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娱乐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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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娱乐指南-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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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岱瞪了她一眼,斥道:“不许乱说。”

周宣说:“林大人,小生也要告辞了。”

林岱说:“不急,林某还有事要与周公子说,酒既不宜多喝,就请到小女道蕴的‘九难山房’品茶如何?”

周宣说:“怎好打扰静宜仙子清修。”

林岱叹了口气:“无妨,道蕴虽然怕人打扰,但象周公子这样的雅客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我听道蕴说周公子对茶道也很有造诣?”

周宣说:“惭愧,只知道喝而已。”

林岱一笑,对林涵蕴说:“蕴儿,你也一起来。”

林涵蕴似乎知道爹爹要对周宣说什么事,低着头默默跟在后面。

来到枕石流水的“九难山房”,静宜仙子出迎,周宣以为这次能看到林大小姐的真容了,没想到还是轻纱蒙面,不过那高挑曼妙地身材已经让周宣呼吸窒了窒,束腰的棋子格道袍不经意间就将窈窕显露,腰细得让人恨不得用手去量一量,看是不是盈盈一握?正因为腰细,就更显得胸脯诱人地隆起……

周宣看着静宜仙子在前引路,那细腰窄臀有韵律地轻微扭动,柔软道袍荡起水波一般的涟漪,那种美真是让周宣无比怜悯:“这样花枝一般的美女就这么在深院里寂寞老去吗?可惜呀,太可惜了!据说女子太美会克夫,这静宜仙子的身材已经是极品,就不知道脸究竟有多美?”

入雅室,周宣踞坐西席,林都护、林涵蕴对面跪坐,涧月、茗风两名侍女一边伺候。

静宜仙子煮出茶来了,亲自为三人斟茶。

周宣看着她那十指纤纤施展茶艺,一连串动作优美之极,在茶香缭绕中宛若舞蹈,悠若箫管的声音低低地道:“周公子,这是庐山云雾茶,生长于悬崖峭壁之上,也算难得。”

周宣细看白里透青的越瓷茶盏里那淡绿色茶芽微现茸毫,数十枚茶芽整整齐齐竖在水里,浮出水面又沉下去,如此再三,好不神奇。

抿一口,香气清高,味醇甘爽,周宣不禁眯起眼做出陶醉之态,其实是在看静宜仙子弯着腰为她父亲斟茶的姿态,那扭折的腰和臀真是韵美优雅啊。

林都护品了两口,开始谈正事了:“周公子,林某一介武夫,说话爽直,周公子请多担待。”

周宣忙道:“都护大人不要折煞小生,有话请讲。”

林都护看了看林涵蕴,说:“周公子是不是和小女涵蕴一起开了个虫店?”

周宣脸一红:“是小生冒昧了。”

“不。”林岱赶紧说:“林某没有责怪周公子的意思,只是觉得蕴儿与周公子很投缘……”

周宣心中一动:“怎么,真要把林涵蕴许配给我?不是说有意许配给李永固吗?”

只听林岱接着说道:“如果周公子不嫌弃,林某愿认周公子为义子,周公子和涵蕴也就是兄妹了,日后在一起也方便。”

周宣一听,顿时就明白了林岱的用意,心里挺恼火的:“我又没想娶你女儿,你急什么!称什么兄妹嘛,你要把林涵蕴许配给李永固就直说,我父母健在的,我可不想当谁的义子!”

第005章 义父金毛狮王

能被雄霸一方的奉化节度使收为义子,这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事,这意味着飞黄腾达的开始啊,所以林岱根本没想过周宣可能会拒绝,捻须静等周宣惊喜交集地拜倒在地,称呼他为“义父”。

但事情并不如林岱所料,周宣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身子跪坐在几案后一动不动。

茶室内的气氛一时极为尴尬。

静宜仙子赶紧说道:“爹爹,周公子与黑山侄孙是结义兄弟,爹爹收周公子为义子,是不是乱了辈份呀。”

林涵蕴一直不敢说话,这时见姐姐开口了,便也跟着起哄:“就是,以后黑山称呼周宣是宣弟呢还是宣叔祖?”

林岱也以为周宣是顾虑这个才没有立即答应,爽朗地笑道:“这有什么,你和黑山照样兄弟相称便是,不要紧的。”

周宣的本事就是能在尴尬的局面下应对自如,微笑道:“都护大人,小生有一个故事要讲。”

“哦?”林岱的脸色不自然起来,耐着性子说:“周公子请讲。”

周宣朝静宜仙子拱了拱手说:“小生上次对静宜仙子说过,小生不是唐国人,是从远在南方大海数万里外的澳国流落到这里的……”

林涵蕴插嘴说:“是呀爹爹,周宣他好可怜哦,亲人朋友都不在了。”

“住嘴!”林都护严厉地呵斥女儿,随即察觉自己口气太生硬。勉强一笑,对周宣说:“周公子,请继续说。”

周宣叹息一声说:“小生的父母就不必说了,提起来就伤心,这里只说说小生地义父,姓谢讳逊,义父他有一头金黄的长发。武艺高绝,人称‘金毛狮王’。义父十分宠爱小生,当那场大难来临之时,是义父舍命把小生救出,躲避敌人的千里追击,千辛万苦逃到了大海边,只要上了海船就能逃生,但此时的义父却伤重不治。撒手而去……”

周宣声音动情而低缓,极富感染力:“所以,每当想起义父,小生就心如刀绞,简直想追随义父于地下!”

林岱是聪明人,知道周宣是不想认他做义父,至于“金毛狮王”的故事是真是假,没必要深究。反正可以借此下台就行,当即沉声道:“林某不知道周公子还有这样的伤心事,是林某冒昧了,义父、义子之事再也休提。”

为了不想当别人的义子,周宣把“金毛狮王”谢逊都搬出来了,累啊。说道:“能拜在都护大人膝下,其实是小生之幸,但小生是极重情之人,谢逊义父为小生而死,小生不可能再认人当义父了,若都护大人不弃,小生愿持子侄之礼,称呼都护大人为伯父。”

林岱一想:“伯父就伯父吧,这个周宣现在与李大人关系密切,林某是不能得罪地。”展颜笑道:“有侄如此。林某之幸也……涵蕴。快快拜见兄长。”

林都护就是要用兄妹之礼把周宣与林涵蕴的关系约束在一定范围内,所以赶着让林涵蕴拜兄。

林涵蕴太不乐意了。原以为周宣不认义父就没事了,却认了什么伯父,辈份照样连升两级,侄孙变兄长了,这对好充长辈地林二小姐来说简直难以忍受,嚷道:“周宣和黑山同辈,他应该称呼我为姑婆,小姑婆!”

林岱喝道:“蕴儿,不得对兄长无礼,快快见礼。”

周宣看林岱那着急的样子,觉得很好笑,心想:“我又不是迂夫子,林涵蕴叫我一声兄长就能把我捆死?叫吧叫吧,该干嘛还干嘛。”

林涵蕴赖在蒲团上不肯起身。

周宣站起来,先向林岱一躬到地,叫了一声:“林伯父。”

林岱含笑欠身:“宣侄免礼。”

周宣又对悄立一边的静宜仙子深施一礼说:“小弟周宣拜见道蕴姐姐。”

静宜仙子窈窕身子不可察觉地一颤,稽首还礼说:“周公子,女道已经是方外之人,公子不要以俗世之名相称了。”

林岱生怕周宣在长女面前受挫就不再称呼林涵蕴为妹,忙道:“道蕴,周宣现在也算是我们林家人一样,是至亲,涵蕴平时不也是叫你姐姐的吗!”

静宜仙子无奈,只好低低的叫了一声:“宣弟你好。”

周宣最后来到林涵蕴面前,林涵蕴睁着愤怒的大眼睛瞪着他,那眼神是在威胁他“闭嘴”。

周宣呵呵一笑,作揖道:“涵蕴妹妹,愚兄这厢有礼了。”

林涵蕴小脸发白,周宣的这声“愚兄”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哇,太恶心了!

林岱催促道:“蕴儿,快快给宣哥还礼。”

林涵蕴猛地站起身来,恨恨地盯着周宣说:“要我称呼你兄长,除非你让林黑山叫你叔爷爷!”

林涵蕴飞快地跑出茶室,听得木屐声渐行渐远。

林岱又恼怒又尴尬,气冲冲地对长女说:“道蕴,为父平时军务繁忙,家事全由你操持,涵蕴如此任性无礼,可不都是因为你放纵她吗!”

静宜仙子当着周宣地面被父亲责骂,羞惭无地,长跪谢罪,面纱下传出压抑的啜泣声。

周宣赶紧说:“林伯父,这怎么能怨道蕴姐姐呢,而且涵蕴妹妹说得也没错,涵蕴妹妹天真率直,这也正是我和永固老弟都欣赏的呀。”

周宣担心林涵蕴受罚挨打,就把李永固推出来抵挡。

林岱一听,果然消了气,摇头说:“宣侄现在是自家人了。不然的话让别人看笑话,说我林某不会管教女儿。”

又品茶闲谈了一会,周宣告辞,见静宜仙子默然自伤地样子,便说:“道蕴姐姐,小弟想向姐姐学习茶道,不知可否?”

林岱笑道:“宣侄真是好学不倦啊。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斗虫击剑,没有宣侄不会的……道蕴。你也可以借机向你宣弟请教诗歌曲赋嘛。”

静宜仙子淡淡的应了一声:“是”。

周宣回到秦府正好亥时,两位小娇妻一起迎上来。

“夫君,你喝了好多酒吗?”秦雀闻到了周宣的酒气,责备地问。

周宣说:“没喝几杯,李大人回京,为他送行嘛,总得意思一下。”

周宣又说起他认了林岱当伯父、林涵蕴为妹妹地事。秦雀、纫针心里都是松了一口气,那个林二小姐都已经行了及笄礼了还整天跟着她们夫君,这会惹人闲话的。

洗漱后各自归房,周宣喝了庐山云雾茶,比较提神,这两天又休息得好,这会实在睡不着,想想自来江州。就没享受过夜生活,还不知道江州的歌楼妓馆什么模样,哪天得去见识一下,在南唐,这应该是合理合法地事,朋友聚会、接风送别都离不开青楼歌妓。这就叫名士风流嘛。

周宣胡思乱想一回,更是了无睡意,便独自举烛来到小书房,在榧木棋墩上摆死活题玩。

秋夜寂寂,玉石棋子敲在棋墩上发出清空的脆响,周宣很喜欢听这种地声音,很诗意呀,可惜没有他人在场,不然就要吟诗一首了。

“夫君,还不睡呀。”

细碎地脚步声响。一盏红纱灯。进来两位小娇妻,果然是要一起入洞房。共进共退的,什么事都是两个人一起。

周宣笑道:“雀儿来得正好,来陪我下一盘棋吧。”

秦雀放下红纱灯,微笑道:“雀儿哪是夫君的对手,只有任你欺负的份。”

这话有点暧昧,周宣的联想能力又是超强,那细长的眼睛立即一亮,有点火辣地盯了秦雀一眼。

两个人开始纹枰对弈,这回是让三子,依秦雀地棋力,让三子应该是可以下的,但不知怎么,秦雀在周宣面前毫无斗志,往往周宣一攻上去,她就退缩,百余子不到,秦雀的局势就落后很多了。

“不下了,下不过夫君的。”

秦雀笑着搅乱了盘上地棋子。

一直静坐一边地苏纫针突然怯怯地说:“夫君,纫针也想学围棋,夫君教我。”

纫针看到周宣与秦雀坐着对弈,自己却什么也看不懂,心里有点酸酸的。

周宣喜道:“好啊,我教你,看你要多久才能达到雀儿地水平?对了,雀儿你也一起学,我教你更厉害地布局,在我们澳国,围棋是没有座子的,布局变化更多、更复杂。”

秦雀赶紧热烈响应,虽然在与夫君对弈时提不起求胜之心,但在学棋上可不能输给纫针姐姐。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书斋里一男二女下围棋,“叮叮”的敲棋声和少女柔美的说笑声宛然聊斋境界,周宣也有这种自觉,于是在讲解了几个布局定式后,给两位小娇妻讲了一个“小谢和秋容”的故事,并说这是他写地。

秦雀、纫针二人听得非常感动,二女相约,绝不互相嫉妒,要一起侍候好夫君。

周宣大乐。

……

八月十二日,江、舒、蕲三州棋战开始了,徐刺史一早就派季管事接周宣入徐府,“忘忧堂”上已经是棋士云集。

范判官、舒州长史、蕲州长史都在,见周宣到来,范判官赶紧迎上来,他已知道都护大人认亲之事,对周宣的态度格外亲热,说:“周公子,朱雀坊的宅院已经修葺一新,一应用具、僮仆、丫环都已备齐,周公子随时可以迁入,还有,都护大人吩咐过了,朱雀坊周宅的一切用度全部由都护府列支,周公子什么时候乔迁?”

周宣心想:“林伯父对我真不赖,不但送我大房子还连开销用度也全包,似乎女婿也没有这般待遇吧,哈哈。”说:“就请范大人帮小生挑个良辰吉日吧。”

范判官说:“下官已查过历书,八月十五中秋节这日就适宜乔迁动土,并且有添丁进口的吉兆。”

周宣说:“好,那就三日后乔迁新居,这几天可辛苦范大人了,到时小生一定要好好敬范大人几杯。”

范判官喜道:“周公子客气了,周公子尽管专心下棋,这些事都有下官去操办。”

周宣谢过范判官,上到“忘忧堂”三楼,却见一群棋士在吵吵嚷嚷,说什么“卑劣伎俩”、“阴谋诡计”等等。

一个八字眉、苦瓜脸的家伙声音最大:“周宣是谁,我们听都没听说过,哪位是周宣,站出来。”

周宣心想:“怎么回事,又有人想找茬?”走过去“刷”地打开手中折扇,摇了两摇,方道:“我就是周宣,哪位找我?”

在场的十余名棋士一齐注目周宣,八字眉、苦瓜脸的家伙上下打量了周宣几眼,拱手道:“在下商湛源,见过周公子。”

原来这位就是商湛源呀,名列十八棋士的第十七位,可看模样怎么不象个下棋的,倒象个生意不好地小贩?真是人不可貌相。

周宣还礼道:“原来是商大棋士,久仰,不知商大棋士有什么指教?”

商湛源见周宣言语客气,也尽量文质彬彬地说:“周公子,在下有一事不明,要请教周公子,按棋战规矩,各州棋力最高地棋士排在甲类、次之的排在乙类、再次之地为丙类,甲对甲、乙对乙、丙对两,两两决战,这样才会避免以下驷对上驷的弊端,江州棋士当以古六泉古先生为首,可为何古先生却排在乙类,而周公子却在甲类?”

周宣一笑,问:“商大棋士肯定是甲类的,是不是怕小生这个下驷对上你这个上驷呀?”

商湛源倒也干脆,说:“正是。”

古六泉和傅延年这时也到了,古六泉上前道:“商先生,这位周公子的棋力实在老朽之上,老朽绝无虚言。”

商湛源拉长苦瓜脸讥讽地说:“古先生为助江州赢得本次棋战,竟不惜自降身份,屈居一无名之辈之下,这份苦心实在让在下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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