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想到什么,安兰馨立即重新拿了一张纸,快速的继续写着,等到她所写的内容呈现在安宁面前的时候,安宁却是颇有兴致的挑了挑眉,上面赫然写着,“我回答你方才的问题,恩人一直在训练着我,是几个姑姑在照顾我,我几乎都是被限制着自由的,前些天偷偷听到姑姑们谈话,我应该是要被送进皇宫当秀女的。”
在初听闻这个消息之时,她的心情是激动的,因为,她终于可以有机会接触到北燕的上流社会,也许当了秀女,有机会见到皇上,她就有可能得到荣宠,那么,她便距离自己强大的目标就更近一步了。
是的,更进一步,便意味着,她离复仇之日就更加的近了,可是,如今这一切又都有什么用?
安宁挑眉,没有想到,安平侯爷是否好好活着对安兰馨竟然这么重要!
她可没有忘记,方才安兰馨宁愿放弃知道安平侯府的事情,也不回答这个问题,可现在却……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安宁看安兰馨的眼神变了又变,她本不想告诉她安平侯爷已死,这样的话,她以为安平侯爷还活着,或许会多些支撑和动力吧!
可是,没有想到她的决心竟然这么大,竟又用了这样的方法,来交换她的这个答案,安宁眉心皱了皱,看来,她是不得不说了。
“死了!”安宁沉声开口,目光一刻也没有从安兰馨身上离开,因为,她想看清楚她的每一个表情,安宁没有选择隐瞒,因为她知道,若是隐瞒,总有被揭穿的一天,若是等到安兰馨去找安平侯爷报仇的时候,才得知安平侯爷已经死了,那么到时候安兰馨还会将怨气迁怒到她的身上,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安宁是不会做的。
所以,安兰馨既然想知道答案,她告诉她又何妨?
果然,安兰馨整个人好似坠入了深渊,甚至没有力气将手中的那张纸拿好,任凭它落在地上,而她的身体早已经支撑不住,眼神也暗淡了下去。
死了?又死了?为何连安平侯爷都死了?!
老天这是在捉弄她么?此时,安兰馨整个人已经几近崩溃。
为什么?安兰馨的嘴一开一合,安宁能看得到她无声的说着什么内容,安宁皱了皱眉,“三小姐,你想知道的,我们也都已经告诉你了,如果你满意了的话,宸王殿下会做主派人送你回去,如果你想休息,宸王殿下也会交代人,给你准备一个房间。”
安宁吩咐道,安兰馨那一副模样,好似下一刻就会晕厥过去一样,虚弱得好似风中飘零的一张白纸。
安兰馨陷入自己的疯狂与崩溃之中,似乎没有听到安宁的话,苍白的脸上一片狼狈,没有眉宇之间的风情万种,更加没有了身上的那份优雅。
“啊……呜呜……”安兰馨的心紧紧揪在一起,好似有一把刀子在凌迟着她,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的心口,似乎是借由身体的痛,来转移心里的痛。
但是,那痛岂是她能够转移得了的?
她的耳边不断的回荡着她所得到的答案,这答案每一个之于她,都是沉重的打击,憋得她喘不过气来。
终于,安兰馨终究是没有承受得住,脑袋一晕,整个人彻底的昏厥了过去,便是在昏厥的那一刻,她的眼前都闪过娘亲,大夫人刘香莲,五夫人秦玉双,以及安平侯爷的身影,满眼的不甘。
安宁叹息了一口气,淡淡的道,“人都已经死了,何必执着与是否是自己亲手报仇?既然仇人都已经死了,何不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非要将自己折磨得如此狼狈,三妹啊三妹,你也是一个如此固执,不,该是一个偏执的人吧!”
不错,安兰馨是偏执,正是偏执将她自己折磨得如此模样!
苍翟伸手握住安宁的小手,放在手心里细细的摩挲着,“想不通,也是她自己的选择,你……要如何安置她?”
这个安兰馨是宁儿的妹妹,所以,他完全征求宁儿的意见。
安宁对上他的视线,明了苍翟的意思,“让她暂时休息一下,等她醒了,再让她回去吧。”
妹妹么?她和安兰馨虽然是姐妹不错,但真的有多少姐妹的情谊呢?她可没有忘记安兰馨以前在安平侯府的时候,表面上对她极尽讨好,背地里却是嫉恨着她,甚至搞一些不入流的小动作,这一点,她又怎会不知道?
她的这个妹妹,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主呢!
在那个时候,她的小动作虽然不入流,但今时已经不同往日,如今的安兰馨到底有怎样的本事和心机,便又怎是她此刻的狼狈与崩溃能够掩盖得了的?
安兰馨到底是一只小绵羊,还是一条会咬人的蛇,目前尚未可知,前世安兰馨凭借手段,在北燕皇宫都能混得风生水起,这一世,又怎会差了去?
安宁才不会将这个不定性的因素留在自己的身边。
苍翟点了点头,随即拉着安宁的手,二人走出了房间,刚出了房门,便看到大牛满脸憨厚的上来,端着一盘点心,似乎有讨好安宁的意思,安宁扬了扬唇,拿过点心,继而让他进屋,将里面的安兰馨抱出来,找一个房间安置。
“是,大牛这就去。”大牛憨憨的一笑,立即进了房间,按照安宁的话,将安兰馨给抱了出来,在隔壁的房间安置下来。
安宁看着手中的这盘点心,脑中浮现出大牛那一股憨劲儿,眼底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安兰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安宁只知道,她和苍翟从外面回来之时,让安兰馨休息的房间已经空了,安宁莞尔一笑,却是没有去在意。
三日之后,便是送秀女进宫的时间,这一天,不仅仅是东秦国送来的十个秀女都要被送进宫中,就连北燕国的各家秀女,也要在同一时间被送进去。
这一日,皇宫之内分外热闹,苍翟作为这一次护送秀女的使者,他自然是要亲自进宫。
一大早,苍翟便带着秀女朝着北燕皇宫骑马而去,安宁依旧是作侍卫打扮,紧紧的跟在苍翟的身旁,在秀女们一个一个的被送进去验身的时候,北燕皇帝本事有宴席招待,但是,苍翟却是故意避开了。
十多年后,再次进入这个自己生活了八年的地方,苍翟的心情是异常的沉重的,这皇宫之中,几乎每一处都有他的记忆,好的,坏的,快乐的,痛苦的。
那些记忆虽然过了十多年,但在苍翟的脑海中,依旧十分的清晰。
安宁静静的跟在苍翟的身旁,感受到他心中情绪的变化,自从二人成亲之后,虽然相处时间的越久,她和苍翟越来越契合,这契合不仅仅是身体,更多的是心灵。
便是的一个蹙眉,也能让安宁的心跟着紧紧的揪着,似乎感同身受。
而此时,她看着苍翟紧抿着的唇,看着前面不远出的那个凉亭,聪慧如安宁,她知道,那个凉亭之中,定有昭阳长公主的足迹。
正要拉着苍翟朝着那边走去,突然,一阵琴音响起,琴声悠扬婉转,这竟然是东秦国的曲调,安宁神色微怔,在这北燕的皇宫之中,谁会弹这东秦国的曲调?
心中生出一丝好奇,正在疑惑之间,苍翟的神色更是激动了起来,大步朝着凉亭那边走去,那琴音,正是从凉亭之中传出来……
安宁紧随其上,等到二人看到那凉亭中,弹琴之人之时,安宁心中一怔,那人一袭白衣,依旧是轻纱覆面,手灵巧的拨动着琴弦,方才那悠扬完全的东秦曲调,竟正是出自此人——凤家大小姐凤倾城之手!
在看到凤倾城的第一眼,安宁的手便下意识的紧握了起来,苍翟和安宁站在凉亭之外,安宁的眸中早已经是一片阴沉。
凤倾城,她可没有忘记,自己这次来北燕的目的,便是她啊!今日终于见到她了么?
等到凤倾城一曲弹罢,凤倾城便起身,姿态优雅的朝着他们这边走来,她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苍翟的身上,那模样,没有了以往属于她凤家大小姐的矜持,似乎是想要立刻扑进苍翟的怀中一样。
“宸王殿下,倾城献丑了。”凤倾城目光流转,朝着苍翟微微欠身,神色之间略显娇羞,但这娇羞,却掩饰不了凤倾城眼中那**裸的痴迷,反而让那**裸的**更加的明显。
安宁瞧见她那狼见到羊,恨不得将人家一口吞下肚的模样,心中浮出一丝讽刺与不悦,嘟哝着道,“男色狼我倒是见得多了,没想到今日,倒见到一个女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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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章 挑衅?安宁来者不惧!
安宁的嘟哝声虽然小,但是凤倾城还是听见了,面纱下原本脸上的笑意赫然僵住,甚至有些微微的失态,眼神不悦的看了苍翟身旁的这个小侍卫一眼,她方才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苍翟的身上,却没有见到身旁这小侍卫。舒骺豞匫
色狼?那不就是流氓么?这个小侍卫竟然说她是流氓?!凤倾城心中的郁结之气浓浓的萦绕着,她凤家大小姐何曾被一个小侍卫如此贬低?
正要发泄自己心中的怒气,但意识到苍翟还在看着自己,不着痕迹的深呼吸了几口气,复又恢复了满脸的笑意,对上苍翟的双眸,凤倾城竟抬起手,将遮盖在面上的面纱取下。
那一张脸暴露在苍翟和安宁的视线之中,凤倾城极力笑得最美,她心中期待着,苍翟能够在第一眼看到自己的容颜之时,便就对自己沉迷,毕竟,她是有那个自信的,她的容貌,就和她的名字一样,倾国倾城。
只是,当她正以为迎来的会是苍翟的夸赞之时,却听得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是挺丑的!”
这话一出,凤倾城的脸色彻底的僵住了,甚至胀成了猪肝色,原因无他,因为这句话竟是出自苍翟之口。
就连安宁也有些坚持不住了,扑哧一声,在一旁偷笑,心中暗道,这个苍翟,竟然在一个美女面前,还是在那美女对她笑得极尽花痴,摆明了想诱惑他的时候,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是挺丑的!是啊!凤倾城此刻那难看的脸色,倒真是挺丑的!
安宁的笑声更是引来了凤倾城的愤怒,饶是她的性子再好,再温婉,此刻,她所有的优雅都有些破功了。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这僵局便一直在这里持续着,谁也没有打破这诡异的平静,凤倾城万分委屈的咬着唇,那模样楚楚可怜,让人一看,都忍不住想将其纳入怀中,好好呵护,只是,此刻,凉亭中的其他两人,安宁在一旁看着好戏,而那当事人,让凤倾城难堪的罪魁祸首,却依旧是面无表情,但安宁却看得出,苍翟的眸中有一丝不悦。
不悦啊!这不悦可不是简单的不高兴啊!
看来,这凤倾城似乎是撞到铁板上了,不过,想到方才事情的经过,安宁也是敛眉,似乎是在思索着凤倾城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将苍翟惹到了。
终于,过了好久,凤倾城终于让她自己平静下来,强扯出一抹笑容,“宸王殿下,你是什么意思?”
丑?从来没有人说过她凤倾城丑,苍翟倒是第一个。
苍翟淡淡的敛眉,嘴角上扬,丝毫没有掩饰他的不屑,“你的琴确实是献丑。”
那冰冷的语气,昭示着他的怒意,苍翟的话让安宁和凤倾城二人皆是恍然大悟,原来苍翟说的丑,不是指凤倾城的容貌,而是指她的琴啊!
不过,饶是这样,凤倾城的脸上也没有因此好看多少,要知道,凤倾城除了长得漂亮,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琴为首,更是她的拿手好戏,苍翟对她琴技的评价,依然犹如在凤倾城的脸上给打了一个耳光,而且这一耳光还不轻。
而自己方才所弹的这首曲子,是她费尽心机才从原来的老宫女口中探知,这首东秦乐曲,是当初三皇子的娘亲经常弹奏的一首,她之所以会在今日这个时候,并且是在这个凉亭之中,弹这一首曲子,正是为了吸引宸王苍翟的注意,为了这一首曲子,她可是苦苦练习了好几个月,饶是她这样的弄琴高手,也费了如此多的时间与心思,可想而知,那效果自然是不差的,她对苍翟的好评势在必得,可是,却没有料到,得到的却是这一个字。
丑?竟然是用一个“丑”字,来形容她的琴音,她又怎会不失落?怎能甘心?
安宁则是在一旁颇有兴致的挑了挑眉,看着凤倾城脸上的难看,嘴角微微上扬,看好戏的心思,更加的浓重了起来。
要知道,方才凤倾城的琴音,确实是十分精妙的,用悦耳动听,琴音婉转来形容,丝毫都不为过,但是,苍翟却是用了一个“丑”字来形容,苍翟还真是毒舌,不过,他对凤倾城的毒舌,却是讨好了安宁。
不知为何,正因为眼前难堪的人是凤倾城,安宁的心中分外的畅快,这个女人,不但觊觎着她的苍翟,如此光明正大的表露着她对苍翟的心思,她还是将碧珠害成如此模样的罪魁祸首之一啊!
安宁自然是十分乐意在她的伤口上撒盐的,眸光微转,唯恐天下不乱的开口,“宸王殿下一语道破天机,形容得恰到好处,这琴音确实是丑到了极致。”
“你……”凤倾城眉心紧皱着,紧咬着唇,脸上更是难看得不像话,对苍翟她不能说什么,但是对于这个小侍卫,她可是没有必要再忍下去了,看着这个丝毫没有将她放在眼里的小侍卫,眼里一冷,“一个小侍卫,说什么风凉话,难道你还懂什么音律不成?”
凤倾城上下将安宁打量了一遍,这小侍卫平凡无奇,身形又瘦弱,尤其是这张脸,没有一点儿特色,不,有特色,那特色可能就是他的平凡,这样的一个随处都能抓来一大把的小侍卫,是怎么会被苍翟带在身边的?她记得,在东秦国的时候,苍翟似乎有一个眼神分外锐利的贴身侍卫,为何没有跟着苍翟一起来北燕?反倒是这个小侍卫,站在苍翟的身旁,在她看来,是十分的不协调。
“谁说一个小侍卫就不懂音律了?你们北燕的小侍卫不懂音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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