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吃了那妖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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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吃了那妖兽-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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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了。”亚卡上前走了几步,将连小花物归原主,“我看了一下,安眠成分的药物比较多,大不了睡个几天就没事了。

    姚守接过连溪,收紧了双手,确认连溪的温度和脉搏都很正常,这才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他看向亚卡,真诚的道谢:“谢谢。”

    “用不着谢谢,我原本今晚是准备今晚带你们走的。”

    “不过看起来,你们已经不需要我的帮助了不是吗?”亚卡从新带上了帽子,露出一个笃定的笑容来,“那就预祝你们一路顺风,索兰再见。”

    三儿在半空中低飞了一圈,在连溪的脸上蹭了蹭,跟着亚卡一起,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半个小时之后,一架飞船冲破湖面,直上云霄!

    在黑夜中,划上一道不起眼的痕迹。

    ***

    索兰,瑞霄。

    星级酒店,标间。

    葛楚看着紧闭的大门,显得有些慌乱,也有些手足无措。

    这一次的国葬仪式非常隆重,几乎比十年一次的阅兵更加盛大,也更加肃穆。大到仪式步骤小到一束花的摆放位置,工作人员都对了几十遍不止,力求将所有的细节都核对到位,不出一丝差错。

    他所负责的部分,就是和牺牲人员的家属进行接洽,确保他们在国葬上,能够顺利到位,拿到追封的奖章容易还有相关的抚恤金。

    虽说有一点摆拍的嫌疑,可绝大多数人的家属都是自愿的。

    国葬上受封的人,大部分都是军政系统,联邦政府直接授勋,这个荣誉很高,很多亲属还在病中,都赶了过来。

    其中平民一共有二十七人,都是帮助他人获得有效避难,或者对祁安这座城市的收复,有重大贡献的人。

    其中最瞩目的,就是那个独自爬上楼顶,炸掉定位点的姑娘,还有陪着姑娘和兽王同归于尽的男人。

    姚守:少校军衔,35岁,牺牲的时候服役于南方军区,第十四集团军。

    连溪:平民,23岁。

    大家也是后来才知道,这是一对已经配对过的伴侣,最后连死都死在了一起。

    这件事情,让整个联邦都为之震撼,无数人自发的为他们祈祷,点亮蜡烛,街道上的花朵全部换成了白色的花……以他们名字命名的基金会开始运营,报纸、杂志、新闻、都在歌颂者他们的事情。

    甚至已经封笔了的著名编剧,也为了他们,重新开笔,写了一部大戏。

    ……

    在这样的声望之下,这一次任何人都可以缺席,连溪和姚守的家属,一个都不能缺席。

    否则,他们忙了一两个月的国葬就成了笑话了。

    他做了一次深呼吸,敲了敲门:“连先生,仪式快开始了,我主办方负责和你接洽的工作人员,车子已经在停在楼下,随时都可以走……”

    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葛楚看了看时间:“连先生?”

    依旧没有人回答,工作人员推了推门,门是反锁着的,他敲了几次门,均无反应。

    他打开光脑终端,光幕中弹出客服小姐的人影,还有她甜美公式化的声音:“您好,客服189号给您服务,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葛楚:“有706房间的备用钥匙吗?我怀疑我负责的人出了事情……”

    正在这个时候,对门的房间突然打开了,两人的交谈也戛然而止。

    严泽一身黑色西装,胸口佩戴者白色的花,神情有些沉重,语气却很淡:“你在楼下等,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葛楚自然知道严泽是谁,他考虑了一下,点点头:“那就拜托严医生了,我明白连先生的感情,可是今天的场合太过特殊……”

    严泽点点头:“我知道,幸苦你了。给我们十分钟的时间。”

    葛楚舒了一口气:“二十分钟内都来得及,我在楼下大厅等你们。”

    严泽站在门口,沉默了几秒钟,伸手叩响了房门:“连河,我是严泽。”

    门刷一声被打开,连河站在门后,西裤鞋子都已经穿好,上半身只穿了一件衬衫。

    他消瘦的厉害,衬衫几乎是空荡荡的飘在身上,胡子拉碴,眼中布满血丝,眼底的青色一层叠了一层:“你进来坐。”

    严泽跟在大河身后,坐在了房间里椅子上,黑色的正装正挂在衣架上,熨烫的整整齐齐,而床头,放着的是没有收起来的安眠药。

    “你昨晚睡眠怎么样?”

    连河笑了笑:“还好。”

    怎么可能还好,自从连溪离开后,他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连溪跟在身后。

    “大河,今天吃鱼,辣椒你吃吗?”

    “大河,衣服在阳台上,你要记得收回来。”

    “大河,都说了多少遍了,烟少抽点,你这样子,找不到嫂子怎么办。”

    “大河,这束花很漂亮呢,像不像我?”

    ……
117|7。1
    第一百一十七章国葬

    严泽不知道怎么安慰连河。

    连溪对他而言,跟亲生妹妹并无二样,他看着她一天天的长大,看着她一天天的出落的愈□□亮,看着她越来越懂事。

    祁安被攻陷的时候,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大家已经做足了思想准备,包括他和连河在内,都非常坦然的面对着生死。

    每一场战争,都会伴随着无数人的鲜血和生命,这种宿命般的结局,不是他就是别人。

    但是整座祁安,几十万居民,最不应该面对死亡的,就是小溪。

    为了别人离开,又为了亲人回到祁安,最后为了整座祁安,在众目睽睽之下,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轮回的信仰者说,人的每一次死亡,其实就像是花的每一次凋零,等待合适的时机,它会再次悄然的绽放在人间,反复轮回。

    他想到这,叹了一口气,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你也信这一套?”连河点燃了一根烟,烟雾酒店的房间里散开,他嘴角勾着,眼中露出嘲讽,“如果真的有轮回,那也轮不上小溪。”

    严泽是医生,当然明白死者家属很少有人坦然面对家人的死亡,在相当长得一段时间内,他们都会拒绝这个事实。

    感情越好,越不能承受。

    更何况连溪是连河亲手带大的,父亲母亲的角色也一同承担了过来。

    这样的话题越进行下去,气氛会越压抑,他回到了正题:“刚刚工作人员……”

    连河突然暴躁了起来,一脚踹飞了前面的椅子,这个时候,窗外已经放起了哀乐。他受到了刺激,他显得越来越焦躁,周边所有能扔的东西都被他砸碎了。

    严泽从地上捡起散落的安眠药,没有出声,收拾完后,他将安眠药重新放回床头:“国葬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工作人员正在底下等你,你……

    “你没听懂我说的话吗,小溪还活着,我参加什么鬼葬礼!”

    严泽扬手,反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醒了么?”严泽面目表情的看着连河,眼中都是沉痛,他从纸盒里抽出纸巾递给连河,“还有十分钟,我去外面等你。”

    连河听着背后光门的声音,沉默了半晌。

    抹了一把脸,才发现手上都是水渍。

    ——“大河,自由是什么?”

    ——“自由就是……小溪以后的路,可以自己选择怎么走。“

    **

    祁安。

    阴天,微风。

    破败的街道还没有来得完全修复,藤蔓从墙角和阳台上透出,透露出点点的生机。

    安花大厦的废墟前,已经竖起了一组全新的雕塑——

    那是一个年轻女子,穿着裙子,长发被风吹起,她双手合十,闭着眼睛正在祈祷着什么,嘴角上扬。

    她身边的男人,一身军装,手拿着军帽,短发稍稍凌乱,含笑而立,弯起的眼角,默默的注视着侧边的女子,手微微抬起,似是为她挡着阳光。

    这一组以连溪和姚守为原型的雕塑,是祁安的居民自发为纪念他们雕刻的。

    这里没有举行国葬,但是他们自发的为这一城逝去的生命悼念。

    时不时有人来到中央广场前方,他们将手中的花,放在了雕塑的面前,对着雕塑沉默着,或鞠躬过敬礼表达敬意。

    嘉兰了坐在路行车山,侧头看向窗外:“是不是,快到了?”

    方勇坐在驾驶位置上,低声回答:“还要等十几分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嘉兰摇了摇头,手捂住小腹的位置,表示自己和孩子都没有事。

    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四个月了,还没有怎么显怀,但却是最应该注意的时段,前段时间她惊吓过度,很长时间没有缓过来,所以孩子怀的并不是特别轻松。

    那时候祁安的花房毁得差不多,没有毁掉的,仪器也几乎报废,她被联邦军的运输机带到了临城,这几个月都是在临城生活。

    花医建议她尽量多休息。

    可是今天,她怎么能够休息的住呢?

    那个曾经救过她的年轻女子,在慌乱的人群中握住了她的手,将她背了起来。她还记得她单薄的骨架,蝴蝶硌的她生疼,瘦弱的肩膀却让她有一种莫名的心安。昏暗的光线中,她笑的很漂亮:“我叫连溪。”

    她如果不能赶去参加国葬,最起码,也要来祁安一趟。

    在连溪的雕塑前,说一声谢谢。

    瑞霄,微雨。

    防控警报在天空上方拉响,久久没有停息,整个城上空,空荡荡的,已经提前一小时完成了空禁。

    行人纷纷开始从家里走出,涌向街头,撑着黑色的伞,身着黑色的礼服,手中拿着白色的花,庄重而肃穆。孩子被大人抱在了怀里,似是感受到了这样的气氛,睁大着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个世界,却没有哭闹。

    他们自发的走到了中央广场,一言不发,在警戒线外的位置前停下,靠前的人群能够看清仪中央处的仪式台,后方的人只能抬起头看向半空中,雨幕中缓缓升起的直播巨幕。

    国葬还没有开始,巨幕已经播放了一段段的画面。

    那是各种渠道获得的视频和照片资料,所有的画面都没有任何的声音,可是即使是默片,也能够给人最直观的震撼。

    被誉为信仰的花,一朵接着一朵凋谢的,被称为兵刃的机甲,一台接着一台坠毁的……可是依旧有人源源不断的站出来。

    大人为了掩护孩子,男人为了保护女人,军人为了保护居民。

    那些不入流的混混,那些平常西装革履的白领,那些小店里常常笑着的老板,那些走之前还相互开玩笑专业的战斗人员,那些最平凡的人……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那一座城市,也保护了那个城市最后的信仰。

    最后一个镜头,年轻的女子攀上了塔尖,身上满是伤痕。

    画面定格在一张照片上,一组双人的雕塑,年轻的女子双手合十祈祷着,年轻的男子含笑而立。

    “这一组雕塑,被命名为“祁安!”

    扩音器里响起了沉重的声音,杭跃立在仪式台上,一身隆重的军装礼服,他并没有撑伞,“这是祁安的居民自己命名的,祈祷着那座遭受过苦难的城市,在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够安宁和平。”

    “这个前不久遭受末日浩劫的城市,当外面的煽情宣传铺天盖地的时候,他们已经从悲伤中挣扎出来,带着沉痛的回忆,开始坚强的继续往下走。”

    雨慢慢的大了起来,雨水顺着他的帽檐往下滴落。

    “是的,人不能总挣扎在历史里的沉痛里走不出来,那是懦夫的表现,但是这代表,我们要去彻底遗忘吗?”

    “当然不是!这一次,共死去的人近二十万,其中,牺牲的参战军人是八万七千一百三十四人。”杭跃拳头慢慢握紧,“这里面有很多人,是我的嫡系,是我的亲属,是我的好友,是我的长辈。也可能是你们的亲属,你们的好友,你们的长辈。

    “他们忠诚,坚毅,为了联邦而战,为了索兰而死,他们的父母就是我们全索兰人的父母,他们的孩子就是我们权索兰人的孩子,他们的伴侣,就是我们全索兰人的亲妹妹!政府替他们赡养老人,照顾妻子,抚养孩子……”

    “他们最应得的,还有属于他们的荣耀!”

    ……

    雨越下越大,杭跃全身湿透,军姿却依旧挺拔。

    “国葬仪式,现在开始!”

    “升旗,奏乐!”

    仪仗队手握着索兰的旗帜,踏着雨水,一步步的走向中央广场的纪念碑。

    ***

    “索兰的空运中转站马上就要到了,你们做好准备,我们半个小时后降落。”

    大胡子飞船船长门都不敲一下,直接推开了房门,看见小两口在亲热中,眉毛都没有挑一下,公式化的说道。

    连溪推开姚守,吐了一口气,开始淡定的收拾东西。

    从星际荒原出来后,两人一路走到现在,只能用苦逼来形容。

    刚开始,古德拉给的能源浓度是够了,可是杂质还是不少,对动力引擎的损耗很严重,姚守在路上修过两回,勉强支撑着,可还没撑到星际空运中转站,就被星际海盗给拦截了。

    他们飞船的能量还不够光子炮攻击几次的,武器就是摆设,光看着没任何用处,姚守和连溪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然后很淡定的举手投降了。

    于是姚守和连溪就过上了俘虏的美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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