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水好了。”
他接过水葫芦掏了一块碎银子放在桌子上,头也不回的向着凉棚外拴着的马车而去“不必找了。”
承影走的果断,丝毫未估计古离半分。坐在木桌前的古离一愣,等到听了马的嘶鸣声方是反应过來原本坐在自己身旁喝茶的之人已是离了开。
就这儿离开了?
古离有些郁闷,抬腿忙是追了出去,真是我未见过这般之人,明明是去古家,竟不与他同路,真是不明白他是怎般想的,怎地看來要想进入古家贿赂他也是最快的途径。
正当古离郁闷不已的看着承影的马车绝尘而去之时,那马车忽然停了下來,远处传來密集的鞭声,一鞭子一鞭子的抽在马肚子上,那马也是不肯挪动半步。
古离面上一喜,牵着自己的马快步走到承影身旁,正是见他手下的鞭子抽在马背之上,已在马背上留下一道道红肿的痕迹。
“你再抽下去,它也不会走的,看來你这几日累坏了它,看它连跑都不肯跑了。”他拍了拍自己牵着的马“换上这匹,它才是行了一日的行程,定能撑起这辆马车來。”
“多谢。”
承影跳下马车,开始解着马套,解到一半之时丢下与了古离示意他继续,自己则是撑住马车不让其倾斜。
古离一愣,虽是不知马车中是何人叫着他这般紧张,却也忙是过來帮忙,将自己手中牵着的马套上,回眸正是看见承影一脸紧张的盯着马车的内里,单手撑住马车的平衡。
好在两人的动作也算是快,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已是换好了,原本那匹已跑不动的老马见自己身上的枷锁被解除,飞也似的逃跑了來。
“看來你真是压榨它压榨到了极致,即便是有一丝逃离的机会也毫不犹疑的离开。”
古离的话如石沉大海一般,半天未有回应。只见那方的承影在专心致志的调试着马车与马之间的切合度,眉头紧缩不下。
“我來吧,这匹马是我自小养大的,我对它熟识的很。”
“多谢。”
马车在密林之间的小路上缓缓行驶起來。
“对了,我还未问过,马车中的是何人?”
“碧荷。”
“碧荷?”古离沉了眸色,手下的鞭子抽在马肚子上,不禁加快了车速,饶是他也听得出來马车中的人呼吸忽而急促忽而微弱,大有行将就木之势“对了上回碧荷同我说过你是他的兄长,那孩子真是幸福有你这般的兄长。”
承影的瞳孔一瞬间睁大了來,转瞬间恢复平静,不做肯定也不做否定。
马车车轮的扎扎声不绝于耳,在幽静的山路上显得格外刺耳。
通城最大的酒楼。
通城酒楼有一妙,妙就妙在整个通城酒楼分为三层,地下一层,地上两层。地下的一层专门接待王宫贵胄,或者是商界数一数二的大亨,平时鲜少开放。
而如今君落尘、沐离殇等人便是在这地下的雅间之内。
偌大的房屋之内,床榻之上东华太后已是悠悠转醒,一双混沌的眸子不明所以的扫视着四周,充满着无知的恐惧,口中喃喃想要说出话來,喉咙处却火辣辣的疼痛着。
“你醒了。”
不远处的桌案之上,沐离殇悠闲的坐在那里,手中斟了一杯半温的凉茶,端了过來抵到东华太后的面前,见她有咬舌自尽的趋势,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
“祖母可能不知,咬舌自尽是死不了人的,不单死不了还要永远失去舌头,话不能说,世间美味再也尝不得,不单如此,我还会一直逼着祖母说出杀死宋连清之人的下落,或许会无所不用其极。”
沐离殇并不担心东华太后自杀,东华太后也是无哪个胆量去自杀,曾经体验过濒死感受之人,不会再去尝试体验第二次。更何况是娇生惯养的太后。
东华太后是识时务之人,接过沐离殇递过來的茶水润着喉“为何不杀了本宫。”
“一个可怜之人我为何要杀了她,更何况您还自诩为我的祖母,我更是不能杀了您。”
东华太后一愣,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小妮子当真是厉害,在王宫中时还怒火冲天的想要杀了本宫报仇,如今已是学会了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错不错,不亏是本宫的曾孙女,有着本宫当年的风范。”
“祖母过奖,有了风范便好。离殇可不想走了祖母当年之路。”
“你不会的。”她说着看向她的后方,唇边扬起一抹笑來“即便你想走祖母当年的道路,你身后的男人也是不会同意了來的。”
沐离殇一愣,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是见了君落尘自她身后而來,手中似是提着医箱,见她回过眸來,面上绽开一抹温暖的笑意。
是啊,这个男人是特殊的,起码,对着她是特殊的。
“您醒了。”君落尘的目光落在东华太后的身上,手掌却是温柔的抚摸在沐离殇的头顶“你累了许久快去休息,这里有何话我帮你问了來可好?”
她不甘愿的摇着头,如今真相就在眼前,她怎的能这般轻易的放过寻求真相的机会。
她不同意皆是在他意料之中,当下他也不再多说些何,只是将着手中的医箱塞到沐离殇手中,轻声而言:“叶青醒了,有话同你说。”
“什么!他醒了!”这一路之上,沐离殇最为担心不过的便是叶青,哪日在娄国王宫之中他莫名其妙的受了一身的伤回來,未等她问出半句來便是昏倒了过去,着实叫人担心。
“他的伤口再流血。”
“那你怎么不与他包扎。”
君落尘沉默不语,斜眸瞟了一眼沐离殇手中的医箱,酸溜溜的话自牙缝间滚出“他不肯,只要你去上药,以死相逼。”
沐离殇不解,以死相逼这也做的太绝了。据她观察了來,叶青似是对着君落尘毫无反感,倒是君落尘一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叶青的模样。
“再不去,他可能要流血过多而亡。”
他的话音刚落,方才还赖在此间不走的人儿,瞬间消失在两人面前不见了踪影。
东华太后捧起手中半温的茶润润唇,眉眼间带起一片笑意,甚至有些慈爱的看向君落尘“你将那丫头骗走是有何相与本宫说的么?”
“杀了宋连清的是东城郡主。”想起哪日情报之中的内容,君落尘心底涌起深深的无奈感。东城,离儿的母妃在嫁入魏国之前在娄国的封号,东城郡主上官玲珑。
她握着茶杯的手一抖,险些抖落了内里的茶水,面上慈爱的神色一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肃穆“你已经知道了,是东城郡主不假,这件事那丫头知道么?”
“太后以为何。”
“看來那丫头还是不知,不然你也不会在本宫转醒的第一时间赶來,都是可怜的孩子。”
东华太后叹着气摇着头,换做以往她定不会这般感慨万千,但对着她这个自鬼门关途经一遭的人,一切已然看淡,站在长辈的立场之上,她甚至同情起沐离殇來。
“本王今日來是想与太后做一笔交易。”
她苦笑,展开双臂肩膀抖动着,似是自嘲“本宫已是这般还有什么是你可交易的。”
“交易的内容很简单,只要太后告诉离儿杀害宋连清的凶手另有其人,而不是东城郡主,本王便帮你报杀子之仇。”
君落尘的话踩在东华太后的心坎之上,她的身子几不可见的颤抖起來,杀子之仇,司徒空被杀之仇。空儿,她的孩子,她当年留在楚国王宫中的孩子。
“是何人杀了本宫的空儿!”
“墨天域,你的乖孙儿;娄国,你叱咤风云的国度。”
“这!”
131善意谎言 魔鬼交易
东华太后面色一变,捏着茶碗的手猛的抖动起來,洒了内里的温茶,溅了一身却也顾不及擦掉身上的污渍。
她面上露出一个苦笑“你都知道了。”
君落尘并不打算与她掩饰过多,邪笑着点头“怕是攻打赵国的主意也是您出的,只是您洠氲阶詈蠡嵋蛭ゴ蛘怨故橇顺跛就娇铡!
“嗯!”东华太后倒吸一口凉气“你都知道了。”
“这世上未有不透风的墙。”
“你既然知道这世上未有不透风的墙,还是要与本宫商议条件么?要知道那丫头母妃所作的事情,她迟早都会知道。”
君落尘强迫自己耐着性子与东华太后谈判,若是换做以往他定是一剑解决了她來,省事省力,着世上唯一能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
见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却是不说半句话,东华太后内心如打鼓一般惴惴不安“你要与本宫谈何条件,要知道本宫已是无欲无求。”
“若你不将杀害宋连清之人是离儿母妃这件事告诉离儿,本王便帮你报仇,杀了墨天域除了娄国。”
东华太后身子一颤,不可置信的看向君落尘“你疯了,你绝对是疯了。本宫怎么可能自己害了自己的孙儿和国家。再者而言,再者而言…”说了一半竟是再也下不去。
咚的一声,君落尘将袖口中藏着的竹简丢在她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床榻之上年过半百的老妇人,岁月似独独偏爱东华太后一般,即便是年过半百也看不出一丝的痕迹來。
“这些东西你比本王清楚的很。”
她手下一颤向着那卷竹简而去,竹卷中间穿插的线有的已是断裂开來,又被人用新线穿了上去,看上去有些年头的竹简似被人仔细保护过一般,用心修缮着。
展开竹简内里的字迹虽已看的不清,但有人重新以刻刀描刻,原本娟秀的小字重新浮现在眼前“这是,这是,你怎么会有这个,你怎么会有关于本宫身世的资料。”
“你本名篓烟,原是韩国人,后韩国并入楚国版图嫁入楚国王室封为西宫娘娘,诞有一子司徒空,不知为何却在司徒空七岁之时突然消失,了无音讯。”
“你都知道了,都知道了。”她缓缓合上面前的竹简“是啊,在韩国还在之时,本宫的确是韩国的一个杀手,都是过去的事,过去的事。”
“洠Чィ阍诔ё俸蟠蛄寺闪寺耐鹾蟾а讼衷诘穆ν酰闪怂募棠福廊酥恢蓝笫锹ν醯哪稿词遣恢皇茄影樟耍幽煊蛞膊皇悄愕耐馑铩!
东华太后缓缓起身将手中洒的半分不剩的茶杯放到桌案之上,又是自己与自己斟了一杯來“齐王果然是齐王,这些琐碎往事也是查的出來,不错墨天域的确不是我的外孙,娄国也不是我的国度,本宫早就洠Я饲兹藳'了国家,唯一的空儿也是被本宫害死了。”
啪的一声,她手中的茶杯因着巨大的愤恨而被捏碎,茶杯的碎片扎进她的手掌中也是不觉疼痛“是本宫害了空儿,是本宫,可是本宫怎么也想不到空儿竟会选了这般的道路。”
君落尘默然,对于前任楚王司徒空的死他也深感惋惜,司徒空绝对称得上是一世明君,不应这般陨落下去。
“都怪本宫,都怪本宫与空儿的约定,若是那时不说那般的话,都怪本宫。”
“既然怨恨,莫是放过那些帮凶。”
帮凶!东华太后身子一颤,眉眼间满是疑惑的神色,是啊,帮凶。若不是墨天域架空了娄王的权势,即便她提出攻打赵国的建议,也是不会实行。那孩子,那孩子明明就知道她与楚国的关系……
铺天盖地的悔恨向着东华太后而來,她怎的忘了,怎的忘了空儿那孩子多么的离不开母妃,他才只有七岁,自己就将他丢在楚国不管,这些年來他是怎么一步步熬过來的她也不知,自己,当真不是一个合格的母妃。
闭上眼,面前似是浮现出那张稚嫩的小脸,对着她说‘母妃,母妃,以后空儿保护你,不让你受了半丝欺负’
那孩子明明知道赵国是楚国的门户,若是赵国被娄国收复楚国也是离着灭亡不远。可他却,可他却到死也不愿出兵。
“空儿的死,本宫,大概是,主谋吧……”
“作为赎罪你已经死过一次,可是他们却逍遥自在。”
是啊,他们却逍遥自在,或许此刻正在为空儿的死感到欢欣雀跃。若不是空儿为了保护她不愿出兵,不愿因着楚国出兵而引起其它国家和攻娄国的形式发生,不愿意她受伤,不然也不会落得身死的下场。(。pnxs。 ;平南文学网)
是她,皆是她害了自己的空儿。
“若不是本宫,空儿也不会死。”东华太后的眸中燃起的光一点点熄灭下去“为什么,为什么会这般。”
君落尘站在她身旁,怜悯的看着她“害死司徒空的不是你,而是你自以为家的娄国,和你自以为傲的孙儿,你不是主谋,主谋是下令挑起战事之人。”
真的…么…
东华太后眼里闪过一丝动摇,还是空儿的不是自己,而是墨天域,而是娄国。空儿已经不在了,她要拿娄国与他陪葬!
“你可是想好这笔交易换与不换了?”
“换,本宫要你帮我破了娄国,本宫要亲手将这个害了空儿的国度送入地狱同本宫的空儿陪葬!”
饶是君落尘也是被她眸中的怒火惊的一愣,东华太后竟是恨成了这般,只怕也是悔成了这般,很好,很好。
“你只要告诉离儿杀害宋连清的凶手是集安堂里的另一人便好,至于是何人本王想你心中早已有了定数。”
不肖片刻东华太后便是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抬起手掌缓缓的舔着上方的血迹“这点齐王自是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