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许之后。突听赵云一声讥笑,寒声道:“事实摆在眼前,公孙大公子天ìng敦厚,一心避世,逃至并塞边境不yù与尔袁家纷争,可你们却做出此等绝伦之事,如今却又矢口否认,什么四世三公。当真是惹天下笑柄!”
袁尚静静的看着怒气颇盛的赵云。哀叹一声,摇头道:“子龙哥哥,这件事你确实是误会我们袁家了,根据你麾下兵卒的口供指向,我特意派人查探验证,发现公孙续死的时候。我军正是举兵南下,与中原曹ā在白马抗衡的时节。那时我军主将颜良阵亡,又逢大将文丑被关羽斩杀。正是士气低落,苦大仇深之际,试想我父亲正恨曹ā恨的牙牙痒,如何还会惦记找人去收拾公孙续这样的无足轻重之人?这其中必有蹊跷。”
赵云英眉一皱,思虑了半晌,似有动摇。
片刻之后,他还是说道:“此事已是过去许久,证无可证,如今你红后白牙,岂不是随你如何颠说。。。。滚开,休来唬我。”
袁尚摇了摇头,道:“子龙哥哥,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们袁家了,河北地界广大,人才良多,要谋害一个小小的公孙续,事后自当掩埋处理尸体,何期还会任凭其苟延残喘在衣物上留下证据指正?纯粹就是扯淡!更何况公孙续如何知道谋害他的人就是袁家?难道我袁家的杀手在动手之前,还要先秀一下自家的姓名来历不成?你不觉得这是一种有病的举动么?更何况临死弥留之际还能勉励以血在衣物上方方正正的写下血书,公孙续难道是人猿附体的大金刚?好笑了!”
赵云平静的脸è中隐隐的起了一丝波澜,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见赵云不言不语,袁尚不做停留,乘势继续进言,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与公孙续平rì里私交甚厚,怒火难挡,遮了清明,也属正常。但时隔这么久了,如此浅显的嫁祸之计你却还琢磨不出味来,我就不得不好生提醒一下你了,不是我袁家怕你报复,而是怕你找错了仇人!更不想平白被这口大黑锅,也不希望你死后到了九泉之下,碰见公孙续被他骂你是白痴!”
赵云面è一紧,略有恼怒的回道:“你说的倒是像模像样,可放眼天下,除你袁家之外,又有何人与公孙氏有不共戴天之仇?”
袁尚肯定的点了点头,道:“有!”
“谁?”
袁尚缓缓的深吸了口气,道:“北疆,外族。。。。。”
赵云闻言惊诧了。
他本是聪慧之人,只因昔rì在公孙瓒帐下之时曾与公孙续交厚,并得其厚恩,故而在知晓公孙续死后,心中悲切,并耻袁氏赶尽杀绝之举,一时义愤蒙了智窍。
然今rì为袁尚一番提醒之下,原本认定的事情,又慢慢的开始在心中发生了动摇。
公孙瓒昔rì坐镇幽州之时,在对待胡虏外族的问题上一向强硬,属于汉室对外中的鹰派,深为鲜卑各族与匈奴等忌。
而如今天下大乱,诸侯相争,塞外有些异族部落早就是蠢蠢yù动,想要乘着汉室军阀内战,于其中分一杯羹,怎奈袁绍一统四州,兼燕代之众,兵多将广,使北僵边地稳定,难以寻得缝隙。。。。。。
这就像是一块滑腻的肥肉摆在锅里,明明闻的着香味,偏偏掌勺的告诉你这锅里煮的是石头,馋着你却不让你吃。
所以说,对于北疆外族来说,公孙瓒和袁氏,就是这两个掌勺的伙夫。手握两把菜刀,阻挡了他们掀锅吃肉的举动。
虽然不晓得是哪个部族所为,但仔细品论的话。此等挑拨之举的结果,无论是好是坏,对于北疆的异族,都是有利无弊的。
恰巧公孙续所隐匿藏居的地方又是在几乎充着异族的雁门。。。。。。。
一切的疑点和巧合在捋顺之中。虽还有疑窦之处,但逐渐已是相合接洽。
想到这里,赵云的心中似是有些茫然了。
“就算你说的有理,但想凭此点就劝降于某,也是殊无可能!当今天下。除公孙氏外,只有一人配得赵某效力。。。。。你还是杀了我吧。”
袁尚闻言微微一笑,道:“你说的那个人,是刘备吧?”
赵云的眼皮子微微的跳了一下,但却没有回话。
“子龙哥哥,你且听我说,公孙续死的背后,我虽然怀疑是塞外的某个蛮夷部落所为。但是用这种挑拨之际从中取利。我总觉得不是蛮夷那种智商所应有的风格,这其中空泡还有汉人在背后挑唆,而且谋图不小。。。。说不得这个人现在就在河北!”
赵云眉目一挑:“你什么意思?”
“你想替公孙续报仇,我想揪出这个在暗中搞破坏的败类,咱们两个目地虽然不同,但却殊途同归。不如咱们强强联合,一起查清楚这件事的始末。待真相大白的那一rì,我自然会放了你。让你去投刘备,你看此事如何?”
赵云闻言不屑,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袁尚面è一正,道:“因为你曾是公孙瓒麾下出来的人!虽然他是我袁氏的敌人,但我不得不承认,他当初在对待北疆异族这方面上,确实有着惊人的壮举!眼下大汉江山破败,诸侯割据称雄,天下暂时陷入长时间的攻伐当中,而攻伐的时间却谁也说不准,也许是十年,也许是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五十年。。。。。但无论多长时间,死伤的都是汉人而不是塞外之众!等到我们人丁锐减,国力虚弱的时候,这些异族就会像狼群一样攻掠中原大地,毁我们的庄稼,夺我们的金帛,烧我们的房子,抢我们的娘们。。。。。想想就令人发指啊。”
赵云的面容有些僵了。
说到这里,袁尚轻轻的摇了摇头,叹道:“如今汉人之中,有某股势力正在交好异族,yù图不轨,杀死公孙续嫁祸袁氏说不得只是其中的一步棋,其后所谋说不定更大!这种做法无疑是引狼入室,若是公孙氏一族尚在,绝不会允许他们胡作非为。。。。。你昔rì曾是公孙氏的将领,该怎么做,你自己心中应该明白。”
赵云闻言,一颗心渐渐的沉了。
民族,大义,公孙,袁氏,刘备。。。。。。
一个个带有关键ìng的词语在他的脑中来回盘旋,忽而近忽而远,犹如一团乱麻,让他的脑袋既混乱,又隐隐作痛。。。。。
袁尚也不着急,只是好整以暇的站在他的床榻边,悠然的望着空无一物的囚室房顶,似是那里有什么极其有趣的事物,引人关注侧目。
就这样整整持续了三盏茶的功夫,赵云终于缓缓的开口道:“让我与你合作。。。。。可以,需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说来听听?”袁尚按压住心中的激动,面无表情的问道。
“第一,你必须追查出杀害公子的幕后贼首,由我将其亲自手刃,如若不成,我必杀你!”
得,找不出杀公孙续的人他就必须杀我,这是什么逻辑?跟当初吕玲绮说的简直一模一样。
这古人啊,一个个死活就是不讲理。读儒家长大的人,道德底线和是非观念为什么都这么ā蛋?
“行,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这点我答应了你了,到时候让你随便杀。”袁尚破罐子破损,丝毫不惧。
“第二,此事一旦解决,我便即离开袁军,到时候你需信守承诺,不得强加阻碍。”
袁尚点了点头,笑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子龙哥哥与玄德公果然是伉俪情深,基情四hè,我就欣赏你这点,仗义!去!放你去!必须的!”
赵云对于袁尚古怪的表扬没有丝毫的表示,慢条斯理的言道:“第三,除了有关与异族和谋害大公子的战阵之外,与你袁氏有关的其他战阵,与某一律无关,我绝不替袁氏效力杀一人,出一阵,这一点。。。。。你需得牢记。”
袁尚闻言心中一紧,气道:“不替我杀一人,出一阵?那我让你在这,还顶个屁用?看着你在天天在这拿着刘备的小草人思hūn吗?”
赵云冷笑一声,闭上眼睛拽拽的将头摆向一边,不言不语。
袁尚则是心念急转,权衡各中利弊。
慢慢的,一个上不得台面的yīn损招数缓缓的涌上了他的心头。
“好,不上阵就不上阵,本公子。。。。。答应你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仓百亭之战的序幕
赵云答应了联合,对于袁尚来说是一件好事。
不管是不是自愿的,从今天开始,袁尚麾下有了第一个战将,而且这名战将的本领不俗,很是拿得出手。
虽然说赵云不要帮袁尚上阵杀敌,但是这对于袁尚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现代人思维的跳跃ìng和灵动ìng是从小受儒家教育的古人所无法比拟的,就算对方是赵云也一样。
不是袁尚自吹自擂,等到真要到了有仗打的那一天,他有一千种办法逼赵云屁颠屁颠的去战场为他打仗,而且还有足够的动力保证让他把这场仗打赢。
不要怀疑,袁尚就是有这种手段和能力。
约定了三事的第二天,袁尚便亲自来接赵云出狱。
狱卒已是为赵云收拾好了袍衫,虽然他依旧面有菜è,但穿上青è长衫之后却显得风度翩翩,英气逼人,颇有几分儒将的潇洒风范。
“子龙哥哥~~我来接你了。”进了囚室之后,袁尚便笑眯眯的冲着赵云打招呼。
赵云浑身不由的鸡皮疙瘩直掉,咬着牙的从嘴里蹦出几个字:“不许叫我子龙哥哥!”
“别那么小气嘛,今天你出狱大家乐,看看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什么礼物?”袁尚充耳不闻,笑嘻嘻的从秀囊中取出了一个用布制作的类似娃娃物件。
赵云从没见过这玩意,眼睛不由有些发直,好奇道:“这是什么?”
袁尚呵呵一乐,道:“不懂了吧,这叫晴天娃,又叫做小晴阳,专门暗喻hūn暖花开,雨过天晴的,正所谓:卷袖搴裳手持帚,挂向yīn空便摇手。专门祝贺子龙哥哥得脱yīn霾的牢狱之灾。从此前途坦荡,一生阳光!”
赵云轻轻的挑起了一根眉毛,晃了晃手中的娃娃道:“这该不会是你做的吧?”
“说什么呢,大老爷们谁会缝这玩意,是我们家哑巴小娟缝的。。。。。。在我的指导之下!”
赵云将娃娃左右上下的来回瞅了一圈,嘀咕道:“东西做的倒是像模像样,颇有几分似人。。。。。就是这耳朵有点大,比例略显不协调。”
袁尚呵呵一乐,道:“你也看出来了?我怕你人生地不熟的睡不着觉。专门让我们涓儿照着刘备的样缝的,你晚上可以搂着睡,怎么样?是不是比真人还他娘的逼真。。。。。。。你要是喜欢,回头我让涓儿给你缝个大的。能充气的那种。”
赵云的脸è顿时一垮,厌恶的将刘备版的小晴阳扔回给他,瞪视着袁尚的双眸中,充斥着深深的怒火。
“领我出去!”赵云的牙齿微微有些打颤,极力忍住抬手掐死袁尚的冲动。
袁尚略显委屈,询问道:“子龙哥哥不喜欢?。。。。。。。要不,我让涓儿给你做一个张飞版的?就是口味有点重。”
“我不要小晴阳,长谁样的也不要。。。。。还有,不要叫我子龙哥哥!”赵云脸è通红。哆哆嗦嗦的嘴唇直抖。
将赵云接出监牢,其后又派人安顿了白马义从的余众,袁尚方才施施然的回了县衙,正逢着沮授在正厅间恭候。
见了袁尚,沮授拱手施礼,问道:“公子将那赵云安顿好了?”
袁尚点头言道:“安顿好了。还有他麾下的白马义从,仍旧由其统领,沮先生帮我料理一下,对他们要严加看管,不可与其刀兵。粮秣方面也是供个囫囵就行,不要太过奢靡,我以后还要在他们身上做些文章。”
“诺。”沮授谨慎记下。随即又道:“公子,对于赵云此人,咱们是不是要施以恩义,以求笼络其心?”
袁尚闻言剑眉一挑,道:“施以恩义?怎么施?”
沮授笑了笑,道:“当年下邳之战,曹ā招降关羽,三rì一小宴五rì一大宴,上马一提金下马一提银,美女爵位无所不用,无所不施,只可谓是爱才若渴,赵云此人武勇不在关羽之下,公子若要收他,这恩义招揽,却是不可在曹ā之下。”
袁尚“哼”笑了一声,慢条斯理道:“正常食宿供着他便是了,整那些花架子做什么?惯的他毛病。”
沮授闻言诧然:“可是,当年曹ā对待关羽。。。。。”
“当年曹ā对关羽上杆子,关羽归降曹ā了吗?”袁尚反问沮授。
“没有。。。。”
“他人呢?”
沮授脸è抽了抽:“挂印封金,过五关斩六将。。。。。跑了。”
“这就是了,所以说吗,对于类似关羽赵云这样的武夫,用所谓的一般恩义根本就不好使,这些个混球,仗着有几分本事,主意一个比一个正,你看看曹ā,热脸对着冷屁股,追关羽追的一点尊严都没有,最后还让人家一顿好涮,本公子偏就不尿他们这一壶,只管按我说的去办,以后的事,我自有处置。”
沮授面è平静,也不知道理没理袁尚的意思,道:“公子放心,沮某省得!”
说完沮授似是又想起一事,继续道:“公子,邺城传来的紧急军情,中原那边,有大事发生。”
“什么大事?”
“曹ā率兵,于汝南大败刘备,一举收复豫州二郡,刘备损兵折将,元气大伤,已是率众南下奔荆州投刘表去了。。。。。”
袁尚闻言,脸è顿时大变,道:“曹ā打败了刘备。。。。。这么快,这才几个月功夫,曹ā就把刘备摆平了?”
沮授点头叹道:“此事沮某也是没有料到,曹ā出兵之快,用兵之强,实乃是远远的超出授之估计,其真是我袁氏第一大敌也,如今刘备丧败,南北两路夹击的优势已丧失,我军必须好生屯田养粮,严守河北各路关卡要道,ā练兵马。以图后效方为上善之策。”
袁尚闻言苦笑一下,道:“那依先生之见,我父亲会采取这种保守的战略么?”
沮授长叹口气,低声道:“不但不会,怕就怕的是主公已是准备粮秣,聚集兵马,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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