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铎,朕知道,你恨朕,朕已经说过了,你父亲的死,朕并不太清楚,朕当时年纪小,被李斯——等——人左右了。你要恨朕,真不怪你。我只问你,你想不想,重振蒙氏的显赫声威,让蒙家成为大秦第一世家。”
蒙铎什么也不想了,他知道爷爷、爹爹最想看的不是他报仇雪恨,而是,蒙氏家族重新恢复朝气,重新站到人前来。蒙铎从小到大,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时刻准备着,捍卫这一切。
“陛下,请陛下给我机会——”蒙铎雄伟如虎的身体,倒下去,纳头便拜。
“好,蒙铎,朕封你为裨将,暂时做御前侍卫副统领。”王竹忽然想起一事,急道;“哥们,你到底会武功不?”
第三章算计赵高 下
第一天,王竹根本没走出屋子。
第二天他像上刑场慷慨就义的烈士一样拖着沉重的步子,拉着比驴脸还长的白脸,踏上大政宫的玉石台阶。抬头的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令世人震惊的王者气势,直扑他的面门。那一刻,王竹的心变成了大海,变成了宇宙,沉睡在胸前的黑狼复活了,他觉得,他有力量吞噬天下,包括日月星辰笼罩下的每一寸每一分的土地、生灵。
站在这个高度,背靠这种气势,就当有这样的气魄、胸怀。
整个大政宫,南北长约三公里,建筑庄严宏伟,拔天蓬日。回廊玉缦,檐牙高啄、错落有致;斗拱星楼,连成一片,各抱地势,勾心斗角。大殿主楼高四层,上端触及云霄,东西五百步,南北五十丈,上可以坐万人,两边阁道,可以并排奔驰百匹战马。下面猎猎飘扬数十面五丈高的旌旗,旗杆、旗帜皆为黑色。被风吹动的响声,仿佛闷雷闪电,轰隆不绝。坚固的围墙,用四四方方的青石砌成,每块石头大小方正丝毫不差。与青石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高达五层五百余丈的通向主楼的白色玉石台阶。楼梯通往云霄,清晨柔软的日光下,放射出光洁细润,美人肌肤般透亮的光芒。玉石台阶正中铺垫黑色锦绣着朱雀图案的地毯,地毯追随着楼梯,长蛇般延伸至大殿门口。从白石广场到玉石台阶再到阁道,一式铁甲精兵护卫。甲兵头戴红缨,着黑光铠,站的和身边的铁枪一般直,就像从地下长出来的一排排白杨树。目光如炬、膀大腰圆、神采飞扬。每一次高呼万岁的叩首,都发出“咔嚓”一声响,整齐划一,无可挑剔。皇家宏大、整肃、威严的气氛直冲天宇,太阳被压制的不敢露头。大政宫门前阁道上,对面肃立持旌旗的骑兵虎贲二百名,马儿和战士一样的彪悍,一样的红袍黑甲,他们肃立不动的时候,王竹还以为自己在公园看雕像呢。
“万岁,万岁,万万岁——”
虎贲一起下马,跪倒在地,高声唱诺。引发整个大政宫数万铁甲军追逐浪潮般一波接着一波的高声献礼。
一阵风吹来,王竹飘飘然如在云端,仿佛自己正走在通往南天门的路上。这里有琼瑶的楼阁,金碧辉煌的台榭。寝宫——望夷宫,到处是鸣泉漱石,珍麟怪羽,仙花逸条,一派飘渺仙境。踏入宽敞五十丈大殿,门口距离高高在上的皇帝宝座五百步不止,两边木质地板跪倒不敢仰视的锦袍玉带位高权重左右万千生灵命运的重臣。大臣身后,是两排霓裳飘渺,彩佩玲珑,婀娜高挑的仙娥侍女。
这是一个绮丽的蓬莱的世界,是权力的世界,是主宰一切的开端。瞬间,王竹被一层银色的梦锁住!可望而不可即的至高无上的皇权。胜过汉唐的秦代封建顶峰皇权,已经匍匐在了他的脚下。
秦代法家皇权,胜过汉唐。像秦始皇说的,天子之怒,山河变色,日月无光。张良和沧海君刺杀秦始皇的时候,秦始皇曾经命人屠杀方圆二十里内的百姓,大臣们连个提出异议的都没有。这种事,在汉唐时期根本不可能发生,皇帝,不敢也不能这样做。这就是法家皇权和儒家伪善政治的区别之一。
王竹紧张的登上五级台阶,盘膝坐在龙位上。那时候没有椅子,皇帝也只能席地而坐。能够钻进两个人的宽大袖子挥动一下;“都起来吧。”
“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纷纷起身侍立。
王竹就像个初次登台演出的歌星,在演唱会上面对这么多观众,这么多双眼睛,紧张的不得了。准备好的台词,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脑子荒凉的像沙漠一样,不知如何应付。还好,他发现李信、王贲、子婴、蒙铎都来了。左右顾盼一下,桓燕正持剑立于阶下。
张喜冲着他躬身一礼,然后挺直腰板,扯着难听的公鸭嗓子喊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臣有事启奏。”
左首第一人!
白面无须,瘦高个,驴脸,满脸麻子,一对土黄眼睛,笑的时候,嘴角、眼角两边有深密的皱纹,眼神阴郁无比,像鹰。ZEi8。Com电子书
王竹那知道他是谁?心里一阵发毛,喉头咕噜咕噜响,说不出话来。幸亏这个大臣还算是‘懂事’接着说道:“陛下,臣前日得到一匹绝世战马,日行千里,夜走八百,跋山涉水如履平地。特地带来献给陛下。”
妈的,原来是赵高。怪不得长的如此违章了!
王竹心里冷笑,赵高、赵高,你等着和王贲抬杠吧。
“丞相有这样的好马!赶快牵上来,让朕一睹为快。”
赵高也看到李信、王贲了,心里还奇怪,这两个老东西怎么来了。一会儿献了马,在寻你们晦气。王贲根本就不拿正眼瞅他。子婴心想,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奸计开始了。
意料之中,赵高命人牵了一头梅花鹿来。不过,王竹倒是被这鹿的打扮给震住了。这畜生怎么穿着一身迷彩服,背上还拖着狙击步枪。
赵高哈哈大笑,拍着鹿的脊背:“看,这匹马简直就是天界的神物,就在昨日,我家院中电闪雷鸣,雷电之后滴雨未下,却莫名的出现了一头天马?天马身上,有一件天界的铠甲,诸君请看。说着,把特种兵迷彩服和避弹衣拿在手中,抖动起来。
赵高没说实话,这件天界铠甲的确是莫名其妙出现在他家后院的,不过没有电闪雷鸣!至于梅花鹿,是他让人从上林苑牵回家的。
赵高道:“我已经试验过了,这件铠甲,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凡间根本没有这样的东西。”
王竹激动地差点叫出声来,没想到自己的装备也跟着穿越了。这叫什么——如虎添翼是吧。赵高说的没错,这件避弹衣,是近年来美国最先进的科技制造。采用高性能增强复合软性纤维制作,外面是可以防火的高科技劳纶无维布。这种材料本身的重量不到一公斤,却可以阻挡22口径的长身轻机枪扫射,采用的刚性纤维细的软的和头发丝一摸一样,夏天当做T恤穿,也不觉得热。
这一级的防弹衣可抵御一颗质量8克(124喱)以不超过参考速度436米/秒(1430呎/秒)碰击的9毫米口径手枪的全金属包覆圆头弹(FMJ RN); 及一颗质量15。6克(240喱),以不超过参考速度436米/秒(1430呎/秒)的。44口径麦林的半包覆式空心弹(SJHP)。此外,它亦必须可抵抗绝大部份步枪子弹的威胁,而仍同时俱备 I 级、IIA 级及 II级防护等级的所述性能。
不仅如此,普通的防弹衣,是无法抵挡近身诸如:匕首、刀、箭这些冷兵器打击的。因为这些锐器的作用力都集中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令其尖端得以刺穿用防弹纤维所织成的防护层。不过现时眼前这件特制的防弹衣,由于使用了Dyneema?等特殊材料,所以对锐器的捅刺和砍劈可提供一定的防护。
完全可以做到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赵高展示了天界的铠甲后,立即向众人炫耀:“这匹战马,我已经骑过,速度像飞驰的羽箭一般。今天臣特地来献给皇帝。”
王竹高兴坏了,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跑到咩咩叫唤的梅花鹿身边,抚摸着分叉的鹿角,赞不绝口:“好马,好马。绝世良驹!对了,公子婴、王贲、李信,你们也过来看看,这可是绝世的宝马呀!”
宝马?还他娘的奔驰呢!
赵高傻了!这个结果绝对不是他想要的。戏没法子往下唱了。赵高傻乎乎的站在那里,高瘦的像螳螂一样的身体,缓缓的转向王贲等人。
王贲等人更加坚定了猜测。这两个家伙唱双簧,想要治我等于死地。假如他们承认了眼前这个梅花鹿是战马,昨天和皇帝的打赌就输了。脑袋也就随之搬家了!
“启禀皇上,这不是战马,这是上林苑养的梅花鹿!”王贲直来直去,有啥说啥了。老子豁出去了,横竖都是死。
婴道:“陛下,臣也觉得这不是战马,根本就是一只鹿。想必是丞相大人被昨天的天雷给劈中了,神志不清吧。”
李信苦笑道:“陛下,丞相,臣戎马半生,骑过的马儿少说千匹,还真没见过这样的。这是一头鹿。”
赵高脸色大变,怒道:“你们三个胡说八道。这是马儿——你们不认得——李信,你一个黔首,竟公然跑到大政宫撒野,来呀,拖出去斩首。还有王贲,你是个囚徒——”
婴突然插话了:“丞相息怒,丞相息怒。陛下已经下旨,封李信为内史,王贲为上卿,丞相不能把他们赶出去。”
赵高一愣;“陛下,这是真的?”
王竹装糊涂,回头看着张喜:“朕忘了,有这回事吗?”
张喜道:“陛下,千真万确,陛下亲口说的。”
王竹下面说的话差点把大殿震塌,所有大臣都摇晃了。他是这样说的:“昨天朕喝的太多了,可能、大概、隐隐约约的有这回事。虽然喝多了,但朕是最守信用的,君无戏言吗!既然封了,你们就干吧。”
赵高瞠目结舌:“这——这岂能儿戏?”其实二世皇帝最爱拿朝政当儿戏了。
王竹转移话题:“丞相,你快些证明给众人看,这是一匹马!”
赵高道:“对,这是一匹马。李信你们不要胡说,小心倒霉。”
王贲一下急了,扯着嗓子喊:“赵高,你威胁我,什么意思?老子千军万马都不怕,怕你个没鸟的宦官?”赵高睚眦欲裂,老匹夫,等一会儿我要不整死你就不姓赵。
王贲已经豁出去了,儿子王离至今生死未卜,皇帝又来坑害,活着也没意思,可怜王家一门忠烈,世代将相。
赵高气的脸都青了,太阳穴上的血管,蹦蹦直跳。“陛下,王贲无礼,请陛下治罪。”
王竹声嘶力竭的嚎叫:“大胆王贲,竟敢对丞相无礼,该当何罪?”王贲不听这一套:“赵高欺君罔上,罪该万死,我那有无礼?”
李信擦着冷汗道:“没错——赵高——有欺君之罪。”要不是逼到份上,他可不敢跟赵高来劲。
王竹跟着拱火:“大胆,反了,丞相大仁大义,有什么欺君之罪?”
王贲须发皆张:“陛下,赵高指鹿为马,欺骗皇上。”
王竹歇斯底里的说:“狡辩,狡辩。明明就是马儿,朕听丞相的。”
王贲心说,一定是始皇帝当年杀人太多了,才会生下这样的傻子,这是老天爷降灾呀。这个时候他可不能客气,松一松口,就身首异处。
赵高眼睛瞪红了,咬牙切齿道:“老匹夫,你颠倒黑白。明明是马儿,非说是鹿。”
婴道:“让众位大臣评评理。”
赵高眼中露出一丝阴笑:“好啊,就让各位大臣评评理。不过,假如这是一匹马,你们三个怎么办?”
王贲道:“情愿一死。”
赵高冷道:“陛下作证。”
王竹大大咧咧道;“朕来作证。丞相和王贲、公子婴、李信三人赌命。”
赵高一怔:“陛下——臣没说——好吧,好吧,就来赌命。”心想,反正老子赢定了,这满朝文武,谁敢得罪我。
王竹又说了一句话,赵高笑不出来了。
“这样好了,为了公平起见,还是把这匹天马儿拉到咸阳城头去,让咸阳城几十万百姓都来看看,让他们来评评理,看这到底是马儿,还是鹿。——”指了指王贲:“你个老匹夫——”心里补充道;“真是好样的。”
“天气不错。”王竹坐在金银根,六架车辇上,亲自来到咸阳城下。八月,正是秋风瑟瑟的金黄时节,咸阳城却笼罩在一片凄惨的境界中。几乎家家挂白户户举哀。嚎哭声此起彼伏,一片一片。这都是项羽造的孽,四十万秦军,被坑杀了。
王竹的车辇缓慢的行进中,咸阳北城门已经搭起了一座高台,高台上竖立白绢横幅——才试大会。
手持长矛的凶悍秦兵,已经挨家挨户的把附近居民赶到城下,直到这一地区水泄不通,摩肩接踵。大家都对着高台指指点点,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过,秦国有个好传统,就是商鞅变法的立木赏金。商鞅当时的举动也不被人理解,可他争取到了百姓对朝廷的信任。于是大家都觉得,这可能是个发财的机会。
大臣们都到了,人们发现一匹很不寻常的穿着花里胡哨衣服的梅花鹿被牵上高台。接着一阵鼓乐齐鸣,秦二世皇帝超强阵容出场。黎民百姓跪倒一片。王竹可没有得意忘形,他紧张得很,别看这么多的铁甲军护卫,他们心里向着谁还很难说呢?能不能除掉赵高就在此一举了。
王竹撩起车帘,对骑在马上,严密护卫的桓燕道:“咸阳令阎乐来了没有。”桓燕道;“陛下,他在身后护卫。”王竹眼珠子一转:“去,让他到朕的车里来,朕找他有事。”
阎乐长着一颗紫红色的大脑袋,一双眼睛像隔夜的死鱼眼紫红紫红的。不像是汉人的种。赵高的女儿嫁给他,也挺委屈的。阎乐一听陛下喊他,心里先就一震,岳父最近正密谋弑君造反,别是事情泄漏了吧。要是那样可就危险了,弑君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会遭到围攻。
其实赵高是不敢弑君的。所以他才导演出后来扶子婴继位的一幕。秦二世要是早一天发现赵高的心思,他也没法得逞。
阎乐在车下行礼。王竹叫道;“阎将军,请上来吧。”
阎乐迈着像轱辘那么粗的腿,爬上车辕,撩起帐幔,跪倒在宽大的车厢里。王竹道:“进来坐。”
阎乐抬头看了看闭目养神的皇帝,心说,坐就坐,怕你怎地?
“谢陛下——”
阎乐塌腰坐下一半,对面雍容华贵养尊处优的大王,突然像脱兔一样窜过来,两只柔弱的手臂,准确的夹住他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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