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王熬对桓燕道:“不如将计就计,把景尚田一伙一网打尽。”桓燕道:“计将安出?”王熬笑道:“景尚田把本相当作了一心想求长生的蠢人,让本相给他写通关文书,一会儿虎贲路过客栈,你可以进去,就说,本相差你来送文书的,趁他没准备,立即绑了,去见陛下。”桓燕沉声道:“他手下有很多武士,丞相可在门外接应。”王熬笑道:“放心,放心。”
桓燕带着三名虎贲大踏步的走到客栈门前。门前的四名武士立即生出警觉,纷纷拔出刀子,其中一人厉声喊道:“什么人?”桓燕膝行上前,客客气气的说:“劳烦大人您通报一声,我们是奉了丞相大人的命令来给景先生送东西的。”说着掏出竹简在他面前晃了晃。那人皱了皱眉,冷厉的说了一声:“等着!”转身走了进去。桓燕心想,小子,你别神气,一会儿就让你求死不能。
那人去了片刻就出来,打量了桓燕两眼,大大咧咧的招手:“进去吧,留下兵刃。”桓燕双目一睁,长长地吐出口气,冷哼道:“好吧!”从腰上结下佩刀,扔在地上。两名虎贲,也极不情愿的学着捉了。那人让开条道路。桓燕气愤的走进去。
景尚田正在院子里台阶上等着呢,看到桓燕进来,居高临下的藐视了一眼,问道:“是丞相大人让你来的?通关文书带来了吗?”桓燕从怀里掏出竹简,举过头顶,单膝跪地:“参见景先生,丞相吩咐过了,对景先生要向对他老人家一样的恭敬。”景尚田翻了翻眼皮,笑着走下台阶,伸手去接竹简,口里狂妄的说:“将军不必多礼,请起吧——啊——你——”
桓燕一把抓住他手腕,猛地站起来,右手一使力,把他手臂反剪过来,左手利索的从靴子里掏出把闪光的匕首,抵住了他的咽喉,嘿嘿笑道:“丞相大人还想见见你,景先生跟我走一趟吧。”景尚田睁着眼睛,惊慌失措的说:“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倭奴国的使者,陛下的贵宾,你们不怕陛下怪罪,不怕给大秦带来灾祸吗?来人,来人——”桓燕右手使了个巧劲,一把将他的下巴卸下来,景尚田啊啊啊啊的发不出声音了。
院外院内一阵鸡飞狗跳。景尚田这几声喊,引发了侍卫们的警觉,从两侧的厢房里冲出十几名武士,提刀提剑,冲着桓燕等三人杀过来。院外传来一阵惨叫声和马蹄声,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铁流一般涌入了客栈。人马分开两路,对着东西两侧厢房一阵弓箭攒射,十几名武士全都被射成了蜂窝,剩下几个漏网之鱼,也被一顿乱刀剁成肉酱。景尚田在血泊中变的呆若木鸡。
王熬骑着高头大马从门外进来,看到景尚田,大声笑道:“景先生,这么快又见面了!”景尚田云里雾里的没搞清楚状况,结结巴巴的说:“丞——丞相——这是怎么回事?是为了长生不死药吗?我不是都答应你了吗!放开我,放开我。”
王熬笑道:“景先生误会了,不是本相要找你的麻烦,是陛下想要见见你。”
“陛下!陛下见我做什么,啊,对啦,是不是要送我回倭奴国去,那也用不着如此的兴师动众吧。”景尚田仍然装傻。
王熬冲着身后挥了挥手:“陛下这次邀请的客人不只是你,还有你的几个朋友,这几个人,你不会陌生吧!”一对虎贲将三个匈奴人压了上来。景尚田登时虚脱:“这,这,我,我不认得他们,不认得。”王熬冷笑道:“见了陛下再解释吧!”
异姓诸侯 第二十章提审
王竹头戴冠冕身穿朱雀袍正襟危坐在暗红色的的案几后,冷冷的打量着堂心跪着的景尚田,阴郁的脸充满杀气寝宫内外,宫灯明亮,夜凉如水。景尚田哆哆嗦嗦的影子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拖出去老远。一名袅娜玉立的宫女托着个红色的锦盒战战兢兢的侍立在王竹左侧。大气也不敢出。王熬桓燕带着百名侍卫环伺左右。
王竹咧着嘴冷笑了一声:“让他吃下去。”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那宫女却听懂了,柳腰款款的走过去,将手中的锦盒轻轻的打开来,取出一枚黑褐色的掌心大的药丸递给景尚田。景尚田立即全身筛糠,像鸡啄米一样的磕头:“陛下,陛下,这长生不老的丹药非常珍贵,绝无仅有,外臣怎么有福分享用,不敢,不敢。”王竹的脸在橘红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阴霾和狰狞,眼神中射出两道冰箭,刺的景尚田血液差点凝结:“吃下去!不吃,剥了你的皮。”
景尚田喉头咕咕作响,就像只正在喝水的鸽子,颤巍巍的拿起丹药,突然又趴下叩头:“陛下,这是天皇送给陛下的,外臣实在不敢享用,请陛下收回成命。”王竹狞笑着骂道:“天皇,天皇,什么狗屁天皇,根本就是个妖人!”景尚田死鸭子嘴硬,抬起头,惊骇的瞪大眼睛:“陛下,我们倭奴国的领土十倍于大秦,拥有沃野十万里,将士千万,陛下侮辱天皇不怕惹起祸端吗?”
“大胆的妖人,事到如今还敢胡言乱语,实话告诉你,朕已经调查清楚了。你口中所谓的倭奴国不过就是个孤悬于海外的小岛,人口不过十万二十万,领土不及大秦的一个郡,将士千万只怕要改成将士一万,你疯疯癫癫信口雌黄妖言惑众,朕今天要油炸了你,来人,油锅伺候!”王竹愤然起身,双目喷火的逼视着景尚田,一字一顿的说:“你把长生不老药吃了,朕就饶了你。”
王竹的话犹如亲见,景尚田吓得差点大小便失禁,声音顿时小了一半,气喘吁吁的说:“陛下,这,这,你说的不对——”王竹恶狠狠地骂道:“巴嘎牙路,死啦死啦地!”景尚田魂飞魄散的喊:“你怎么知道?”王竹一拍桌子:“朕已经派人去倭奴国调查过了,区区的弹丸之地,凋敝之乡,穷乡僻壤,大秦雄兵顷刻之间就能踏为平地,你还敢大言不惭吗?”
铁证如山,容不得景尚田不信啊!景尚田一下子就瘫了,一面磕头一面鬼嚎:“陛下真是神人啊,陛下,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桓燕和王熬相互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想不到皇帝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事情查清楚了。
油锅架在了门外,冒着滚滚的浓烟。王竹阴笑道:“以前有人说,车裂是最残酷的刑法,朕觉得不是。朕自从见了你这个妖人之后,素日来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了几种厉害的酷刑。朕想也只有这样的酷刑才能教化你这种冥顽不灵的妖人。朕给你介绍介绍!”王竹掰着手指头说:“第一种凌迟处死,用锋利小巧的匕首一刀一刀剔除你身上的皮肉,刽子手先从大腿开始,然后是胳膊,最后才是胸膛、脖子,每十刀歇一歇,头一天先剐357刀,连续行刑三天,一共剐3357刀才会身亡。受刑的人头两天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大腿和胳膊变成森森的白骨——嘿嘿——这第二种吗,叫做‘请君入瓮’就是把人装进一个密封的坛子,下面架起小火烘烤,里面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烤上十二个时辰之后,掀开盖子,活生生的人,就会变成没有水分的干尸。景尚田,这两种死法,你选择哪一种?”
景尚田吓傻了,眼神迷茫,发出死狗一样的叫声:“都不选,都不选,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砰砰砰砰,把脑袋磕的鲜血直流。王竹道:“要是不想那样死,你就吃了长生不老的仙药吧。”景尚田一下子把长生不死药扔在地上,失神的喊道:“毒药,这是毒药,我不吃!”桓燕窜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脖子,嘶喊道:“大胆的妖人,竟敢谋害陛下,我宰了你!”王竹喊道:“且慢!这样死了太便宜他了。朕想还是给他凌迟处死吧,让他看着自己化作一堆白骨。”景尚田像狗一样在地上爬:“陛下饶命,我不想死啊!”
王竹看了王熬一眼。王熬抖抖袖子道:“想活也容易,只要你说出为什么谋害陛下,就放你一条生路。”
景尚田愣了一下。王竹挥手道:“拉下去行刑。”桓燕像拖死狗一样拉着景尚田向外走。景尚田嚎叫道:“慢、慢,我说,我说。”桓燕一松手,景尚田就原路爬了回去,一边爬一边屁滚尿流的喊:“陛下,陛下,是,匈奴人要杀你,他们答应事成之后,要和天皇——不,徐福,要和徐福平分大秦天下!”
王竹摸了摸下巴,拉着脸说:“你不老实,拉下去!”景尚田声嘶力竭的喊道:“陛下,我句句实话,不敢有半点隐瞒啊!”王竹拍着桌子冷哼:“匈奴和倭奴国远隔万水千山,他们是怎么找到你们的?”景尚田语无伦次的喊道:“是,是这样的,陛下,徐福在岛上称帝之后,就秘密派人回中原来打探消息,可是没想到中原正处在战乱之中,倭奴的使者历经千难万险才在大秦辽东以东的乐浪郡登岸。乐浪郡曾经是朝鲜王国的故土,后来被始皇帝吞并。使者登陆之后发现发现这里居然已经被匈奴人占领,仔细一打听才知道大秦内乱频仍,正处在风雨飘摇水深火热之中。使者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就想返回倭奴国去,可是没有想到,他四处打听的时候暴露了身份,被匈奴人抓获,拷打之后,匈奴人知道了他是倭奴国的人,也知道了倭奴国的由来,知道徐福是替大秦皇帝求取仙丹的,于是,匈奴的右贤王贝罗想出了一条妙计,派使者去倭奴面见了徐福,让徐福以敬献仙丹的名义,毒杀陛下!”
王竹道:“这么说来,徐福要索取女儿的事情都是假的了。”景尚田哭喊着说:“那不过是我的权宜之计,徐福根本不知道有这个女儿的存在,是我为了取信于陛下故意捏造的。”王熬冷静的问道:“那三个匈奴人是什么身份?”景尚田道:“那个女人忽米是右贤王的女儿,阿瓦和龙达勒都是右贤王手下的将军,右贤王许诺说,单于会和徐福平分江山,徐福就派我来了。”王竹心想,难怪李德阳没有传消息过来,原来是右贤王贝罗搞出来的勾当。王竹看了看景尚田,叹息道:“你还是要死大秦律例森严,你阴谋害朕,朕不能放了你。”景尚田鬼哭狼嚎的喊:“饶命啊,陛下,饶命啊,陛下。”
“陛下,其实,大秦律例中也有‘立功赎罪’这一条。假如景尚田可以立功,陛下还是能够法外施恩的。”王熬走到案几前躬身说道。
“哦,是真的!”王竹冷冷的说:“可惜他对倭奴国忠心耿耿,是不会给大秦立功的。”没等王熬说话。景尚田就抢着喊:“我是个秦人,我是个秦人,我是被徐福骗到倭奴国去的,我愿意立功,愿意立功。”
王熬笑了一笑:“既然如此,本相问你,到底匈奴人打算如何进攻?”景尚田道:“这个我不清楚,但是,听说只要大秦皇帝一死,匈奴人就会从辽东和河套两路出兵攻打秦国。”王竹道:“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你给朕吃的是慢性毒药,大概多少天才会发作。”景尚田道:“四天,四天之内,必定——必定吐血身亡,无——无药可救。”桓燕上去给了他一个打耳光,打掉两颗槽牙。
王竹心里暗自庆幸,要不是景尚田一顿胡吹,有可能自己就吃下去了。他越是吹牛,他就越觉得有可疑,这才逃过大难。王竹道:“你想活命只有一条路走,就是把元凶徐福带到朕的面前来,朕要把他千刀万剐。”
景尚田胡侃道:“陛下放我回去,我一定把徐福带来。”桓燕上去又是两个打耳光,打的他头昏脑胀,眼前金星乱窜。王竹哂笑道:“你以为朕是三岁的孩子呀!该死的东西,找死。”桓燕揪起他连着给了六七个耳光,景尚田七窍流血,差点死掉,虚弱的喊道:“我可以把他骗到这里来!”
王竹挥了挥手,桓燕退下去。景尚田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陛下,我有办法,我可以写一封信回去,告诉他匈奴大军已经攻陷了咸阳,让他带兵来趁火打劫,徐福一心想重回中原,他一定会上当的。”
王竹真想看看徐福长的什么模样,点了点头道:“很好很好,朕就暂时留下你的狗命,桓燕带景先生下去写信,写完了差人送出去。”景尚田千恩万谢的问:“什么时候放我走!”王竹笑道:“等抓到了徐福朕就会放你的。”景尚田厚颜无耻的说:“陛下洪福齐天,陛下是上天之子,徐福僭越帝号,大逆不道,早晚要变成陛下的阶下之囚,陛下必胜,陛下必胜。”
桓燕上去一脚把他踹到在地上:“废话连篇,还不快走。”景尚田勉力站起来,连连拱手:“告退,告退。”跟着桓燕一起退出了寝宫。
王竹道:“把那几个匈奴人带来,朕要审一审!”看了看天色,王熬说:“天色已晚,不如明天再审,那几个匈奴人受了箭伤,女的还昏迷不醒。”王竹眼眉一挑:“那女人是右贤王的女儿,好,明天就先审她。谅她一介女流,又是身在异国他乡,到时候吓也吓死了。”王熬道:“匈奴女子不同于大秦的女子!”王竹满不在乎的说:“那就到大牢里去审,你让人准备好几十种刑具,看她敢不说。”
第二天王竹才起来,一条惊人的密报就随之传来。王熬亲自捧着竹简慌慌张张的跑来,被张喜拦在了门外:“丞相,陛下还没起身。”王熬道:“十万火急,十万火急。”张喜点头哈腰的说:“百万火急也不行,陛下还么起身呢!万一惊了圣驾,谁也吃罪不起。”王熬横眉冷对的喊道:“此事关系重大,一刻也不能耽搁。”张喜为难的说:“可是,陛下还没起——”王竹正由几个标志的宫女服侍着穿衣服,咳嗽了一声说:“是丞相吗?进来吧!”张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把王熬让了进来。
王熬边走边说:“陛下,十万火急——”他警惕的看了看张喜和宫女。王竹道:“你们都下去。”张喜和四名宫女欠了欠身子倒退着出了房门。王熬压低声音说:“大事不好。陛下,今早李德阳传来消息,昨日冒顿突然集合大军攻打东胡,在纵横五百里的边境线上一举击溃了东胡骑兵,东胡可汗中箭身亡,部众星散,匈奴大军已经深入了东胡过境,眼看就要席卷整个草原和瀚海沙漠群了。”
王竹出了一脑门子汗,接过竹简一看,不由跺脚:“这么快,这么快,这可如何是好,这个冒顿,果然是狡猾。”王熬道:“从竹简上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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