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人群中大喊一声煽动的人,选的时机也还真是好,既为平南王澄清了,还落了一个好名声,又将矛头全部都指向了汪曾琪。
左宗洋有些佩服平南王不动声色将局面逆转,他倒有些期待事情后面的发展了。
“既然汪曾琪欺上瞒下,压榨百姓,又诋毁本王名声,本王便当着百姓之面,摘了他的官帽!”应无求话应刚落,百姓中连连鼓手倒好。
“还有汪曾琪派人收的银子,本王已经派人去郡守府搜了出来。统统退还回去。”应无求此刻趁热打铁,一扬手,只见郡守府门口出现了两名青衣人,一人扛着一个红木箱子走了出来。
箱子打开,里面竟然是金灿灿的黄金,几乎闪得人睁不开眼!
围观的百姓更是发出阵阵惊叹,汪曾琪更是一口气提不上来,直接昏死了过去,这就导致了他没有看到后面更加精彩的一幕。
这黄金是按照大应最大的份额打造的,一锭就有两百两的重量,相当于两千两白银。
这箱子却有上中下三层,每层平铺着二十七锭,这两箱,合起来一共一百六十二锭黄金,折算出来就有三十多万两白银了!
“狗日的贪官!”百姓中又有人怒骂起来,恨不得冲进去掀了郡守府。
恰逢此时,汪曾琪的正妻林如丽因为这两箱黄金被人抬出来,领着一行人怒火冲冲的赶了过来。
林如丽一身贵重,穿金戴银,手上戴着戒指、玉镯,还有发髻上插着的贵重发钗,整个人看起来金贵无比,却更让百姓愤怒。
“哎呀,我的金子!怎么就被人抬到门口了!这是怎么回事!”林如丽在这八桂横行惯了,身为郡守夫人,哪个不买她的账,却不曾想到这风向已经发生了变化。
“是本王命人抬出来的,汪夫人有何指教?”应无求早就摸清楚这林如丽的为人,骄横跋扈,目中无人。
果然林如丽脸色一变,指着应无求道:“好你个平南王,你来南疆一直都是吃我郡守府住我郡守府的,现在居然恩将仇报?来人!给我把着两箱黄金抬进去!还有你平南王,从今日起,搬出郡守府!还有这群刁民!还不赶紧给本夫人都赶走!”
林如丽说话格外的利索,像倒豆子般,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昂着下巴,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模样,偏偏面上又带着尖酸刻薄,相当惹人讨厌。
想不到,这平南王在郡守府寄人篱下过的是这种生活!他又怎么可能指使得动汪曾琪去替他收银子!一看就知道是汪曾琪擅作主张,陷害平南王!
此刻几乎所有百姓都向着平南王,相信他是清白的,一切都是汪曾琪在背后捣鬼。
林如丽喘了几口气,发现身后的人一动不动,那些家丁也是不吭声,顿时脸色变得更加刻薄愤怒。
剩下的事情,移交给姚县守
汪圆已经偷偷给林如丽打了眼色偏偏她又看不见,她目光一转,落到汪曾琪身上的时候,一声尖叫:“老爷怎么成了这副样子!谁干的!”
她目光阴狠的扫了一圈,最后盯在平南王脸上,又开始了一轮怒骂:“好你个应无求!我呸!你还真当自己是个王爷了?!居然敢让人揍老爷!我告诉你,在八桂你这王爷当得顺不顺当,还得看这郡守府支不支持!居然敢……”
“大胆!如今汪曾琪已经不是八桂郡县!汪曾琪为官之时,欺压百姓,中饱私囊,又欺上瞒下,诋毁王爷名声,按律例当诛九族!王爷仁慈,只是摘了汪曾琪的官帽!偏偏你这夫人胆大包天,当众辱骂威胁王爷,以下犯上,目中无人!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莫离听到林如丽这样辱骂应无求,心中早就积压了一番愤怒,想要出声止住,又想到自己之前擅作主张惹他不快,便一直都不敢再吭声。
此时却见一名身穿藏蓝色长衫,头戴玉冠的的清俊公子从人群中出来怒斥林如丽,将她想要说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请王爷恕罪,属下见这刁妇辱骂王爷,实在忍不住,未经您允许,便出声。”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薛易辰。
长戎便是乔装一番,安排在人群中,适时振臂一挥,大喊‘王爷是青天大老爷’的人。只是他薛易辰围观了这么久,始终不见王爷让他动作,此时那妇人又辱骂得难听,顿时忍不住站了出来。
薛易辰这番举止,无疑给了应无求一个台阶,他若再和林如丽说搭话,无疑会辱没他的身份。
应无求冷峻的面上紧紧的绷着,深刻俊朗的五官有着压抑的怒火,剑眉之下,那双深不见底的漆黑深邃的眸子,泛着冰冷锐利的光芒,冷然的盯着林如丽,紧紧抿着唇,自带威严。
“汪曾琪压榨百姓,中饱私囊,又怀夹私心,内藏奸狡;林如丽嚣张跋扈,以下犯上,传本王命令,将二人暂时收押,移交至八桂的关宁县县守姚清知看管,并彻查汪曾琪为官期间罪行!”应无求眼中寒光一闪,唇边染着诡谲的笑。
林如丽似还没弄清楚状况,发疯似的就朝应无求冲过来,却被人拦住带了下去。
汪圆却忍不住摇晃了两下,太阳穴猛烈的跳动着。
这姚家和汪家在南疆可是死对头,因为他和汪曾琪联手,才将姚家一直打压着,那姚清知在这关宁县县守的位置上一坐就是五年,没有一点迁升。
这关宁县是八桂郡内面基最宽广和繁华的县,所以当初汪曾琪才将郡守府改在关宁县境内。这关宁县县守和八桂郡郡守府,根本就没多远的距离,这次那姚清知逮着机会,又有平南王的支持,那汪曾琪怕是凶多吉少了。
汪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应无求,只觉得他像是一只蛰伏的豹子,出其不意的就发起了攻击,让他心生惧意。
短短一日,这汪曾琪就被平南王拿下,更是抬了姚清知起来。若是平南王知道,当初是自己故意派人指使他走瘴气林,他怕也是凶多吉少了。汪圆忍不住只打冷颤,想着他今日的手段,不由得生了莫大的恐惧。
左宗洋和西门炎已经对应无求生了钦佩之意,那西门炎更是耿直的上前给应无求行大礼,以表忠诚和信服。
“这天色已暗,大家都先回去,剩下的事情,移交给姚县守。”应无求挥了挥手,示意百姓都散了。
“慢着,下官有事要说。”说话人正是姚清知,他一声深蓝色县守官府,头戴官帽,身后跟着一群衙役,一掀衣角,朝应无求行了大礼,叩首道,“王爷仁慈,只处理了汪曾琪等人。只是下官怀疑,有人故意头煽风点火聚众闹事,将脏水泼到王爷身上。请允许下官将这些闹事之人也带回县守衙门。”
这姚清知当然是应无求事先安排好的,这才适时出现的。
他被汪曾琪打压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扬眉吐气有人撑腰,他又岂会轻易放过一丝一毫。
虽然八桂郡内经常发生暴乱,可这次民怨沸腾是人刻意为之,明眼人又岂会看不出来。
属下不该擅做主张
“既然如此,那就都交给姚县守了。”应无求当然乐意,俯身扶起姚清知,投以意味深长的一眼。
汪曾琪已经倒台,那些他指使的聚众闹事之人一听,吓得脸色发白,冷汗涔涔,当即跪下一片,哭喊着:“王爷饶命啊!是那汪曾琪指使的!”
“汪曾琪给了我们每人一两白银要求这样的!王爷饶命啊!”
“草民再也不敢了,这是汪曾琪给草民银子……”
……
暴乱的人群中,竟然有一半都是花钱雇佣之人!
群众哗然的同时,那跟从的闹事百姓也都跪下,求应无求明察秋毫,更是对那些雇佣闹事之人投以愤恨的目光!
这场大戏,也该落幕了。
应无求淡淡看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这群人,冷声道:“蓄意闹事着,交给姚县守处理;不知者,下不为例。”
他说完便不在多留,朝着薛易辰使了使眼色,薛易辰即可躬身道:“请王爷随属下回府。”
莫离眼见他要走远,跑去让自己带来的人先回关宁营,她有事,稍后再回。
没想到除了她,还有些百姓跟在应无求身后,亦步亦趋。
这些百姓,真的看到一座双门的私宅,门前蹲着两尊威风凛凛的石狮子,门面上挂着草书的王府二字。
“我原还以为这平南王不过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真找了个这样的宅子作王府。虽然看着挺不错的,可始终差了些。”这人语气中有些惋惜。
“平南王是个好王爷,不能让他的王府这么寒碜,不然说不过去啊。”这人微微摇头感慨着。
这些人又七嘴八舌的说了些,最后又看了一眼那夜色降临中的宅子,纷纷离去。
最后,莫离才一个人走出来,静静的站在宅子前面。
一弯新月刚刚挂上夜幕,洒落清冷的银光,浮云幽幽移动,渐渐挡住月光,眼前暗了些许,她忽生了一股落寞。
“小哥,王爷让您进来。”朱红的大门陡然打开,长戎探出头来,果然如王爷所料那般,还真有人站在外面。
莫离回了神,连忙随着长戎进去。
莫离跟着走到一间屋子前面的时,应无求醇厚冷然的声音传了出来:“进来。”
应无求负手而立,烛火映在他脸上晦暗不明,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无波无绪的打量着她。
莫离当即跪下叩首,声音很轻,似从地底传来,却又清晰无比:“请主上惩罚。”
她从来不会求饶,既然做错了事,她甘愿受罚。
“哦?本王到不知你何错之有。”应无求朝她走了两步,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起来,慢慢俯身扣住她的下颌,手下用力,在她下颌上留下红痕,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属下不该擅做主张。”
即便他眸子里一片漆黑冷然,她还是不适应两人这样漫长的对视,绯红渐渐爬上双颊,微微垂下眸子。
“你的确喜欢擅做主张,又不听命令、鲁莽冲动。”应无求忽而想起了她这一路的追随,从应京护着他到现在跪在面前,他竟然都记得清晰。
莫离一怔,心头蔓起难过,没有吭声。
“起来吧,看你忠心护住的份上,本王不罚你。但是这关宁营,你若不给本王好好带出来,本王定要你好看!”应无求松了手,挥手示意她回去。
莫离忽而抿嘴一笑,叩首起身,满脸喜悦的退下。
回了关宁营后,越发努力起来,却让那些将士叫苦不迭。
人人盛赞
过了两三日,姚清知就贴出了处罚通告,那日聚众闹事诋毁平南王者,每人打了二十大板,判刑十五日。
这惩罚不轻不重,倒也说得过去。
至于汪曾琪的开堂审理在半个月之后,姚清知的确是下了狠手,从汪曾琪在南疆为官开始至被革职查办,这期间所犯的罪行,条条框框,林林总总,姚清知亲手写了三大页,洋洋洒洒,其中还夹杂着不少百姓的血书。
审理那日,更是有不少百姓当众冲进衙门哭喊,指控汪曾琪。
那日应无求作为旁听一直坐在一边,以旁观者的角度淡看事态发展。
最后姚清知询问他该如何判刑时,应无求淡然一笑,说了一句,该如何判就如何判。
姚清知虽然想判他个族人连诛,可那汪圆仍旧任职南疆巡抚,平南王并没有对他下手。
所以姚清知最后判了汪曾琪处以极刑连带犯案之人斩首以及抄家,九族之内无关者赦免其无罪。
宣判一出来,应无求到多看了几眼这姚清知。
汪家在南疆势力盘根错节,不是一时间可以连根拔起的,姚家虽然也是南疆的旺族,却一直被姚清知压着,如今有了自己暗中的支持,迟早会形成于汪家相抗衡的势力。
如今虽然铲除了汪曾琪这一支势力,让汪家折损较大,却也不是姚家一时间能抗衡的。
这种情况下,姚清知到能保持冷静,做出这样的判决,倒是个人才。
身在向阳巡抚府的汪圆,那日从八桂回来之后便受了惊吓,将那给他出主意的小妾怒骂一顿,乱棍棒打一顿后就赶出了巡抚府。
就是她出的主意,造谣生事,借机将平南王赶出南疆。那时汪曾琪又跟他抱怨了修建平南王府的事情,于是他就起了心思,跟汪曾琪提了两句,却没想到会造成现在这结果!
后来汪曾琪的判刑出来的时候,他吓得整个人都懵了,直接生了一场大病,人都烧得迷糊了,醒来后,更是小心翼翼,心惊胆战的。
还有那向阳郡守西门炎,也挺直了腰板,完全不受他管辖,稍有不妥,就要禀告平南王,堵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处置汪曾琪,平南王的名声一下子在南疆传开来,他又借机将姚清知提拔到八桂郡守的位置上。
姚清知亲自审问的汪曾琪,判决大快人心也赢得不少赞扬,他成为八桂郡守也无可厚非。
至于这关宁县县守,应无求下令关宁县百姓举荐,于是在县守衙门一直默默无闻做典仪的俞子扬脱颖而出,原来这人一直乐善好施,这才有了百姓选举之时的厚积薄发。
虽然最后关宁县县守不是姚清知心中推选之人,却也是从他县守衙门出来的人,故而他也无任何异议。
随后,汪曾琪抄家之事,应无求并没有让姚清知深入,只是让他派了衙役过来。清点搜查之事,他让周景城带着从铁健营出来的心腹经手。
没想到,从汪曾琪抄家竟然抄出了一百三十多万百两白银!
那两箱黄金的三十多万,再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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