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妃搏爱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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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妃搏爱记-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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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何感情付出都是期盼回报的,可她这假断袖如何能回馈这份情谊?若是不早早说个明白,掐断那份刚萌芽的念头,待人家心思浓了再去拒绝,不生生坏了这份难得的友情?
  冢宰见广陵王又铺排好了象戏棋局,邀她对博,冢宰随手跳了个“马”子,然后捶了下肩肘,装作不经意的笑道“在下昨夜陪那通房的小侍婢玩了一下这象戏,她还吵着怎么也学不会呢?”
  冢宰觉着此话甚为妥当,如此便是表明她堂堂冢宰不是个断袖,乃是有通房的婢女,喜欢的是女子。而这广陵王是何等心思精妙之人,该能听出她话中的含意,从而知难而退吧。
  果见那广陵王长指间的棋子一顿,静了一瞬后,轻点了点头,便是淡淡的一笑。
  冢宰想这广陵王应是明白了她的意思,看来也并无恼意,顿觉心下如释重负,玩起那象戏来,便更是添了几分专注。
  以至于她并没留意,那银白面具后的眼眸,悄悄凝着她那在阳光下晶莹的玉雪面颊。
  桃花飘翩,落她肩头,她抬手轻拂,浅盈一笑,恬淡芳华,他是有一瞬想吻住那丝笑意,轻唤一声那记忆中的小名儿……
  ……
  “郡王……”,玄灵疾步而来,见了冢宰竟在,便是将话语生生咽下……
  冢宰倒是极识时务,抚袍起身,笑语嫣然,“在下这便告辞了,改日再来陪广陵王对博!”
  却是暗暗猜度莫不是那皇帝下旨要再度对她动手?
  广陵王毕竟依附那皇帝而生,此前对自己那番互助的进言并无正面表示,他究竟做何思量,其实仍是晦涩不清的。
  而自己所做的那双靴子,机关虽是精妙,但天下之大,神工巧匠何其众多,拆解其中玄妙,也并非难事。
  自己仍是被摁在砧板,就差挨刀挨砍,任人鱼肉,今日竟还敢来他宅子,着实胆儿肥得有点过分……
作者有话要说:  

  ☆、七十六 晚宴

  冢宰回到独孤府,思度那广陵王若要再度动手,如今身边没有秦将军保护,留在都城倒确实还没有跟在那瘟神身边安全啊?可难道真要跟着那瘟神去那突厥见他岳父?
  冢宰坐立不安之时,裴二娘却是捧来了一捧字画,道“那叫青陟的小子刚送到府门口的,说是他家郡王送的,你走得急,忘了拿!”
  冢宰一看正是那捧桃花庄主的佳作,虽画是好画,可此时见着那画中粉艳的桃花却觉着是片片血腥所染,顿觉一片刺目,分外头疼,怕是不用装病,也要郁郁成疾了啊。
  可忽然一愣,留意每副桃花图中的桃花树下竟都有一个梳双角丫的小女孩,或是在浇花,或是在松土,或是靠在树下打盹,或是抱着个饼吃得正香……
  那小女孩画得极为生动,使那本来极为静谧恬淡的画风也多了几分灵动之气。
  能画出这般不染尘俗的画作,冢宰猜度这广陵王倒真是该有份避世之心的吧,可那画中的小女孩又是何人?竟引得“桃花庄主”副副都引她入画……
  将画作一一细赏完毕,日头已是西落,冢宰这才想起那款待突厥使者的晚宴,虽说看见那瘟神与那突厥至宝亲亲我我,难免肠胃不适。可身为堂堂百官之首,在突厥来使面前,脸面上的功夫还是得做足了。
  穿戴妥当正要出门,秦将军却是前来提醒,这等宴会,臣僚们都是会带上姬妾同往佐酒,若堂堂百官之首的冢宰孤身前往,形单影只,显得落魄。劝冢宰不如将春妮带上,毕竟是凰惜宫中调教而出的,定也不会丢了冢宰颜面。
  冢宰明白秦将军怕她孤身落魄是假,之所以让她带上春妮是因着上回翠伶之事而与那皇后姑母撕破了脸面。想让她借着带春妮入宫的契机,而让那她那姑母觉着这侄子仍是将凰栖宫放在心上,由此缓和姑侄的关系。
  冢宰瞥着那一脸肃色的秦将军,叹了一声“将军可真是用心良苦啊!有话为何不直说?”
  秦将军暗暗一阵忐忑,他也怕是说得过于直白,而让她疑了他与皇后的关系,可眼下看来反倒有些弄巧成拙了。
  可冢宰倒也觉着与那皇后姑母的局面,还是不要更僵为好,做为晚辈就先行退上一步吧。独孤家如今被刀梗脖颈,如何容得内讧。
  便是让乳娘给春妮打扮一番,带着这娇憨的小侍婢一同前往,并交待春妮到时去凰栖宫拜见下那皇后姑母,好歹将此前因着翠伶之事的不快弥补过去。
  秦将军见她照办,心上一舒,又担心那宴间难免风云突起,还是要有人贴身保护才能周全。裴二娘自是豪气万丈的担下了此等重任,乳娘寻思也给她梳了一个单螺髻,穿戴了一身鲜丽,好歹扮个侍婢,一同入宫。
  春妮倒也乖巧,知这裴二娘虽是公子乳娘裴嬷嬷的结拜姐妹,但时常逗留公子寝房,与公子非常亲近,便斟酌着恭敬的唤了一声“裴姐姐!”
  听得裴二娘呲牙裂嘴抽搐了半晌,扶着那刚梳的单螺髻,虎虎的挤出一句“叫姑奶奶!”……
  骇得小丫头一个哆嗦……
  ……
  晚宴在宫中御花园举行,满朝臣僚领着各自最为美貌多才的家眷纷至沓来。
  平日深居宅院的女眷们自然都是精心打扮,盛装出席,不说与后宫的妃嫔争艳,至少也要与别的臣僚家眷比个高下,为自家夫君长脸。
  而今年更还想趁机看一看那掌握着自家夫君仕图,并将都城少女们迷得神魂颠倒的大冢宰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待到那翩翩身影出现时,众女眷顿时都惊得目瞪口呆。
  见那仙姿风流的人物,头戴进贤冠,一袭银丝边月白广袖袍,玉肤明眸,神彩飞扬,手握一把雪白羽扇,悠然轻扇间,看得人心也似轻风徐徐的微痒。
  只是这冢宰身边那一壮一瘦,一高一矮,风格炯异的两个侍婢也更让众女眷心颤不止。
  那小的侍婢虽算乖巧,但也姿色普通。而那高壮的侍婢虽说画了眉,抹了胭脂,可怎么看也是透着一股子生猛强悍的劲头啊。
  这如谪仙般的冢宰,不愧是吃过丹药,修过仙缘的,审美的口味都是异于常人。
  冢宰在众女眷异样的样风中落了坐,两侍婢自是左右坐在了身旁。冢宰觉着这下真是切实的体会了一回左拥右抱的畅快惬意啊。
  瞥见临案的苏离却是孤身前来,还一人自斟自饮,冢宰猜度他发妻乃是前朝宗室之女,自是不愿随他来赴此等新朝的宴席。
  冢宰正想安慰苏离两句,却瞥见那汉王已是在对面案席落了坐,左旁自是坐着那高髻红裙的突厥公主,右边竟还坐着那早就入府的宠妾丽姬。
  冢宰暗暗鼻嗤,汉王真是御妻有术啊,不但旧人含笑,那新晋的娇妻也面无半点妒色的温顺在旁,这份香艳的齐人之福真是羡煞了旁人,本冢宰好生佩服。
  而冢宰瞟过丽姬时,那水眸中的凉薄也是看在了汉王眼中,不由微微皱了眉。
  之所以带这丽姬前来也是想着反正身边缺个佐酒的侍婢,更是气今早在廊中跟这冢宰吐出那一番要同吃同住,同衾而眠的情话时,她却是拉着小脸,一言未应的就那般走了,让他好生落寞。
  这才突发奇想的带了将这丽姬前来,试图将这女人激上一激。本以为该看得到她的妒醋之色,可这番冷漠凉薄却是个什么意味?
  晚宴开始,后宫之主的皇后却称病不至,皇帝似反倒心情大悦,叫出后宫艳美的妃嫔坐了一圈,看得众臣眼花缭乱。
  而其间最引人眼目的除了那已近临产的韦贵妃,便是皇帝所携的那新晋贵人韦婉如了。
  冢宰也早听说了那韦小姐进宫做了贵人,可这也还是那日里家桥相救后的第一回见到。
  不由暗暗叹息定也是那韦坯为固韦家皇宠,才不惜将这如花似玉的小女儿也送入后宫这囚笼囹圄。以至于看向那韦婉如的目光便免不得透露出了几分怜惜之意,却恰撞上了韦婉如的明亮杏眸看向她来。
  韦婉如刹那的慌乱哀伤后便是移开了目光,低头为皇帝斟酒,再不敢看向那席间白衣翩翩的公子……
  席间乐舞欢腾,皇帝拥着美姬娇妃好不快意。突厥使者却忽然提出要为皇帝献上一曲突厥的歌舞。
  皇帝自是痛快应允,但见那十余精悍的突厥使者赤足鱼贯而出,哼唱起突厥的民谣,便是耸肩踢脚摇摆起来,强劲力道的节拍倒是与中原的软韵大为不同,别有一番风情。
  可却忽见其中一个彪悍的使者猛然抬步一旋便是朝左侧首席的冢宰重拳而去。
  汉王暗叫一声不好,正要出手阻止,却是见冢宰右旁的裴二娘一把握了那突厥使者的胳膊,便是将那牛高马大的男人生生翻摔过地,只听一阵骨头碎断的声响,那突厥使者抽搐两下,便是翻了白眼。
  这眨眼间的变故,惊得女眷们惊哭连连,一干文臣也是惊魂难定。倒是那一众武将叹服的道了一声“好身手!”
  裴二娘指着突厥公主,怒吼道“竟敢派人行刺我家公子!”
  突厥公主瞥见汉王也已面有怒色,暗暗焦忧,这个使者定是受了父王密令行刺这冢宰,好向齐国索取解药,可她也并不知情。
  只是,如此一来不会激怒了汉王而毁了那先前的合作之约吧?
  却见汉王沉吟了一下,竟是拥了阿史那巴琴的肩头,肃冷的道“这定是那阿史那乌啄派来的刺客。阿史那乌啄投靠了齐国,定是因此才要行刺冢宰!”
  冢宰沉色不变的摇了摇手中羽扇,暗暗琢磨这瘟神定是知晓各中内情才对,看来这瘟神果然是很护这位异域的娇妻啊。
  可想到此,竟觉心下一派风平浪静,淡淡睨着汉王道“既然突厥也要取本冢宰人头,那随亲使臣一职,本冢宰着实无法应承了!”
  说毕,便是向皇帝告退离去,留给众人一个纤秀翩芊的月白背影。
  皇帝暗暗遗憾,这突厥刺客本事不济,竟是未能伤得那小崽子分毫。皇帝龙心不悦,龙体格外不适,携了韦贵人回了后宫。
  经此变故,晚宴也不欢而散,汉王本想追上冢宰去安抚一番。可又一想,女人善妒,若再去哄,定会娇宠得无法无天,以后还如何正夫纲?何况与突厥公主的恩爱大戏还是得在人前演上十足才好。
  那仍在席间的韦贵妃看着那倚在汉王身旁美艳风情的突厥公主,暗暗狠绞着绣帕,汉王竟是为了这么个蛮夷女子还要亲自去突厥省亲,可见真是宠爱之极啊。
  想着自己的容貌哪一点比不得一个蛮夷女子,韦贵妃更是生起了愤愤的不平,见今晚那丽姬也随侍在旁,便是令贴身宫婢将那丽姬叫到寝宫,令她将一块旧绣帕悄悄交给汉王……
  汉王接过那绣帕本就想扔掉,可却忽然一怔,那绣帕上竟是绣着一株桂花。
  他认得这不是他母亲程妃以前常用的绣样么?而再看这块绣帕已有些发黄,显是旧物,而边缘还有火燎过的痕迹,莫不真是母亲的遗物?可母亲之物如何会在那姓韦的女人手里?
  又听那丽姬轻声道“韦贵妃说汉王若想知晓程妃之死的秘密,便请移步她贵妃寝宫!”……
作者有话要说:  

  ☆、七十七 承华

  汉王不由捏紧了那块旧绣帕,母亲之死的秘密?不就是被那独孤流苧所害的?
  说来母妃的祭日也就在下月了,可明日就要出发前往突厥,倒会错过了今年的拜祭。
  汉王这便取了大壶浓醇的桂花蜜,前往那位于宫中北隅的承华宫。
  那因遭了火灾而荒废多年的宫苑,正是汉王母亲程贵妃曾居之处。
  九年前,这承华宫失火,服药后病中沉睡的程贵妃便被那场大火活活烧死,只剩下一具残破的骸骨。
  此处也由此成了宫中禁地,阴气甚重,无人敢再靠近,格外的破败凋零。
  而院中那棵桂花树也早已枯死,汉王大手抚过那枯干的树皮,心下悲愤,这棵树是母亲亲手移栽在此,分外爱惜,可却记忆中她却总是在这树下抚琴落泪,然后喝得烂醉。
  汉王将那壶桂花蜜洒在树下,心下暗道,儿子今年无法前去拜祭,便只能如此先敬上母妃一杯。不过母妃放心,儿子定会杀了那妖后独孤流苧,登上皇位,追封你为太后,将你的神位贡奉在宇文家的祖庙,受子孙后世贡奉……
  ……
  而此时那韦贵妃正在寝宫中焦急等待,总算得到那丽姬赶来的回话,却是说汉王独自去了承华宫拜祭程贵妃……
  韦贵妃思量那皇帝被色刮空,定也活不了几年,还是要靠上汉王这棵大树才是上策。而手中有关程妃之死的秘密恰好可用于与他交换一个未来。
  韦贵妃由贴身宫婢搀扶着到了那承华宫,望了眼那阴风阵阵的宫苑,顿时止了步,此处阴气真是深重晦暗,令人发颤……
  可想着汉王那张英俊的面孔,以及高大魁伟的身形,便觉分外悸动。打眼张望那阴深深的苑中,却是已没见了汉王身影,莫不是来得晚了,汉王已然离开了。
  韦贵妃一阵失望,正要离去,却见那破朽凋败的宫室中走出一高大魁伟的身影,脚步虚浮,摇摇晃晃,显然是饮酒醉了。
  朦脓的夜色中虽看不真切面孔,可是看那高大魁伟的身形,就是汉王没错。
  韦贵妃心潮一涌,令那贴身宫婢守在宫苑之外,独自踱了进去,扶住那身影,娇嗲着轻声道“怎的喝这么多啊?”
  娇嗲间,纤手还幽幽晃晃的伸进了那健硕的胸膛,缓缓摩娑……
  眼下临产,这身子虽然很重,可太医说这胎早已稳固,床闱之事只要小心,也是无妨的。
  而这三个月来,那老色鬼被婉如那小妖精迷得失了魂魄,已是没寻思折腾她,这空下来,便有些按捺不得。这承华宫几乎无人敢来,倒确实是个寻欢的好地方啊……
  可韦贵妃万万没料到的是,那身影被挑拨得似一个激灵后,竟是带着浓重的戾气,抬脚狠踹上了她高耸的小腹,然后飞身跃过院墙,消失无踪……
  韦贵妃被那一脚踢飞出数步之远,只感那腹中的血肉被力道重创,腿间刹时渗出滚烫的血气,失声痛呼着“救命啊……”
  守在外的宫婢自是吓得大声惊呼起来,“传太医,传太医!”,那连连的惊叫在深夜的宫中传得格外幽远。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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