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儿!你说!阳翟城究竟何事?”
夏侯渊单指点着自己的大儿子夏侯衡,命其诉说前后因果。
夏侯衡对自己的这个父亲一向尊重敬畏,闻言不敢藏私,急忙将个中曲折并敌军伪装城曹军诈开城门,杀死守城将王变,占据太守府邸,捉放夏侯渊家眷等事一一道出。
夏侯渊听得面è惨白,颤抖着开口言道:“阳翟城内,敌方夺城的兵马却有多少?”
夏侯衡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回父亲,孩儿不曾亲眼看见,只是听那攻城将领口中曾言,夺取阳翟之兵,约有两万余众。。。。。。”
“两万?不可能!”
夏侯渊的眼睛顿时直了,咬牙切齿道:“大耳贼兵马已是尽在叶原,何能又变了两万出来?简直荒谬之极!”
瞅着夏侯渊恐怖的模样,夏侯衡顿时吓得一缩脖子,低声道:“孩儿也是听说的,实情委实不知。。。。。。”
倒是那边的曹仁低头细细思虑了片刻,突然猛的回过味来,忙对夏侯衡道:“贤侄,适才在来往的军中,我军有人问你们阳翟敌情之时,你等可是说了?”
夏侯衡思虑了一下,诚实道:“回世叔话,小侄并未与外人说道,但却有些校尉将官与二弟并其他家眷攀谈,言语之间,或有所出。”
“坏了。。。。。”
曹仁颓然的一拍大腿,怅然的叹了口气,道:“此事传出,军心怯矣啊!”
不仅仅是曹军得到了阳翟城失陷的消息,此刻也由袁尚派出的密探,也将情报送到了刘军等人的耳中。
连rì来,刘备等人苦战曹仁、夏侯渊不下,心中正暗自着急着慌,如今听了袁尚派来的信使的禀报,不由的一个个都吃惊的张不开嘴,半晌哑口无言。
“袁三公子。。。。攻陷了颍川阳翟?”刘备愣愣的看着那信使,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语。
信使闻言道:“正是,三公子不但攻陷了颍川,还假意送回夏侯渊的家眷去其军,并暗中布置流散谣言,大大的扰乱了曹军的军心,三公子相请玄德公,后夜子时,三公子从阳翟出兵,玄德公从叶原出兵,前后夹击,劫杀曹军,一战可定输赢!”
“好!好啊!”
刘备猛的一拍桌案,满面露出喜è,道:‘三公子不愧是本初之子,真是有勇有谋,胆略过人,真常人所不及也!如今形势逆转,全凭三公子一人之力,备得公子相助,何其幸哉。。。。。只是不知三公子攻打阳翟的兵马,却又是来自何处?”
左手厢,一旁的张颌微微的笑了笑,道:“玄德公放心,早在前来汝南之前,我等便在颍水安插了一支伏兵,为的便是今rì。”
刘备闻言点头,心下不由的感慨莫名。
袁军信使又接着话茬道:“玄德公,三公子还请玄德公速速安排人手,前往阳翟接手政务、军务、吏治诸事,顺便安定周边诸县,彻底的制定颍川。”
“这。。。。。。。。这怎么行!”
刘备闻言顿时一惊,忙道:“阳翟乃是袁三公子打下来的,颍川诸地,理应归三公子所有,备安能去捡现成?此事不可,万万不可!”
信使闻言笑道:“三公子说了,此战过后,我军便要转师东向北进,返转河北,颍川郡与不与我军,并无多大的益处,还不如送给玄德公,以壮玄德公之声势,增添兵马,多得赋税,rì后联袁抗曹,救陛下于危难之中。”
刘备闻言心下很是欢喜,但面上却仍是疑虑重重,道:“这。。。。却是不太合适吧?”
一旁的张颌又出言劝道:“玄德公何必客气,我等来此,颇受公之照料,就算是为了报恩,亦当如此,况且河北与颍川中间横跨中原千里之地,我等回去又如何治理?大家共扶汉室,何分彼此呢,玄德公就不要再推辞了!”
刘备听了张颌的话,这才舒缓的笑了笑,点头道:“既然张将军也如此相劝,备便却之不恭了,待来rì灭得曹贼,颍川之地,自当奉还与袁氏治理,决不相负。”
说到这里,便听刘备说道:“来人,速速派人往汝南,去寻孙乾,糜竺,简雍等人前来军中,让他们备其辎重粮草军器明rì之前赶至军中,一则为后rì子时攻打曹仁做好保障,二则击退曹军之后,便即刻前往阳翟,接手颍川,安排政务官吏!”
“诺!”
刘备四下的看了帐内诸将一样,道:“也请各位将军回去准备,收拾停当,后夜子时,与三公子前后夹击,出兵攻曹!”
众将一起起身道:“诺!”
“散帐!”
。。。。。。。。。。。。。。。。。。。
安排完攻打曹军的事宜,诸将随即各回营盘,安排兵马事宜去了。
在向着己方营盘回归的路上,高览却是颇有些不忿,气道:“刘备此人,真个虚伪,明明对颍川郡眼馋的不行,还偏偏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一口一个不要不要的,非得等隽乂你开口劝他,才勉勉强强的接纳了下来,弄得好像是我等求他一样!”
张颌闻言笑笑,道:“世之枭雄,一贯如此,亦是在情理之中,况且我等要颍川郡确实无用,顺水推舟做个人情送与刘备,倒也是不错。”
高览哼了一声,道:“总之,我这心里就是不太舒服!三公子劳心劳力,在吕玲绮那里搭下了许多的兵马人情,如今却是将诺大的一个郡送给了刘备,甚是憋气。”
张颌哈哈大笑,道:“高将军,你何时也变得如同三公子一般?竟是一点亏也吃不得了?”
二人正说之间,却见袁尚派来的那个信使匆匆追上,急道:“张,高二位将军留步!三公子有话让我传达给二位将军。”
张颌高览随即转头。
那信使一脸大汗的跑了过来,喘着粗气对二人道:“张将军,高将军,三公子有令,后夜子时总攻曹军,由张颌将军总揽大部兵马,协助刘备进攻,高将军就不需参战。”
高览闻言顿时长大了嘴,道:“为何?”
那信使微微一笑,道:“三公子说了,攻打完曹军之后,咱们不作任何的停留,立刻挥师东向,走徐州回河北,要高将军在作战的当夜,赶回汝南城接出邓昶老儿一家三口以及夏侯姑娘,顺便跟刘备收点租钱。”
张颌眉头一皱,道:“租钱,什么租钱?”
那信使微微一笑,道:“三公子早知道张将军会这么问,所以让小人原封不动的给您传句话——“那么的大一座阳翟城,就白送给刘备了?凭什么啊?不知道的当我姓袁的好欺负呢!””
张颌和高览面面相觑,嘿,这话一听,还真就是三公子说的。。。。。。。
高览转头又道:“那三公子有没有说过,这租子应该怎么收?”
信使低声咳嗽了一下,随即低声跟高览嘀咕了几句。。。。。。
说完之后,但见高览面è变了三变,仰头望天长叹道:“三公子临走还给刘备扔下这么一份大礼,嘿嘿,真英才也。。。。。回去告诉三公子,这份租子,本将帮公子收了!”
第六十七章 汝南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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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è中的叶原yīn沉沉的,今夜大风,无月无星。
吕玲绮盘腿坐在草地上,闭着眼睛养神,她身后整整齐齐的坐着一千余身着曹军甲胄的贼众,大家都是静静的盘腿坐着,每个人的膝头横摆着长长的战刀枪戈。
刀未沾血,枪未刺人,可仍旧散发着冰冷的死亡气息。
沉寂中,杀气似乎也被深深的套入了兵器之中,如同关在囚笼中的野兽,蠢蠢yù动着想要寻找出一丝契机脱笼而出,其后便可以肆意的吞噬这世界上的一切生命。
吕玲绮幽幽的睁开了眼睛,仰头望天,分辨了一下时辰。
“已经到了子时了。”吕玲绮喃喃自语,柔软撩人的嘴角微微一扯,带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一场血腥残酷的杀戮,即将拉开序幕。
刀锋掠处,枪戈所指,无数的生灵将永堕尘土。
不是敌人的,就是自己的。。。。。。。。。
吕玲绮按剑而起,身后一千身着曹军服饰的贼众纷纷jīng神一振,目光热切的盯着她。
“小的们,你们现在身上的服饰,全都是阳翟城中寻得的曹军甲胄,唯一不同的,便是头盔上的白è樱缕,大家作战时一定要谨慎看清楚,尽量不要误伤了自己弟兄!还有你们的目地是扰乱曹军,不是硬拼!势急便速退,势殆便不战,明白了吗?”
“嗷~~~~”
“嗷~~~~”
“嗷~~~~”
一千名打扮成曹军的贼众们仰天发出一阵激荡的狼吼。
缓缓抽出佩剑,吕玲绮迎着手下们热切的目光,微微的笑了笑,黑暗的夜è中,任谁都没看清她脸上的笑容。
可是大家却又分明感觉到她笑了。
大头领居然对他们笑了!?
这是对敌人的嘲笑?或是对己方的鼓励?贼众们不清楚,但他们知道,大头领跟原先相比,确实是有些地方不太一样了!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群贼们谁也说不清楚。
手执方天画戟,睥睨天下群伦,飞将儿女自当长笑。
吕玲绮胸中一腔的热血渐渐沸腾。
她有很多话想说,他想告诉与自己朝夕相对两年的手下们,自己冷清的背后,不光是有对曹军的满腔仇恨!
她想告诉手下们,在这仇恨的背后,还有对他们这帮弟兄的热枕与关心。
可是她什么都没说,眼下大战将至,过多的言语也许会令手下们分心,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出发,前往叶原,目标曹仁!夏侯渊!”
“嗷~~~~”
“嗷~~~~”
“嗷~~~~”
阳翟城刚刚失陷,敌军在己方身后还布置了一万兵马,这些流言蜚语几rì来已是蜂拥的传遍了整个曹军大营。
不光是夏侯渊本部的士卒因为这个噩耗而士气低落,连曹仁的兵马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要知道宛城距叶原的距离太远,曹仁部的后军补给战线极长,想打持久战必须要有夏侯渊治下的颍川各县出以钱粮供养。
可如今颍川失陷,曹仁的兵马在无形之中,也是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而变得恐慌。
夏侯渊和曹仁连rì来焦头烂额的压制流言风语,军中但凡有拿此事嚼舌头的,尽皆斩首处置,绝不姑息!
怎奈这些话的源头是由夏侯渊本人的家眷带过来的,如今过激的压制反而更加坐实了这些传言的可信度!
如此,在一定的基础上,也更加增添了曹军士卒心中的恐慌与不安。
士气颓然,军心不振,曹军委实难以在轻易向刘备发动攻击。
然而,就在这个当口,今夜的子时,刘备军却反客为主,率兵向曹军发起了总攻。。。。。。。。。。。。
低如闷雷的马鼻声响起,由远及近的渐渐急促。
辽阔广袤的叶原万簌俱静,不远处。一座点缀着点点灯火的军营呈映在大家眼中。
望着那点点的灯火,刘备等一众将士们的眼睛泛起几分兴奋的血è,此行的目标。便是那不远处的灯火之所。
近了,愈发近了。离敌营只有二里,可以策马发起冲锋了。
急速的驰骋中,刘备将身子半伏在马背上,反手锵地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斜斜地往前虚劈,口中透出忍耐许久的进攻命令。
“云长奔左!袁军奔右!关平,周仓,陈到,糜芳压后!翼德与我居中冲,杀~~~!”
此时已无必要隐藏行踪,身后数万将士兴奋大吼道:“杀!”
“杀~!”
“杀~!”
一阵杂乱的鞭子抽打声,刘袁联合军的速度忽然变得飞快,所有的将士的兵器尽皆闪着寒光,强行压抑许久的杀气与怒意今rì终于倾盆而出,弥漫于夜è之下。
曹军的军营内,守夜士兵发觉不对,耳中听着沉闷的马蹄声愈发急促,众人愕然对望,发现彼此脸上一片惊恐。
“快去鸣锣!有敌袭!”
“什么人竟敢闯。。。。。。”
“嗖——!”
一枝冰冷的利箭闪电般的刺进了曹军士兵的喉咙,一道血线于脖颈处迸现,然后渐渐绽开,如一朵妖艳的罂粟之花,分外的耀眼而刺目。
急促的锣声响彻了曹军的大营,并伴随着曹兵惊恐的嘶声大喊:“敌人偷营,敌人偷营了!快守住营寨!”
叫喊声中,张飞一马当先,冲进了曹军军营的辕门,避过布满拒马的营中校场,扬起了手中的丈八蛇矛,他的身后,数千jīng锐骑兵紧紧的跟进,黑压压的冲进曹军大营,如同一只巨大的利钳,挂着鲜红的血丝,向人间的生灵露出yīn寒而锋利的爪甲。
“步卒向左,弓弩手向右,点火烧营,鸡犬不留!其余的骑众,跟本将杀进中军帅帐,直取曹仁和夏侯渊的首级。献于主公帐前!”
张飞的怒吼响彻了黑寂的天空。
。。。。。。。。。。。。。。。。。。。。。
曹仁坐在营寨内,面è严峻,微弱的火光映上他的面容,显得格外的苍白。
“子孝!刘备军冲进来了!”夏侯渊全副武装,手握长枪,一双狼眸中战意十足。
曹仁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我知晓。”
“那你还坐着干什么?这是刘备军誓死的一搏,可谓强弩之末!只要能拦住他们这一次的夜袭,军心便能安抚!我等尚有胜机!”
曹仁冷冷的看着远处帐外的火光,道:“这我自然知晓,只是妙才你别忘了,咱们的身后的阳翟,还藏有敌军的兵众,他们到底有没有两万的兵力我不清楚,但是我觉得,这支兵马。。。。。。。。或许,才会是令我们最为头疼的对手!”
夏侯渊咬牙道:“什么意思!”
长长的叹了口气,曹仁摇头继续道:“我本以为此役可必胜刘备无疑,不想竟是杀出这么一路奇兵,夺了阳翟,将我军的优势立刻化为虚无。。。。。。。。。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在这次的战争中,你,我还有刘备,不过都是表面的鹬蚌而已,而在暗处,却还有一个让我们看不见摸不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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