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年关将近,镜楼已经吞并了午阳,午阳相对异族占据的几个海港来说更为完整,地势条件也更好,至少没有常年说散不散的浓雾。现在蓬莱也逐渐对外开放,异族已经逐渐被苏擎和帕彦一步步牢牢地抓在手中,兵工厂生产的枪支已经不断地翻新且都有条有理地生产了许多种类,这些都被低价出售给了异族。异族将元提立为统帅,作为书易最后的底牌,他们的装备自然也要准备完善。
镜楼一入冬就准备了许多新的计划,江令辰已经正式在长平城中置下了宅子,把原先的别院扩建了一番,乔迁之喜,便摆了酒请了几个军中同袍和女眷,镜楼也带着苏雅等人去了。这些天苏雅不知从哪里捡回来一个男人,在镜楼面前是千求万求,才把这个只剩一口气的男人好不容易救活了,这些天都是和聆恩两人亲自照料,此次若不是江家的宴席,苏雅估计还在帮那个不何处来的男人煎药呢。
“聆恩是个靠得住的,应该不会出问题的。”苏雅在马车上依旧在担心。
镜楼一脸无奈,道:“苏雅,你千万别过了头,小心苏伯伯回头把他绑起来和你拜堂。”
苏雅讪讪地闭了嘴,心想自己确实有些过了,毕竟那也是个人才啊,又想起自己族叔那样的个性,确实有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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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二 乔迁闹事
江家的新居离督军府还是有些距离的,江令辰原本希望刘氏与自己多亲近,可是自己是个大忙人,一来二去,刘氏和顾颜朵倒是成了密友,差点就无话不谈了,也托这个异世人的福,江令辰直说刘氏开怀了不少,不再纠结于生孩子这件事,喜欢和顾颜朵钻研些衣裳首饰,原本生活简单无趣的生活充实起来,也能弥补下江令辰太过忙碌的空闲。基于这几点,而且在顾颜朵没有什么旁的心思的情况下,江令辰很欢迎顾颜朵,而今日顾颜朵的香娜尔有了新款,顾颜朵不打算回督军府了,直接从铺子出发,给刘氏带了一身新设计的衣服做礼物,这件礼物一直被刘氏挂在嘴上,连江令辰都知晓了。
“督军大人到!”江府的门房激动得摩拳擦掌,殷勤地跑前跑后给镜楼牵马拉车的。
镜楼和苏雅去的早,还没有开宴,作为女眷刘氏直接把两人引进了后院的花厅,刘氏已经不复当时憔悴的模样,笑意盈盈,脸虽然圆了几圈,奈何脸架子小,不觉得满脸横肉,只让人觉得圆润可爱,可见这段日子过得极为舒心。镜楼已经许久没见过刘氏了,除了恰巧遇上逢年过节才回来拜访。
“思菱你别顾张罗我们了,外头的宴席还要做什么且去吧,我们不乱跑。”镜楼笑着推脱了几句,刘氏虽然很少见到镜楼,却总觉得镜楼亲近,见她客气地推脱自己的招待,想到外头的菜还要自己盯着,便遗憾地拉着镜楼的手,把身后跟着的妈妈叫上来,说道:“原妈妈,你且带两位大人去院子里看看,上点点心,我一会便去,可看好督军大人呐,人家一飞身就能不见了,到时我可得找你算账。”
原妈妈是个长相敦实的中年妇人,笑起来嗓门也大,连连讨饶道:“夫人可饶了老身吧,请大人也见谅老身这一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
说得三人都笑了,又打趣了一会刘氏才离开,原妈妈对镜楼和苏雅不卑不亢,招呼得也十分周到,这样得体的下人,让镜楼好生羡慕。
一会又来了一拨人,正是顾家的家眷,顾五奶奶镜楼是见过的,见顾五奶奶亲热地上前来问安,还拉着苏雅认了一圈,长平贵妇圈子里有名的巧嘴,镜楼总算见识到了。顾家人丁兴旺,家眷也多,江家和顾家自然差了一截,所以此次顾家的礼备得足,一时间花厅里十分热闹,原妈妈很识眼色地向顾家人告了罪,引着镜楼和苏雅到了主院前的花园子。
整个江府小巧玲珑,大小和镜楼那五进的院子差不多,只是人家亭台楼阁,设计得极为精致巧妙,镜楼不得不叹服真正的大家闺秀不显山露水却处处透着与生俱来的优雅,这样的优雅,镜楼自认自己是怎么也变不出来的。
“两位大人请稍坐,老身重新让丫鬟沏新茶来,”原妈妈简单理了下凉亭,请两人入座,花园很小,没什么可多说的,府里有宴,像原妈妈这样的左膀右臂自然事儿多,虽然人家面上不显,但也不能因为刘氏给她们面子就拿乔扣着原妈妈不放。
在瓜果和茶水端上来后,苏雅就对原妈妈说:“原妈妈,你赶紧去夫人那儿吧,我们这里有丫鬟就好,一会顾姑娘来了,边让她来寻我们。”
原妈妈喜上眉梢,像是松了口气,连忙道谢,吩咐小丫鬟好好伺候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这原妈妈对思菱真上心,又是个能干的,思菱可有福了。”镜楼端起茶来感叹道。
苏雅也有些艳羡,说:“可不是,”转头问一边的丫鬟:“原妈妈可是你家夫人的乳娘?”
小丫鬟很规矩地束手而立,看了一眼镜楼,说道:“正是,原妈妈早年在安积城身子不好,养了好长时间才跟着夫人来的。”
镜楼和苏雅相视而笑,确实是,今年的江令辰都在安积和长平之间奔波,若身子不好还真的受不住,可镜楼却没觉得原妈妈的身体有不好,这其中可能还要牵扯出旧事,她就作罢不再多想了。
原先暖洋洋的太阳开始西沉,风也渐渐起了,顾颜朵还是没来,苏雅叹了一声,对镜楼说:“咱们还是回屋吧,才坐了一会就觉得脚冷。”
冬日萧索,再精致的院子没有花草也不耐看,镜楼立即从善如流地跟着苏雅回了屋,路上恰巧碰见了捧着礼物的顾颜朵。
“你如何那么晚,”苏雅上前去拉着她抱怨道:“我们可还巴巴地等着你逛园子呢。”
顾颜朵不好意思地一笑,把礼盒子递给了身后的男子,说:“是我不好,不还没开席吗,你是饿了不曾。”
苏雅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
镜楼则是往顾颜朵身后一看,跟着的两个男子不正是贺真诨察和十三?她立刻出声拦住两人:“后边是内院,女眷也多,你们两个大男人别进去。”
贺真不情愿缩回脚,十三则是大大咧咧地笑着上来拉镜楼,嘴里只嘟哝:“好些天你没来了,不会是把十三哥忘了吧。”
十三和镜楼虽说不常在一道,却十分亲近,以至于十三都觉得曾经心狠手辣的镜楼只是他的幻觉。
镜楼掩着面纱看不清表情,可十三明显地感觉她的视线往后飘去。
“他没来。”十三口气沉了下去,不禁有些内疚。
“我没看什么,你不要多想。”镜楼有种被揭穿的尴尬,不自在地后退几步,苏雅看着她,眼中带有一丝焦急。
十三也不好说什么,重新扬起笑脸来,说道:“前院的人已经来了七七八八了,我们可得赶着去吃饭,工厂里头就来了我们两个,得吃够本才行。”
“你带礼了没啊。”镜楼扯过他有些担心他的粗枝大叶。
“带了带了,”十三保证,“六……早准备好的。”
镜楼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再三确认好,才放两人离开,惹得顾颜朵直笑。
“走罢,我们去找思菱。”顾颜朵对刘氏的称呼也十分亲昵,跟在两人后头的镜楼十分羡慕,顾颜朵性子开朗,一张嘴能说会道,不娇气,给人感觉就不是什么有心计的,所以走到那里都受欢迎,人缘也好,让镜楼很是望而兴叹,想想自己除了武功,似乎什么也不会。
三人正走到半路,一群女眷在一边吵着什么,其中有几个看起来义愤填膺的,让三人一愣,难不成有谁在江家头上动土?
“颜朵,你来了。”刘氏也没了一开始的兴致,脸色有些难看。
顾颜朵顾不得什么礼物,连忙问:“思菱,这是怎么了。”
刘氏忿忿地扭着帕子,又叹了一声,很是为难,一边的原妈妈小声说道:“外院来了个不速之客,是那天音阁的头牌落姑娘。”
“就是那个写歌写词的‘才女’?”一个少女尖酸地笑道。
“可不是,”另一个站在一起的少女立刻应和,“写的些乱七八糟的,什么明月几时有,把几个破落户的书生迷得晕头转向的,我听了还嫌脏了耳朵。”
在场的夫人纷纷作出嫌弃的样子,议论纷纷。
明月几时有?顾颜朵一愣,这个桥段怎么有些熟悉,随即心脏一缩,想起之前有几个丫鬟过来向店里的掌柜打听过店名是如何来的,顾颜朵心里已经有了头绪,难不成,这个莫兰是个穿越同仁?可又或许是巧合,毕竟大家都用汉字不是?顾颜朵暗暗记下来,准备去看个究竟,如果是,那她要好好敛起锋芒来,因为这位穿越同仁一般从不相爱只会相杀,这个更不是好队友,若不是,她倒要松一口气。
“落姑娘?”镜楼觉得耳熟,猛地想起,这不就是化名落千语的莫兰吗?她来做什么,转念一想,镜楼的脸瞬间拉了下来,不管如何,官家的筵席怎么可能让一个贱籍女子入场,这生生地是在打脸!今日莫俊因保卫长平有功,破例被邀请了,若是两方遇上……
镜楼坐不住了,立刻道:“我去前院看看。”
正待她抬脚,一个丫鬟匆匆来报,对着刘氏一阵耳语,在场的女眷都看见了,个个伸长了脖子猜测消息,其中不乏有些幸灾乐祸的,原本就看不惯生不出孩子的刘氏独霸着江令辰这么个青年俊才,私底下恶意地揣测这个落姑娘会不会是找上门来做小的。
“人已经走了。”刘氏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招呼众人重新坐下,女眷们虽然想着八卦,却尊重主人的意思,帮着宽慰了几句,便各自先入席了。
“怎么回事?”顾颜朵拉过刘氏问道。
刘氏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人家借我们的场子做戏呢!”于是把前院发生的事简单说一遍。原来是莫兰借着大官显贵在场,把自己所谓的遭遇夸张地描述了一遍,说是因为从前莫俊生了大病,才不得不问天音阁的徐妈妈借了钱,还拿出了拮据给莫俊,因为莫俊关门不见她,她才出此下策,当众逼得莫俊不得不把她接回去。
“真真是不要脸。”苏雅气愤极了,她最是看不得这样拿乔作伐的女子,就像当年她那个庶妹一般。
一百五十三 面具下
“后来若不是那个遥轩公子出面把人带走,她那戏就唱不下去了。”刘氏讥笑:“看来是傍上人家了,听随行的人漏了口风,是遥轩花钱赎的人。”
镜楼霍地站起来,脸色骤然冷了下来,问刘氏:“这是真的?”
刘氏有些意外,突然想起了江令辰先前和她开的玩笑,遥轩和督军,似乎……想到这里,刘氏不敢乱说话,只道:“或许是别人臆测了呢,这谣言多是空穴来风。”
可是此时众多的女眷的小声议论让镜楼的理智暂时被压了下去,这还是在人家的宴席上,不管怎么说,都要给主人面子。
猜到部分的刘氏心里惴惴不安,现在只想找丈夫商量一下对策,可转念一想,说浅了也不过是男女之事,着实不好拿出来和丈夫说,弄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主持着晚宴心不在焉的。也所幸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被刚才的闹剧拉走了,不然刘氏说不定会出个什么样的纰漏。
总共五六桌女眷吃得欢,融洽倒是挺融洽,没有什么掐尖的惹事,不过早先的事情一出,每个人都没了活跃气氛的心思,只想快些回去,生怕自己在这里被弄脏了似的。
镜楼耐着性子等着众人吃完,和她一桌上的顾家女眷都感觉到了她浑身散发出来的冷意,一向机敏的顾五奶奶没有开口和督军搭话,所有人自然跟着她,直到用餐结束,原本想要劝着些镜楼的刘氏起身送行时,镜楼一转眼就不见了,只余下顾颜朵满面歉然地跟她道歉,这样的情况,让刘氏的眼皮猛地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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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的千宁神庙矗立在正中央,有一个高高顶起的尖屋顶,黑夜中仿佛一柄慑人的宝剑,此时有一个人就站在上头,满头是汗地闭着眼睛。神庙前方的水潭无风翻滚着,一道道水流疯狂地涌向四方,穿过花丛,穿过大街,像是黑暗中捕猎的蛇。
在哪里?
镜楼额上冒着汗,面纱也早已不知去处,巴掌大的小脸在无月的夜里也能看见不同常人的白皙,显得原本就丰润的五官美得动人心魄。
镜楼喘着气,闭着眼感受着,她知道遥轩在长平没有宅邸,问了江府的门房,也不知两人的去向,她只能这样找,她要把那两个人找出来!
突然一阵熟悉的声音闯入她的内心,越过长平城中千千万万的私语,如同破开云朵的太阳,镜楼赶紧睁开眼,找到了!
莫兰委委屈屈地坐在一边,手中的帕子轻绞着,眼神却倔强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若是真的是借据,为何不早告诉我?”遥轩坐在她面前,脸上是放任的无奈。
莫兰把脸别过去,抿紧嘴角没有说话,心里反复想着那个人告诉自己的话,对付这个男人,一定要佯装逞强,加上眼中泛泪而不掉,对这个男子百试百灵。
果然,似乎是这个样子,遥轩开始坐立不安起来,莫兰心里暗笑,努力保持着脸上的神情,在天音阁什么没学会,装模作样已经学了八成。
“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还替我赎身还债?”莫兰用帕子掩了脸,声音闷闷地传了出来。
遥轩一窒,不自在地别开脸来,说道:“都说了,我们从前是认得的,你忘记了而已。”
莫兰抬头快速地睃了他一眼,把自己中毒失忆的事情说了,遥轩一愣,他倒不知道还有这档子事情,这样说来莫兰还是镜楼的救命恩人,那怎么会看着莫兰沦落到此?
“大人对王爷护得很,”莫兰拿着帕子轻轻按了按眼角,神色带着哀戚,“王妃进府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