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如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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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梦如澈-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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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当然,要不然田螺姑娘凭什么上岗呢!”她得意的说,看来这个夏天她挺滋润。
  糖糖在阳台上跟子诺打电话,“好,那你妈都喜欢些什么?”
  “打麻将?没问题!姐姐我从小就是在麻将桌上长大的,你怎么不早说!”
  “好,那十一我陪她打个天翻地覆,天旋地转!”糖糖豪言壮语,心情大好。
  最终,也不知道子诺用了什么方法,子诺的妈妈同意接受糖糖这个外地小姑娘。后来我们毕业散伙饭时糖糖总结,软硬兼施,方可成功。如以后有姐妹遭遇相同状况,可以私下电话联系交流经验。
  蔷薇玩起了异地恋,听糖糖说是她一个高中同学,在上海念书。洛神一个人躲在阳台上打电话给梁辰时,蔷薇也躲起来打电话,不过阳台的好位置被洛神占了,她只能躲到厕所去打,其实她躲不躲都无所谓,因为她的声音实在是太大声了,估计对面宿舍都能听见她说情话。糖糖说,你懂什么,蔷薇姐姐要的就是偷情的感觉!我咋舌,蔷薇真是越玩越火爆。
  第二天开始正式上课,我很快把自己调整到正确的轨道。九月中下旬就要参加口译考试了,我加足了马力备战。阿澈买了个黑色的NDSL,我看书时,他很安静的在我身边专心的玩马里奥顶蘑菇救公主,我都看累了,他还在乐不疲此的打老怪。
  傍晚的时候,阿澈陪我去骏园门口的药店买了一打口罩,他有些担心的问我,“漓岸,有这么严重吗?要不要我找人帮你调个宿舍啊?”
  我连忙摆手,一年的时间,我舍不得洛神,舍不得糖糖,我更不想他为了我张扬的动用关系。
  “没关系,反正我也就睡觉时间在宿舍。”
  我乐观的估计了形势,仅一个晚上的时间,那股霉味就彻底攻破了口罩的防线,洛神在我的嘴巴上套了五层口罩,活像个被隔离病人,可我还是能闻到那股扑面而来的霉味。夜里我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口译词汇,各个领域的专业词汇在拼命的掐架。我的喉咙又干又渴,就像缺水而即将皲裂的土壤,破裂的一块又一块。止不住的打喷嚏,咳嗽,从躺着咳到坐起身咳,恨不得将自己的肺都吐出来。蔷薇在卫生间里不知道为什么和她的情郎吵了起来,咆哮的声音简直比轰炸机还要厉害。
  我只有一种感觉,生不如死。
  早晨五点半我就起床逃向操场,清晨的操场真安静,没人跑步,没人打球,我刚好读读英语,背背单词。离开宿舍,我的咳嗽立刻好了许多,面对着操场,我居然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傍晚的时候,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天灰蒙蒙的,乌云阵阵。我把书合上,闭上眼睛,倒在阿澈怀里,没精打采的说,“阿澈,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阿澈把游戏机关掉,轻叹一声,“你这么拼,迟早要累出病来!”我眼皮低垂,看着他的游戏机戏谑他,“你也是!”
  走出教室的时候,我的脑袋已经昏昏沉沉,秋风一吹,一阵寒意钻进心里,止不住又咳嗽了几声,阿澈看我的表情有些紧张,我安慰他,没关系,单词背多了头发昏。一路上,我似乎是倚在阿澈身上往前走的,还没走到食堂,我晕乎乎的问他,阿澈,你看前面那个人的自行车怎么有三个轮子啊?阿澈惊讶的低头看我,我双眼一黑,身子陷在了阿澈顺势滑下的手臂里,再无知觉。
  醒来的时候,我已在校医院的注射室里,左手上插着管子,三吊瓶的药水挂在我头上。阿澈见我醒来,又高兴又生气的说,“小呆瓜,你都烧到39。5度了,你知道吗?”
  他说完又有些自责的捶自己脑袋,“也怪我,都没摸摸你的额头。”
  我抓住他的手,“估计是我早上起太早,在操场上被风吹的。阿澈,还好有你,要不然,我就和我妈一样,晕倒了都没人管。”
  “这位同学醒了啊?”穿白大褂的值班医生走进注射室,“天气忽冷忽热,要注意保暖,你看你,发烧咳嗽都引起肺炎了,双肺都有啰音,很严重!”这位女校医三十多岁,看上去挺面善。
  “医生,那她要挂几天水?”苏澈问道。
  “先开五天的药水,看看能不能压下去吧!”女校医说道。“晚上回宿舍睡觉要注意保暖,这种天气别贪凉!”
  “这么严重?!”苏澈面露愁色。
  一听她说宿舍两字,我头皮发麻,我跟校医说,“医生,我们宿舍有一股霉味,我闻到那股味道就会咳嗽,来学校时我还好好的,这才两天,就转成肺炎了。”
  “原来这样啊,你可能对霉味过敏,”她想了想,“要不这样吧,你转到本部去住院,等你病好了再回宿舍,要不然,你这咳嗽反复,迟早把你的肺给咳坏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苏澈在旁边斩钉截铁的说,“好,住院,马上!”
  “那这样,我跟本部的值班医生先沟通一下,看下是否有床位。”女校医和颜悦色的回答苏澈,完全无视我。
  “阿澈,我不想住院,没准回宿舍没关系的。”从高二那年从舞台上摔下,住院一个月后,我开始害怕住院。一个人孤零零的的睡在病床上就像被世界遗弃。
  “不行!”苏澈坚决的说。
  女校医打电话回来,“凑巧,本部还有一个双人间床位空着,我跟他们沟通过了,等你把这三瓶水挂完,就住进去,明天在本部挂水。”
  “谢谢你,麻烦你了!”苏澈客气的答谢校医。
  “没事,应该的。”这个女医生真是客气的不像医生,她居然对苏澈微微一笑,转身回办公室。
  ”阿澈,我不能住院,我手机充电器没拿呢!”他不理我。
  “阿澈,我没有换洗衣服呢!”他不理我。
  “阿澈,我还要背单词,我的书还在宿舍呢!”他还是不理我。
  “阿澈。。。”
  “别喊了,”他把手一挥,“住院!没商量!”说着,怒气冲冲的看着我,递给我一杯温水,“把水喝了!还少什么,赶快一口气说完,等会让洛神一起送来。”
  “我还少。。。”我还没说完,他抢过我的话,“我看你少带脑袋了,我帮你想算了,你快闭眼睛睡觉!你看看你,憔悴的跟被摧残过的花似的,看的我难受。”
  那时候的阿澈烦躁起来就会噼里啪啦的说一大堆,我索性闭上眼睛睡觉。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打开,是妈妈的电话。
  我深吸一口气,“妈妈,你在干嘛呢?”我入主先岔话题。
  “哦,看什么电视啊?”
  “我在上自习呢。”我没有忍住,咳了一声。
  “没有,我就呛了一下。”
  “宿舍没有味道,新盖的楼,你别担心。”
  ”我看书了,快考试了,不说了,你早些休息。”
  “嗯,我会注意身体的,拜拜。”
  我挂完电话后,发现苏澈盯着我看,“都住院了,都不跟你妈妈说吗?”
  “还是别让她担心了,她本来身体也不好,再说,她知道了也不能做什么,只能徒增伤心。有你在身边,明天我胡汉三就又回来了。”我向来报喜不报忧,好事一起分享,坏事自己牙一咬,便也就过去了。
  “你真是个宝!”他气呼呼的说。
  过了不久,洛神给我们送来了晚饭和一大包我的生活用品,这时我才想起,原来我和苏澈连晚饭都还没吃。我嘴里无味,喝了半碗温热的银耳雪梨羹,苏澈随便啃了几口鸡蛋饼,就说自己饱了。苏澈去卫生间的间隙,洛神感叹道,没想到你家少爷这么细心,我打开那个大包,里面应有尽有,连卫生巾都帮我准备了。
  点滴挂完后,我感觉精神了许多,可还是咳嗽不断。苏澈开车送我回本部,在车上,苏澈说,听到我的咳嗽声,就像心里被堵似的难受。我说,当然堵了,不堵怎么咳出痰呢。他说,你还是别说话了,说了我堵。
  我闭上嘴巴,安静的躺在副驾驶位置上。隔了好久,在等一个红灯的时候,我小声的问,“真的要住院吗,阿澈?”
  他转头看我,“阿漓,你是因为怕吗?”
  我全身缩起来,浑身冰凉,“阿澈,我想回家,回一个只有你和我的家,有太阳晒,有热水喝。”
  苏澈不再说话,车子也未改变路线。他将我送至本部校医院,那时候校医院就在西康路门口,一座破败的二层小楼。因为天已晚,手续才可以第二天办,他和本部的值班医生寒暄了几句我的病情后,值班医生把我带进了双人病房,“今天晚了,这病房暂时空着,没人住,你先睡吧。”说完她自顾自回值班室。
  苏澈扶我坐上床,帮我推开窗户,拉上纱窗,那时候的病房没有空调,只有一盏吊扇,上面落满了蜘蛛网的残丝,苏澈看了一眼,说,“你还是别贪凉。”
  此时雨已住,夜风吹过,竟然也有丝丝凉意。紧接着,他帮我把包里的换洗衣服拿出,牙刷,牙膏,毛巾,脸盆摆放好,将我的口译书放在床头,然后走进卫生间,打一盆热水,“阿漓,晚上我帮你擦身子。”
  病房昏暗的灯光下,他双手浸湿,拧干毛巾。毛巾带着湿热的温度,从我的脸颊上温柔划过,而后是脖颈,手臂。隔着一层毛巾的温度,他将我冰凉又黏热的身体擦拭的凉爽光洁。
  我虚弱的咳嗽,缩在床上,他眉头皱紧,抱着我说,“阿漓,小时候我跟阿婆在海边,阿婆教我认北极星,她说,很久以前,北极星对地球说,如果什么时候你迷路了,你就抬头看看我,我会永远在这儿等你。”
  他在我额头轻吻,“阿漓,我做你的北极星好不好?北极星,是恒星,这样,你就永远不会一个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那才是家

  他和我轻声道晚安,关上门的那一刻,我有种冲动跑去求值班医生让阿澈睡在我身边那张空床上,但终于还是被理智控制住。
  躺上床,药水的作用下,我很快进入睡眠,却梦魇不断,胸口堵的慌,我反复的咳嗽到爬起身。下床上厕所,感觉微微凉意,便走到窗前关窗,忍不住朝天空看,找北极星。
  下过雨的夜晚,天空灰暗,一颗星星也没有。
  我失望的低下头,却蓦然看见楼下阿澈一个人低着头落寞的靠在他的车门上,手指间青烟袅袅,地上烟头落满地。
  现在半夜几点了呢?仿佛他的身上露水微湿,他单薄的T恤贴合在他的肌肤上,凉意袭袭。
  有多久没见过他吸烟了呢?似乎我们在一起后,他就再没吸过烟。
  “阿澈,”我跑回床前拿手机,回到窗前打电话给他。
  “漓岸,怎么起来了?害怕吗?”他心疼的问我。
  “阿澈,我不怕,我就是想你。”我又很不争气的咳了起来。
  听见我的咳嗽声,他惊慌的抬起头望向我的窗户,与我的目光相接的那一刻,几乎是同时,我们说了一样的话,“快回去!”
  “你赶快回病床,睡觉!”他凶我。
  “你怎么没回家啊?阿澈,现在都快三点了,你这样会吃不消的。”我担心的说。
  “真啰嗦,别站在窗口吹风!把窗户关上!”
  “那你快回去睡觉好不好?”我央求他。
  “关窗户!”他的声音明显狠了起来。
  “回去吧!”我又咳嗽了起来。
  “你上床,我上车!马上!”或许是我的咳嗽让他心疼,或许是他早已见识到我愚公移山的精神,他终于妥协。
  夜深露色重,我偷偷的站在窗前,看见他车灯熄灭,才悄悄上床。
  第二天一早,他带着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来看我,吃完早饭后,他为我跑上跑下办住院手续,而后同负责我的邵医生一阵来看我,邵医生用听诊器仔细的听我肺部啰音,“还是很严重,今天继续挂水,我再开些药你吃,要不然,你的肺要完了。”说着她对着苏澈笑了起来。传说中校医院的医生都很夹生,可是我碰上的两个医生居然都和蔼可亲。
  之后阿澈开车回江宁帮我送病假条,再风尘仆仆的赶回本部。
  我挂水的时候,阿澈坐在我的床前,我摸着他的脸说,“你看,你都有胡渣了!”
  “那我戳戳你!”说完他像只小狗一样,用他的下巴在我手上胡乱扎着。
  “回去睡会儿好吗?我没事儿的,就是肺炎而已。”我悄声劝他。
  他瞪了我一眼,把头背向我,趴在我的床上,不理我。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他微鼾声。我拿起书,继续背单词。中途他醒了一会儿,我问他,阿澈,我们中午吃什么啊?
  他嘟哝一句,都咳成这样了,还惦记着吃,说完又睡过去。
  我看他睡的香,就没再打扰他。快中午的时候,阿澈的电话响起,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走出去接电话,片刻后,他提着一个大大的袋子走进来,打开袋子,里面整齐的摆放着一叠饭盒。
  阿澈一一打开,蒸雪梨,盐水煮虾,香菇青菜,萝卜肚肺汤,阿澈舀一大碗肚肺汤端至我面前,“来,吃什么补什么。”
  我吃惊的看着他,“阿澈,你真是一个魔法师。你点外卖的吗?”
  他笑着问我,“好吃吗?”
  我拨浪鼓的点头,“真好吃,我好久没喝到这么好喝的肚肺汤了。”
  他很开心,“以后可以天天喝。”
  中午我在药剂的作用下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阿澈还是趴在我的床前,发出熟睡的声音。
  我忽然觉得呼吸的空气湿润,喉咙也不如原来干痒,转头才发现,床头柜上多了一台加湿器,对着我的床铺,呼呼的吐着水汽。
  我的心沉沉的,被他浓浓的爱裹的千斤重。
  邵医生来给我听肺部时,关切的对阿澈说,“小伙子,你别一直趴在这儿睡呀,她旁边那张床没有人,你去睡会吧!”
  阿澈微笑着摇头谢谢,邵医生转头对我说,“小姑娘,你修到这样好的男朋友,命真好。”
  我连连点头,“嗯,命真好。”
  我真希望,可以这样一辈子。
  傍晚我们在本部校园里散步,校园里绿树成荫,郁郁葱葱,空气清新怡人,夕阳余晖穿过操场,有男生打球的声音,女生喝彩的声音。我们绕着校园走了一大圈,路过教工宿舍,我抬头看见老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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