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苍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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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云苍穹下-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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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住了,虽然感觉有力量还在拉扯自己,但身体却在缓缓下坠。

    王绮薇仰面躺倒在地上,紧闭着眼睛,直觉的眼角湿漉漉地,还有淡淡地血腥味,显然不是泪水,心里恐惧地俏脸发白,双手攥的紧紧的,一阵白一阵红。

    “郎君求求你,一定要在法歌结束之前将我救出,不然就没有机会了,没有机会了……”少女幽怨的呼救声犹自在羯奴的耳边回响,只是越来越低,渐渐消逝了。羯奴焦急地挣扎着身体,看着镜面上只留下两个金字,但手指已经没有鲜血,一时间手足无措,只是在空中乱蹬乱踢,似乎想要阻挠下降的速度。

    这时候法诀歌声却越来越响亮,振聋发聩:

    ah!

    请鬼返幽冥休居世俗,

    我打斋超渡你往仙都享福。

    心香一束芬芳馥郁,

    收功积德天官赐福我请神埋伏。

    …………

    这声音嘈杂刺耳,比起那求救小姑娘的娓娓动听简直有云泥之别,尤其是那敲钟打磬的声音,弄得羯奴鬼火乱冒,他才不管道场作法是不是善举,也不管天师捉妖是否正义,狠狠一脚踹向那幅光幕,期望能够打断里面传出的杂音。

    只是那光幕并非实物,羯奴这一脚却是蹬空了,而那锣鼓喧天的法歌却丝毫没被打扰,仿佛和羯奴对着干一样,羯奴这一脚蹬去,歌声反而达到高cháo,高cháo处直震得屋内略微晃动,连打开的窗户和门都噼噼啪啪地关住了,一时间房间内光线明明灭灭,不似人间似鬼蜮。

    王绮薇躺倒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自顾自地蜷缩成一团,哪还有动一下的力气。

    羯奴倒是个犟脾气,呔了一声,自语道:“跟小爷拗是吧,老子是属驴的,打着不走牵着倒退!”嘴里气呼呼地说着狠话,一时倒也没个章程,蓦然一看,怀里那颗原本有yīn寒之气的怪石,此刻只有淡淡地光彩,就似快要灭掉的烛火一般,只有一圈微弱地光晕。羯奴冷笑了一声,眼看着自己就要落地了,一把将栓那石子儿的绳子扯断,“去你娘的废物!”大喊了一声,使劲儿将石头向那古镜砸去,同时心底暗叹一声,“小娘子,哥儿已经尽力了,只是没见到你的样貌,可惜了!”

    出人意料的是,这石子儿竟然拖着一溜儿明亮的尾巴,带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开了那层光幕,细心聆听似乎还带着微微的呼啸声,不偏不倚地击中了那面古镜。羯奴见此情况,心底小小兴奋了一把,想看看会发生什么变化,却不想那石头去势虽然磅礴,却和羯奴的鲜血一样,碰到镜面的时候如雪融于水,连个泡子都没起,倐地落进了镜面里。

    “你爷爷的~!”羯奴这下是毫无办法了,他原本以为那亮晶晶的石头是个宝贝,还待这事儿了了就拿出去换俩钱,没曾想这回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心疼归心疼,他目前只好调整姿势,等待着落到地上,话说身体悬浮地也不算高,却一直飘来荡去没个完。

    就在这时,那镜面却开始急速抖动起来,幽蓝和碧绿的荧光交相辉映,突然一声霹雳破空之音,光幕里的法诀歌声猛然被打断,短暂的寂静之后,啪啦啪啦的响声在房间里悉悉索索地响起,躺在地上的王绮薇这会儿睁大了眼睛,挺起上身,一脸好奇地看着声音传来的的地方,只看见那面古镜此时已经没有了光辉,一道道裂纹布满了镜面。

    “砰~!”羯奴重重地落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闷闷地咳嗽了几声,“你没事吧?”王绮薇往前微倾着身子,关切地询问羯奴,还未等到羯奴回答,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那面古镜爆裂开了,一团明亮的白光霍然shè出,直冲霄汉,把这个房间照的明晃晃地,说时迟那时快,王绮薇急忙闭上眼睛,前倾的身子猛地向后一缩。

    羯奴也没敢睁眼,所以没看到在茫茫白光之中,一块如金似玉的玉片在空中徘徊,一根细线缠缠mian绵地将其拴住,然后缓缓落在了羯奴的头顶,一如起初挂在羯奴脖子上的怪石一样,绕着羯奴的脖子落下,贴在了羯奴的怀中。

    “俏郎君,谢谢你,我会报答你的,我会报答你的……”语声婉转,余音袅袅,洋洋盈耳。

    闻得此声,羯奴霍然睁眼,眼神中有几分带着醉意的癫狂,这时候无数青黑之气猛地向羯奴涌来,带起一篷冷艳的幽光,羯奴一声惨呼整个人向后跌去,“啊~!”王绮薇听到羯奴呼叫,张开眼睛看到羯奴背对着向她飞来,急忙张开双臂,凝神闭气,看这来势,只道这回两个人不免要撞成肉泥,身体微微发抖,不觉得害怕,反倒是有几分欢喜。

    檀sè点唇,

    额间鸳鸯飞黄,

    淡妆轻抹。

    铜镜临摹,

    岁月勾勒轮廓,

    高楼满座。

    清幽恬静的歌声从羯奴的喉间涌出,王绮薇只感到羯奴的身体缓缓落进他的怀中……

    房间里的异动让门外对决的李道显和玉阳子二人都大吃一惊,此时李道显早就无力抵抗玉阳子,括囊阵尽数被破,他只拼着一腔真元和玉阳子纠缠,而他心中却对房间里的事物焦急万分。

    “哈哈,原来你用辟邪镜压着那宝贝,怪不得我掌握不了那股气息~!”玉阳子哈哈一笑,抢着先机朝西厢房窜去,心下纳闷,“看样子辟邪镜已经破了,到底是何处来的力量竟然能打破辟邪镜,难道是那孩子?”

    看着玉阳子衣袂飘舞,身体如里弦之箭向西厢房shè去,李道显心知自己再无能力阻挡他,心下一叹,守住元神,叹息道:“宗主,你猜的没错,我不阻你了,希望你拿回宝物后能饶我一命!”说实话,李道显此时岂止是油尽灯枯,连说这句话都要使出浑身的气力,就算玉阳子不再为难他,今rì一战恐怕也要折寿三十年,前提是他能找到天地间灵秀之处好生将养才行。

    嘴里说着话,他也跟着玉阳子冲向了西厢房。

    “昔年阮籍痴,醉卧美人旁。今时羯奴狂,傲霜压海棠!”只见羯奴浑身散发着莹莹白光,躺倒在王绮薇的怀中,扬起一只手抚mo这女孩子的脸庞,放荡的模样比平时的不羁更甚三分,嘴里念叨着歪诗,一个翻身将王绮薇压在了身下。

    王绮薇痴痴地盯着羯奴深邃的眼眸,感觉这孩童不是羯奴,却又是羯奴,那直勾勾的眼神比平时还要大胆,一股子豪气却又比平时多了几许风liu,“是梦吗?”小女孩轻声自言自语。

    “那个爱翻白眼的阮籍,他经常和邻家酒铺的女掌柜一起喝酒,喝醉了就躺在她身边,那女人的丈夫开始很怀疑,观察了很久,发现阮籍确实没有任何不轨,就没有干涉。”羯奴咬着王绮薇的耳朵,眼眸中带着无尽的轻狂,低声呢喃着,“阮嗣宗,心里苦,所以是假狂,我不知道心为何物,所以是真狂!”

    王绮薇听着羯奴的话,直觉的身子骨隐隐发烧,但是她能感觉到这个人不是羯奴,那个泼皮无赖子是说不出这番话的,她挣扎了一下叫道:“放开我,你…你不是羯奴!”

    “是邪?非邪?让我亲亲你罢~!”不等王绮薇反应,羯奴已经俯下了身子……

    清风过岭,月白如莲,暗香浮动。羯奴感觉不到身体,只看到不远处一袭白衣,“你是谁,我在哪里?”

    那一袭白衣,分不清是男还是女,听到羯奴的问话后,长笑一声:

    笑拥江山同祝梦,

    醉看清风入帘笼。

    云是衣裳花是容,

    蝶舞人生皆是空。

    羯奴听了这曲歌,很有礼貌地向那一袭白衣鞠躬,那人也没有理会羯奴的礼节,不知从哪变出一杯酒来,手一舞,那杯酒便出现在了羯奴的手中,“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饮胜!”

    羯奴也不推迟,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看到羯奴的豪爽,那个声音纵声长笑起来:“天不拘兮地不羁,心头无喜亦无悲。只因锻炼通灵后,便向人间惹是非。去吧!”

    羯奴饮了那杯酒后,便觉得头晕眼花,立足不稳,急忙屏住呼吸,闭目凝神,当他再度睁眼的时候,却闻道一股凉沁沁馨香在鼻尖徘徊,自己的舌头却掬着一缕丁香,缭绕婉转。细腻呻吟中,脂痕粉渍厮磨双靥。

    发觉自己正在激吻王绮薇,羯奴吓了一跳,挣扎着就要起身,却又寻思这感觉不错,他其实早就想这样做了,人间情事肆意而为,想做便做吧,所以反而更专注地吻着王绮薇的樱唇,那双手甚至不老实地放在了王绮薇的胸前,虽然王绮薇已经开始发育,不过那里倒还只是花蕾而已。

    但是王绮薇却已经感到不妥,发觉羯奴的手居然开始不老实了,顿时挣扎着双手插入羯奴的腋下,使劲把他推开……

    羯奴低着头,看着王绮薇娇艳yù滴的脸庞,秋水盈盈的眼眸,哀求道:“一下,再来一下!”

    王绮薇心里是乐意的,但却拼命摇着头,还用力推了羯奴一把,有点yù迎还拒的意思,只是在这一推之下,只听见西厢房的大门猛地碎裂成了齑粉,玉阳子和李道显两人都面sè不善地冲了进来,同声喝道:“孽障!”

    “嘭~!”一道白光从羯奴的身体上飞了出去,直接向玉阳子和李道显扑去,而羯奴则一脸惊愕地被那白光的反震力给推得向后飞去,穿过已经快要消散的光幕,落到了已经碎裂的古镜旁边。

    望着羯奴向后跌去,王绮薇看了看自己白皙细腻的手掌,轻舔朱唇,神sè复杂……



………【第十三章 金丹法外有仙舟】………

    风刃和剑气在房门口激荡,玉阳子和李道显同时对向他们扑过来的白sè光团动手。王绮薇呆呆地坐在地上,她并不在意房门口的激斗,她只是注意看着羯奴摔倒的样子,还有羯奴胸前那枚亮闪闪的玉符。

    这一次羯奴是结结实实地摔倒在了案台边,头部重重地撞到了案台下边的木腿上。经过短暂的眩晕,他感觉到有个东西砸在了脑袋上,然后落进了他的怀里,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微妙气味。

    玉阳子挥舞着羽扇,他一直保持着优雅的姿势,虽然看上去这个扑来的光团有很强的法力,而且很难说清那是什么东西。不过承受最大压力的李道显却暗暗叫苦,他明显感觉到玉阳子根本就没有真心实意地帮他对付这个光团,而是有意无意地避让主要的威胁,把更多的压力推脱给了他。

    这个光团应该是辟邪镜中镇压的怨灵之力,不知道在宝镜中忍受了多少年的煎熬,重见天rì后有种肆无忌惮的爆发力。不过李道显清楚,对付这些怨灵,若他功力无损时是无所畏惧的,不过此时他却力不从心,但是这些怨灵的力量在玉阳子的眼中应该不算什么,所以当李道显发觉玉阳子出工不出力后,内心深处有怨恨,还有恐惧,很明显,玉阳子是想借这些怨灵的力量将他杀掉。而作为辟邪镜目前的主人,李道显身上有不可磨灭印记,这就铸成了被释放出来的怨灵对他无尽的憎恨,所以怨灵在扑向他们的时候,把攻击的重心放在了李道显的身上。

    “宗主,帮我对付这些冤魂,我会拱手献上龙首丹!”左支右绌之际,李道显再次发出了痛苦的嘶喊,他已经无力为继了,从几个月前在苍月门盗宝受伤到现在,他的真元已经损耗殆尽,虽然是潜龙宗节者一脉的佼佼者,不过此时却分明感到了死亡的威胁,他并不想死,这一次是真心实意地哀求玉阳子施以援手,他甚至可以发誓终生再不踏足苍月门。

    玉阳子避闪着怨灵嗜杀的气息,凝神寻找着。其实甫一进门他就感受到了龙首丹那亲近的气息,只是在那气息的外边还包裹着一层深不可测的怨气,就是这个缘故,虽然玉阳子已经明了龙首丹的位置,但却不敢轻易去取回。辟邪镜出自上古,里面究竟镇压了多少怨灵谁也说不清楚,虽然这个从羯奴身体中扑出的光团看上去威风凛凛,但是玉阳子却看出它的力量并不足以涵盖辟邪镜中的所有怨气。那么不言自明,徘徊在龙首丹附近的那股怨气才具有真正的杀伤力。

    玉阳子脑子里思虑万千,听到李道显示弱的求救后,嘴角扬起一丝有些邪xìng的微笑,笑道:“不劳你拱手献上,我已经知道宝物的下落了,这就取来。师侄,这个怨灵就交给你了!”说完就作势yù向前扑去。

    真怀疑玉阳子是不是唱大戏的,表演得相当逼真,李道显感觉到他的动作后,唬得魂飞魄散,他心知这个怨灵自己是对付不了的了,而他和玉阳子的关系早就势同水火,玉阳子迟迟没有杀他除了顾念同宗之谊外,最重要的就是龙首丹还没有取回手中,如果玉阳子此时拿回了宝贝,他李道显就横竖是个死了。一念及此,他一震手中青锋,也不理会那怨灵对自己空门的攻击,硬生生地受了这一下,喷出一口血后,借着血遁之法抢在玉阳子之前向案台冲去。

    “啧啧~!”玉阳子一个扭身却又回到了原地,嘴里连连感叹,“血遁之法可是极损身体啊,师侄你也太拼命了一些!”嘴里把李道显喊作师侄,心里感觉却有些奇怪,潜龙宗明者和节者相分已经有好几百年了,各成系统之下,玉阳子也拿不准该不该把李道显称作师侄,心道他们明者的辈分历来在潜龙宗里都是很高的,自己这个称呼是不是乱了,如果李道显是自己的孙儿辈,那他岂不是吃亏了。

    如果李道显知道玉阳子此时脑子里想着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恐怕会气的吐血,不过他已经吐血了,在接近案台发现羯奴傻呆呆地捧着龙首丹就大呼一声,“小子,把手中的东西给我!”不料话音刚落,就感到身陷凛冽地杀阵之中,森寒的怨气竟比刚才那个光团的强了万倍不止,他开始被从羯奴体内飞出的怨灵给蒙了,现在才尝到辟邪镜所羁押的怨气有多强横,就算是玉阳子也不好对付,想到玉阳子,他再一回头,却见他的宗主先生负手停在门口笑吟吟地看着他,并未真的冲上来。而刚才和他们缠斗的光团又怒火中烧一般向他扑来。李道显顿觉自己上当了,但此刻已经身陷囹圄难以自拔,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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