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空摆着手,练练摇头“不早了,不早了,本王的身体本王自己知道,怕是挺不了多久了。”说吧还是象征性的干咳起來,似怕两人不信一般“咳咳,本王的大限将至,只怕不久便要撒手人寰。”
“怎会,您的身子硬朗的很,看着模样也只是稍感风寒,不日便能痊愈。”
司徒空看也一眼沐离殇,欣慰的笑着“小丫头嘴就是甜,若是本王记得不错的话当日护送长念來楚国的众人中便是有你吧。”
“正是区区在下。”
“既然是你本王也是放心了。”他这般说着,面上也是挂着安心的笑意,似是真的放心下來一般“想您们也是知晓,眼下的楚国也是岌岌可危,北有齐国虎视眈眈,南有娄国骚动不安。如今已是拿下赵国的半壁城池,眼见着便要吞并了赵国全部。”
司徒空叹出一口气來“想你们心中定是在想为何本王不出兵,若是本王出兵,定会有四方诸国响应,娄赵战,娄国必败,甚至可以吞并娄国大半,并一举歼灭娄国。”
古离与着沐离殇两人笑而不语,原是楚王也是知晓这般道理,他们只晓得楚王是安逸的久了,不愿出兵罢了。
正说着司徒空起身走向一人半高的佛像之后,拿出一个四方锦盒來,又是自脖颈间解下钥匙,打开锦盒來,内里是半卷竹简。
“这是?”
他叹着气,缓缓的走回桌案前,将锦盒中的半卷竹简取出,放在两人面前横铺展开來“这便是本王不能出兵,或是不愿出兵的原因。”
“这!”
118皇权斗争 兄弟手足
沐离殇惊讶的看着竹简之上刻绘的图案,是一个韵华正盛的女子,轻绾起的发丝用着一枚丝线系在脑后,简单的插着一枚碧玉的簪子,画中之人的青眉远黛,眸中秋水微泛,好不动人。
竹简的边角已是微微的破损,看着模样有些年头在内。竹简之中刻画之人竟分外眼熟,她抬眸望向楚王司徒空。
“敢问,画中之人是何人?”
“是娄国的东华太后。”
沐离殇震惊的瞪大双眸,忙是低头仔细看着竹简之上刻画之人,眉眼愈发的与东华太后的眉眼重合在一起,怎地看來皆是娄国的东华太后,哪个在娄国逼婚之人,算做是她的祖母。
她极力压抑着心中的震惊,试图平缓了语气问着“王上不能出兵的理由是和东华太后有关么?”
楚王司徒空的神色落寞下來,透出深深的无奈“东华太后曾是楚国的西宫娘娘也就是本王的母妃,后來因着后宫迫害她遭人暗算去了娄国,竟然成了娄国的王后,诞下现在的娄王。而本王不能出兵娄、赵,战争的原因正是因着她。”
“这,这般说來现在的娄王与您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她已是有些了然为何楚王不出兵攻打娄国,想是多半顾及了东华太后这个生身母妃。
亲情血缘割舍不掉,此刻的她竟也理解了楚王的心思,换做是她來也会这般选择。
“二小姐,算起來,你应叫我一声王舅。”
沐离殇尴尬的笑笑“您都知晓了。”
“哈哈,哈哈哈。外甥女洠氲侥愠腥险獍愀纱啵挡幌嗦鳎就醢抵幸彩怯胱哦笥兴担运睦锾殴愕南ⅰ!彼就娇占成蟊洌κ强诮馐妥拧胺判模愕氖虑橥蹙俗允蔷诓惶幔蝗换乖醯慕心惆镒磐蹙税焓隆!
原來楚王卖她这般大的一个人情是有着其它缘由在内的,也好,只要他不将着自己在楚国的消息透露出去,她的日子也会好过些。要知晓自她从娄国潜逃后,东华太后便一直派人追捕与她,躲來躲去,也是躲开來她的追捕。
难得清静的日子,她可不愿再倒退回去。
“王舅想要离殇办何事,但说无妨。”
司徒空转过头看看了一眼古离,又是转过头來看像她“很简单,本王想让你说服少庄主去太子府内保护太子司徒申和太子妃长念。”
古离接口“方才王上已是推过这件事情,保护皇室本就是古家应尽的职责,更何况是保护太子与太子妃。”
“本王便当你是应了下來。”楚王司徒空面上流露出欣慰的神色“还望少庄主能带着古家之人与本王的密诏前去太子府保护太子,九月初十便是本王的大限之期,还望少庄主能准时前去。”
九月初十,竟有人能将自己的大限之期算的这般准确,怎地可能。楚王的身子明明硬朗的很,却硬说自己大限将至,是真的大限将至,还是有人逼着大限将至!
古离也是已经,不多说一言,九月初十算來还有两日。他抬眸望向身子依旧硬朗的楚王,不仅感慨万千,本是壮年却要被迫早逝,皇家富贵,权势利益,皆是过眼云烟。
感慨着别人,又何尝不是要感慨着古家,古家不也是这般么,为了巩固地位暗中与各国皇室苟和,却是和与虎谋皮一般。世人皆是这般,看不开,便放不下。即使看开了,也放不下。洒脱,又有何人是真正的洒脱。
楚国历,九月初九。
自昨日古离与着沐离殇入宫之后,沐离殇便暂时留在楚国皇宫之中。暂且被压在楚王居住的无梦宫中。
楚国皇宫偏殿,二王子司徒渊所在之地。
消息不出半日便传到司徒渊的耳中。
司徒渊猛的自檀木椅上做了起來“你说什么,父王扣了二小姐,少庄主出宫之前身负重伤!这么说來是父王扣了古家兄妹,他扣了古家兄妹想要作何?”
裴勇猛的抽出腰间的刀剑,一脸凶神恶煞“王上扣了二小姐能作何,多半是想要依着古家两兄妹做人质,逼迫古家支持太子,只是可怜了少庄主身负重伤。要是末将看來,我们也别等了,现在就冲进无梦宫中救了二小姐!”
“等等!”他伸手拦了裴勇“在未找到父王的传位诏书之前我们还是与父王和平相处为妙。”
裴胜向前两步來,压低声音“二王子,传位诏书不急。我们可以先解决了王上再伪造了诏书來,想着太子在宫外也是不知,朝中的大臣也是不知,一切水到渠成。”
他所说之话,司徒渊不是未曾思考过,却是怕楚王那老家伙流了一手,将着传位诏书事先交与他人保管,到时一切都漏了馅來。
“不妥,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无梦宫中走上一遭。”
“二王子不可啊,眼下正是最紧张的时刻,若是您去了无梦宫中,王上为难与您……”
司徒渊打断他未说完之话“放心,父王既然称病不出,便是未打算与我撕破脸皮來。如今古家的支持才是最关键的事情,能救出二小姐最好,若是救不出來也是要知晓二小姐被关在何处,你们二人速速出宫去古家,看看少庄主是否回了古家。”
“诺。”
他叹出一口气來,理了理身上的衣衫,向着无梦宫中而去。他总觉的事情未有那般简单,父王怎的会好端端的扣了古家二小姐,明明昨日他们走时也不见父王有着任何动作。
无梦宫门外,已是无了宫人侍候。
司徒渊一愣推开无梦宫的宫门缓缓而入,正殿之中楚王司徒空正坐在桌案前用着早膳,见司徒渊前來,脸上难得露出慈爱的笑容。
“是小渊來了,快坐,正好你大哥也在。”说着楚王司徒空的目光转向内里,正是见着司徒申端了膳食而出“來來來,申儿也是來坐。”
“王,王兄。”司徒渊颇是尴尬的唤了一声王兄,缓缓的坐在桌案前。
司徒申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二弟,怎的这般客气,叫大哥便好。话说二弟许久为來大哥的府邸中做客了,你家嫂子还是时常提起你來,吵着要做了糖糕与你吃。”
“是,是么。”
楚王司徒空哈哈大笑着,牵过两人的手叠加在一起“本王的大儿子司徒申,二儿子司徒渊,你们皆是本王的骄傲,日后也定是要好生相处,共同治理楚国江山。”
两人笑着点头同意。
这一场早膳吃的也算是其乐融融。
无梦宫外,太子司徒申叫住司徒渊渐行渐远的脚步。
“二弟,请留步,大哥有些话想要与二弟交代。”
“大哥想说何?”
他顿了下,眸中闪着不定的神色,继而开口言到“是这般的,前两日受到线报说是娄国的军队已攻破赵国近三分之一的城池,眼见着便要破了赵国的都城。事情已迫在眉睫,为着这件事我曾來劝过父王,可父王却绝口不提。”
这般结果早就在意料之中,对于娄国的事情,父王总是绝口不提,绝口不谈,即便娄国做的再过分也是这般。
明明赵国不能被娄国吞并,明明吞并后楚国便要面临三面被娄国围困的趋势,父王这般做法实在叫着他想不明白。
砰的一声,司徒渊握了拳头狠狠的砸在一旁的墙壁之上,该死!
“二弟,你怎的了,你的手在出血!”他的情绪失常着实吓了司徒申一跳,墙壁上突起的碎石狠狠的扎在他的手上“你受伤了,要好生包扎才是,快回你的偏殿。”
皇宫偏殿之中。
司徒渊默不作声的看着他包扎着自己的伤口,眸光微微闪动“大哥,你可是怪罪与我。”
“你说的那里话,大哥怎的会怪罪与你。”他猛的抬起头來对上他的眸子“对了,发生了何事,叫你说出这般话來?”
“洠裁础!睕'什么…么…?许是现在还洠裁矗劣谥蟊隳阉盗藖恚魅眨咽亲詈蟮钠谙蕖N裁匆磺胁荒馨谠诿髅嫔纤登宄獍阏娴氖亲詈玫慕峁矗克就皆ê享僬隹币鸦指戳顺L
司徒申颇是满意的看着自己包扎的杰作,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发,亦如小时候一般“好了,伤口还疼么?”
他摇摇头,望着司徒申的眸光柔和起來,好久洠Э醇蟾缯獍愕男θ萘耍唬撬镁貌豢先タ创蟾缯獍愕男θ荩谴雍问笨嫉模。肫饋砹耍谴泳鲂恼岬畚皇笨嫉摹
为什么他要是太子,为什么。想到明日他便要死在自己的剑下,司徒渊便觉得一股寒气自心底升腾而起。与其那般,他宁可不要了这帝位,不去争,不去抢,为何不能让大哥坐在帝位之上。
仅仅是因着大哥恬淡的性子么!
那是不是这般性格恬淡之人,更不应该成为皇室斗争的牺牲品。
“大哥,多谢。”只可惜这一切只能是幻想,太子的身份已是注定他们要成为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的仇敌。
“说胡话,和大哥好这般客气。”
“大哥,对不起……”
“更是胡话!”
胡话么…明日么…
119九月初九 无梦之夜
无梦宫中,楚王命人收拾了早膳的杯盘,待众人撤下之时,沐离殇方是自内里而出,着了素色的衰绖,腰间别着青龙宝剑,剑不离身,人在剑在。
“过來。”楚王司徒空招了招手,示意沐离殇前來。
她点了点头,面色凝重的上前搀扶起他的手臂“王舅,有何吩咐,可是要去哪里?”
他摇摇头,手掌慈爱的拍在她的手背之上“哪里都不去,哪里都不去,孤王有一件事想要交代与你,还望你在孤王死后为孤王办成。”
“侄女尽力而为。”
见她答应下來,司徒空面颊上绽开如孩童一般的笑容,伸出手來,自怀中摸出半块鱼形玉佩交到她的手中“着看快玉佩还是当年母妃交与孤王的,说是他日定带着这块玉佩回來寻了孤王,带着孤王离开,可是一晃四十多年过去也未见她回來。”
沐离殇沉默,东华太后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也只是知晓那是一位奇女子“离殇觉得祖母应是被何事绊住了。”
“一绊四十年?”他笑着反问,自听的出她话中的安慰之意“还是侄女贴心,不似孤王那些傻小子半句安慰的话也是不知说,却也是,东华太后这件事孤王也不便与他们提起,怎能期盼着他们安慰了來。”
“王舅。”许这个男人是孤独的,不,身处在他这个位置注定了他是孤独之人,万人之上,抬头便是仰望着最高的星辰,可不是孤独的很么。
“侄女,等着孤王死了将你手中的玉佩和着孤王的骨灰一同交到东华太后的手中,告诉她儿子不孝先行一步。”
“骨灰!您难倒不葬入皇陵之中?”
司徒空摇着头,又是点着头“孤王这一生最好追求得不到之物,许是东华太后的身旁便是我最好的归宿,你还舍得将孤王葬入皇陵之中么?”
沐离殇点点头,对于一个王者生前最后的愿意,她自是愿帮着达成,更何况眼前之人算作是她的亲人,只是历來王时候要以完整的肉身葬入皇陵,他竟是想要化骨成灰,这不是为难与她么。
司徒空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精,怎能看不出沐离殇心中所想“是不是觉得王舅,为难与你了。”
“确然。”
“那王舅便不为难我的好侄女了,自是可惜关于你的一切情报孤王已是封在玉石之内交给了申儿,申儿历來听话,也是答应了本王三月之内,本王的骨灰若不能出现在东华太后的桌案之上,便将玉石中的内容公诸于众。”
明眸中闪过一抹懊恼之意,她抿了薄唇开口道:“您这是再威胁我。”
对于楚王所言之物,她心中也是无底。她不知晓楚王已是知晓多少关于自己的事情,不过连着自己齐国王后的身份也能看穿,其他更是不用说來。
“您要知晓,我完全可以杀了太子夺回那枚玉石。”
司徒空无所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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