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有能力,完全可以活的像个皇帝,如果没有能力,你或许活得连奴隶也不如。
夜幕缓缓降下,风沙开始肆虐,刺骨的风在脸上刮的生疼。
破旧的街道,地面上到处都是干涸的血渍,泛着黑色,臭水沟里几只死老鼠沉沉浮浮着,一阵风吹过,死老鼠翻了个身,无数寄生虫跑了出来,在水中一圈圈泅开。
街两边的店面已然亮起了灯,破旧的布上写着招牌的名字,在酒店前随着风沙猎猎作响着,皮质的帘子彻底的隔开了众人的视线。
店面和店面之间的小巷中,无数影子隐在了暗影中。
他们探出无数双眼睛,饶有兴趣的,带着狩猎的狠劲,观察着街道来往的行人。
古德拉刚踏入街口,就感觉到了几道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发现了他的胸章之后,再次收了回去。
从街口到酒吧的路上,这种待遇一直被重复着,路边很多张陌生的脸旁已经三三两两围了人,推推搡搡间被搜着身。
每个新人来到这,都会享受到这种待遇。
能忍住气的,默不作声的将身上所有东西都留下,被奚落一番揍几拳也就差不多了。而忍不住气的,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想要一对一单挑?笑话,巷子里早准备好的一群人就冲了过来,揍一顿还是简单,揍死的也不在少数。
卡斯特这种边中型的城市,形形□□的人在这汇集,有人声色犬马,也有人横死街头。
并没有人会在意这些;守城门的老头会在天亮前将尸体收走,拿回去喂狗,只留有泛黑色的血迹加深了一层。
古德拉皱着眉,压低了帽子,加快了步伐,到达了酒吧门口。
他推开了大门,里面热闹的音乐扑面而来,将街上的惨叫声彻底关在了门外,屋内的风铃被门撞的叮当作响。
“古德拉先生?好久不见。”调酒师柳北拖着下巴看着古德拉,脸上露出笑容,“还是老规矩吗……”
“今天大概要晚些,我等个朋友。”古德拉扫了一圈酒吧,大概是因为时间还早,大厅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他拿下帽子坐在台吧上,“今天是新人到的日子?”
每次新人到,城市就好像陷入了某种病态的狂欢,城市的掌权人默许这种狂欢,好能从新人中找出最出色的,为自己所在的组织注入最新鲜的血液。
包括他自己,当年也是从这一步过来的。
“昨天新人就到了,要不外面这么热闹呢。”柳北露出温和的笑,从柜子里拿出一块切好的黑面包,在上面抹了一层黄油和果酱,“过两天就差不多应该消停了,我刚煮了新的奶茶,您要试试看吗?”
古德拉笑了起来,脸上的疤痕像是也柔和了起来:“我今天倒是有口福了。”
“叮铃铃——”
门再次被打开,风顺着门口灌了进来,一道黑影从门口走了进来。
柳北一边倒着奶茶,一边习惯性的打招呼:“欢迎光临。”
却没有人立即回应他,柳北将奶茶端到古德拉面前,视线落在门口的人身上,难得的愣了一下。
这是一个新人,胸口没有徽章,手腕没有纹身,衣服上也没有任何势力的标志,他裹着一件破旧的大衣,脚上用破棉布裹着,一条围巾挡住了大半张脸,单从外表上,很难去分辨出年纪。
鞋子被他抱在了怀里,军靴里盛满了泥土,上面种着一株红色的花。
能抱着一株花安然走到这的人……
柳北的笑容真诚了几分:“需要什么帮助吗?我店提供食物和酒,如果需要住宿,我们也可以代为联系。”
“咳咳——”男人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嘶哑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家店门口的堆着的花盆卖吗?”
柳北视线落在男人抱着的靴子上,想起堆在角落里爬满锈迹的花盆,也没有说卖不卖,只是回答,“先生您今晚若是在这消费,那个花盆,我就送给您了。”
男人摇了摇头,从口袋中掏出一颗橙色的能量晶核,递给柳北,然后走出门去。
柳北跟着出去的时候,男人已经抱着花盆走远了。
“真可惜。”古德拉见到一个人回来的柳北,语气带着点调侃,“这人可不简单,你若是招揽来了,今年的奖金可有找落了……”
柳北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重新坐回了台吧,单手托着下巴:“招揽不招揽倒是次要的,我只是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人,在落到这副田地的情况下,还有心思打理一株花。”
那花娇艳欲滴。
数了数,他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了。
***
姚守给连小花换完花盆,将靴子倒扣着把泥土倒了出来,连着腰间挂着另一只靴子一起,又穿了回去。
他拨了拨连小花的花苞,眼角含笑:“这回不嫌弃了吧?”
连小花摇了摇花苞,藤蔓从泥土里伸出来,缠住了姚守的指尖,一直爬到了掌心,在他掌心写着什么。
【药,医生。】
他们已经来到星际荒原一周了,姚守的身体状况一直没有好转,连溪倒是不在意在姚守的靴子里,可是她霸占了靴子后,姚守连鞋子都没有了……在交通靠走的星际荒原,连溪无比想念花盆,哪怕是破的也行。
现在花盆有了,人也到了聚居区,姚守应该好好找个医生看看。
“好,有机会一定去看。”姚守声音真诚,岔开话题,“你饿了没有?”
【……】
姚守勾起嘴角:“我饿了,先去找东西吃吧。”
95|7。1
连溪的心意姚守不是不知道。
可他不仅服用了禁药,还强行进行了精神驳接,能活下来是他自己都没有预料的到的事情,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现在看着虚弱,但的的确确在自愈着。
看医生找药物,纯属浪费时间。
姚守低下头,看了一眼怀里抱着的连小花,眼神慢慢的晦涩起来……
只是活下来的代价太大,他已经感受不到连溪的想法了,具体的姚守不知道怎么表述,他从醒来的时候,就感觉心脏少了一部分。
从配对开始一直就存在着的羁绊,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知道会不会对连溪有影响?
缠在尾指上的藤蔓动了动,姚守回过神来,才发现摊位老板在跟他说话。
他此时正蹲在一个售卖营养液的摊位前,这里的营养剂纯度很低,杂质很高,用最劣质的玻璃瓶装着,没有任何日期标注。他将手中拿着的营养剂放了回去,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有草莓口味的吗?”
老板一脸“你逗我”的表情:“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还以为是在你家呢,能有营养剂已经很不错了,还追求毛口味……”
这两天到处晃荡的新人,都被整治的差不多了,
姚守脸上没有露出任何不妥,嘶哑的声音像是破风箱:“那个怎么卖?”
在这样的小摊,营养剂只是主营业的一部分,其他乱七八糟摆的也不少,摊位老板看着姚守指着的一个破旧的光脑终端,这种几百年前的光脑终端,做成戒指大小的挂饰,上面爬满了锈迹。
在天网被屏蔽的星际荒原,除了能打开之外,没有任何用处……不能吃不能用,就连放音乐扬声器也是坏的,去南半球的垃圾堆找一圈,估计能找到无数个,倒是一点不值钱。
“别说我坑你,营养剂五个贡献度点一支,买十支以上,这个就送给你了。你知道什么是贡献点吗?新人如果没有贡献度,也可以用东西来换,只要东西好,价格好说。”摊主解释着。
姚守什么也没说,掏出一颗能量晶核,递给了摊主:“这个能够换多少?“
星际荒原的货币系统自成一派,以贡献度计量,但是私底下,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也占据很大一部分。
姚守什么也没说,从包中掏出几颗晶核,递给了摊主:“这个能够换到多少。”
摊主瞳仁收缩了下,表情立刻变了:“兄弟,你开玩笑吧……”
他从中间挑了最小的一颗,将十支营养剂找了个破袋子一卷,然后随手捏起光脑终端,一起塞了进去,递给姚守
姚守拿出一支营养剂,倒在了花盆里,末了露出一个笑容对着花说:“味道不怎么好,你将就点。”
摊主:“……”
……果然流放到星际荒原的,就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摊主想卖姚守一个好,迟疑着递给姚守一张单子,提点着姚守:“这是卡斯特的功能分区图,你看着就知道了,新人来到星际荒原后,去中央大厅去登记造册,取得勋章之后,就不会再被当作新人了。”
“谢谢提醒。”姚守递上一颗能量晶核,扫了一眼单子却没有接下。
这里的规矩,他来这之前,早就打听清楚了。
……
等姚守走远,摊后面慢慢走出几个人,为首的人抄着一把刀,带着疑惑:“怎么放他走了?”
他还以为这种新人狂欢的日子里,会捞到一条大鱼呢。
“他是从黑沙谷出来的。”摊主将手中能量晶核往后一抛,“你们自己看。”
新人和新人之间,也是有差距的。
后面的人下意识抓住,慢慢摊开手,后面的人表情有些动容。
这是号称死亡之吻黑岩蛇的晶核。
***
老旧的光脑终端,大部分功能都毁坏的差不多了,但是打字功能还在。
姚守将撕了一块棉布,将戒指细细包好,然后给连小花带上,不一会她脑门上冒出一个对话框……
【你好】
【^▼^】
【1234……】
……
姚守勾着嘴角看着连溪玩的不亦乐乎,他半倚在墙上,拿出一支营养剂,喝了一口,味道寡淡中带着苦涩,还有一种刺鼻的药味。
之前在地下室借助的日子,严泽找他谈过,那会儿祁安太乱,严泽想留一条后路,让他带走连溪。
关于连溪关于花期关于成年祭,严泽掰开了细细的说了,度过成年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跟上营养。他们的确也做到了,就连祁安沦陷的时候,连溪的伙食都没有差过。
他捏紧了手中的瓶子,这些劣质的营养液,还不够,远远不够。
连溪测试完旧式光脑,确定光脑的基础功能都在,打字清晰反应速度还可以,见姚守正在发呆,她伸出藤蔓勾住他的手腕:【你要去看医生。】
“不急,我们首先要去报个到,拿到徽章。”姚守将剩下的营养液喝完,空瓶子塞回了袋子中,“接下来就得找个地方住下,夜风太冷,你不能再凑合了。”
星际荒原是流放之地,想出去何其困难,他们恰巧错过了这一次押送犯人的战舰,势必要在星际荒原待上不少时间。
连溪其实一点不觉得自己在凑合,夜里的时候,姚守会把她裹在怀里小心翼翼的睡着,夜风的确很冷,但是姚守怀里很暖和。
不过想到姚守整夜的咳嗽声,的确不能在野外凑合了。
【好】
姚守笑了起来,抱起花盆:“我们再去看看。”
几分钟后,连溪才明白过来,自己话题又一次被姚守带跑了。
***
中央大厅。
听名字气势恢宏,事实上也的确气势恢宏。
星际荒原物资匮乏,科技落后,兽潮频发……在这样一个环境下,建筑多半简单适用,像宗教神殿式宏大的建筑,一座城市数不出来几处。
姚守走进大厅,里面人潮涌动,比起索兰着装整齐,这里的人像是退到了最原始的社会,无数人甚至裹着皮草麻布,赤着脚在地上走着。
老旧的电子屏上,滚动显示着各式各样的任何和报酬,四面墙上刷成纯白色,一栏栏分门别类,上面订着各式各样的委托任务和交易明细。
因为是新人的缘故,他每往里走一步,都能引得无数人侧目。
姚守找到最角落里登记处,一把椅子一张桌,一本本子一支笔。
中年男人坐在桌前,手拿一本书,见姚守走进,连余光都没有施给姚守:“新人?知道规矩么?”
“我来登记。”姚守扔下颜色最澄澈的一颗晶核。
余光扫到晶核,中年男子收起了书,深深的看了姚守一眼,一瞬间闪过锐利。随即又慢慢垂下,眼中又恢复了之前的浑浊。
“你先填份资料。”他将被子后笔递给姚守,随即摸索中从抽屉里拿出一枚红色的徽章和红色的卡,放在桌子上。
姚守在本子填了两人份的资料,填完后,在指纹录入器上录入自己的指纹,他看着桌上的徽章一眼,将本子递给中年男人:“我妻子生病在城外暂住,我今天过来,是登记两个人的。”
中年男子顿了一下,再次从抽屉里拿出第二枚绿色徽章和卡,推到了姚守的面前:“还需要一些晶核,代领的人,只能领到基础的徽章。”
他这一句勉强算是解释了,说完这一句后,他再次拿起书,一副永远都醒不过来的样子。
姚守走到另外一个角落里,找了一个少年,将剩下的最后一颗兑换成贡献点,红卡上的数字终于从零到了一百。
不知道这些够买多少食物?
转了一圈,姚守才找到营养剂的专业摊子,和街上五个贡献点一瓶的营养剂不同,这里的营养剂纯度已经足够,杂质几很少,这样的营养剂从三十个信用点开始要价,一直要到了五十个。
姚守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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