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所冬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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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所冬暖-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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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您被Aristocrats杂志评选为本年度最具影响力的新秀首席领导者,不知席先生对此有何看法?”另一位男嘉宾主持人默契的接口进入正轨。 
  “优秀的CEO不止我一个。” 
  主持人也不追根究底,轻巧的转换到下一个问题,“那么席先生可否谈一下ACH未来几年的计划或者目标。” 
  “计划随时在变;若是目标,我想所有企业的目标都是一样的,用最少的成本创造最多的价值。”一贯的冷慢语调。 
  连续地主持人问了一系列专业领域内的深层次问题,大凡是关于企业的经营管理与效益创造,而席郗辰也作出了该有的回答。 
  进入尾声时女主持人笑着站起来面对台下的观众,“那么接下来我们响应一下观众的迫切需求,基本上是女性观众的需求,请教席先生一些私人问题。”立即获得一片掌声与附和声。 
  席郗辰微颔首,风度极佳。 
  “也许大家会觉得我问得太直接,但是——请问席先生结婚了没有?”不出意外的引得一片鼓掌声。 
  席郗辰顿了一下淡定道,“没有。” 
  “果然还是单身贵族中的一员啊!”女主持人摆出捧心状,忽然又似想到什么,故作惊吓,“不要告诉我席先生您是禀赋永远单身啊?” 
  眼眸一闪既而恢复清冷,“——我想,我会结婚。” 
  女主持立马接茬,“席先生的意思是不是表示已经有适合的结婚人选了呢?哦上帝,会有很多女孩子捧着杂志回家哭的!” 
  “我不是艺人。”这话倒也说的实在。 
  “NO,NO,NO,席先生你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也高估了我们的抵抗能力,事实上现在少女的打击面早已从娱乐圈向外扩张发展到很多领域了,所谓的中心边缘说,所谓的地毯游击说就是这么来的。总之,以席先生您的条件而言,知道您名草有主基本上对于我们来说等同于经历了一场非常血腥的武装镇压。”女主持极其暧昧的挑了下眉,精彩搞笑的言论又是赢得满场喝彩。 
  席郗辰笑笑,未接话。 
  “那么能否请席先生稍微透露一下那位了不起的女子的相关资料呢?” 
  “我很乐意,但是我想她不喜欢我谈论到她。” 
  “从未参加过这类节目,倒也游刃有余。”不知什么时候沈晴渝已经站在了我身后侧。“若不是逼着他去,八成是懒得理睬的。”下一刻转身对着我笑道,“下次有机会安桀也去帮阿姨的电台撑撑场面如何。” 
  不等我的回答,沈晴渝继续自语道,“……不过,郗辰什么时候也有看中的女孩子了……” 
  “我出去了。” 
  “咦?安桀你要出去啊?!那晚饭回来吗,我正在堡汤呢。” 
  我看了她片刻,“不回了。” 
  沈晴渝顿了下,笑道,“这样啊,那行,自己出去要注意安全。” 
  随意点了下头,旋步走了出去。走出花园的雕花铁门,沿着小路没走几步便在灌木栏旁滑蹲下来无法抑制的干呕起来,不停抽搐的胃翻山蹈海,冷汗从额际泌出,痉挛恶心地好像把整个胆汁都要呕出来。   
  番外二   
  第一次看到她是在申育附中的那条郁荫小道上,赢弱而沉敛的女孩,灰色的绵质运动装衬托着一张过于惨白的精雅脸旁,长发及腰,手上捧着一束玉堇百合,初夏的微风吹起几屡黑丝,柔绕扶过脸颊,白玉般的花瓣几许飘零。这一刻,心起涟漪。 
  那晚的夜,白玉般的花瓣洒满了梦里的每个角落。 
  后来他知道她叫简安桀,一个在一瞬间就刻进了他心里的名字。 
  “Elvis,看什么呢,这么出神?”身旁好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失神。 
  “他是谁?” 
  “噢,学校的新起之秀,叶蔺,长相出色行事乖张,咦?他身边的女孩是……” 
  “走了。”冷慢的声音此时听起来竟有点愤怒。 
  然后他知道了她的身边多了一个叫叶蔺的男孩。她会被他逗笑,她会微微的脸红,她会生气着拧他的脸,她会皱着眉头说吵死了,那些生动而眩目的表情原本以为永远都不会出现在她身上的……他开始变的迷茫而烦躁,他想做些什么,可是却什么都做不了,他想他是疯了…… 
  “Elvis,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什么?”朋友突如其来的问话让他的呼吸有那么一瞬的紧窒。 
  “因为你最近的表现很异常,我一直很好奇像你这种超龄稳重自律又极度聪明的人谈起恋爱来会是什么样子?现在看来,魂不守舍,茶饭不思,又有点阴险与狡诈,唔,虽然跟常人有点出入但也相去不远了。不过!我更好奇的是——究竟是哪位女神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让我们的冰山王子Elvis席倾心?!嘿,应该会有不少人要心碎了呢。” 
  原来在外人眼中他竟已表现的这般明显,想来他席郗辰会因为一个女孩而混乱并且难以自控该是多么希奇的一件事,甚至于连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是,没有爱情,他将自己的第一次心悸深敛而决绝地藏匿进了心底的最里层。 
  国内学业结束后前往美国留学,他以为他们不会再有交集。三年后回国参加晴姨的婚礼却让他又遇到了她!她穿着纯白色的小礼服,静谧地坐在礼堂前排的木椅上,空灵的眼眸清如静水。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她,但是,汹涌而来的情潮让他知道,他不但没有忘了她,甚至,那份隐匿多年的感情翻涌而来比从前更狂烈也更加地无法自控。然而命运的捉弄,竟然让她成了他法律上的表亲。后来的四个多月他住进了简庄,介入她的生活,看到她在午后的阳光下蜷缩着读完一本泰戈尔的散文集,看到清晨刚起床时她那完全没有防备的恬静,看到她在书房里垫着脚苦恼地想要将最上面的书拿下,看到她戴着耳机抱着玩具熊坐在阳台上眺望远方,很多的她在同一个屋檐下被获知……但是他们从来都不交谈,几次的擦身而过,她表现的形同陌路,冷淡而疏离,可他亦不擅长主动打破隔膜。 
  直到那天,事实上那天糟糕的一塌糊涂!他听见晴姨的尖叫声冲出房门时只看到简安桀蹲在楼梯口无助的发抖,而晴姨已然跌下楼,身侧有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水!他疯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跑过去把简安桀从地上拉起,“你该死的到底做了些什么!”——他的手打在了她那苍白又死寂的脸颊上!他看到了一双空灵无神的眼眸,水晶般的泪水从她的眼眶滑下,她的嘴角开始沁出血丝!她在害怕,她不是故意的,她希望有人能安抚她,哪怕是一点点…… 他突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好似毁灭般的浪潮突如其来将他完全湮没,万劫不复! 
  第二天她被送往法国。 
  他坐在昏暗的酒吧里喝着一杯杯足以灼烧人的烈酒。 
  “席,够了,你简直是在自虐!” 
  “是吗,那也不错……”苦涩低哑的嗓音折射出的是一份全然的痛。 
  “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之间这样失控!” 
  “打我一拳。” 
  “什么?” 
  “我说打我一拳。” 
  “你疯啦!”身旁的人总算听清楚他的话后不由惊叫出声。 
  “呵,是啊,我也觉得自己疯了……你知道么,我打了她,我该死的竟然打了她!”应声破碎的玻璃杯瞬间刺进皮肤,有血顺着手腕流下,一滴滴坠落,然后在光洁的地面上渲染开去。   
  Chapter22   
  林小迪把一个纸袋塞进我的手里,“知道你要走了,就又回来一趟,以后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见上一面。” 
  “什么东西?” 
  “礼物。” 
  “谢谢。” 
  她停了一会,“还会回来吗?” 
  “不,不会了。”将袋子放在一旁的座椅上。 
  她忽然叹了口气,“安桀……知道么,你是我见过的最令人心疼的女孩。” 
  低头搅拌着白瓷杯里的咖啡,但笑不语。 
  “所以,安桀,你一定要幸福。” 
  “谢谢你,小迪。”只是,小迪,幸福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抓住的。 
  从咖啡馆出来,外面竟已阴天,寒风吹起夹带些许枯枝败凌,天空中的云层灰朦而压抑,想来会有一场冬雨要下。 
  回到简家,佣人来开门,“小姐,简老先生正在书房等你。” 
  我想了一下问道,“有说是什么事吗?”将林小迪送的礼物递给佣人。 
  “没有。只说小姐来了就请小姐上去。” 
  “知道了。”穿过空旷潦漠的长廊,行至书房门口,静默地站了片刻后举手敲了门。 
  “进来。” 
  我推门进去便发现气氛的异常,父亲,沈晴渝,甚至连席郗辰都在,父亲与沈晴渝站在红木桌前交谈着什么,而坐在一旁的席郗辰低着头,略显凌乱的刘海遮去了昏暗的灯光,阴影在眼睑处形成,显得诡异而深沉。 
  “安桀,来了啊,正等你呢。”沈晴渝笑着向我走近几步。 
  “有事吗?”这样的气氛让我没来由觉得不安,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滋生。 
  “有事,而且还是好事!”沈晴渝笑道。 
  “小桀,爸爸跟你说个事儿。”简震林的声音过于平静而严谨,这更让我觉得事情不会太简单,甚至还有点泯灭的感觉。 
  简震林走过来递给我一张照片,一名长相端正的男子,“这位是成淇钧先生。” 
  我眯眼对着照片看了一秒,下一刻飞快抬起头,对上简震林踟躇略显虚心的眼神。排山倒海的痛席卷而来!胸膛中的憎恶极速阔散,心仿佛被人狠狠撕裂,鲜红的血液汩汩流出!照片滑落,手慢慢握成拳,指甲刺抠掌心……小迪,“幸福”从来都不会降临到我身上的…… 
  “小桀,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我想补偿你……”简震林的声音干涩而苍老,“我希望有人可以照顾你,爱护你。成淇钧先生为人耿直地位崇高事业有成,对你,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恶心…… 
  “小桀,你不用担心也不要胡思乱想,成先生他很看中你,虽然你们年差十七岁,但是老夫少妻感情更能长久……” 
  恶心恶心恶心…… 
  “你若答应,我明日便跟成淇钧先生提,小桀,你要相信爸爸,爸爸是不会害你的,爸爸之所以会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为了你以后的将来……” 
  “够了!” 
  再也无法抑制的大叫出声,其实,如果自己聪明一点,是一开始就不会去有所希冀的,结束吧结束吧,都去结束掉吧!我没有想过要报复简家,并不代表他们会放弃一次次对我的伤害,践踏! 
  “小桀?” 
  我看向眼前这个句句虚伪的说着要“补偿”我的父亲,淡笑着开口,声音冷到不能再冷,“真是一个伟大的父亲啊,竟然为了自己的权势不惜召回六年前被赶出家门的女儿。成淇钧先生是吧?”缓缓蹲下,拣起脚边的照片,“政台要员,呵,看上我,看上我什么呢?图有的外表,破败的身躯,父亲,那你有没有跟他说过你的这个女儿其实曾经吸过毒,那你有没有跟他说你的这个女儿甚至还是右手残废的。” 
  “什,什么?!” 
  将照片上的灰尘轻轻抚去,“为了我好,为了我的未来?多么动听的借口,多么感人肺腑的言词,你何不直接说你想要利用我来帮你获得更大的利益岂不真诚,也许,这样,我就不会像现在这般觉得恶心,也许,这样,我还会大发慈悲反过来帮助你也说不定。” 
  “安,安桀,你说你什么……吸毒,残废……”沈晴渝呆愣的走到我面前,拉住了我的手。 
  狠狠甩开那双手,喊道,“滚开!不要碰我!沈晴渝,你明明心里恨不能将我撕碎,却要装出一副善良的模样,给谁看,不累吗!” 
  沈晴渝有点着急了,“安桀,当年指着你说是凶手,是阿姨不对,阿姨那个时候,那个时候……” 
  “不,那个孩子,是我杀的。”我冷笑着,“那个孩子,是我的错,不过,沈晴渝,你少给我在那摆出这副模样,看着就让人恶心!我唯一亏欠的就是那个生命!我说了,是我的错,但是,我不认为我有亏欠你们什么!” 
  冷冷地扫过面前的人,震惊的父亲,不可置信望着我的沈晴渝,以及坐在沙发上一直低垂着头的席郗辰,“你们——我从不亏欠!” 
  “小桀,你不要这样。” 
  “不要怎样?难道你们联合起来想要将我用作政治联姻的筹码,我也不声不响!!很抱歉,我已经不是从前的简安桀!我不会再软弱无能到任由你们丢弃利用!” 
  “不是这样的小桀,爸爸真的只是想要为你找一个合适的人选,让他来照顾你一辈子。” 
  “好笑!六年来我都自己照顾着自己,尚且活着,没理由现在要找个人来作践自己!” 
  “小桀,为什么你要如此偏激……”简震林颤抖的身体如寒风枯叶,“还有,吸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身体又怎么了,为什么右手会残废?” 
  “父亲,我有时候真想——杀了你。”死了之后再来问你为何会死去,哈!这种廉价而虚伪的话现在听来只会让人更增那份恨意! 
  简震林狼狈地退后一步,看着我,错愕不堪。 
  没想到呵,事实竟然会提早结束,还是以这种方式,不过,也好……下一刻,我平静走到简震林的面前,拿出那张一直放在口袋里的信用卡,将其扔在地面上,眼中已经没了丝毫温度,“这是还你的,里面一分都不少,以后……我,与简先生您,不再有任何关系。” 
  然后,转身,离开,背挺的很直,携带着最后的一份骄傲,证明着这一次自己并不是被赶出简家的!走出长廊,外面冰冷的雨点打在身上,磅礴的雨声我却听不到丝毫声响,寂静而空廖,麻木地穿过花园,用无力的右手拉开那扇具有象征意义的铁门,我想,这次真的彻底结束了。 
  “小桀乖,爸爸买了深汀的庄园,明日我们就会搬家哦。”“妈妈,为什么要在花园里种竹子?”“因为簿竹代表着四季的永恒。”“小桀的房间很漂亮啊。”“朴铮,是粉色的。”“小丫头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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