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是我对你最后的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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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是我对你最后的疼爱-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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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下的飞机,回来看看,估计你还在。”范季伦说着走到苏浅浅办公桌边,看看,“吃什么呢这么香?”
  “米,米线。”
  “我尝尝。”他说着从苏浅浅手里拿过筷子,端起大瓷碗挟一口塞进嘴里,再活活呼烫地放下,“味道真不错,我饿了!”
  苏浅浅有点呆怔,范季伦就手从她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擦擦嘴,做出一副这碗米线就归我了的表情,两只手捏着碗边把碗端过去,一回身坐在苏浅浅对面的沙发里,把米线放在茶几上吃起来。
  “范,范总……”
  这可是她吃过几口的啊,他要是真饿了,她这就可以去再买一碗,那间店到晚上十点钟关门,跑快点现在应该还能赶上。
  范季伦用筷子指指:“这首歌我知道,《大波斯菊》,对吧?”他想起什么似的笑了,“我上大学时候有个男同学,追求班上一个特迷山口百惠的女生,抓着明星资料好一通恶补,结果到了那女生面前,一张口就来了句,山口百惠的歌唱得特好听,最好听就那首《大波斯猫》。”
  苏浅浅也笑了起来。范季伦看样子是真饿了,也不怕烫,三下五除二解决掉一碗米线,意犹未尽地擦擦嘴:“我把你的夜宵吃了,你怎么办?”
  “没事,我还有饼干。”
  “饼干吃了能饱吗?”
  “半饱不饱的,正好减肥。”
  “你不用减肥,正好。”
  话说到这里有点危险的信号,苏浅浅轻咳一声,笑笑:“范总,我还在等付副总的一份传真件,他要我准备的资料清单,明天一早就要给他快递过去。”正说着,传真机嘀嘀地响了起来,苏浅浅走过去看着一体机里出来的纸,拿在手里。
  用工作当借口,正好可以避免让人尴尬的局面。苏浅浅理所当然地没有时间闲聊,在办公里准备了几样材料,又到隔壁资料室里复印了点东西,剩下两件证书原件在公司财务的手里,明天上班才能取到。
  一切收拾停当已经过了十一点,苏浅浅来来回回走动的时候尽量不让自己注意始终坐在一边等她的范季伦。忙完了却不能不站定在他面前:“范总,我弄好了,可以下班了吧。”
  “我送你。”
  “不用,你刚从外地回来,快回去休息吧,我打个车就行了,明天找你报销车费,呵呵。”
  “太晚了,我送你。”
  “哪晚啊,才十一点多钟,夜生活刚刚开始。我这么大一个人还能怎么样?”苏浅浅说着关电脑关灯关门,站在电梯间里开始刻意离开范季伦几步远,不能再让牵手事件有发生的机会。
  电梯不负众望很快到了,苏浅浅得体地让老板先进,然后才跟进去,殷勤地按楼层键,站在电梯轿厢一角,淡定地看着墙上闪动的广告屏。
  “浅浅。”
  苏浅浅心里一抖,无辜地微笑着看向范季伦:“有事吗范总?”
  “我上回说的事,你有没有考虑过?”
  “什么事?”
  范季伦轻叹,微笑里带了点无奈:“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浅浅,我想我们彼此都坦诚一点好吗?我喜欢你,真心的,我想知道你对我……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觉。”
  “范总!”苏浅浅根本不敢看向他,“这个……”
  “浅浅!”
  “我我我……”
  范季伦向她走近一步,苏浅浅条件反射般后退,紧紧靠在电梯厢壁上,头垂着,牙关紧咬。
  他立刻停住,没有后退,就站在再进一步就可以抱住她、退后一步就算是放弃她的距离上,静静地看着苏浅浅的侧脸,直到电梯降到一楼,厢门打开。
  外头的人不耐催促:“上还是下啊?出不出来?”
  苏浅浅仓促地看了范季伦一眼走出电梯去,这种局面每每发生,总是让她无所适从,从电梯门口走到马路边的短短时间里,她想,也许现在是把白海龟抬出来当挡箭牌的时候了。
  
  白海龟同志的出现总是那么善解人意,他第二天结束了到香港的出差任务,胜利返回,当天下班前打电话给苏浅浅,约好了晚上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苏浅浅今天没有加班,按时按点,在一同下班公司同仁的睽睽众目下,接过了站在公司大厦楼下白海龟手里的一束鲜花,然后坐上他价值二十多万人民币的轿车,笑盈盈地和同事们挥手作别,共进晚餐去也。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苏浅浅悄悄吁了一口气,端详手里的这束玫瑰。
  玫瑰,红色的,还带着水珠,用漂亮的纸包扎着,系上彩带。
  最最标准的情人间的礼物,让人无从挑剔,也无从喜爱。一般送这种花给女朋友的人,不能指望他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在她身上。
  苏浅浅用食指在花瓣里轻轻蘸了一下,指尖沾起一滴透明的水珠,她放在唇边轻轻舔进嘴里,水珠带了玫瑰的清香。
  “这是自来水,不卫生!”白海龟被她孩子气的动作逗笑了,苏浅浅也笑:“是吗,我还以为是露水。”
  白海龟把车开到一间高档自助餐厅,餐券他已经事先准备好,两个人直接进去,因为时间早,可以挑到一个理想的座位。苏浅浅之所以愿意和白海龟出来玩,其中一个很重要的理由就是,她在白海龟面前从来都是以自己的本体出现,该什么样就什么样,不用装淑女装文雅。所以她这回也十分大方地到取餐区转悠一圈,端了满满尖尖两大盘子回来。
  说实话白海龟也真是个不错的男人,他也没有掩饰自己的好胃口,该吃吃,该喝喝。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下了肚,苏浅浅抿口啤酒:“你们到国外出差的机会是不是很多啊?”
  “是挺多的,一年有半年是在外头跑,以后可能不能经常陪着你。”
  苏浅浅把手一挥:“没关系没关系。对了,下回再出国的时候帮我代购点东西回来吧,化妆品啊什么的,好不好?”
  “见外了吧!”白海龟笑,“这有什么话说,要带什么你尽管说。”
  苏浅浅羡慕地咂咂嘴:“你多好啊可以常出国,我们这种公司,常年累月在长江中下游一带流窜,偶尔北上打过黄河去。我工作这么多年,也就去年年底去过一趟新加坡,还象打仗似的,只逛了两个小时的街。”
  “想出国还不容易?我现在老在外头跑跑怕了,其实我还羡慕你呢,可以安安定定地呆在这里。”
  “吃不着的葡萄总是甜的!”苏浅浅笑着和他共敬一杯,然后乐呵呵地又去拿甜点吃。
  虽然花的不是自己的钱,苏浅浅也不愿意浪费。有个笑话说的好,吃自助餐嘛,就是扶着墙进来,扶着墙出去。她把这个笑话说给白海龟听,把刚从国外回来不久的小白乐得趴在桌子上起不来。
  自来水就自来水吧!
  苏浅浅看着白海龟的笑容,对自己说。露水算什么,太阳一出就蒸发了的,哪里及得上一拧开水龙头就哗哗直淌的自来水方便快捷?
  呵呵……
  苏浅浅也笑,笑着低下头来,闻了闻花香。
  
                  第 9 章
  第九章
  
  和华盛航运公司因为有合作业务的关系,所以常联系,和华盛的小汪原来就认识,一来二去的就更熟了,小汪对苏浅浅上次在酒吧的豪放之举念念不忘,时不时地念叨着改天一定要再去喝一顿,重温一下什么叫女中豪杰。
  苏浅浅笑着在MSN上发个笑脸过去:“上次你出卖我的事还没找你报仇呢,洒家收账一向是驴打滚的高利,你小心点!”
  小汪嘻皮笑脸一阵,突然发个说悄悄话的表情过来:“有八卦,要不要听。”
  苏浅浅大流口水:“要滴要滴。”
  “我们公司头号白马快要给人牵跑了!”
  “who是头号白马?”
  小汪大吃一斤:“还有谁?左总呗!”
  苏浅浅一连打错了两个字,用退格键退掉,再重打:“左总?他怎么?要结婚鸟?”
  “估计快了吧,8知道他结婚俺们有没有钱发。”
  “他结婚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不扣钱充红包就8错了!”
  小汪哀哀落泪:“老天爷,千万表!”
  苏浅浅笑着挥手作别,埋头工作,一直到午饭时间都没把头抬起来过。
  下午财务部门把这个月的成本结算清单送到总经办来,交范总批阅。范季伦出去开会去了,苏浅浅把这份表格和其他几样待批阅的东西放在一个文件夹里,摆在范季伦的办公桌上。
  自从白海龟在公司门口手捧鲜花接美人那一幕上演以后,公司的流言算是压下去了,不过苏浅浅有点不怎么敢直视范季伦,如无必要也不愿意和他单独呆在一个空间里,但是她的职务就是总经理秘书,她不可避免地成为公司里他最亲近的人。
  把办公桌上的东西按照他的习惯摆放整齐,苏浅浅掩门而出回到自己座位上去,拿起手机给白海龟发条短信:“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想早点回去休息,咱们改天再见吧。”
  白海龟过了十来分钟打个电话过来:“好啊。哪儿不舒服?要不要陪你到医院去看看?”
  寒喧两句,sophia的头伸了过来:“姐夫对你可真好啊!我说苏姐,哪天正式把姐夫介绍给我们认识一下呗,省得大家日思夜想,左也盼来右也盼!”
  另外两个助理也过来帮腔:“就是的嘛苏姐,别老把人家藏着,有空也拿出来晾晾吧!”苏浅浅敷衍着答应了。
  范总人还在外地,打电话回来要订两张他和付副总明天到广州的机票,再订两间广州那边的宾馆房间,苏浅浅把这件事落实以后回复过去,报告了订的航班班次时间。范总和付副总这次到广州去,是应一个类似船东协会的民间组织邀请,过去参加一个交流会。连来带去的,会要开四天,苏浅浅心里暗暗轻抒口气。
  机票销售公司这次来送票的是个新手,直冲到了总经办。苏浅浅正好手头没事,就带着小伙子去了一趟财务部,把票钱结给他。
  苏浅浅和公司总账会计大刘是同一年进公司的,两个人交情很不错,趁着小出纳填报销单的时候苏浅浅就走进大刘的办公室和他闲聊两句。大刘最近终于把瞄了很久的女朋友追到手,心情很不错,非要拿出两罐茶叶来送给苏浅浅。推了半天也没推掉,苏浅浅笑纳了:“那我就谢谢你啦!”
  “跟我还说这个!”大刘笑得满面春风,“我这也是借花献佛,前几天到银行办贷款的时候,信贷部经理送的。”
  “有这么好的事!下回到银行办事的时候把我也捎上吧!”
  “没问题!”大刘轻叹口气,“咱们哥俩儿说说这个也不要紧,这笔款子要是贷不到,范总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苏浅浅轻轻点头:“谁说不是呢!”
  “说起来,还得好好谢谢天盛的左总。”
  苏浅浅眉梢微挑:“这件事和左总有什么关系么?”
  “我听信贷部老王说的,左总在上头帮着出了不少力,贷款才批下来,你也知道现在多不景气,咱们公司的船要那么低的价到现在都还没卖掉!”
  “是吗?”
  “可不是!”大刘加重语气,“这回多亏左总了!”
  
  苏浅浅下班一出电梯就去按A座的门铃,开门的是左天远请的钟点工,说左总不在家,不知道今天回不回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去外地。
  把那幅买来的照片从书桌抽屉里拿出来,捧在手上久久地看。海鸟坚定的姿态被左天远用照相机永远地固定了下来,那双飞翔的翅膀,义无返顾地张开着,劈风迎浪。
  站在阳台上,底下满城灯火。苏浅浅趴着栏杆,下巴搁在胳膊上,风吹得有点冷。从她站的这里往下看,一切都那么渺小。隔壁的阳台漆黑一片。
  第二天左天远也不在家。
  第三天,第四天。
  直到这个周末,二幢三十五层A座的房门每次打开,见到的都是钟点工。
  有钱人狡兔三窟,左天远名下房产众多,就算他还留在本城没有出去,也不知道他晚上会留在哪里。也许身边陪着他的,就是那个kaka。他也许根本不会在意苏浅浅对他的所谓误会吧,她这里耿耿于怀的时候,他可能早就把那天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星期五晚上依然安静。
  苏浅浅一手抱只抱枕,一手拿着遥控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个一个台换过去,找不到中意的节目,综艺节目太闹腾,电视剧太脑残,电影太古老。隐约有了点睡意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趿着拖鞋跑到卧室从床头柜上抓起手机,闪动的屏幕上显示着“左天远”三个字。
  迫不及待接通,那边的他淡定如常:“我听钟点工说你找我好几次了,有什么事吗?”
  “啊,噢!”苏浅浅清清嗓子,“那什么,好一阵子没见你了,我……我有点事情要找你……”
  “我现在在机场,刚下飞机,马上要到广州去,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这么急?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一定,十天半个月吧,要看事情办得怎么样。”
  “那……什么时候的飞机?”
  “还有一个多小时,怎么?事情很急?”
  “不,不急,不急!”
  苏浅浅挂断电话,对着不知所云的电视屏幕发了三十秒钟的呆,跳起来胡乱换件衣服,拎着包就冲出了门。
  出租车里的广播正在放着晚间访谈节目,关于青少年生理卫生教育的一期节目,几个专家你一言我一语,具体说了些什么苏浅浅没有听进去,只是偶尔有几个敏感性颇高的词汇蹦进耳朵里。司机听着也没什么劲,随手一按换了个台,是郭德纲的相声。
  “有二尺长的龙虾吗?对不起没有二尺长的只有二尺二的,什么破饭店连二尺长的龙虾都没有,来盘土豆丝。”
  司机听了嘎嘎地乐,苏浅浅跟着笑了两声,摸手机出来看看时间,司机很机敏,不用说,当即把速度提高。夜深了路上没什么车,一路十分顺利,驶进机场大门的时候才用了四十分钟。苏浅浅付了钱,疾步走进机场大厅。
  安检通道外头人群簇拥,苏浅浅四处望望没有找到左天远的身影,她忙从包里拿手机出来打。手机不小心跌在地下,噼地一声摔得电池散落,在光滑的地面上蹦啊蹦地滑出去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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