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火辣辣的痛着,半边迅速麻木了,血管像是直接烧起来,沸腾的血液一跳跳的拉扯着她的神经。
她看着对方一步步走来,甚至还有时间去想,自己应该提前找个墙壁,写个“连溪到此一游”什么的,也不枉她大华夏的人到外星走这么一遭。
就这么乱七八糟想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到体内有什么钻了出来,一点点的顶开皮肤,随即迅速的扎进了泥土之中,像是抽水机一样抽取着营养。
大地似是包裹着什么力量,疯狂的朝着她汇聚而来。
连溪感觉血管被一点点塞满、充斥、膨胀……随即“砰”的一声,有血色泼满视网膜,有什么破体而出!
血色的视线中,男人像是看到什么惊悚的东西,不住的往后倒退着,头顶着的小花蔫了大半,一抽抽的,应该是怕狠了。
他转过身,扭头发了疯似的跑了起来。
但是并没有跑多远,有什么从他背后狠狠扎了进来,他慢慢停下脚步,茫然的低头看去,心脏的位置,盛开出一朵花。
娇艳欲滴。
“哥,是你吗?”路灯之下,另外一人听到动静,一边迟疑的询问,一边走了过来。
他张了张嘴,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快……跑……跑!有……”
怪物。
***
在接下来的几日中,各大媒体像是早就约好了一样,头版头条都大上了关于一件事情的标题——
【五死三伤,私人诊所被洗劫?黑道火拼不得不说的那些事。】
【杀人犯受惊吓,警署高层透露,此次案件迷雾重重。】
【黑道杀手反进精神病院,是想逃脱法律制裁,还是另有隐情?】
【深夜血洗私宅,警署毫无所觉,谁来维护纳税人的利益?】
……
“大叔,家政机器人需要哪种能量块?”
老板盯着电子报纸看的聚精会神,听到顾客的声音,首先不是站起来相迎,而是凭着记忆,指了一个方向:“那边柜子,第四个货架,第五排,倒数第四格。”
细微的动静声之后,老板自动屏蔽一切外面的声音,直到一篇新闻衍生的八卦看完了,这才意犹未尽的回过神来。
这时,又传来了有节奏的蹦达声,
一抬头,就看见一“小不点”个子不够,在地板上蹦达蹦达着跳起来,也没够到货架的第五排。
他甚至坐在位子上看了会热闹,直到对方快放弃了,这才慢悠悠的放下电子报,站起来走到货架前,抬起手就拿到了能量盒。
他低下头,将能量盒递给少年:“通用的小型能量盒,一个五十个单位,家政型机器人够用一年左右,今天给你打八折。”
少年大概年纪不大,身形有些纤瘦,身量还没有长开,一米六多离一米七还差点,在这个男人平均身高一米八几的世界,少年的身高,的确能算得上“小不点了。”
连溪倒是没有料到老板这么大方,像这样正规的店,就跟地球上的超市一样,价格定死,是很难讨价还价的。
她裂开嘴笑了笑,有着她这个年纪少有的洒脱:“那谢谢老板了。”
老板的眼神在少年脖子上的伤口停留了几秒钟,随即移开目光,道:“家政机器人的智能控件你要不要看看?我这来了最新一批的智能控件,不仅加强了……”
老板说了一堆专业名词,连溪听的云雾里的,但是单听那些功能,她也觉得那所谓的智能控件应该很科幻。
不过,她还是喜欢家里偶而接触不良,嘴里念着“大河小溪”的智能控件。
有的时候,家的味道,都是用一点点的回忆堆砌的。
连溪笑着拒绝:“不用了,用习惯了都懒得换了,不过我之前光脑坏了,倒是真的想换台光脑,有什么推荐的么?”
老板一听到者,立刻换上了专业的表情,将连溪引到对面的架子上,侃侃而谈起来,每一个型号的光脑老板都记住了参数,对个别系列的光脑历史,如数家珍。
让连溪听的津津有味,她一边随着老板的介绍看着产品,一边看了眼街对面一排分飞行器,随意的问道:“老板您这生意一定很好吧,对面那么多人。”
老板顺着连溪的目光看去,摇了摇头,苦笑道:“这群人我可一个惹不起,对面的住宅区,原本也不算什么,倒是有个私人诊所平时……”
说到这,老板顿了下,才继续道:“你看新闻吧,知道血洗诊所那个案件吗?”
“最近新闻头版头条都是这个……怎么?”连溪配合的露出惊骇的表情,“该不会是这里吧?”
“可不就是在对面,听说一夜之间,死了五个呢……严医生,哦就是诊所的主治医师,也被绑架了,严医生不时也会来我店转转,出事前一天还过来询问我激光笔有没有到货,这一夜之间就……”老板说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我看到报道说凶手疯了,就和同学打赌呢,说他们一定是装疯……”
老板摇了摇头:“是真的疯了,他们被带上警车的时候,我就在店面里,那模样,分明是已经吓破胆了。两个人缩着,腿跟面条似的软趴趴的,嘴里叫嚷着,念叨着怪物,其中一个还夺了刀朝心脏就插了下去,说什么把花给剐了。要不是当场就有医生,那一刀估计就得送自己上路了……”
“你瞧瞧我,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老板看见连溪一脸思索的样子,觉得自己不应该对孩子说这些,立刻笑着岔走话题,“如果觉得性价比,就选择xb7号的光脑,但是如果资金足够,我手上这台‘猎鹰’倒是最好的选择,无论是*性还是流畅度,都能排得上名号。”
连溪扬起一个笑容:“那就‘猎鹰’吧,刷卡。”
连溪打听完自己想打听的,也不再多留,和老板唠了几句,商量售后服务之后,就付了钱,选择了自提。
这个世界的光脑终端,已经成了穿戴的一部分,除了最通用的手表戒指挂坠这样的首饰款,还有纽扣发卡领带夹这样的装饰品款,当然还有正正经经的书本样式。
无论是什么样式,体积都不大,方便携带。
连溪提着新买的光脑和能量盒,乘坐交通工具回家,她坐在临窗的位置,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思绪放空。
其实那夜,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能感觉到身上长出无数的花来,一朵比一朵艳丽,无数藤蔓在地面上缠绕着,有浓郁的花香弥漫起来。
男人之前还算正常,一直闻到花香之后,就像是产生了什么幻觉,拔腿就跑。
到最后,同为战线的两个男人,突然自相残杀起来……
虽然后面他们都没有死,可是到底为什么会疯了呢?
他们从闻到花香之后,到底看到了什么?
连溪隐约的明白,花香或许有致幻的作用,可是再具体的,她自己都没什么头绪。
一直到回家,连溪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打开门的瞬间,浓郁的血腥味就弥漫了出来。
沙发上半躺着一个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原本白色的衬衫早已经不见了原色,血色和污泥相交杂,胸口缠着纱布,渗出血来。
他半缩着着下巴,刘海几乎盖住了眼睛,几乎看不清脸部的轮廓。
但即使这样,连溪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连河。 连溪瘦瘦弱弱的,收拾她根本花不了多少力气,走过去了个大汉,单手直接提着她的领子,跟提着小鸡似的就提了过来。
连溪小胳膊小腿挣扎了一会儿,发现自己不过是在做无用功,干脆停止挣扎,垮着肩膀,任对方将自己从走廊这一头直接提到那一头。
西装男带上自己的金丝眼镜,将手帕塞进上衣口袋,这才看着连溪,不缓不急的说:“在笑什么?”
他说着,头顶上的一朵荷花慢慢的敛起花瓣,抖了抖叶子,像是极为不爽的样子。
连溪的视线牢牢地盯着他头上花,僵住了笑容,这花并不是装饰……
是活的?
西装男对上连溪的眼神,下意识朝着自己的头顶摸去,他的掌心擦过头发,什么都没有摸到。这回,西装男眯起了眼睛:“现在,你又在看些什么?”
这一系列动作看在连溪眼里,西装男的手直接穿过他脑袋上的花朵,就好像穿过了一团空气,完全没有任何阻碍。
周围的人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样子,就好像,西装男头长着的那朵花从来不存在一样!
她的眼中露出惊骇,随即反应过来,迅速的收回目光,脑海里思绪翻飞。
他们头顶上的花,并不是他们自己带上去的,而更像是从头顶长出来,明明那么真实的花……大家好似都毫无所觉,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到么?
西装男的耐心似是已经耗到了尽头,他伸出手,单手扣着连溪的脖子,几乎将她拖离地面。他盯着连溪,眯起眼睛:“今天,我应该让你明白什么是尊重。”
与此同时,西装男头顶的花已经彻底的收起了花蕾,倒刺竖起来,一副马上要攻击的姿态。
连溪被他眼中的杀气给震住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扯开喉咙大喊起来:“救命!救命!杀人了,抢劫了,走水了,着火了!!!”
西装男没有料到连溪会来这么一出,他愣了一下,皱着眉头正想着怎么处理,病房的大门突然的被打开了。
严泽出现在门后,一身白色大褂几乎染成血衣,他看着门口吵着的一团,将视线落在扣着连溪的那只手上,淡淡的说:“你再敢动一下我的病人,我就敢反身把手术刀扎在你老大身上,虽然你家老大已经暂时脱离了危险,可不代表完全脱离了危险。”
话音刚落,西装男听了这句话,也顾不得连溪了,立刻松开手。
他盯着严泽看了半晌,见严泽完全没有妥协的样子,收起表情道:“你是在威胁我么?”
连溪跌落在地上,她龇牙咧嘴的站起来,双手抱着自己的脖子,一边剧烈的咳嗽着一边蹭到了严泽的身侧。
严泽上前一步挡在连溪的面前,嘴角的嘲讽变浓,眼角的冷意似是能泛出冰花来:“我什么性格,你来之前难道不是早就打听过了吗?”
严泽侧开身,让开道:“护士看护着,你们可以远远的看,但是人数最好不要超过三人。”
另外两个地位最高的人从位子上站起来,跟着西装男,一前一后的走进了病房。
严泽随手关着门,拖着连溪,将她拉进了自己的值班室。
严泽毕竟是主治医师,值班室装修的非常舒适,是卧室和工作室的结合体。他刚刚忙完一场急救手术,身上的白大褂还染着血色,严泽走到卫生间,从里到外换了一套才走出来。
他走到连溪的面前,拉着连溪上到下打量着,见她并没有什么事情,舒了口气:“刚刚我忙晕了,一时间忘了你,你现在怎么样?”
连溪抬头看了严泽一眼,他头发之上并没有什么花,她松了一口气笑了笑:“我能有什么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翻晒之后,已经彻底恢复了,我觉得明天我就可以立刻出院了。”
严泽被她生机勃勃的样子逗乐了,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我才是医生,你什么时候能出院,是我决定的事情才对。”
连溪只笑着不说话,等严泽揉够了脑袋,这才换了个话题:“刚刚那群人?”
严泽嘴角扯出一个冷血,眼中泛着冷意,对着连溪细细叮嘱着:“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连溪你以后见着他们,绕道走就对了。”
连溪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佯装漫不经心的说:“严哥,这个世界上,会有人脑袋上长着花么?”
严泽看着连溪,想着她刚配对成功,心绪应该和孩子差不多,也不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奇怪。
他思考了一下,解释:“是有一种说法,说每个配对成功的男人,头上都有一朵无形的花,它们代表着忠贞和生命,只有拥有‘花眼’的人才能看到。只到目前为止,这都是一个传说而已……连溪,你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
连溪从沉思中清洗过来,连忙摆手否认:“没有,我就是想起我哥以前给我念的一个童话了……”
连溪说完,才觉得这临时拿出来的挡箭牌有些不妥,果然,严泽的表情慢慢沉重起来,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
最后还是连溪扬起笑容打破了沉寂:“严哥,你先去忙吧,我自己回病房就可以了。”
也说不清楚什么感觉,连溪总觉得,严医生应该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但是说起秘密,她自己从头到脚都是秘密,确实没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我刚走出值班室,严泽突然回过头叫住我:“连溪,你收拾下东西,明早我送你回去。”
***
之前的电闪雷鸣,只是暴风雨之前的预兆而已。
连溪听着外面的暴雨和电闪雷鸣,坐在床上,将脑袋埋进被子里,头一点点的几乎快要睡着,连晚饭,都是医护人员送上门来。
连溪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下,医护人员只是安慰连溪不要担心,却什么都没有说。
楼底不断有飞行器起降,虽然在严医生三番五次强调下,大多数人都克制住了自己的动静。
但是到了半夜,人一拨接着一拨赶来,连溪之前透过窗帘往下看去,甚至看见几个医生被五花大绑绑了过来。
他们手上拿着各式连溪叫不出名的武器,在整个院子都布下了防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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