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某月某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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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某月某一天-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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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伟大的女人!”她给妈妈的评语和江南的一模一样!可我不希望妈妈做伟大的女人,我只希望她能做个完整的有着平凡的快乐的女人!我希望她能和别人一样,有自己的完整的家庭,有一个能和她一起共同承担起家庭责任的男人!想起妈妈直到最后仍然没有能找到自己的伴侣,我冲动地抱住她哭了起来。
  
  她消瘦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而后,我感觉到她的手落在了我头顶,开始温柔地抚摩:“不用太伤心了。你妈妈知道你这么爱她,一定会欣慰的。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孩子从某种意思上比爱人更重要!”
  
  江南被我的哭声惊着了,提着裤子就从卫生间跑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妈!你说绣存了?”
  
  我泪眼朦胧地看着江南手提裤腰、皮带耷拉挂在一边的样子,破涕为笑:平常哪有机会看到他这副样子?
  
  他妈妈也笑了:“你裤子不提好就出来了?放心,我不会欺负绣存的。对了,”她敏感地吸了下鼻子:“你是不是没有冲厕所?”
  
  江南大叫一声,冲了回去,留下我们开心地笑了。虽然无情的岁月已在她脸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但她笑起来非常好看。
  
  后来,江南送我回家。他兴冲冲地对我说:“妈妈警告我了,让我以后一定要对你好一点。她说你是个好孩子,就是老天爷对你太不公平了。你真行!她被你完全搞定了!”江南嘴里哈出的白气在初冬的路灯光晕下特别明显。
  
  哪有对自己妈妈用“搞定”这种词的?我忍不住笑。今天我确实感觉到她看我的眼神和以往不太一样,可能是有怜惜的成分吧,女人都是很愿意同情弱者的,大部分也都有颗柔软的心。她今天轻轻拥着我的时候,我仿佛听到了冰河解冻的声音。
  
  “对了,和你提过几次的搬家的事儿,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反正我的那套房子是空着的,你搬进去正好,还可以节约租房费。那房子离我家还近,也就一站路,我们还可以回家吃饭,多好!”我开了房门,江南跟了进来,顺手开灯、关门。
  
  我不想搬。为什么?那婚房并不是为我准备的,不是吗?应该是淑君和他一起准备的吧!原本是为他和另一个女人构筑的爱巢,相信装修中一定也融进了淑君的喜好。那房间不属于我。我怕住进去浑身不自在:坐着另一个女人亲手挑选的沙发上,睡着她为自己和身边的爱人选择的床——我一定会失眠的。
  
  “装修是你自己出的钱,还是你和淑君一起出的?”我试探。
  
  江南看着我,突然嘴角一弯,笑了:“我说你别扭这么长时间不愿意搬是为了什么呢!原来是为这个啊!以后有疑问随便问我,别闷在心里瞎想。我和淑君是爸爸和路伯父撮合在一起的,其实持续时间也不长,也没有到为准备结婚买房子的地步。我的房子是买来准备结婚的,大家都说房价一年年会涨起来,也算提前投资吧。装修好是因为我原来准备搬出去住。住了不到一个月,看妈妈实在太寂寞,又搬回来了。那房子,和淑君一点关系都没有。放心了吧?小东西?”
  
  江南抱住我:“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我放下心来,安然欣喜地接受着他温柔的吻······
  
  虽然冬天已经悄悄来了,我和江南的春天却正在抽出艳绿的嫩芽;我真的感觉到:我们的春天,已经迈着轻巧的步伐,慢慢地在向我们靠近,就象三月的柔柳,在柔柔的微风中,招摇着柔软的绿色丝绦。发烧
正如殷子期说的:你的这个室友,不用你帮忙,早晚也能混出头。她可比你有手腕多了!你根本不用替她担心。
  
  也如江南说的:这个云云,我看她第一眼就知道她是难在池中久居的人物。
  
  事实证明,他们都比我会看人。这是我这天跑到李向的快餐店捧场等餐翻看报纸娱乐版看到曲云照片时的第一感慨。
  
  她上报倒不是因为出演了什么角色。据报上的豆腐块介绍,这个丫头和最近正走红的一个玉女偶像的绯闻男友关系密切,并被人拍下了牵手同游的照片。如果不是看清楚了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对着镜头的微笑的脸,我一定不会把这个相同的名字联想到相同的人身上去。你看,籍贯成了北京,学校和专业全部改了名,还重点强调此云曾出演多部广告片——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出演过电视连续剧——是充当丫鬟那回吧?
  
  娱乐圈的老花边。现在就是眼球、吸引力代表了商业价值吗?不过,相信她出头的日子不远了。原来因为她年纪小,走眼看错了人——现在她不一样成为她原本在我面前不齿的人了吗?看来,真不能以年龄论英雄了。
  
  李向看到我很高兴:“小韩这些天还唠叨要去找你。我们下个月八号要结婚了。小韩要给你送请柬来着。她说要你当她的伴娘呢。”
  
  “真的?恭喜恭喜!这么老的伴娘啊。你让她找个年轻点的妹妹吧,实在不行我再上。”我真的由衷为他们感到高兴。不过,干什么捡这天寒地冻的日子?等春天结,暖和点的时候也好穿婚纱啊!
  
  对我的疑问,李向尴尬地笑,胖乎乎的手一个劲地摸脑袋:“嘿嘿,就是,就是等不了那么长日子了,再等就明显了。”
  
  啊——我明白了,看上去憨厚老实的李向,居然提前上车了。真同情小韩,到时候两人世界还没有享受到,直接就整出个第三者。
  
  “双喜临门,更要恭喜。不过,你一定要对小韩好点儿,要让我知道你惹她不高兴,哼哼!”我斜视他。
  
  李向憨笑:“你吓唬人估计也没有人会怕;不过,我一定会对她好的。”
  
  和小韩现在也联系得少了,近期电话也没打过,所以赶紧给她打了个电话。她一听我的声音非常兴奋,说要过来。那怎么行?孕妇为大,我直接奔她指定的地点去了。
  
  接过影楼制作的印制着他们笑容甜美的婚纱照的请柬,我忍不住问她:“多大了?”
  
  小韩一脸幸福:“才一个多月。我周期一向准,所以一没来就去查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替她可惜:“一结婚就要忙孩子,直接跳过两人世界了。”
  
  “我也没有想过会那么巧,正好安全期,就那么一次没有采取措施。不过李向很高兴,他家一直希望他赶快结婚生孩子。”小韩现在已经以李向为中心了。
  
  晚上,翻来覆去,不知道为什么睡不着。是不是因为今天两次意外的刺激?我也说不清楚。想想自己早晚也会和江南一起走进婚姻,有自己的孩子,就生出了许多感慨。一直辗转到快天亮,才昏昏睡过,却又被闹钟惊醒了。
  
  脑袋昏昏沉沉的,有点感冒的症状。最近几天公司里也出了几个感冒病人,我不会是被传染了吧?不对,我和他们碰面的机会少,不能被传染吧。平常我也就是和小张还有个别到董事长办公室的高管接触比较多的。最近公司流行感冒的事还是小张告诉我的呢。可能是昨天晚上着凉了。
  
  正开着办公室的门,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手一哆嗦,自己都不好意思,赶紧做贼一样勘察一下四周,却看到了正站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口的狄文。
  
  他皱了一下眉头:“生病了?”大步过来,手探上了我的额头。
  
  “没事,没事。谢谢麦总。”我赶紧回身躲开,迎面过来的小张已经在满腹狐疑地看着我们了。
  
  嗓子真疼,从喉咙到鼻腔,都干燥得发痒,我一定是感冒了。
  
  执拗的大手终于还是落到了我的额头上:“你发烧了。今天董事长不在,你回去休息吧。”
  
  我知道董事长不在。他这周和下周不会出现在公司。
  
  “小张,把我的车钥匙拿来给我。小存,我送你去医院看看。”狄文回头招呼小张。
  
  “真的不用了麦总,我自己去就行了。谢谢你!”我反复说,没有用。狄文倔强起来也是非常惊人的。他使劲地握着我的手腕,我感到了一股疼痛。
  
  正是上班的高峰期,走廊里全是天翔的员工,电梯里也有。可不管我怎么说,狄文的手始终攥住我,直到我最后大声喊疼。
  
  “你一定是疯了!”站在停车场,我看看手腕上的红痕,异常恼怒。
  
  “我是疯了!这几个月,你正眼看过我吗?”狄文拉开车门,有些粗暴地把我推进了副驾驶的位置:“你上车!我们去医院!”
  
  车发动了。我极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九点有个业务报告会!”
  
  狄文一打轮,车驶出了停车场:“你倒是对我的日程安排非常清楚。不过就是不知道你是关心还是其他目的。”他的声音冰冷。
  
  “我——”本来想解释,可一想没有必要。我拿出手机,拨给小张:“张秘书,麻烦你提前通知参加上午九点周例会的几个副总,麦总上午外出,会议改期,时间另定。谢谢!”
  
  放下电话,发现狄文正看着我。我叹气:“狄文,娶一个有身家的老婆并不能保证你一定成功。如果你继续象现在这样不理智,你在事业上永远不可能取得突破性进展。”
  
  狄文的脸转向了正前方:“小存,这么长时间,我一直在挣扎。考虑了这么久,我最终发现,所谓成功的事业和你之间,我宁可自己曾经选择的是你。”
  
  “过去了,一切都发生了,那就不可能再回头了。狄文,我已经爱上了江南了,就象当初爱你一样,而且我们已经开始考虑结婚了。所以,安静地过你自己应该过的生活吧。只要你收收心,踏踏实实,以你的聪明,你会成功的。”我真诚地劝着他。如果再发生几次今天这样的事儿,他和路董事长怎么下台?全天翔都知道他的身份是驸马爷。
  
  “我终于明白——没有你在一边和我共同分享,所谓的成功,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狄文的话让我心头一阵酸楚——何必当初呢?太晚了!更何况,破镜是不可能重圆的,重圆后那道裂纹会永远提醒我们曾经有过的痛。
  
  “狄文,麻烦你,第一人民医院。”我毅然拨通了江南的手机:“江南吗?我今天有些发烧,正坐狄文的车去你那儿,一会儿在一楼挂号处见吧,我想拿点药。”
  
  “要不要紧?感觉温度怎么样?”江南语气有些急:“昨天妈妈还说你穿的有点少,你看——好的,我马上下去,我等你!”
  
  狄文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躲避他的眼睛,把目光投向前方,突然被斜着从另一侧支路突然窜出的一辆微型车吓了一跳:“狄文!小心!拐弯处有车!”对面
一场虚惊后,狄文面色铁青,我的心则在胸口突突乱跳:“你给我闭嘴!专心开车!我不想由于一次感冒演变成车祸身亡!”我正告他。
  
  一直到进了第一医院,他都没有再和我说一句话。我希望他打道回府:“江南会带我看医生的。”可他象没有听到,直接下车,重重地摔上车门,沉着面色跟我进了门诊大楼。
  
  我不理他。爱跟就跟着吧。一眼就看到了江南,站在挂号处排着的队伍边上,正对着大厅的门,穿着白大褂,手插在大褂的口袋里,眼睛正盯着门口过往的人流。
  
  他几乎是同时发现了我和狄文,一脸焦急地冲着我们过来了:“我看看,温度怎么样?”他直接把我拉进他怀里,用手背感觉了一下我的温度:“有点高,我带你去看医生。我已经和内科主任打好招呼了。”
  
  不用吧,一个感冒发烧而已,谁不是看,大不了就是点滴加消炎药嘛,看江南这么着急,我感到身上暖暖的。
  
  江南终于反应过来我身后还有一个。他冲狄文笑了一下:“狄文,谢谢你送绣存过来。今天就不和你多少了,哪天我们找机会再聚吧,”
  
  “不用客气,我一会儿再走。要是小存不需要住院的话,你上班走不开,我可以把她送回去。”狄文知道江南的意思,却执意不走。
  
  我感觉到江南的眉头皱了一下,右眼眉轻微一跳,手习惯性地摸了一下耳朵。而对面,狄文却死死盯住了他这个动作,还有他耳朵上的肉瘤:“江南,我以前还没有留意——你耳朵上的瘤和我的一样呢。”
  
  我连忙拉拉江南:“我们去门诊室吧。先挂号?”
  
  江南一亮手上的挂号本:“刚才已经给你挂好了。快上去吧!”
  
  病毒性感冒造成的高烧。温度三十九度二。
  
  医生给我开了药,建议我直接静脉注射,配合吃药,要多喝水什么的交代了一通。然后这个中年男人笑咪咪地对我说:“什么时候和江南结婚啊?结婚的时候不要忘了我啊!”
  
  我不好意思起来。看看江南,可能是发现问题不大,也放了心,咧嘴开始笑:“张主任,怎么能忘了您呢?那是一定的。”
  
  看看狄文,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诊视外面,正背对着我们。
  
  江南给我找了个床位,让我打完吊针再走。他刚呆了几分钟,手机响了。我看他一边点头一边说着什么“好的,我马上来”,就估计是有事,就打发他走了。
  
  “你放心,完事后我会送小皴回去的。”狄文对江南说。
  
  江南迟疑了一下。我侧躺着看着他,明白他多少还是对狄文留在这里有些担心。我脱口而出:“江南,你的钥匙带了吗?今天我想到我们的房间去。”
  
  江南惊喜地看着我。他当然知道我们的房间是什么意思——是他的婚房,也就是我们今后可能会住的那套房子。前些日子我去看过,江南一直鼓吹让我住进去,这样他见我就不用象现在这样绕圈子了,我一直在犹豫,可今天看来,我必须要痛下决心了。否则,狄文永远不会断这个念头。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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