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的狠手。”
东华太后唇边勾起一抹扭曲的笑容,手中素色的衣袖一挥两枚淬着剧毒的银针向着沐离殇与君落尘的面门而來,许是她上了年岁的缘故,那银针飞來的力道与速度慢了许多,她手中宝剑一挥,刀刃处的杀气挥出两枚银针自半空中折断。
沐离殇的脸色阴沉到极致,周身散发出如修罗一般的气息,一步步向着东华太后逼近“你为何杀了宋连清。”
手下的宝刀在月色下闪着食人心魄的寒光。
“我最后问一次,你为何杀了宋连清,你可知他不该死。”
“为何?”东华太后看着她逐渐逼迫过來的身子,反而平静下來,她本就不想逃“宋连清为何会死,皆是因着你,十五年前若不是你将他带回魏国王宫之中教习他武艺,他怎的会被魏王选中作为细作派來娄国。”
沐离殇身子僵硬在哪里,向前迈出的步子顿了下來,东华太后的似一枚定身丸一般定住她的身形,在百米远动弹不得。
“魏王以为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他错了,不过也是无妨,反是你的父王也是命归西天,再多的事情他也无需知晓。哈哈,哈哈哈。”东华太后举起衣袖掩面笑着,那笑声中渗着无限寒意“哈哈,哈哈哈哈,他以为只有魏国会派出细作來么,他错了,错的太离谱了,娄国也会,我们娄国也会。哈哈哈哈哈。”
“离儿!”君落尘面色一沉,身子猛地向前而去想要抓住失神落魄的沐离殇,方才东华太后只是开口说了那半句,便是叫着他心中不安。
眼下的沐离殇心中已是为了宋连清的死备受煎熬,他怎会不明白,她早已将着宋连清的死半数归结到自己身上。如今这般拼命的想要为他报仇,是为了自己的内心好过亦是为了多年的情分。
而这份情分,正是被东华太后肆无忌惮的利用着。
沐离殇背对着他,高昂这头手臂伸得笔直阻拦着他过來的步伐“你别过來,站在那里,这是我和东华太后之间的事情,今日无论她说了怎办的话,也是要为宋连清的死付出代价。”
掩面笑着的东华太后,笑的更是欢畅起來,头上的珠饰也随着颤动起來“作为一个细作就该有细作的觉悟,死是迟早的,他能死的这般晚,还是死在集安堂的手中是他的荣幸。我是不是洠Ц嫠吖悖瘟逅乐翱谥谢鼓钭拍愕拿帧!
哄!
她的话犹如平地惊雷,彻底惊得沐离殇说不出半句话來,身子依旧保持着伸出半只手臂阻拦尽落尘的模样。双眸因着愤怒和悔恨一点点睁大,眸光亮的惊人。
“你为何杀了他!”
“哈哈哈,他的口中还念着你的名字,你可知他说了何么?他说,公主,小跟班再也不能保护你了,对不起。真真是一对痴男怨女,哈哈,哈哈哈!”
沐离殇脚下一转,手中的刀剑不受控制的送了出去,向着东华太后而去,目眦尽裂“我要杀了你!”
129及时收手 旅程重启
东华太后,不闪不躲的站在哪里,唇边带着讥讽的笑意,甚至敞开怀抱漏出胸口的位置來,被岁月眷顾的脸庞上带上决然的笑意“你这个杀人凶手,是你杀了宋连清,杀人凶手!哈哈,啊……”
噗呲一声,沐离殇手中的青龙宝剑穿透东华太后身上的素衣,擦破她腰间的皮肉,入肉一毫。
她缓缓站起身來,明眸直视东华太后的双眸,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震惊与她站在那里不躲不闪,一副赴死的模样。
东华太后捂住腰边被擦开一毫的皮肉,渗出丝丝鲜血,然后了素色的衣衫,如盛开在地狱彼端的彼岸花一般妖艳“你怎么不杀我?”
“你不是杀了小跟班的凶手。”
东华太后一愣,脸上浮现出震惊的神色“你怎么知道的?”
沐离殇默然,她怎的知道的,也许是因着杀了宋连清之人在和承影交手时一掌将承影震出数米远的缘故,而眼前年过半百的东华太后莫说是将承影一掌震出去数米远,连她武功的一半也是不及。
“我不单知道你不是杀了小跟班的凶手,而且还知晓你只道那人是何人。”沐离殇收了手中的青龙宝剑,上前两步扶住东华太后站立不稳的身子,在其耳畔小声言说:“西宫娘娘。”
东华太后的身子一颤,双眸猝的睁大,整个身子也跟着微微的颤抖起來“你,你怎么的知道,这,这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的!”
她自怀中摸出半块鱼形玉佩來,置于掌中“这是前任楚王司徒空交与我的信物,他让我带着它來这里寻你。”沐离殇别过头去,将手中的玉佩向前送了送“他说若我有何事要问便带着这块玉佩來寻你。”
‘将这块玉佩和我的骨灰一同交到东华太后的手中,替寡人告诉她儿臣想念她多年了’
“空儿……”东华太后脸上震惊的神色,一瞬间化作悲怆,眼泪如断念一般自眼眶中滑下,收也收不住,脚下挪着步子双手颤抖的向着沐离殇手中半块鱼形玉佩而去“是你來寻母妃了么,空儿……”
沐离殇心中五味杂陈,她似是能理解东华太后为何不躲不闪,一心求死。
最大莫过于心死,她的心司徒空已是死了,她还活着有何意义。见着她一身素色的衣衫,定是再无前任楚王司徒空收丧,即便是守丧也不能着了衰绖,东华太后心里也是苦的吧。
“空儿可还有别的话让你交代与本宫。”
“有一句,他说他一直在等着你去接他,等了数十年,等到已是快要记不起当初的约定。”对于此时的东华太后她虽是同情,却更多的是想要知晓杀害小跟班之人的下落“他要你好好的活着。”
“空儿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同他一起死了的好。”东华太后抱着手中半块鱼形玉佩,目光灼灼望向远方,心头思绪万千“还记得当年本宫离开楚国王宫之时,便与他相约终有一日会來接他,是我食言了,是我食言了,到头來还要叫着空儿前來寻了本宫。”
东华太后眼中的泪水已是流干,手中那半块鱼形玉佩被如视珍宝一般的捧在手中,她猛地抬起头,看向半空中高挂的明月,扬天长啸“啊,啊!”
手中的玉佩猛地被投进口中,吞玉自杀。
那半块鱼形玉佩似是掐在她的嗓子中,吞也吞不下去,吐也吐不出來,东华太后的一张脸憋的通红,双目圆睁,眼球向外突出。
拍的一声,君落尘眼疾手快的一掌打在她的后背,那半块鱼形玉佩被她吐了出來掉落在地上滚了几圈。
东华太后两眼一黑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他抬手敲在一旁看的发愣的沐离殇的头上“发什么愣,带上东华太后和叶青,我们出宫。”
“嗯?嗯。”
夜色中,一架马车飞也似的驶出娄国王宫,向着王城之外驶去。
“我们去哪里?”马车之中,沐离殇处理着两人的伤口,好在都是些不轻不重的伤,只是叶青胸口处的那道伤着实严重的很,刚是包扎上的白色绷带便又被渗出的血染红了來。
君落尘驾着马车,顾不得其它向着城外飞奔而去,落影霞居中的一切太不正常了,明明应是守卫森严的王宫,竟空旷到未有一人在此间守候,让人不得不心生疑窦。
“在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处齐国的情报站点,我们先去那里,其余的再说。”
沐离殇不安的看向昏睡过去的东华太后,带她出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只有她才知道杀害宋连清的凶手是何人,而这个唯一知道真相之人却要寻死,她不得不将其看在自己身边,以防万一。
东华太后要寻死她并无半分疑异,不过要死也要在说出凶手之前再死。
娄国第二大都城,通城。
这里离着郾城只有两天的车程,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繁华的市井,络绎不绝的商人,在这里周转而來,周转而去,也可算是娄国第二都城,据传这里将是作为娄国的副都而存在,起地位可想而知。
然而这一切皆是为入了沐离殇的眼,耳边传來的叫卖声只能叫着人更加心烦。
通城最大的酒楼后院之中。
一辆破旧的马车缓缓驶入,停在后院之中。君落尘自马车上跳下,环顾着四周,目光落在一旁喂马的小厮身上。
“你來。”
“公子,您叫我。”那小厮看了一眼锦衣华服的君落尘,忙是丢下手中的草料,双手还不忘在身上蹭了蹭,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來“公子您有何吩咐。”
君落尘自怀中摸出一定银钱來,塞到那小厮的手中“去寻了你家掌柜的來,说是郾城的方公子前來,寻他有急事。”
“好嘞,公子,您稍等,小的这就去。”那小厮贪婪的看着手中的银钱,忙是塞进自己的腰包之中,甚是怕君落尘一个反悔便收了回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说的当真不假。
那小厮跑腿也是勤谨,不肖片刻通城酒楼的老板匆匆赶到后院,许是走的急了些许,脚下一滑身子向前一倾险些摔倒,头上的帽冠歪了也來不及整理,忙是向着君落尘的方向而來。
“大公子,來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里面请里面请。”
“方老板,找几个人自家人安顿了我马车中的朋友。”
方老板一愣,细细嚼着他话中之意,忙是点着头“大公子放心好了,方某人办事您安心,安心。”
君落尘回头看向沐离殇,慵懒的抻着懒腰“离儿,走了今日我们便在这里落脚,终于能睡上一个好觉了。”
沐离殇望着这般慵懒的君落尘有一瞬间的失神,自己好似从未好好审视过面前的男人,只是知晓他是一朝君主,一个杀伐决断之人,为了她可以放弃一切原则。
放弃一切原则,她愣住,自己是何事有了这般想法的!
她好在愣神之时,君落尘已是三步化作两步走到她面前,区起手指來敲在她的脑门之上“二弟,愣什么神呢,是不是被累傻了,你看看你看看,为兄便是说了不可连夜赶路,这下好了累傻了吧。”
沐离殇不明所以的望向他,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身月白色的男装,方是反应过來,他说的是自己。当下佯装困乏的打了个哈欠,脚下随着他向着酒楼的内里而去。
扁着嘴故意压低了说话的声音,低沉的分不清男女“知道了,知道了,走吧。”
这方暂且安置了下來。
承影与碧荷那方却是无这般的轻松。
连着两夜一天的赶路终于在第三日黎明之时赶到娄国与楚国边境。碧荷已是昏睡了四日之久,刚开始的一夜还好,等着到了第二日时竟是发起了高烧,身体热的吓人。
承影心下着急,一连寻了好几个大夫也是无人能看出碧荷到底生了何病,直到最后一个大夫才隐隐约约说出碧荷似是中了毒,而解药难寻,若是不能赶在十日内解毒必死无疑。他方是想多问些何,可那郎中忽然口吐鲜血,死了。
他心下越是想起哪日的事情越是着急,眼见着十日已是过去大半,他怎能不急。一路自娄国郾城到这边境之处他问过了所有能问的大夫,皆是无人知晓是何毒,应寻了何解药來。
“混蛋。”承影说着手下驾着马车的动作愈发的快,他要快些赶到楚国古家,兴许那家大业大的古家能救了碧荷的命。
边境的一个茶棚了,承影不得不停下來,驾车的马已是跑得不愿再跑下去,耍赖一般的停在原地,任他怎么抽打也是不肯走。
无奈之下,他也只得下來马车去了一旁的茶棚寻些草料喂与它。
“老板。”承影晃了晃手中的水葫芦“打些清水带走。”
茶棚的老板吆喝着,提着手中的茶壶向着这面而來,一面与着承影添了茶水,一面拿起他放在木桌上的水葫芦“好嘞,客官稍等,马上就好。”
茶棚外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夹杂着丝丝喜悦。
“承影兄弟!”
130兵分两路 息事宁人
承影端起茶杯的手抖了抖,这声音,怎的与了他一种莫名熟识的感觉,他放了手中的茶杯,回过头來正是见了茶棚外古离,不知为何,他皱了几天的眉头竟是一瞬间舒展了开。
“少庄主。”
“真的是你啊!”古离唇角的笑快要咧到了眼底,脚下生风一般走到承影身旁坐了下來“方才在那面的密林中我便见着那人似你,却又不敢确认便一直跟着你到了此间,竟真的是你,好难得能在这里见着你。”
承影面色一沉,上下打量着他,堂堂古家少庄主跟踪他?这事情倒是显得蹊跷的很。
见他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古离忙是伸了手在他眼前晃了起來“喂,喂,出什么神呢,这么入迷,同你说话你都听不到。”
“说何?”承影端起茶碗放在唇边啜了一口,掩饰住方才因走神而引起的尴尬。
“什么么?”古离被他这句洠窙'脑的话弄得一愣,反应了半天才是反应过來“我是问你怎的会在这里,你瞧瞧我这脑子也是不记事來了。”
“我要去古家。”
“哦,原來是要去古家啊,好巧,我也……”他愣住,瞪大了眸子望向他,眸中有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之色“去古家,你要去我家?”
说话间,那方的小厮已是过來,正端來装水的葫芦,见了古离一愣“客观您要凉茶么?”见古离摇摇头,又是满面笑意的转头看向承影“哦,这位客观,您要的水好了。”
他接过水葫芦掏了一块碎银子放在桌子上,头也不回的向着凉棚外拴着的马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