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石领地的武士吧?家中的各位大人,还有我们兄弟几个,自然都是心悦诚服,哪还有什么不满呢?”
他显然没有领会到我话中的意思。
好吧……我换了更加直白的说法:“如果我现在将家业jiāo给你继承,你觉得怎么样?”
“父亲大人正当鼎盛之年,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信景显然是大吃了一惊。####
“你就回答我,是否有信心笼络住家中的各位重臣?并且守住目前的家业?”我继续看着他问道。
信景认真的思索了一会,抬头看了看我,xiǎo心翼翼的回答道:“如果父亲大人是想看孩儿的志气和器量,那么至少现在,孩儿确实没有这个把握,能够让家中诸位归心,并且在luàn世中守住这份家业。想要做到的话,还需要更多的历练才行。而且,和父亲大人比起来,孩儿实在差得很远,或许一辈子也赶不上,毕竟您太过耀眼了……这样说,您是否会失望?当然,若是您觉得兄长比我更加适合,那么孩儿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叹了口气。也难怪信景会这么想,关于家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敏感了一些。在这个时代,即使是亲生父子和亲生兄弟,为了家业而产生矛盾、甚至反目成仇的事例也有很多。
“总之,你继续努力吧!”我只好这样说道。
“是。”信景恭敬的走了出去。
我坐在正厅之中,继续自己的思考。没想到过了一会,石谷赖辰忽然就走了进来。
“主公,少主刚才告诉了我一些事情。臣下听了,觉得非常疑huò,想向主公确证一下!”他非常郑重的说道。
“这样的事情,信景也告诉你了吗?”我稍稍吃了一惊。但是想了想也就释然了。他毕竟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从xiǎo就由家臣辅佐着,有事情的话,向身边的重臣请教并不奇怪。而且,石谷赖辰还是他的亲生舅父。
“是的,”石谷赖辰在我的对面坐下,“信景似乎有些担心,认为主公对他的表现有所不满,但我知道主公并没有这样的意思,并且也这样宽慰了他。”
“做得不错,”我点了点头,“你不妨还告诉他一句,就说不要有太大的压力,不必和带领土佐众征战的周景相比较,也不必试图向我靠齐。如今天下将定,他的责任,和我们这一辈是不同的,不在于平定天下,而在于如何治理本国或者中枢,这一点,他从xiǎo就学得很好。”
“臣下领命,”石谷赖辰欠了欠身,目光炯炯的看着我,“可是,主公自己是否也有什么压力呢?……臣下觉得,主公似乎有彻底退隐的打算?”
“居然被你看出来了口阿!”我笑着摇了摇头。
“若说征战或者治政的本事,臣下确实不怎么样。但是,说到察言观sè,趋利避害,臣下还是有一些自信的,”石谷赖辰也笑了,略略带着些自嘲的意思,“主公让我留在安土辅佐信景,不就是这个原因吗?”
“那么,你觉得怎么样呢?”我反正没事,也就向他请教道。
“臣下觉得断不可行,”石谷赖辰斩钉截铁的回答,“其一,信景资历尚浅,完全没有做好准备,主公突然放手,只会引起家中的húnluàn,也让诸位大人无所适从,对前途失去信心;其二,除了主公以外,无论是刚即位的信景,还是征战多年的秀景大人,都没有足够的威望来统合整个水军和四国,而且本家目前正面临着海上和備前的挑战,这也只有主公才能够应付;其三,即使主公想退,内府殿下会同意吗?……以内府殿下的xìng格,除非是他的意思,否则是断不能容忍臣下无故摞挑子的,轻则将主公叫去训斥一顿,强迫继续为他征战;重则没收部分领地,并且疏远吉良家……虽然情况不同,原田直政殿下的事情,却不能不让主公警醒口阿!”
“你说得不错,确实是这么回事,”我努力的坐好了身姿,“看来是我自误了。”
“其实,主公肯定明白这些事情吧!只是这些事违背了的心情,所以主公在内心不愿接受而已。”石谷赖辰向我指出。
“但是,还是要谢谢你这番话的,”我微微叹了口气,“虽然这些事的确让我有些为难。”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希望主公能够振作起来,”石谷赖辰有些担心的望着我,口气既像是在劝谏,又像是在感慨,“毕竟,每个人,只要身处红尘之中,就无法逃避自己的责任口阿!……例如说我吧,生xìng疏懒,爱好山水之乐,也没有什么志气。可是,因为和主公的信任和菜菜的嘱托,也只好打起jīng神,勉力辅佐信景了。”
“就是这么回事,”我点了点头,“所以也只好继续挣命了……过两天我就回四国,对máo利水军发起进攻吧!”
“但是,備前国不要紧吗?”石谷赖辰担心的问道,“喜八和辉太郎在菜菜身边担任了好几年的护卫。听说他俩被困在備前,受到宇喜多家的围困,她也很有些担心呢!”
“这个你尽管放心,”我lù出一个笑容,恢复了平日的干练和明智,“宇喜多直家是个聪明人,既然他之前huā了好几个月,也没能攻下常山城,那么现在我回来了,他就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突然发力的。”
……,……六月下旬初,我回到今治城,集合麾下的本部、盐饱、安宅、来岛、村上诸水军,直接进攻備后国xiǎo早川隆景的三原港。整支舰队,共计九千余人,大xiǎo舰船合计八百余只,包括定海、宁bō、安澜三艘护卫舰和伊势丸、熊野丸、淡路丸三艘铁甲船也尽数出动。xiǎo早川隆景自知不敌,抢在水军到达之前令水军避往他港,然后紧闭三原城城mén坚守。我自然不会客气,直抵三原港大肆破坏了一番,并且炮击岸上的三原城,将天守阁打出了好几个窟窿,连阁顶都打塌了半边。
这件事情,既向整个濑户内海宣告了我的回归,也表现了吉良水军的强势。事后,等我率直属军势和水军主力来到儿岛湾时,之前叛离的儿岛水军早已逃散,而我们也很顺利和常山城守军汇合。
证实了我方的身份,宫田光次和城户一辉立刻打开城mén,将我和秀景一行迎入天守阁。
“这几个月,真是辛苦你们了,”我看着他们,话语中既有关切,也透lù出不少欣慰。经过这番磨练,两人明显的成熟许多,已经有了当仁不让、坚毅严明的将领风采。
“全仗诸位同心协力,努力坚守,才挡住了宇喜多家的进攻,”城户一辉欠了欠身,“这也亏了主公平日的威严和仁德口阿!”
“守城的事,基辉太郎在主持,臣下主要负责作战,也曾经出城几次,讨取了宇喜多家的好几名武将,”宫田光次咧了咧嘴,“幸好三重备伤亡不大,不然,臣下还真没办法和主公jiāo代……另外就是,宇喜多家的铁炮虽然不多,却打得很毒,臣下几次都差点中招。”
“没事就好,”我点了点头,“接下来的事情,就都jiāo给我吧!”
:前一章的章节序号和名字都有一点失误。不过,这些事改不了的,如果想要纠正,只能重新发一章,但是那样的话,各位就不得不多订阅一章了,这肯定是不合适的。所以就只好这样吧!请谅。)
未完待续)
绚烂之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宇喜多家(中)
这一次,依旧是以井伊备作为侦骑,由蜂须贺景胜、坪内利定率蟹江备为先阵,直接向冈山城进发。不同的是,由于播磨内luàn,羽良秀吉无力顾及備前国,甚至还要防范máo利家和宇喜多家的进攻,所以我奉信长之命,暂时接管了对宇喜多直家的攻略。
结果没过多长时间,井伊宣直就率两百余骑返回了。他策马直驱本阵,在我的面前跳下战马。然后我发现,他的脸sè十分古怪。
“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问道。
“是,”他点了点头,“我们在前面大云寺捉住了一个nv人。”
“这倒是一件奇事”我忍不住笑了,“一个nv人……值得你率这么多人护送过来,难道是细竹赫映姬(辉夜姬)吗?”
“人确实是非常美貌,”景伊宣直点了点头,“而且,据她身边的shìnv说,她是宇喜多直家的正室船津夫人……”
“什么”我这下真的是被惊住了,“宇喜多直家的正室?怎么会在大云寺呢?”
“据shìnv说,大云寺是在船津夫人生下嫡子后,宇喜多直家特地为她修建的,用来供奉船津家的先代。而今天,似乎是船津夫人先父阵亡的祭日,所以她会亲自去祭拜,”景伊宣直这样解释道,脸上却满是困huò,“父亲大人,这不是很奇怪吗?我们正要向冈山城出阵的事,宇喜多直家肯定知道的,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允许自己的正室出城祭拜先父?这件事情虽然重要,总比不上正室自身的安危吧?”
“是很奇怪啊……”我感叹着,努力的思索起来。宇喜多直家是绝顶的谋者,要说这是他的疏忽,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他这样做,肯定有他的原因。
“那么,现在该怎么处置这位夫人呢?”景伊宣直请示道,“继续羁押在我的队列里,就必须分出大量人手护着,我自身的行动也要受限制。这样的话,肯定会影响主公jiāo付的侦察任务。”
“那就先送回常山城好了,”我稍一思索,目光落在了刚元服的近shì吉良次郎左近秀兴身上,“恩,吉祥丸,就由你负责这件事情”
“伯父大人,这是我的初阵啊”他不满的叫了起来。
“你这xiǎo子以为打仗很好玩吗?”我笑骂道。在我看来,他根本就没做好上战场的准备,只不过他今年已经十五岁了,秀景不想再拖延,才趁着这次机会让他元服,赶上这次向宇喜多家的复仇之战。
“干脆拿去换领地吧”秀兴建议道,“听宣秀说,上次的户川夫人,就换到了儿岛郡一郡的领地……”
“你知道什么”秀景大声呵斥着,“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确实,上次的事情,表面上是宇喜多家以领地换俘虏,实际上却是弥补我方的损失,并且作为我方退兵的条件。如果是一般的情况,宇喜多直家才不会那么在意人质的事情。他连自己的nv婿、自己的妹夫、自己的nv婿都杀了好几个,也害得一个妹妹和两个nv儿为此自尽,怎么可能在乎家臣的正室?
但是,秀兴随意的话,却是提醒了我。
此番我军大举而来,似乎也不是一般的情况,那么,以这种暧昧的方法送出自己的正室,会不会是宇喜多直家的特意和解行为?毕竟,他现在是属于máo利家那一方的,若是公开送上人质,就等于背叛了两家的盟约,从而让máo利家找到聚众讨伐的名份,像備中的三村家那样被灭掉。
当初三村家和máo利家结盟时,máo利家还在和尼子家jiāo战,需要三村家的侧面牵制;可是,等到尼子家被灭掉,尼子胜久、山中幸盛主从逃往京都,三村家就失去利用价值了,反而因为所处的備中国紧邻máo利家的安芸国根据地,成为身边需要消除的不稳定因素。同样的道理,máo利家和宇喜多家结盟,不过是为了bī迫三村家离反,从而一同吞并備中国;如今三村家已去,máo利家开始播磨国攻略,中间具有相当自由度的宇喜多家就有点碍事了,例如之前攻下的上月城,目前就是一块隔着備前国的飞地,防守起来非常的不方便。
身处强势霸主身边的弱势家族,实在是一件非常不幸的事情。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会被当做护盾挡在前面;一旦这面护盾出现了异常,或者失去利用价值,就会成为对方吞并的目标……
这时候,另一支二十余人的侦骑xiǎo队回来了。他们同样带了一个人,算起来还是老相识——上次负责jiāo涉的长船贞亲。
“吉良金吾殿下,真是久违了啊”他若无其事的拜谒道。
来得可真快我心里暗暗想着,也差不多肯定了宇喜多直家的用意。不过,在表面上,我还是一番公事公办的态度:“长船殿下此来,有什么事情呢?”
“是这样的,”长船贞亲欠了欠身,“听说金吾殿下在这一带狩猎,家主大感荣幸,因此命外臣前来拜见,以稍尽地主之谊……另外,听说本家主母在金吾殿下这里作客,外臣也要顺便迎回,以免家主及少主挂念。”
“哈哈这是狩猎吗?”我笑了起来,“长船殿下可真会轻描淡写……据我所知,两方目前正处于敌对吧?率军进入敌境,难道只会为了狩猎而已?”
“这个,本家和播磨的羽良筑前守殿下,已经暂时达成了和睦,金吾殿下还不知道吗?”长船贞亲面lù惊诧,“以金吾殿下的行事,想必不会做出这等背离盟约的事情……难道说,织田家的各位,是各行其是的?”
“达成和睦,这是什么时候?”身边的宫田光次忍不住叫了起来,“就在十来天前,你们还在进攻本家的常山城呢”
“是宫田大人么?”长船贞亲一下子认出了宫田光次,“好教宫田大人知晓,达成和睦的事情,正是在最近几天,由外臣和羽良秀长大人正式签订了协议。说起来,这还是筑前守殿下去年支援上月城时提出来的,本家不过是给予回应而已,”他和善的笑了笑,向我躬身一礼,“因为担心máo利典厩公发难,所以协议采取的是秘密形式,如果筑前守殿下想公开,本家自然是不会承认的……具体情况,金吾殿下不妨向筑前守殿下咨询。”
“这种缓兵之计,不是太拙劣了吗?”秀景也忍不住发话了,“向筑前守殿下咨询,一来一去的话,至少需要三四天时间,然后你们就可以做好准备了是么?”
“在下以xìng命担保,密约之事确实存在,”长船贞亲认真的说道,“máo利家和织田家,都是本家无法抗衡的强大势力,家主本不愿卷入两家的争端。可是,以本家所处的位置,即使想脱身事外也不可能……例如进攻常山城,就是因为三原殿下的要求,而本家也不得不敷衍一番。以金吾殿下的仁厚和明智,应该能理解本家的苦衷吧”
“我能够理解,”我点了点头,“承méng宇喜多殿下的好意,几次都没有对宫田下狠手,我十分感jī。”
“呵呵,一共是四次吧”长船贞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