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头了!”把对手甩得太远了吧,不,即使同为队友
强过头?有这种说法的吗?连球赛都没看过几次的暮色确实不懂这个问题,所以她也没再继续追问,因为黄濑看起来也很不确定的样子。
“千叶,赤司君找你。”
果然来了。
跟远山道了别,暮色拿着资料,凝眉注视着极少出现在A班门口的赤司。
“日安,赤司君。”
“日安,千叶桑。”赤司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他对跟在暮色旁边的黄濑点了点头,“日安,黄濑。”
“啊小赤司是来找前桌的吗?”黄濑摆了摆手,拿着篮球直奔D班,“那我先去找小青峰打篮球咯~”
“那千叶桑,我们去办公室说一下昨天发生的事吧。”
关于浅仓那件事,暮色昨天下午从医院回来的时候有去找浅仓的那个同学,也就是远山所认为的,把浅仓推下楼梯的大田由奈子。
在上次的厕所事件,大田由奈子也有参与。
但那个大田的表现,完全没有伤害同学的愧疚感,反而一直在那里解释,并说出了暮色从未想过的另一种猜测。
“是她,是浅仓霜,她自己跌下去的!!不关我事!我没有碰她!”暮色的双肩被大田抓得生疼,旁边的其他人只好将她隔开,企图让她冷静下来。
情绪失控了。那个大田在办公室里发狂般地大叫,连老师都没办法。
“那浅仓,她为什么要自己跌下去。”摸着被抓地发麻的左肩,暮色冷静地问出了关键。
“为了陷害我!那个贱人!”大田面目扭曲,狰狞的表情犹如复仇的女鬼,看得在场的人心里发冷,“她恨我将她写好的情书扔到了垃圾桶。对!一定是这样的!”
之后大田由奈子被家人接了回去,问话被中断。
“我知道的大概就只有这些了,具体的结果还需要继续调查。”
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个人,空旷安静的地方,连暮色最后的尾音都能够听见。
赤司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翻阅暮色调查的资料。暮色与他隔着一张桌子相望,报告完她所知道的事情后两人继续沉默。
也许很多人会认为她与性格温润赤司能够成为像跟黄濑一样的好朋友,但事实上却大相径庭。对于赤司,她始终停留在最初的试探阶段,特别是在近期,随着赤司身上的气压越来越强盛,压迫感也越来越逼人,暮色在面对他时隐隐有退怯的念头。
赤司体内,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
“那么千叶桑,你有什么看法。”放下资料,赤司双手交叉放在下颌,俊秀的容颜依旧触不可及的淡然。
“不好说。事情还没有调查完,我也不敢轻易下结论。”暮色给了一个看不出想法但也不可反驳的回答。
“千叶,”赤司盯着坐在对面没有动的暮色,赤色的瞳孔似乎看出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带着不容置喙的姿态,他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说一下你的看法。”
那双眼睛,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重压,暮色难受地蹙着眉。试探,失败吗?
“那么在此之前,我想问赤司君一个问题,”调整了一下姿势,暮色看了眼不为所动的赤司,神情微凛,“浅仓同学,之前跟你告过白?”
这个问题看起来有些突兀,赤司愣了一下,低头思索了一会,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像有点印象。”
只是,有点印象而已?
挫败地扶住自己的额头,暮色无可奈何地闭上了眼。
用尽全部勇气,抛弃所有矜持,只是得到这么一句话。浅仓霜,我该用怎样的心态来对待你呢?
“有什么问题吗?”
赤司的声音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声线柔和平稳。
“不,没什么问题,”放下手,暮色轻柔的声音缓缓响起,“赤司君,我觉得,大田没有说谎。”
也就是说,浅仓她是自己故意跌下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所不能预测的事
会得出那样的结论,暮色自己也很不愿意相信。
尤其对方还是浅仓,一个看起来很娇弱并不是有心计的小女生。
医生曾跟她说过,浅仓跌倒的姿势不对。正常来讲,被人从楼梯上推下来,人会做下意识的反应,用双手抱住头颅,要么伸出双手撑住地板,或者最起码会找寻能够扶住的东西来稳住下落的身子,那么这样一来,手臂或多或少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摩伤及扭伤。再者,楼梯并不像悬崖那样是连续垂直的梯段,人在滚下来的时候会有一定的缓冲,同时身上也会留下一些擦伤。
而且,只是从楼梯上滚下来,头颅不可能受到如此大的伤害。
无论是手还是身子,浅仓都没有受伤的痕迹。唯一让人觉得意外的是她的腿,骨折了。医生诊断的时候有些不确定,因为这种骨折应该是从高处直接跌落,腿部的骨头碰地的重力过大造成的,而不是一个从楼梯上滚落下来的女生会受的伤。
是什么,逼得浅仓做出已经可以说是自杀的行为?
暮色垂下眼帘,遮去眼中细碎的复杂。
“是吗,我知道了。”赤司用手指敲了敲光滑的桌面,清脆的“蹦蹦”声有音调般地回响在办公室里,“千叶,后续还需要你来协助处理。”
“好。”
沉默地退出办公室,暮色看了一会紧闭的红木门。
血的颜色,到底有多么,触目惊心?
回到教室的时候,暮色很意外地看见了无聊地坐在椅子上的黄濑。看了看手表,按道理,这个时候的黄濑应该和青峰他们打球去了。
“黄濑。”
“诶?是前桌啊。”暮色的叫声唤醒了出神的黄濑,他眨了眨眼,眼中有未消退的迷惑,“才回来么。”
“你怎么在这里。”
“······我没有找到小青峰啦!”说起这个黄濑就觉得郁闷,明明说好一起打球的结果自己消失不见,至于小黑子,嗯,他一向行踪不明的,“昨天的那件事处理地怎么样了?”
“还好。”
“是吗。”
接下来暮色与黄濑都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久到想东西想累了的黄濑快要睡下去的时候,暮色突然开了口。
“黄濑,你们球队还好么?”
“啊什么?”黄濑一愣,“篮球部吗?”
“嗯。”
“老样子吧,”睡意还在,黄濑懒散地摊在桌子上,眼皮半合,“只是小青峰的性格越来越烦躁了。不过应该过段时间就好了。”
暮色没有接话,侧头听黄濑浅浅的呼吸声,直至那道呼吸慢慢变得绵延低沉。
一室寂静。
下午放学后,黄濑早已恢复了元气,抱着篮球一个箭步冲出了教室,看得班主任黑线不止。在课上一条虫的黄濑凉太只有抱着篮球的时候才会成为一条龙。而另一问题学生。班主任看着高大的小巨人不紧不慢地抽出一根Pocky叼在口中,也慢悠悠地晃了出去。
算了我就当作什么都没看到吧。
暮色与远山也各有社团活动,所以收拾了东西后便分开走了。不过暮色在半路上被人拦了下来。
“桃井同学?”
跟舞蹈社长说明了请假原因,暮色收起了手机。
“抱歉啊暮色。”此时的桃井看起来有些憔悴,双手紧张地放在背后,笑得有些勉强,“我想,跟你聊聊天。关于,篮球部。”
学校的天台很安静,视线所及是一片广旷的天空。风有些烈,吹得暮色耳边尽是些杂音。
“无碍。我也想听听关于篮球部的事。”
听见暮色的回答,桃井心一松,深深地叹了口气,学着暮色的样子侧坐在天台的阶梯上。
“贸然打扰了暮色你,我感到到很抱歉。只是,我不知道应该跟谁说好,”将手放在自己跳动的胸口,桃井咬了咬唇,“阿大,他近来的性格,有些奇怪。对什么都失去了耐心,训练也不去,连哲君也不理。我有些担心,但是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青峰君?”
“嗯,所以,”握住暮色的手腕,桃井满脸希冀的看着眼前沉静的少女,恳求道,“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抱歉,”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对篮球部并不是很了解,不能给予你有用的建议。”
“请别这样说。黄濑君说你一定有办法的!”
“······”黄濑?
“况且,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你也有信心。”桃井笑了笑,“大概因为,暮色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
这是,另一种形式的好人卡?
苦笑一声,暮色觉得很无辜。
“那么,桃井同学,你想听哪方面的建议呢?”
第二天黄濑满怀憧憬地打开便当的时候,看见了最让他不开心的绿色。
“诶?为什么是青椒?”我近来,得罪了前桌了吗?(TT)
即使昨天前桌给他的便当是绿油油的青椒,但黄濑还是对今天的便当充满希冀。
“呐呐,前桌,”午休时间段,黄濑拿着便当停在暮色桌前,笑容灿烂,“我今天,又能和小青峰一起打球了,好开心~”
“嗯。”
“小桃井跟我说了喔~果然前桌是万能的<( ̄ˇ ̄)/”
“黄濑。”
“嗯?”
“想吃青椒吗?”
“······”我,说错话了么?!
暑假来临的时候,帝光篮球队进军全中,黄濑几乎放弃了模特工作,全心全意地进行外人看来多到不可思议的训练。远山回了九州的老家,听说是关于跆拳道方面的事。暮色则跟随父母去荷兰旅游。
这个暑假,大家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不啦不啦前桌你怎么可以不来看我的比赛!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全中诶!”
电话那头的黄濑不依不饶地哭诉着自己的委屈,暮色淡然以对。
“抱歉,这个暑假我有事,不能——”
“嘤嘤嘤TAT”黄濑在那头抱着手机哭。
“黄濑。”
“前桌你不爱我了你是不是另找新欢了!!!”
“······”
“一定是!!”
“······全中是在8月开始,我在8月初就会回日本。远山那时也赶回来看你的决赛。”没有人会用一个暑假的时间一直在外面旅游吧?只是决赛之前的比赛不能去看而已。
“啊对喔!那前桌你是会过来看我比赛了(☆▽☆)”
“若是没意外的话。”
“好,那就这么订了!”
跟黄濑讲完之后,暮色拨通了远山的号码,询问已远在九州的远山情况如何。
“很好喔~我觉得我已经是天下第一了(^-^)V”所以打架的话我一定比黄濑厉害!!女神请让我保护你!!
“那就好。”
“暮色现在在哪呢?行李收拾好了吗?”
“已经收拾好了,明天就能出发。”顿了顿,暮色抬头看了房间的牌号,眼色平寂,“我,在医院。”
“······浅仓霜?”
电话那头的远山犹豫好久,缓慢而沉重地说出那个曾让她在梦中惊醒的名字。
“嗯。”
考虑到远山的特殊性,暮色并未讲太多。她收好手机,推开了病房的门。
时间的流逝总是那么不经意,即便人再怎么珍惜时间,该离去,依旧在离去。一个人在纷纷扰扰尘世里需要经历多少次荒芜,路过多少次凋零,叹息多少次不可挽救的沉重,才会抛弃自己曾经可笑的天真。
这间病房完全感受不到人气的存在。暮色看着病床旁边空无一物的桌子,低眉将手中的花束□□花瓶中,心在那一瞬间生出一股怜惜。
浅仓毫无动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还插着营养液的输液管。本就苍白的脸色现在更是如同要透明般,包裹在病服之下的瘦弱的身子似乎已经不能接受一阵风的吹拂,而她的整个锁骨清晰可见,也更加凸出。如此不堪一击的身子,真的能活过来吗?
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暮色沉下眼帘,脸上是说不出的惋惜与沉痛,整个房间只剩下机器有规律的“滴滴”声。
“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却没有做好失败的觉悟。昙花一现式的追逐,镜花水月般的憧憬,真的是你想要的吗?未看清事情的本质贸然出手的你,又该如何清醒过来,面对如此尴尬的场面。若是懦弱如你,还不如就此般永久沉睡,活在你的童话里,最起码,那里有你想要的结局,而现实,对你而言终究太残酷了。”
“向前看的人,是不会注意到躲到后背角落里的所谓的追随者。因为在他们眼中,只有匹配之人,没有卑贱的尾从之人。”
“我会可怜同情你,但我不会认同支持你。”
想起赤司眼中的冷漠与沉寂,那种睥睨天下的帝王,本不是你浅仓霜该奢望的啊。
“倘若有一日你醒来,请闻着花香忘记他。”
说完最后一句话,暮色起身离开。
在门关闭的那一刻,忍不住停下脚步的暮色回头,透过玻璃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
身后的门隔开一个世界,光明与黑暗,你向往哪一个?
第二天早上,暮色离开了日本。
有人说风起云涌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也许就是在你眨眼的那一刻,你所观赏的风景便面临支离破碎的残破之局。世间最不缺的就是意外,最易被辜负的就是送出的温柔,最懊悔的就是那些本不应该错失的美好,最无奈的是只能留在记忆里的你我他。
在暮色想不到的不久的以后,黑云压顶。
作者有话要说:
☆、身为奇迹的你
父亲千叶森一曾到荷兰留学,对于那些早已消逝的旧时光,他在心底依旧存有念想。因此想着即便会面临物是人非的尴尬,他还是携妻带女故地重游。、
“我那时也就20岁左右,刚到荷兰的时候正是郁金香开放的季节,”千叶森一边回忆一边感叹,“你想像不到吧,大片大片的郁金香把一座城都包围住了。白色的大风车,从海那边边吹来的带有苦咸的风,安详宁静的大街小巷。我记忆里不曾被忘记的角落,一直都在这里啊。一人一城,我却从不孤独。”
千叶森一在荷兰待了5年,后因家里的事情而被召回日本,此后十多年,他便一直留在了日本。
“可惜我们来的不是时候。郁金香的花期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