蟮丶跎倭恕�
“欧阳先生。”镜楼笑着还礼，她倒不是很明白，为何书易没有正式给欧阳蒲生一个官。
书易虽然脸色难看了些，精神却不错，看到镜楼也打量了一番，然后挥挥手示意欧阳蒲生退下。
“我以为你想不到来看看我呢。”书易故作不满道。
镜楼的笑带着几分真心，说：“我也忙得很呐，别看况冕几个人高马大的，开个枪跟要他命似的，以后怎么办啊。”说着，一边耸耸肩，惹得书易大笑。
两人说了几句家常，无非是书易担心镜楼住不惯新宅子，对于顾颜朵的事情书易也有耳闻，可到底是别人家的事情，镜楼对顾颜朵又护着，索性没提，话题转到公事上。
“你烦什么呢，瘦成这样。”镜楼喝着茶，语气中显然带着不满。
书易一笑，“我自从决定屯粮，银子就如流水一般，不心疼都不行。”
“屯粮都是为了今后大计，若是我们混出个头，就是军粮，若是被别人别了，就全部接济给百姓做最后一件好事，也不错。”镜楼自嘲道，“如今各地的日子都不好过，南域今年小旱，长平成了粮仓，怎么看都很危险呐。”
“我当然知道，可要发展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书易安慰她，“我们到长平，快要三年了吧？”
镜楼点头，一晃眼就三年了，这三年发生了很多，书易成亲，沐璇去了外洋，怎么看自己都成了孤家寡人，随即转了口气，说道：“江令辰已经举家搬到了长平，安积的驻军搬到了平河县至安积西城一片，算算距离，正好守住了长平北边，其实江令辰可以信，他是个讲义气重承诺的人。”
“我又何尝不知，”书易很平静，“就跟你一样，还没到用他的时候。”现在看重他，只会让他将来更难走，书易看了镜楼一眼，心里很是愧疚，在他看来，师妹还是早点嫁人好好过日子最好，所以他时常拿她来替齐远方和江令辰两人当幌子，导致他手下所有谋士谏官说到镜楼就咬牙切齿有恨又怕，说起来，他可是毁了她的名声，不知道她有没有意识到，然后，将来会怎么看待他。
这厢书易有些发愣，镜楼端着茶杯也在想事情。前些天自己一直沉浸亲生父亲另有其人的事情里，今天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漏了什么，若是说自己不是元昌帝的女儿，那么原本作为自己同父异母兄长的书易岂不是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了？想到这里，镜楼突然浑身一颤，接着心里发冷，曾经的自己，似乎妄想过这样的蠢事，可是现在形势逆转，镜楼却没有了其他念想。看着正在头疼满脸纠结的书易，镜楼一笑，她对现在很满足，也很不错，不是吗？
“师兄诶，你这样下去不行，会变傻的。”
书易脸顿时扭曲了，逗得镜楼大笑：“不行了，这玩笑也开不得了。”
“好了，一个姑娘家，笑起来没个正行。”书易嘟囔道，顺手翻动着手边的纸张，推给镜楼，说：“赤虎卫送来的情报，你看看，城里的钉子不少，你在军营要小心，有时间多回来，不能什么都丢给司徒和公孙，他们两个毕竟在暗处，有些事情不方便。”
取来那几张纸，镜楼大致扫了一眼，有关陈锐的事情越来越多，也说明他的动作也越来越多，皱皱眉，镜楼对书易说：“营里实在走不开，至于赤虎卫，我觉得你应该给他们一个光明的身份，这样对你我都方便。”
书易抬眼看她，对上镜楼一双清湛的眼，思忖着，“这事另行商讨，迫在眉睫的事情先解决了再说。”
镜楼一阵失望，没再提这个话题，现在书易早已有了自己的主见，她不能像当时批评小孩子一般直戳他的缺点，气氛冷下来，有些僵硬，书易尴尬地咳了一声，提到了最新一笔军费的使用，镜楼显然已经没有了来时的欢快，随意应了两句，面上没有丝毫的不快，可到底没了兴致，坐了一会，镜楼便提出要离开。
“那你赶着城门关上前回去吧。”书易放下笔，起身送她。
“不必了，”镜楼抬手，“我自己走侧门出去就好。”
侧门的大街可以直通督军府，书易一下子不知说什么才好，看着镜楼施施然地行完礼转身离开，不由地叫住她。
“师兄还有事？”镜楼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
书易站在书案后，紧握着刚才一紧张被折断的狼毫笔，突然期期艾艾地说道：“顾敛最近表现如何？”
听到这话，镜楼心里的怒火翻腾起来，深呼吸了几下才按耐住，冷冷地说道：“一个小小的关系千户还能怎么样，师兄要是担心他受委屈，就调进城里好了。”说完，一甩袖子便走了。
书易恨不得掌自己一个嘴巴，等他抬脚追，镜楼已经不见了踪影。
颓然地往回走，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做，才是对她最有利的？顾敛不好吗？外貌人品都是上佳，将来多提携他一把，谅顾家和顾敛也不敢对她有什么意见，难道不好吗？于家？九阳家族和商贾的顾家不一样，规矩太大了，镜楼不行，还是顾家好些，可是……
书易苦恼地抓抓头发，为什么镜楼不愿意呢？
另一厢的镜楼冷着脸番强进了自己院子，小蝶听见房里的动静，看见了那抹嫩红色的身影，见怪不怪地做自己的鞋子去了，下人们也很习惯主子不走正门的习惯。镜楼拿起顾颜朵新做的大迎枕狠狠地拍打，没有用内力，迎枕又绵软结实，宣泄了好一会，镜楼才喘着气盘坐到床沿上。
女人的价值就在于嫁人？镜楼忿忿地想着，书易的话中显然对她有所保留，每每听到她要扩大自己手下的权利，书易的眼神就会不一样，此次虽说突然，但给谷梁他们五人某一个公开身份，暗卫就能做更多事，若是军营能脱手便罢，关键是没人能撑起大局来，还生怕有钉子混进高层，她完全是为长平着想，为何书易的想法会转个弯想到别处去？
想到这里，镜楼觉得心里憋闷，她很后悔把陶致拉在了身边，他是个将才，将来的路不知会不会因她而受阻，她看中的几个人才看来要疏远些了，万一他们在书易心里被打上了她的标签，书易对他们的提携肯定要打个折扣，得不偿失。
书易变了……
镜楼心里酸楚，不管是欧阳普生还是刘叔玉，或者新上位的李集等人，她根本不知道谁为她说话，谁在撮窜着书易忌讳她。
这或许便是代价。
*********************
阿页在此求点击求收藏啊~~~
一百四十二 创业
夜里，寂静无声，一道黑影灵活地窜进督军府，绕过几个值夜的暗卫，黑影停在了一座房门外，侧耳仔细听着里头的动静。
顾颜朵一个人坐在书桌前，揉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纸张，满意地叠好，用纸镇压住，打着哈欠爬上床倒头便睡，一会细浅的呼吸声传来。
黑影蹑手蹑脚地打开窗户栓，一个翻身就来到了室内，接着一轮弯月的清光，黑影摸到了床前，等适应了室内的黑暗，顾颜朵熟睡的姿态一点也不文雅，双手扯着薄被，整个人就是个大字型。
黑影似乎在困惑，抑或者在深思，他抬手想默默她的脸，却又收了回来
良久，黑影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体贴地关上窗。
****************
等到夏日变得凉爽，秋收的季节便到了，按照镜楼的吩咐，秋日的抢收长平的士兵都要去帮忙，秋收比夏收辛苦量大，没几天军医处的药酒就被取光了，长平所有的农民们几乎在没费力的情况下收完了所有的收成，包括安积在内。于是，王府摩拳擦掌地准备收粮，意料之中的顺利，在留下来年的种以及自家的口粮后，两成成上缴，其余论斤购入，地主们几乎被盘剥得厉害，王府给了几个官儿，几乎快哭出来的地主们算是有了点安慰。
看着城北的大粮仓一点点被填满，书易一长口气终于松了下来。
紧锣密鼓地赶制火炮的工厂期间出了一些问题，导致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紧绷起来，第一批火炮造出来，谷梁和乐正两人得到的第一批洋人制造的火炮抵达长平码头。
“辛苦了！”镜楼看着风尘仆仆的两人郑重道，一边的凡之亮着的眼睛指挥众人卸货。
乐正看起来更瘦小了，此时他往前一步，道：“大人，我们此次还弄到了好东西，是从追杀我们的夷人那儿夺来的，请看。”说完，他把身后的包袱一抖，恭谨地递上一件长条状的东西。
镜楼立刻上前去接过，小心地翻起一个角，黝黑而不起眼，却是崭新的。
“这是洋人最新发明的，夷人花了万两黄金才买来，这枪和之前的都不一样，还请大人找专人看看。”
还没等镜楼有什么反应，凡之先跳了过来，如饥似渴地盯着那件东西。
“谷梁、乐正，这是军械官凡之先生，有关枪炮的事情，若我不在，你们直接找他。”镜楼小心地把手中之物交给凡之，他立即转身跑了，丝毫不管洋人的火炮。
有些异于他的无力，镜楼随即了然，凡之痴迷枪炮，说话能像模像样已经不错了，转头对谷梁和乐正说道：“你们做的很好，一路那么危险，先疗伤，过两天再来找我。”
谷梁和乐正抱拳施礼，相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松快。
总算不负所望。
遥轩在一边静静地观察外洋的火炮，偶尔用手拍打下炮身，蹲下看底座，神色极为认真，虽然带着面具，镜楼侧眼一看，能感觉到他的专注，不由地心底一热，慌忙地转过头来，让一边盯着她的顾敛神色晦暗。
镜楼第一个策马回营，有了最新的火枪，接下来的计划很可能全部被推翻，必须要好好商讨。此时一向跟镜楼跟得最紧的顾敛落后了几步，闪身退到最后，一把将落后的遥轩拉到一边。
“你是个什么身份，我警告你，离大人远点！”
遥轩回头看他，嗤笑：“你又是什么身份，还能管得到她。”
丝毫不在意的态度激怒了顾敛，他一伸手拽住遥轩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不管我是谁，你没有资格靠近她，离她远点！”眼中一闪而逝的迷惘的萌动，他看得太清楚，因为太清楚，所以难以忍受。凭什么？他不过是江湖中人，风雨飘摇的，如何比得上他是顾家嫡子？
“不许你打她就注意，就算有人认可也没用，一个商户出身就敢肖想，哼。”遥轩一把推开顾敛，冷哼一声便抬脚离开。顾敛只感觉一阵大力把自己猛地推开，毫无反抗之力，心里翻腾着，那一瞬间从这个面具男人身上感受到的压迫力让他心惊。
他到底是什么人？
顾敛在地上躺了好一会，才爬起来，再笨的人都感觉得到，这个男人很危险，第一次，顾敛对自己的判断有了疑惑，王爷三番四次暗示顾家，让顾家和他都有了念想，其实这个男人说的不错，督军是皇室血脉，顾家一介商家，就算现在王爷式微也轮不上他们。顾家也没什么好名声或者势力可以拉拢的，他本人也不过习了几年武，王爷如何就看上他们了呢？这个叫遥轩的男人已经如此明显地警告过他了，那他还要坚持吗？若是坚持，会不会损了顾家？况且督军向来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反而对遥轩总是……
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不断冒出来，顾敛心里一团麻，颓然地拖着步子离开，直接回了许久没回的顾家。
遥轩跟上去的时候众人已经准备去议事，镜楼一个人站在营帐中思考着什么，不料门一掀，阴沉的遥轩跨步进来，身高腿长，没几步就冲到镜楼面前，双手支在案上，以压迫性十足的口气说道：“以后那姓顾的你能扔多远有多远。”
姓顾的？
镜楼满眼疑惑，她现在看着他幽黑的双眼全然无法开口。
遥轩嘴角一动，才知道自己冲动了，明知道她对那姓顾的没有任何不同才对，现下过来质问做什么！
“顾千户？”镜楼试探着问他，果然，黑眸一动，带着厌恶地别开脸。这下镜楼好像明白了，顾敛惹到他了？那关她什么事？
“没事了。”遥轩直起身，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在齐远方疑惑的注视下走出去。
齐远方用眼神询问镜楼，镜楼一耸肩。
谁知道啊，突然跑进来，威胁谁呢。
******************
这件事就这么悄悄揭了过去。
顾颜朵问镜楼借了一笔钱，很郑重地打了欠条，拉着几个城外找来的绣娘没日没夜地做了好多天，终于今天的船只带来了她最想要的东西，她高兴地拉着难得回宅子的镜楼和苏雅到她房间里欣赏成品。
“这是洋人的衣服？”苏雅怀疑地拉拉袖子。
顾颜朵立刻哀怨了，说：“不像吗？”她可是忙了好几天才好不容易做出来，这段时间她天天在心里把那些能轻松做生意的穿越前辈怨念了一遍，哪里轻松，哪里方便，哪里有贵人来指点迷津呢？！坑爹呢。按照印象中的中世纪欧洲连衣裙画了一整天的图纸，按照揽月朝人的口味改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找齐了人，各种尺寸修改，按照现代的话就是打板什么的弄得她几天没睡觉，原本还打着卖成衣的新模式，现在想想还是算了，还是走高端路线少做两件吧，不然她掌控不住。
“挺好看的不是？”镜楼兴致勃勃地左看右看，蓝底缎面上绣着满满的草花图案，华丽异常，奇特的是腰收得高，而且盈盈一握，十分纤细，上衣倒是宽松些，领口收着丝绸，看起来很舒适，两袖如花一般散开，极为华美。裙摆夸张地蓬着，快要及地的裙摆中隐约可见深蓝色的几层裙摆，看着像网子，可是顾颜朵一扯，觉得裙摆轻盈，丝毫不见厚重，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无论袖口还是裙摆都缀着一种白色细密的纹路，和身上的图案相得益彰，让镜楼更喜欢了几分。
苏雅依旧不为所动，心里有些忐忑，虽说顾颜朵是外洋回来的，能做出这些倒是不奇怪，可不一定揽月朝的人会喜欢这样的衣服。
一边的桌上还散放着一些像是衣服的东西，镜楼被热切地顾颜朵拉进屏风后，悉悉索索地开始任她摆弄起来。
在顾颜朵眼里，镜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