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凡赶来时已过了三更天,还未踏进寝宫的门,就闻得见屋内浓重的血腥味。当下也是不敢含糊,三步并作两步最后竟是一路跑着进了昭阳正院。
屋内的景象叫他这个久经沙场之人看了也是心中一颤,血红的颜色染透白色的床褥,墨凡看着面色惨白的沐离殇半响才问出一句话。
“这些血都是你流的?”
沐离殇白他一眼点点头,乖乖的趴在床上等着他给她上药。
“你来的再快些,再快些只怕咱们就要阴间相见了。”
这全然也是没法子的事情,碧荷赶到时他方是在睡梦之中,匆匆忙忙赶来也未知准备的可是齐全。
墨凡将着手中药物交与碧荷手中,仔细交代清楚,这里他还是闲着的好,若动了手去,只怕君落尘要与他算账算个没完。
碧荷缓缓放下了床边的纱幔,墨凡被隔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纱幔内传出沐离殇的声音。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替我疗伤,也算得上是我半个恩人。”
“恩人不敢当,你若是看的起我就叫我墨凡好了。”
纱幔内扔出沾血的布条,红的触目惊心。他不禁皱紧眉头,血明明已是止住了,怎的还会流出这么多来?莫非是那毒的缘故?
“墨凡是么,我记下了。”
纱幔内传来闷哼的声音,想必是碧莲已然在上药。他也是经常受伤之人,自是明了那药药效虽好,可撒在身上是怎般的灼烧疼痛,毕竟这世上未有两全其美之事。
上完药,收拾好染了血的衣物、被褥,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沐离殇也是累的不行,趴在大床上大睡了起来。
墨凡打了个哈欠,这一夜真是惊险。收拾了药箱拎着便要离开昭阳正院,打算着回去熬些补药来与她补补身子。在门口却又碰上了本该早朝的君落尘。
“她怎么样?”君落尘拦住他,一眼扫见他手中药箱外夹着的布条,已是被染成了血红,眉头皱成了川字“这是怎么回事,血不是止住了么!”
“你还记不记的那只被人涂了毒的箭,或许那毒没我们想的那般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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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性命之忧 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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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沐离殇的伤势时有反复,君落尘便强行扣了墨凡在宫内给她诊治。(。pnxs。 ;平南文学网)可连着三日下来却也不见她的伤势有所好转,两人的面色也是沉了几沉。
沐离殇让着宫人在昭阳正院的内院里搭起一个藤床来,闲来无事之时便偷偷的溜出去趴在那里晒晒太阳。如今便是趴在院子内的藤床上晒着太阳,感受着阳光带来的温暖。
“王后倒是悠闲,这里也果真是晒日光的好地方,多晒些日光有好处。”
“原是墨凡墨将军前来,离殇还未谢过墨将军的救命之恩,若是无了墨将军,只怕离殇早就殒命了。”
墨凡颇有些不自谦的笑笑“放心便好,有我在定能医好王后身上的伤。”
她苦笑“别骗我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微怔“你怎的会死,你不会死。”
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清楚的很,以前也是受过如此的箭伤,却也未像现在这般,只是轻轻的扯动到伤口便会流血不止。只怕自己并不是箭伤这般简单,只怕是中了毒。
“虽然你一直骗我说是不会死,其实你也是比别人都清楚的多,我就要死了不是么?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的很。”想过很多种结局,却是从未想过自己会因着中毒而亡,仿佛那是离着自己很遥远的东西一般。
身上凉的很,也只有日光明媚的灿烂是她所能够依赖的慰藉。
“你去告诉君落尘,我死了之后便是封了第二梦怜为后,也算了了她的心愿。”
碰的一声。
内院石桌上的杯子被他生生的捏碎了来。
“其实,他不宠你并不是厌恶于你。而是,而是,而是你是魏国的公主,他对你是不得不防。其实,其实,其实他对你的关心比任何人来的都要多。”
“唉——”沐离殇叹出一口气。
魏国的公主么?这个身份她从未放在过心上,没想到却成了他心中的芥蒂。或许也是也正是这个魏国公主的身份,也让得他才不会轻易击杀与她。
“身份也就是一个身份而已,说明不了任何,况且眼下我也是个将死之人,也无任何他好顾及之事。”
墨凡面色多有不悦,微微拱了拱手“还请娘娘好生休息,微臣先行告退。”
近几日梦见总是能梦见阎罗王亲切的和她说着家常,每每醒来都是惊得一身汗水和血水。
自从那天魏国使臣府的事件已是过了七日,她能活到如今全是靠着皇宫内珍贵的丹药吊着精神。也是不知睡莲现下如何,无论怎的使臣失踪之事与她脱不来干系,也是与着她脱不来干系。
君落尘在有意在躲着她,她问过墨凡,墨凡虽是不说什么,她也是隐隐感觉的到他在躲着自己。躲吧,再这般躲下去,他就要和她一起去阎王殿里和阎罗王唠家常去了。
也是不知能否在死之前见上他一面,也好求了睡莲的生路来,若是求不得,至少让她知晓眼下的情形也是好的。
抬头望了望日头,现下君落尘应该还在早朝。
“碧荷。”
“王后娘娘,奴婢在。”
“你去看看王上何在,说是本宫寻他,切记要将王上拉了来。”
碧荷望向她后背的眸子,眸色忽的一转的,瞪大双眼“娘娘,您后背的伤口又再流血了,莫不是叫奴婢寻了墨太医来!”
“区区小伤,一会儿就会好,不必麻烦墨将军前来。再说你看着我的气色也是不错,快些去请了王上来,怕是晚了他又要去了西宫。”
墨凡是大齐第一制毒用毒高手,也是对这毒无药可解。死,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这一时半刻她还挺的过来。
“可是……”
“未有何可是,你去寻了王上来便是。”沐离殇试着翻身,手肘只是微微撑起身子来,便扯裂了身后的伤口,惹得鲜血蜂拥而出。
阳光耀眼的照在脸上,温暖至极。
“啊,娘娘!这,这。”碧荷有些慌乱的伸出手来想要捂住她背后的伤口,却无济于事,泪花在眼眶中打转“娘娘,您等着,奴婢这便去请了王上和将军来,您挺住!”
长乐殿。
大殿之上君落尘刚散了早朝,走出殿外便是遇见墨凡愤愤不平的抱怨,转而又是见着昭阳正院的宫女碧荷,正哭哭啼啼的跪在大殿门外喧嚷着。君落尘的心猛的一滞,似被何物揪起来一般。
“王上快救救我家娘娘吧,快救救我家娘娘吧,娘娘她。。。。。。”边说边是不住的磕头,再抬起时额前已是血红一片。
“发生何事?你起来说话。”
碧荷刚刚起身,就见着君落尘身旁的墨凡,扑通一声又是跪了下来,跪着走到墨凡的面前,哭的更凶了。
“墨将军,您一定要救救王后娘娘,娘娘她,她流血不止了。”
“什么!”
“什么!”
碧荷话音刚落,刚刚还气定神闲的两人已是飞也似的奔向了昭阳正院,不见了踪影。碧荷紧忙跟着回去,也是未追上两人的身影。
一进昭阳正院的内院里,满地鲜红的颜色红的刺伤了君落尘的眼。刚刚还是飞奔的脚步簇的慢了下来,一步、一步,走向藤床上躺着的人。
你,想要什么?
三年前战场之上,将死之时。陌生女人的话突然回响在耳畔。
他,想要什么?
君落尘每是向前走一步,脚下越是沉重一分。藤床上的人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没有一丝的声响,换做往日早就气鼓鼓的跳起来和他斗起了嘴。
短短的几步,像是走了几十年般遥远。面前藤床上的人儿,惨白着一张脸,却是睡得香甜,微微翘起的嘴角,似乎正梦着什么。
眼前的鲜红似是惊雷一般打醒了她
抱起面前的人儿。转身,已是眼眶通红。
“墨凡,诊脉。”
墨凡急忙上前诊起脉来,脉象虽是微弱,还好还活着“还好,还活着,只是我们现下需要解药。”不然就算好起来,也会因为止不住血而亡。
“给寡人全国通缉睡莲,一日之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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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阎罗殿前 途经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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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儿,你现在真真是成了众矢之的了,真没想到大齐的王上竟会以十万两黄金悬赏你的性命。”红木雕花的躺椅上男人拿着贴的满城都是的通缉令打趣着面前的女人。
莲碧落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也不知是谁让我成了众矢之的,现下这话说的也真是悠闲。”
“那个女人快死了,听说被你的毒药毒的不轻,已是昏迷不醒多时。落儿,你开不开心?”
男人的话让她心头猛的一滞,狠狠的握紧手中属于沐离殇的出宫令牌“终究是睡莲对不住王后娘娘。”
“记住你现在是莲碧落,不再是她的贴身宫女了。”男人从她身后抱住女人,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轻的晃动着“从今以后你的心里只要有我就好了,不,是只能有我。”
莲碧落闭上眼任凭着男人霸道的声音钻入耳中“她和别人不同。”
“不同又如何。”男人似是怒了,下巴微微用了力搁痛了她“落儿,你别忘了是谁害的你家破人亡,沦落如斯。”
“终究是连年战争的缘故,又与她何干……”这连年的战火何事才能停歇下来,也叫着百姓安养生息。
大齐皇宫,昭阳正院内。沐离殇依旧紧闭着双眼,丝毫未有转醒的迹象。墨凡几乎搬空了他府内所有能用的药,不停的用着药,也是只能暂时的缓解了流血的现象。
看着床上久久未苏 醒的人儿君落尘几乎快要疯狂了,一道道指令不加思考的从昭阳正院内传出。惊的墨凡心中一颤,只得偷偷派人请了大丞相晏秉承来劝说一二。
“娘娘。”
西宫内,西宫娘娘的宫女雪梅端着晚宴担忧的看着魂不守舍的西宫娘娘。
“娘娘,您该吃些东西了,都是小厨房特意备下的,全是您爱吃的。”
“雪梅你听,是不是昭阳正院那里传来的声音,沐离殇那个贱人是不是快死了,宫里的太医都是这么说的。真是太好了。”
只要她死了,就不会有人再来和她分王上的恩宠了。王上的目光也不会一直停留在那个贱人的身上。
明明她是爱着王上的,她才是最爱王上的那个,凭什么那个贱人却轻易的就留住了王上的目光,不仅不接受还肆意的践踏着王上的爱。
“是,娘娘,王后娘娘……”
第二梦怜狠狠的瞪向自己的宫女。雪梅心知说错了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的磕着头,急忙更正过来。
“是奴婢失言惹得娘娘不高兴了,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啊。”
“行了,别磕了,磕的本宫眼都花了,起来说话吧!”
“诺。”雪梅站起身来,凑近第二梦怜悄声道“回娘娘,那贱人就快死了。太医说是中了毒了最多活不过今夜。”
仿佛是卸下了心头的重石,第二梦怜笑的甚是开心“哈,哈哈。 雪梅去给本宫取酒来,今日本宫要一醉方休,好久都未如此的高兴过了,哈哈哈。”
“诺。”
雪梅刚出西宫的宫门,正撞上匆匆赶往昭阳正院的大太监蒲青,两人走的都是急,谁也没看清前面有人,这下相撞都是被撞得险些摔倒。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什么时候撞杂家不好,偏偏是这时候。”待定睛看清是何人时,蒲青抱怨起来。
“原来是蒲公公,这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里啊?”
“这不是去昭阳正院伺候着么,还不是为了王后娘娘的事。”
“王后娘娘现下情况如何?”
“还能怎样,不就是那样。”蒲青忽然一拍大腿“哎呀,光顾着和你说话,杂家得赶紧把解药给送去,晚了怕是你我都要担当不起的啊!”
“解药,唉,唉,蒲公公。”看着蒲青走远的背影,雪梅心中合计“哎呀,这下糟了!”
蒲青拿着解药,一刻也不敢耽搁,直直的奔着昭阳正院就是来了。正见着君落尘和大将军墨凡都是阴沉着脸坐在那里,不发一言。昭阳正院内的气氛压抑至极点。
“奴才参见王上万岁,有人前来交给奴才这包东西,说是能救王后娘娘的命。”蒲青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来,布包下面是一个信封“那人说,看了信,王上自可判断是否给王后娘娘用药。”
“给我!”墨凡当下也是顾不上君臣之礼,一切以救人要紧。当下先了君落尘一步抢过那布包,打了开来。布包里是一个白瓷的瓶子、几枚丹药和一张字条,字条上清楚的写着用量用法。
君落尘目光如炬,凌厉的看向蒲青“解药,说,你可看清是何人!”
跪在地上的蒲青,从未见王上过如此的表情,吓得险些跌坐在地上。磕磕绊绊的解释着“老奴,老奴也是不知,老奴刚刚前来之时,被,被一蒙面女子劫持,给了老奴这布包,说是能救王后的命吗,这信内写明了一切。”
“呈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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