灰的份,到时候也好给其他人一个警示。
  “传令,乞降者不杀!”
  现在兵工厂的锅炉房正缺人手。
  镜楼策着马慢悠悠地回到高地,一身鲜红的衣衫,没有着盔甲,上头的一片一片的暗红色是血迹,看得新兵们头皮发麻,他们第一次感觉到人身上能有如此凛冽的杀气,刺得人不敢抬头。
  “看到前辈们如何杀敌了吗?”镜楼冷着声音问。
  底下的新兵面面相觑,纷纷点头。
  “那好,还能动的,跟着去押解山寨内妇孺,不听令的斩。”
  “是!”原先的老兵们一声喝应,剩下的新兵有些不做声,却还是主动跟着队列走了,镜楼不甚满意地看了看他们,随即把视线转到接近厮杀尾声的战场上,虽然形势大好,可还是会有死伤。
  “扶源堂的大夫准备好了没有?”镜楼问一直跟在身边的陶致。
  陶致看向远处,白色大营已经扎好,并插上了鲜红的十字小旗,又策马走近些确认后才对镜楼报告:“督军大人,都准备好了。”
  这回镜楼十分满意地点点头,逐渐日上三竿,正是最炎热的时候,山贼的伤亡数字极大,与长平军的死伤根本无法相比,镜楼依旧在马上,从高地俯瞰整个战场,长平军的包围越来越小,剩下的山贼没过多久估计就会投降,毕竟才八千人的小队伍,根本不值一提。
  接下来的事情进行得十分顺利,镜楼看着剩下的那些山贼垂头丧气地被押解起来,准备送往兵工厂充作苦力,此次伤两百余人,现在正在帐篷中救治,镜楼巡视了一周,激起了伤兵们的重重斗志。
  “安心养伤,本军等你们回来的一天!”
  “是!”帐篷内激动的喊声几乎掀飞顶,原先苍白的脸都涨得红红的,陶致连忙护着镜楼躲开这些热情过头的伤兵。
  外头来了几个略带狼狈的士兵,一见镜楼上来,立刻行了礼,小声地说了些什么,陶致没有听仔细,只看见原本还算好心情的督军霎地一下沉下了脸色,心里不好的预感升了上来。
  “陶致,去牵马,就你我两个,不要惊动别人。”说着,镜楼顿了顿,又道:“去医疗营取个担架来。”
  “是。”虽然疑惑,陶致也能感觉到事情可能有些严重,匆匆准备了马匹,又去问扶源堂要了一副简易的担架扛着,跟着那名报信的小兵跑了出去,方向正是山寨处,远远地就看见了那个破破烂烂的大门洞,陶致警觉地朝着四周望望,里头的山贼应该都被收拾了,剩下的不过是一些被掳来的妇人婆子,要不就是山贼的家人,也是要小心处理才是。
  一会便到了大门处,四处都是木屑,马匹踩过去怕是伤到,镜楼便下了马,对那士兵道:“你把事情给陶千户说明白。”一边先跨步走进去。
  “千户大人,”士兵扯扯陶致,脑袋凑上来小声说了,不一会陶致猛地吸了一口气,这……这事情怕是难办了,若是做得不好,怕是镜楼也难脱一个失职的罪名!
  

一百二十七 铜铃

 “原先常千户也算得好好的,一面指点那些新兵蛋子,有些是听得仔细,按照被掳来的和家眷的分成两边,常千户还让她们相互举报来着,就防止那些山贼的婆娘老子闹事。不料其中有个女子硬说是被掳来,不是什么正经婆娘,有些婆子起哄,有说是又说不是的,一时间弄不清楚,常千户就把她押到家眷那片地方去。那女子不肯去,死活闹着,那些个老兵生怕她伤人,直接大力拖去了,不想新兵里头有个拎不清的,硬说这老兵太过分,连个弱女子都不放过,一些新兵也跟着起哄,不料那女子趁乱刺了常千户一刀,一些家眷也捣乱,那些新兵见有几个孩子,还心软不肯下重手,恐怕现在还乱着。”
  “常千户呢?”陶致问道。
  那士兵摇摇头,陶致便知道这情况恐怕不大好,常千户是东卫所副指挥使常三的侄子,是老常家重点提携的子侄辈,督军在其中也是难办得很,连押解妇孺都要出问题,他真的不知说什么才好。镜楼冷着脸往里头走,她不曾想过,原来这些个新兵如此不中用!
  临时的处理地点放在了山寨的大厅内,现在里头还在吵嚷着,镜楼一眼就看见了在角落里手捂着大腿的常千户,也就是常广治,此时他已经面色泛白,咬着牙硬撑,他前头当着几名亲近的老兵,正控制着几名正不知激愤着什么新兵。
  “全都给我住口!!”镜楼大吼一声,果然一瞬间,全场都安静下来看着她,回头对陶致吩咐:“陶千户,快带常千户去医疗营。”
  “是。”陶致对着常广治身边的老兵使了个眼色,心下想幸好有担架,于是,还有些不甘的常广治被抬了下去,还想说什么,被镜楼打断:“先去养好伤,好了我自会问罪。”一脸颓丧的常广治不得不乖乖配合着离开。
  镜楼眼睛扫向全场,老兵的数量不多,怪不得有些招架不住。
  “刚才说妇孺无辜的是谁?”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一出了常千户的事儿,傻子都知道怎么回事,谁也没胆子这个时候跳出来。
  “哼,知道自己错就好,在场全部格杀,剩下的军法回去自己领。”镜楼冷淡地说完,立刻有几道抽气声,几个老兵面色如常。
  有些妇人似乎知道自己的命运,哀嚎着哭起来,几个孩子也乱成一团,还有不间断的求饶声,几个站在一旁,之前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也没有任何动作的新兵也不禁流露出了怜悯的神色,但接下来的话让他们彻底打消了念头。
  “心软了?本军平时怎么告诉你们的,战场上的妇人之仁最是要不得,现在这些妇孺中就有一个暴起伤人,若是他日有人潜伏于长平郡,便是有可能毁了一座城!宁可错杀一百,本军也不允许有人危害长平!”说着,镜楼看向那几个闹腾得最厉害的新兵,嘲讽地扬起嘴角,“若当时你们当机立断,杀了那个闹事的女人,今日这百名妇孺也不会丧命,记住了,是你们的优柔寡断害死了他们,而不是我!”
  这席话说得所有人面红耳赤,镜楼的声音不大,却让把每个人都听了个明白,几名老兵面带羞愧,安逸日子过久了,就忘记战场上就是要有手起刀落的利索,他们却没做到,还任由俘虏暴起伤了头领。有几名新兵似乎是想通了,其中几个纷纷跪下,道:“属下失职,望督军责罚。”
  “望督军责罚!”剩余的人也跪下,上身挺得笔直,神情坚毅,镜楼一挥手,他们起身,其中丝毫不理会那些家眷的哭喊,甚至有些趁着所有人未注意而企图逃脱。他们都被重新抓了回来,排成一排,无论这些家眷如何挣扎,如何哭号,如何祈求,那些孩子甚至哑了嗓子,新兵面上还有不忍,而老兵已经面无表情。
  “他们会永远记得,你杀了他们的家人,将来有一天,或许你的家人会遭到报复,长平会遭到报复,无论再小的孩子,也有长大的一天,到时候,你们会为了今天的心软而后悔!”镜楼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里面的喊叫声依旧,然而几声闷响,喊叫变成了尖叫,镜楼不加理会。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如此,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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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镜楼开始了剿匪之战,新卫所指挥使、副使带领三个卫一万五千人剿灭了东域大半的山寨,镜楼心疼粮草,路家却十分诚心包了所有,做海外生意就是赚钱!虽然镜楼每每都会将山寨烧个精光,也不妨她在东域和异族人眼中的形象又光辉灿烂了些。现在镜楼觉得新卫所的兵马锻炼得差不多了,决心留几个山寨,给下一批新兵练练手,一万五千人便顺利回长平,镜楼留在最后一批,以防有什么意外。
  其中还混进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顾七少,你现在不是我的侍卫,不必整天跟着我。”镜楼赶苍蝇似的挥挥手,总共分了三批回城,这位新任的顾千户却跟牛皮糖似的紧紧跟着她,一看便知是书易给的特权,否则那会如此嚣张!
  七少顾敛眯着眼睛任由镜楼嫌弃,笑嘻嘻地说道:“督军大人,属下也是正经的千户,王爷再三嘱咐属下要保护好督军,自然是尽量寸步不离。”
  还有理了!?镜楼瞪了他一眼,径自回自己的营帐,到底男女有别,只有这里顾敛才会停下脚步,今天的营帐中坐着一个满身伤痕的人,正朝着他咧嘴一笑。
  “长平的督军大人,好久不见!”
  “你?”镜楼回头,没有看见任何人,而贺真诨察满身是伤,她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贺真诨察观察着她的神色,随即释然地笑笑,气力也瞬间弱了下来,果然,和十三说的一样,找她是最可靠最快的办法。
  “怎么回事?”镜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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