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内心崩溃的连溪和心情憋屈的姚守,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非常坦然,见两人在门*谈,也没有人露出有敌意的样子,而是将目光纷纷投了过来。
“小连溪,过来。”女王大人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戏谑和调侃味道,连溪听到这腔调,最想做的,就是拔腿就跑。
她只是往后退了一步,身后的大门就“啪”的一声被掩上,无奈之下,连溪硬着头皮朝中央的方向走去,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的顺着她移动。
那视线——
让连溪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块肥肉。
维兰依旧一身制服,和平时并没有两样,无关外交场合之下,她的着装一向随心,看见连溪穿个卫衣扎个小辫子就走了进来,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不是让你好好收拾自己么?”
“我以为是收拾干净……”连溪有气无力的争辩了一句,尽量忽视那些视线,“姐,我有东西忘记带了,回去一趟……”
“什么忘记带了,让菲尼安替你拿。”维兰四两拨千斤,从桌上端起一杯牛奶递给连溪,似笑非笑的说,“刚刚姚少校的话你也听到了,在场这么多人,你尽管挑,挑中了哪个我就是绑也给你绑回去。我芙洛的幼崽可不是索兰的女性,想要什么男人,可以大大方方去选。”
连溪的小心脏又开始漏风了,她终于明白女王大人今天唱的是哪出了,她这样一个霸气侧漏的女人,却只能碍于星际条例,看着眼睁睁的看着索兰女性的境遇,一次两次还好。
但是大环境都是这样,女王大人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是堵着的……
一来二去,就来了这么一场,连溪想明白这些之后,反而淡定了,她反正就是一个幌子,左右今天不会真的有她什么事情。
维兰总不可能强买强卖吧?
她拿起盘子,扫了一眼芙洛雕刻的跟花一样的甜点,一点不客气的拿了大半盘,坐在角落里后,一口牛奶一口点心,若无旁人的吃了起来。
从头到脚都在表达一个意思:“您玩您的,我吃我的。”
一旁的维兰看着连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乐了,她倒是忘了,这幼崽可是有脾气的呢。
音乐虽然还放着,可是大家的视线却集中在了两人身上,维兰眼睁睁的看着连溪毫无形象的吃了大半盘点心,一时也没理出来为什么剧情会朝这样的方向发展。
她手托下巴想了想,侧过头去,贴着连溪的耳朵说:“人我既然已经请来了,宴会无论怎么样都要进行下去,这样吧,你找个人跳支舞,全当解了这个局。”
末了补了一句:“除了姚少校。”
连溪将最后一口玫瑰花点心吞下肚,端起杯子将剩下的牛奶也吞下,满意的打了个饱嗝,将自己原本就没有的形象撕碎了自己踩上几脚。
她拿起桌上的餐巾纸擦了擦手:“成交。”
维兰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提高了声音对在场的人说:“我家幼崽会邀请在座的一位跳支舞,希望大家不要拒绝才是。”
这就好比开启了相亲第一步的号角,男人们立刻换上最得体的笑容,期望连溪能够一眼相中。
连溪现在代表着维兰的脸面,就是再邋遢不上台面,也得把气势端出来。
她站起来的那一刻,收起了脸上一副土包子的表情,假装自己穿着一身华贵的礼服,没有任何怯场的走到了一群帅哥中间……鬼知道她现在腿肚子都发软。
她一边走着,一边余光将众人扫了一遍,视线落在了姚守身上后,看着他脑袋上的花后,默默的转开。
多好的一个挡箭牌啊……
连溪脸上带着可惜感慨着,满眼都是帅哥,每一个气场都很鲜明,连溪想找的反而是气场低一些的,她的视线一一掠过众人,视线定格在了某处……
他为什么会在这?
几乎被挤到角落里的人,面前只能算得上青年,和在场上其他人相比,少了一份稳重之外多了一份稚嫩,不过那张介于冰山和傲娇之间的脸,化成灰她都认识。
——王钰宁。
实实在在的竹马。
他穿着军校的制服,胸前还有校徽的标志,比起之前看到一身衬衫的样子,被制服一衬,更加英俊起来,只是眼神中的复杂都快从眼眶中溢出来。
连溪看着他的眼神,几乎不自觉的,就朝着王钰宁走去,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在众人各色的目光中,人已经站在了王钰宁的面前。
王钰宁五官缓缓舒展开,右手握拳贴在胸口,左手自然垂在身侧,缓缓的俯下身子:“小姐,我有幸邀您跳一支舞吗?”
年少的记忆,在两人交错的目光中,一幕幕的浮现。
回忆杀……简直要掏空血槽。
连溪立刻就缴械投降,无论是从外表上,还是年龄上,甚至是气场上,两人之间,都有说不出的和谐。
索兰的交谊舞,连溪在初中的必修课程中,早已经练的七七八八,说不上熟练,倒也跟得上节奏。
在静静流淌的音乐中,两人节奏越来越趋向一致,从姚守的目光中看去,连溪小小的个子几乎被王钰宁半抱着。
他敛起双眸,桃花眼微微上挑,表情慢慢的越来越冷,最后面无表情。
因为连溪的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维兰只能摸摸鼻子,承认自己气是出了,但是幼崽似乎炸毛了。也说不上是赚了还是得不偿失,人既然是她叫过来的,自然不能耍人似的,就把人晾在那。
舞跳完后,维兰考虑了一会儿,叫来菲尼安:“小连溪今天大概是累了,回去继续休息,如果他们有兴趣,带他们去训练室玩玩,我顺便去热个身。”
训练室里面通常会有芙洛的士兵或者军官在练习,最后是观看时指点还是切磋,就靠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不想去的,也可以选择离开。
原本以为空走一趟的众人,被这一消息砸的不轻,峰回路转之下,大家脸上都露出喜悦的笑容来。
索兰尚武,无论是什么职业,对武力的崇拜几乎是沉入血脉之中的,酒也不喝了,温文尔雅的社交脸也不装了,均兴致勃勃的跟着菲尼安走了出去。
整个会场就只剩下了三个人。
连溪、姚守、王钰宁。
连溪和王钰宁两人面对站着,姚守斜倚在门边,看不清表情。
王钰宁扫了一眼姚守没有避嫌的样子,和小时候做过千万遍一样,伸手就抓住了连溪的手腕:“我们出去说。”
姚守下意识直起背,想要制止,却没想到连溪只是苦笑了一声:“宁哥……”
姚守停下了动作,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视线,他缓缓的吐出一口气,觉得胸腔有陌生的情绪泼了出来。
维兰的战舰,并没有好说话的地方。
王钰宁拖着连溪,黑着脸,硬是将连溪从宴会场地拖到了战舰门口,一路上无数“叔叔阿姨”们想上来帮忙,都被连溪给制止住了。
笑话,这暴风雨还没开始呢,赶着上来不是火上浇油么?
走出战舰之后,被外面的冷空气一吹,王钰宁脸上的表情终于稍稍好看了一点,他找了个视野开阔的角落,放开连溪的手,眼睛盯着连溪:“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知道你在这?”
连溪点点头。
王钰宁一副挫败的表情:“你和维兰将军进出宴会的时候,都有被狗仔队偷拍到,你的照片甚至上了新闻头条,要不是军部消息保密的严实,你现在家谱都快被人挖出来了。你知道我是多难才混进来的么?我第一次感谢我妈给我生了一张还算能看的脸。”
王钰宁给连溪的感觉,更像是大河,无论说话口气如何,连溪都能感觉到其中的亲近。
听了王钰宁的话,连溪反倒乐了:“那大河,是不是也能看到?”
***
连河,此时正困在一间房里,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被拷在身后的钢筋窗上,屋内的灯光很暗,地下室很难分辨出现在是白天和黑夜。
大门缓缓被打开,强列的光线几乎刺的他睁不开眼来,男人从门口走了进来,军靴有节奏的踏在地面之上。
男人拉了把椅子坐在连河的对面,一张脸刚毅冷冽:“你整整跟了我三天三夜,到底是为什么?”
要不是最近寄生的事情闹的太凶,他时时刻刻都处于戒备状态,差点就着了连河的道。
“我,是来要回……”连河话没说完,抬起头来,勾起嘴角冷冷一笑。
只听哐当一声!
同一时间,手铐从手腕间打开,连河一个跃起,便已经到了杭跃的面前。
昏暗的灯光下,两道身影缠斗在了一起。
54|6。10
杭跃一直在思考,他最近是不是得罪了谁。
前有自由伞对他宣战,后有瑞霄事故频频发生,回去的路上遇到磁风暴,还能被人盯上,差点阴沟里翻船。
一系列的事情挤到一块,坑的他大半个月没有睡好一觉。
好不容易布了三天局,把跟在他身后的小子逮到了,这还没开审呢,对方已经解开手铐,大打出手。
杭跃在机甲上的天赋绝无仅有,但是他自认为,自己的体术应该也算不差。
可是一交上手,姚守便已经明白了,眼前的男人,体术的实力并不比他差。
和一般的花拳绣腿不同,两人的打斗风格都是冲着对方的要害去的,杭跃的速度很快,但是对方的速度更快,两个以速度见长的体术高手,在十几平米的暗室之内,宛如飙风一般,手影腿影皆化成残影。
拳拳到肉。
这种肉搏战,几乎没有可犹豫的时间,杭跃的力度占优势,连河的灵敏度占了上风……一时间两人站了个旗鼓相当。
不过,连河这样出身的人,怎么会没有几样东西伴身。
连河生生受住了杭跃的一拳,半边肋骨几乎都被打断,但是连河不怒反笑,人已经到了连河面前,戒指上的倒刺刺入了杭跃的脖子。
杭跃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连河从杭跃的军靴上抽出匕首来,横在了他的脖子上,弯着腰,压着声音咳嗽了起来。
连河眼角带着少有的凌厉:“严氏‘麻醉’药,感觉不错吧?”
他和严泽交情了这么些年,两人已经习惯了彼此的默契,严泽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连河一些奇奇怪怪但却有用的药物伴身,戒指上的麻醉药是原液,若是混入水里,能够麻醉倒一个大队的兵力。
杭跃就是抗药性再强,碰上原液都只能躺着。
他如果什么都没带,怎么敢摸上来截人?
杭跃的意识还是模糊的,但是能清晰的感觉到,手脚已经全然麻木,无法动弹,他张开眼睛,又缓缓闭上眼睛,终于沉入了一片黑暗。
***
战舰前晃荡的人并不多,除了连溪和王钰宁之外,就只剩下将视线频频投过来的巡逻士兵。
两人之间想说什么话,并没有避讳。
“我联系不上我哥了,报纸如果能够看到……”连溪笑容有些垮下来,“应该会找过来吧。”
“你怎么不联系我……”王钰宁说到一半,自己停了下来,连溪大概连他的通讯id都不知道。
连溪装傻充愣,很明智的没有去接这个话题。
“你失踪之后,连河急疯了。”王钰宁叹了口气,“我从来没有见过连河那个样子,大半夜一个路口一个路口去寻找,回来的时候,眼里都是血丝。之后他好像发现了你的踪迹,和严医生一起,连夜离开了湖城,之后我也没有联系上他。”
“几天前,我在报纸上看到你的消息,收拾东西就赶了过来,正好遇上这次宴会的请帖发放,运气好,弄到了一张。”
请帖是他等价兑换来的。
未来十年的前程,去换一个让自己心安的见面机会,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值得还是不值得。
“真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遇见你。”王钰宁所说的,和连溪料想的差不多,她并不知道请帖的事情,以为维兰是按照特定条件,恰好选上王钰宁的,也没太在意。“维兰喜欢瞎胡闹,我事先一点都不知道。”
她高强度的训练后,骨头都仿佛是散的,这会已经站不住了,干脆找了平坦的地方,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王钰低头看着连溪脑袋上的绿苗,冰山似的表情软化下来,也不介意自己一身制服,挨着连溪也坐在了地上。
他视线在连溪衣服上扫了一圈,语气带着些笑意:“看出来了,你呢,看在我这么辛苦找过来的份上,是不是能够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我那天是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去了花房……”连溪张口就来,将自己的事情半真半假的叙述了一遍。
前半部分,着重自己是因为急症被花房转到瑞霄,后半部分说自己车祸后遇到维兰,强调自己并没有吃苦,见王钰宁神色缓了下来,她觉得这套说辞可以照着以后对大河说一遍。
两人说着,时间就过去了不少,等联系说完,战舰的大门再一次被打开。
颜值爆表的帅哥团,从里面鱼贯走出,他们似乎很开心,一个个带着笑容,从之前的疏远敌对,到现在三三两两讨论在一起。
“我该走了,有机会来看你。”王钰宁站了起来,将手递给到了连溪的面前。
这是军部,没有特定军衔或者特令,是无法留下来的,他必须跟着大家一起出去。
连溪假装没有看到王钰宁递过来的手,自顾自的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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