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一并拿下四位藩王的老巢。如果你能立下此功,朕将在皇宫中,专为你二人摆下宴席,朕亲率满朝文武,自为你们接风!你可不要让朕失望!”
亢易元叩拜道:“末将谨遵圣命,决不辱没圣恩!”唐玄笑道:“很好!朕就等你们的好消息,老江,我们走!”
蔡子贡、亢易元二人送走唐玄与江北天,回到屋里,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二人的衣襟都已汗得湿透了。蔡子贡脸色通红,口干舌燥,一连喝了好几口茶,都未能平息内心的激动,而身子像是虚脱了一般,没半分力气。过了好久,蔡子贡方才问道:“易元啊,你给为师说说,皇上……皇上他真的来过吗?为师没有做梦吧!”亢易元听后顿时哑然。
※※※
这一晚,蔡家志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送信之人已回报,说见着他的父亲,信也已送到,或许过了明天,他便能立下大功,被父亲承认,准许他回到蔡家,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好事,可惜他却高兴不起来。脑海中不断浮现这几日来与将士们在一起的情景,这些人对他言听计听,大家一起操练,一块吃喝,又都是血性汉子,说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想着明日,他们若是因自己而送命,自己于心何忍?虽说战场之上,敌对双方,自己杀了这些人也没什么错,可是,这与战场杀人相比,又有些不同,利用全军将士对自己的信任而设计害他们,似乎太无耻了些。
想到无耻二字,蔡家志情不自禁的想到唐公子来,这位公子哥模样的人,行为做事,都是十分的无耻,偏偏又无耻得恰到好处。他对陈一平等人的所作所为,无耻之中又让人感到有些痛快。想起他戏弄陈一平,只用一泡尿,便吓他陈一平等人噤若寒蝉,蔡家志不禁暗觉好笑。
这位神秘的唐公子,虽然一向胡作非为惯了,可在军中声望极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八世子只是个摆设,什么都听唐公子的,而唐公子在南州城的佚事,早在军中传开,那些出身市井的混混,一提起唐公子,俱都由衷的敬佩,一个做生意的公子哥,竟能把诸多出身高贵,有权有势的世子们治得服服帖帖。况且此人身手极好,蔡家志自认文武全才,比起唐公子来,却是不敢相提并论。
“唐公子对我信任有加,如此仗义,不但救我性命,而且赋与军中大权,我这般做法,岂不是太对不起他?……男子汉大丈夫!自当顶天立地,行得光明磊落!如果真想立功,就直接去行刺藩王,是成是败,死也无憾,我这般恩将仇报,岂不是禽兽不如?让天下人嗤笑!”
“可是……此等机会载难逢!父亲、二位哥哥与亢大哥都在深山野林中受累,那里可是有八九万军士!身为蔡家儿郎,我岂能不管不问?只要能相助他们,就算冒天下之大不违又如何?我蔡家志区区一个人的荣辱,比起他们来微不足道。自古有言,做大事者不拘小节。”
“可是……哎!我这样做,实则是想立功回到父亲身边。又何必自欺欺人?父亲他们指挥有方,又有二位哥哥与亢大哥相助,四位藩王的百万大军都奈何不了他们。我又何必多此一举?为了自己的私欲,害死这么多人,我难道做错了吗?”
……
蔡家志侧夜难眠,一直到天色转明,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第160章 饥饿之师
长夜虽长,总是要过去的。蔡家志一夜都未休息好。便被晨练的号角吵醒,这是他的规定,一旦号角吹起,任何人都得集合操练,无论带病与否,当然,唐公子跟八世子除外。因为这二人日夜操劳,睡睡懒觉再正常不过。
蔡家志起身,用冷水洗了把脸,深呼几口早晨清新的空气,头脑中清醒许多,他来到练兵场,台下万余名骑兵都已集合完毕。因为昨晚已吩咐下去,今日出外打仗,蔡家志简单的训了几句话,无非是些要求众将士作战英勇的老话。
蔡家志等了一会儿,派去请唐公子跟八世子的人回来禀报,说他们二位身体不舒服,军中一切事务都交给蔡军师掌管,蔡家志早料到会有这种结果,因为以前军中大小事宜。每次请示二人,回报都是交给蔡军师全权处理。
蔡家志不知是喜是忧,轻叹一声,重新调整情绪,号令大军开拔。万余名骑兵便浩浩荡荡地出了营门。
蔡家志率大军走后,军中各处的探子都已将此事禀告给各位藩王,得到的反应也各有不同,晋王那边理所当然的以为,唐玄想立功赎罪,这次能重创蔡子贡等人,就可依此为本钱,找他讨价还价,免去他以前的死罪,还有越狱纵火的罪行。
虽说他不相信唐玄这一万名骑兵,能打赢蔡子贡的九万军队,要知道蔡子贡的藏军之处,四位藩王谁都知道,可谁也不想派兵去打?因为梁陈之战,蔡家军的杰出表现,已让他们害怕,跟蔡家军死战谁也不愿意!可是,姓唐的行事,却是十分的难料,这次能打胜,也不足为奇。
其他藩王虽知唐玄做事不按常理,这次派一万名骑兵攻打蔡子贡的军队,这种几乎等同于自杀的做法。决非只是想邀功这般简单。只是目的到底是什么?谁也猜不透。几位藩王也懒得去猜,有人要送死,就让他送吧,老子等着看他的笑话,岂不更好?反正又不损失什么?外加四王联军将要开拔,去皇城与秦老将军的禁卫军决战。诸多大小事务极多,藩王们分身无术,更加不会参合唐玄这次行动,只派人密切关注,随时汇报。
唐玄上午起床后,便去找八世子,二人在军营中喝酒聊天。这次大军打仗,八世子见唐玄满面春风,一丝担心都没,无形渲染之下,自己也觉得信心百倍。他乐呵呵地问道:“唐公子!你说等蔡军师他们得胜回来,父王会如何奖赏我们?我们是向父王要马匹呢?还是要点兵源,喔,对啦,不如我们叫厨子现在就准备酒菜,晚上开个大大的庆功宴。再叫上几位美人跳舞助兴,岂不快哉?”
看着这位貌似天真的八世子,唐玄只想摇头苦笑:这家伙被人卖得一干二净,还帮人家庆功?哎!傻人必有傻福啊!他若是像陈一平那般聪明,估计老子早把他给做掉了。
唐玄见日上三竿,算着蔡子贡的军队也很快就会到来,得赶紧离开这里,免得刀剑无眼。于是提议道:“八世子,这庆功宴自然是要摆的,依本公子之见,大军凯旋归来,至少要等到晚上,不如你我二人先去梁陈里面,叫上些好酒好菜,先给咱们自己庆一下功。”
八世子喜道:“这个主意不错,哈哈,唐公子,这几日闷在军营中,也有些倦了,正好本世子那位红儿想买些首饰,我们现在就去梁陈吧!唐公子,你的眼光独到,可要帮本世子参谋一二。”
唐玄笑了笑,知道这位世子急着讨好佳人,便说道:“这个八世子放心!有本公子在,谅那些奸商也不敢耍花招,若是有眼无珠之徒,我们直接带人把他店给砸掉。”
八世子连连赞道:“唐公子果然好气魄,事不易迟。咱们这就动身吧!”二人叫来下人,收拾准备,便去了梁陈城内,找了处高档的酒楼,进去吃喝,梁陈城内好玩的地方也多,这二人带吃喝完毕,又带着随从四处闲逛,直到天黑。
※※※
蔡子贡以九万大军,布下天罗地网,与蔡家志率领的一万混混骑兵相遇,便令后者心惊胆寒!九万大军与潮水般汹涌,漫山遍野,军旗猎舞,九万精锐齐声吼道:“尔等蝼蚁之辈,草莽之军,速来送死!”当是时,战鼓如雷,喊杀声震天撼地,混混骑兵们一见这阵势,三魂丢了一半,七魄只剩下一魄,机灵点儿的。老早就调转马头,撒腿就跑,反应迟的,也被对方一阵箭雨,射得溃不成军!
好在这些日子的急训,让他们骑术增长不少,许多人虽是腿脚发软,浑身直抖,可仍没掉下马来。混混骑兵们俱都把目光投向蔡家志,希望这位平时威武勇猛的蔡军师,能领着他们打场胜仗。
谁知,主将的大旗都没影了,估计是蔡军师见机不妙,混在乱军中先逃了。这群乌合之众,平时打架凭的是一股子狠劲,打得赢,就把别人往死里打,打不赢,逃得比兔子还快!眼看对方大军如此威严,斗志就跑了一大半,又因为主将失踪,这些人更不再犹豫,所以,还未与蔡子贡的大军短兵交锋,混混骑兵们便哟喝着如败絮般散逃。这种“超常”的战斗毅志,让蔡子贡目瞪口呆!好在他早就布置妥当,将对方退路封死,来个瓮中捉鳖!
混混骑兵们仓惶逃蹿,密林之中,马速难快,又加上蔡子贡命人在林中埋了不少暗桩,一时间,人仰马翻,惨叫声此起彼伏,混混骑兵们如无头的苍蝇四处碰壁!来来回回,折返好几回,又惊又累,弄得满头大汗,好不狼狈!
这时,蔡子贡见好就收,以防逼得他们急了,会狗急跳墙,便命部队将士们停止追袭,来个围而不歼!只用强弓压阵,长枪摆列。
混混骑兵们转了一圈,又回来中间,聚成一团。四面八方皆是蔡子贡的军队,钢铁凯甲,刀光如雪,在烈日的照耀之下,越发让人遍体生寒。混混骑兵们不知所措,像只等宰恙羊。
蔡子贡命人喊话“弃战马、武器、凯甲者,可留一条性命!”并放开一条道路,路上设些障碍,使得骑兵不能奔袭冲过。
混混骑兵们自是半信半疑,生怕弃了武器、战马人家再杀回来,自己不是死得更惨吗?蔡子贡哪能不知道他们的顾虑?当下令旗一挥。围住混混们的大军,齐齐朝前行进二十步,寒森森的箭头直对着混混们,无形的压力让混混骑兵们来不及思考,更没胆子反抗。
蔡子贡披上战甲,骑马上前,对着混混骑兵们高声说道:“老夫就是梁陈总督蔡子贡!四位藩王就算有百万大军,老夫也能杀得他们退败!尔等区区万名乌合之众,老夫若想剿灭尔等,易如翻掌,不过老夫今日心情高兴,不想滥杀无辜。你们若是相信,就弃了战马武器,滚回你们的军营,若是不信,就上前来拼上一拼!”
“原来这老头儿就是蔡总督?”
“是啊是啊,好凶的老头啊!兄弟们,咱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看看这阵式,咱们要去拼命,跟送死有什么区别?还是算了吧!反正这战马也是抢人家的,现在被这老头抢去,也算报应到头,身外之物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对,对!对!这老头儿名声响亮,是有身份的人,料定不会自失其言,哪像有些人说话跟放屁一样,兄弟们,我们还是依他之言,逃回去吧!”
“那是,保命要紧,反正咱们又不是头一次吃败仗?唐公子从来就没有罚过咱们!他不是常说,败仗是胜仗他娘么?咱们就当没打着儿子,遇着娘了。”
※※※
众多混混骑兵们议论纷纷,不过结果却是一边倒,所谓英雄所见略同,混混们所见也大都相同,很快大家便乖乖地丢下武器,翻身下马,依着蔡子贡所言,从那条生路上走了出去。好在蔡子贡说话算数,混混们分毫无伤的离开密林,散散漫漫地回往营地。
而营地也被蔡子贡分兵突袭,营中没有八世子与唐公子,都是些留守的兵士,蔡子贡的军队几乎没遇到抵抗,不到一刻钟,便载着战利品回去。
混混骑兵产遭到重创时,八世子与唐玄正在寻梦楼里醉生梦死,可怜那些混混骑兵,想来禀告都找不到主将,只好将乱七八糟的大营收拾收拾,等待八世子与唐公子回来。
唐玄与八世子喝到半夜方才回去,八世子已醉得厉害,唐玄估计蔡子贡那边已经摆平,便命人扶八世子进轿,一行人回到营中。
八世子在轿中颠簸,吐了不少,当回到大营时,被夜风一吹,又清醒几分,他抬头一见军营,几乎不认识了,到处冒得黑烟,营房等处都被砸得稀烂,混混骑兵们垂着头,无精打采的蹲在一起。
八世子眯着眼,指着眼前的景象说道:“唐……唐公子……你看看……这是谁家的营房?……哈哈哈……真是笑死本世子啦!到处黑乎乎,这还怎么住人啊?咳咳……这……这什么味道,如此醒臭?咦?这些倒晦的军士是谁部下?本世子……本世子怎么越看越脸熟啊?”
唐玄见这满目疮痍的场景,也有些惊讶,蔡子贡这次行动,搜刮得倒是彻底,大到马匹帐蓬,小到柴米油盐,甚至连厨房里做饭的锅都搬走了。不然这些混混骑兵们,不会蹲在地上烧肉吃,那肉刚一烧了半熟,就被一群人瓜分个干干净净,大概是奔波一天,米粒未进。
唐玄缓声说道:“八世子,这就是咱们的军营!看样子……情况不妙!”八世子醉眼笑道:“唐公子……你可真会开玩笑!咱们的军营,本世子岂会不认识?我闭着眼睛,都知道在哪儿?不信你瞧?那边才是……不……不对,那边全是黑烟,……这边才是……也……也不对?唐公子,这肯定是你的障眼法……你……你还是把它们收起来吧!夜深了,咱!咱们可……可不能让美人久等!”
混混骑兵们见唐公子与八世子回来,俱都有了主心骨,缓缓靠了过来,满脸都是委届。八世子愣了一懔,指着临近的军士,道:“你……你们想干什么?本世子可……可不怕你们!”
“扑嗵!”
几乎所有的军士都跪朝八世子和唐玄跪了下来,几位军官模样的人,靠过来嚷道:“八世子、唐公子!我们中了埋伏!蔡子贡那老头有九万……不对……有几十万大军,摆了好几个大阵,将咱们困在里面。兄弟们浴血奋杀,方才脱困出来。”
“八世子,唐公子……蔡老头诡计多端,派了几万大军偷袭咱们的军营,烧的烧,抢的抢,把咱们的军中物质抢个一干二净!这个蔡老头可恶之极,做起烧抢的事来,比咱们可绝多了。柴米油盐,锅碗瓢盆,他们一样也不落下,个个跟恶牢里放出来的一般。”
“八世子,唐公子,大家的战马都被抢了,营帐也没了,吃的用的,都被抢个一干二净!兄弟们都快饿死啦。”
……
唐玄故作诧异,问道:“你们不是练过混世水公阵了吗?怎么会败得如此惨?蔡军师他人在哪里?”一位军官出声说道:“回唐公子,这仗刚一开打,蔡军师他就身中飞箭,晕了过去,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