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不信,结果他让他的部下拿着绑了白灰布的长矛对付孩儿的骑兵,在骑兵被包围的情形下,损伤非常的大……”
角厮罗大笑道:“一个国家的存在当然有他存在的道理,大宋已经建国百年,他们的步卒和辽国的骑兵作战了百年,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早就被灭国了,云峥只是在打击你的信心而已,不足为虑!”
董毡从父亲的话语里听出来别的含义,不由得握紧了自己的长刀,下一次见面,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杀掉云峥。
“青谊结鬼章,你既然提到了造桥,却不知你的朋友告诉你如何造桥了吗?”
青谊结鬼章笑道:“说了,很简单,只需要把羊皮囊吹的鼓起来绑在架子上,九只羊皮囊为一组,灾首尾连接一座桥梁就出现了,不过这样的桥梁只适合步兵过河,骑兵要过河,就需要更大的羊皮筏子,中间还需要铺上木板。
孩儿已经试验过了,可行,就是很颠簸。”
角厮罗看着冬日里宽度只有八百步的黄河,思付了一下就命令青谊结鬼章负责在这里建造三座浮桥,大军多一条退路无论如何都不是坏事。
云峥感到喀罗川的时候,青谊结鬼章已经开始造桥了,他把队伍放在角厮罗哨探的范围之外,等候猎户和寒林的探查结果。
大规模的骑兵作战经验对云峥非常的重要,他需要亲眼目睹一场大战,才能做出评价,可惜啊,没有望远镜,否则在左面的大黑山上就能将战局看得清清楚楚。
在得知青谊结鬼章造桥的消息之后,云峥只希望没藏讹庞没有顺水放火船的习惯,要不然,青谊结鬼章造多少桥梁都不够人家烧的,他怎么能在黄河上游还在人家控制下就开始造桥?
大黑山上有角厮罗的哨探,对于这一点云峥丝毫不感到奇怪,大军交战的时候,统帅如果不知道三百里范围内的风吹草动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统帅。
而三百里恰恰是西夏骑兵一骑三马的情况下,最远的突击距离!
第二百四十八章 谁知道人皮下面是什么
向阳的山坡里很暖和,寒风吹不到这里,躲在枯枝落叶之间睡一觉是一个很好的主意,遂川城看似简单的行动,几乎耗尽了云峥的精力,虽然知道踏进青塘的那一刻,生死富贵只能由上天决定,云峥不打算退缩,不打算屈服于恐惧,一个人只有从最严酷的环境下活下来,才能算得上真正的好汉。
刚刚打了一个盹,隗明公主就走了过来,贴心的给云峥盖上了一张毯子,云峥揉着眼睛感谢了公主,就让猴子泡一壶茶过来,准备好好地享受一下冬日的暖阳。
“我们为何停留在了这里?”隗明公主非常喜欢云峥特制的茉莉花茶,抱着茶杯仔细的嗅着茶杯上缭绕的白雾。
“前方在打仗,角厮罗和没藏讹庞将军在喀罗川作战,十万人规模的战争很恐怖,我们需要在这里等到战争结束才能继续前往银州。”云峥轻啜了一口茶水,向隗明公主举举杯子,回答的非常详细。
“我们一定要去银州吗?不能和你一起回蜀中?我听你的部下说,那里一年四季都是青山绿水,我非常的向往!”
云峥点头道:“我也很希望回去,那里有我的妻子和弟弟在等着我,可是我们回不去了,即使想回去,那也需要先去银州,野力荣旺的旧事太可怕了,我就算带着你回到蜀中,李元昊一封国书,大宋为了不影响两国的关系,一定会把你送回去的,野力荣旺死于乱箭之下,我不希望你早早的逝去,成为人间的一个遗憾。”
“我是一个没用的女人,为什么他们不肯放过我?”
“正因为没用,人家才不会在乎你的死活,你听说过有一边和亲一边派兵攻伐的事情吗?你的任务其实已经完成了,就是为没藏讹庞争取一点时间,这一点你做到了,没藏讹庞占领了喀罗川顺风的位置,背风扎营,对他非常的重要,两军交锋,顺风的一方箭矢能飞的更远,还多了一项战术的选择,就是火攻。就这两个便利,就值得将你牺牲掉,因为你的作用没有箭矢飞的更远一些重要。”
云峥说完这些话就把隗明公主的手握在掌心继续说:“别难过,自古以来最难测度的就是帝王心,他们冷酷的像寒冬,坚硬的像铁石,不会顾及你一个女儿家的心思,兰花草生在幽谷无人识,就当自己多怜惜自己一点。”
“你为什么愿意帮我,明知道去银州你会有很大的危险,为什么还要帮我?”隗明公主盯着云峥的眼睛看,想要从那里看出真相来。
云峥很喜欢隗明公主的这个问法——为什么要帮她?云峥自问没有帮她的心思,只是需要而已,既然隗明认为自己是在帮她,那就不妨让她再继续这样认为下去。
云峥的眼神很迷茫,又有些奇怪,瞅着隗明公主说:“我对西夏这个国度非常的好奇,总想去看看,那个写出‘战罢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的张元,他因何在大宋名不显,功不就,到了西夏就能成为一代谋主。难道说真的是橘生淮南为橘,生淮北为枳?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还不至于为了一个疑问就去冒险,这次我带领商队来青塘,实在是逼不得已,蜀中连续两年的灾祸让百姓生活困苦,再加上丝绸几乎没了销路,眼看着百姓守着大批华美的丝绸挨饿,于是我就来到了青塘,想要用丝绸换一些货物,然后再卖掉,这样蜀中的蚕农就能果腹。
呵呵,只是世事难料,到了遂川之后我就杀了秃发阿孤!不去西夏都不成!”
隗明公主笑道:“你杀不了秃发阿孤!难道就没有别的原因,因为你现在可以趁着角厮罗大战的时候偷偷回大宋,他拿你没办法的。”
看着这个美丽而自恋的西夏公主,云峥苦笑一声道:“去西夏最多我死,不去西夏,蜀中和青塘的商道就会断绝,会死更多的人,角厮罗吃定我了,所以才不派人监视。”
“你妻子美吗?比我还美?”隗明公主盯着云峥继续问。
云峥带着怀念之色笑着说:“那是人世间最温婉的女子,也是我心中最美的女子,能娶到她是我最大的福气!”
隗明公主狠狠地在云峥脚上跺了一下,然后就黑着脸离开,丝毫不管抱着脚鬼哭狼嚎的云峥,嘴里一直恨恨的说着“木头”两个字钻进自己的帐篷不出来了。
好不容易脚不疼了,云峥就没好气的朝一棵大树说:“出来吧!”
葛秋烟从树后面走出来娇笑道:“你还真是一个不解风情的鲁男子,这个西夏公主我见犹怜的,你居然能狠得下心来拒绝,啧啧,难道你老婆真的很美?”
云峥摇头说:“美不美的不说,至少和她睡在一张床上我可以睡的很踏实,要是和你或者那个西夏公主睡到一起,我会担心自己第二天还能不能见到太阳。
家就是一个睡觉的地方,舒心才是最重要的,要是看到一个美女我就扑上去,那不是男人,是发情的公狗,李元昊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就是一头发情的公狗,还是吃了一头吃了春药的发情狗,男人活成那个模样整天围着女人转,不如死了算了。”
葛秋烟对云峥暗喻她为母狗的事视而不见,娇笑着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听葛秋烟说自己不是男人,云峥笑道:“我是不是男人我夫人清楚就行,至于你们,说实话,我真是半点好感都没有。
我抓刘凝静的时候,那个女人几乎脱光了,高胸肥臀的确实诱人,只可惜在我发现她在婴儿襁褓里放了三条蜈蚣,把婴儿当做武器使的时候,在我眼里她就不算是一个女人了,对她下怎样的狠手都不为过。
葛秋烟,女人的标志不是你的胸脯,而是你身上的母性,没有母性的女人,我从来不认为她是女人,而是和男人一样在权力场,名利场,富贵场厮杀的恶狗,需要我全身心去应付的敌人,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在对付你,千万不要拿自己是女人说事,你既然踏进了男人的圈子,我能给你的也只有男人间的规则。”
“你会对付我?”葛秋烟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
“只要我想办法降服极乐丹,你就会知道我会不会对付你了!”云峥的这句话说的极为怨毒,让葛秋烟不寒而栗。
不过她立刻就高兴起来,讥讽道:“做梦去吧,极乐丹无药可解,你如今中毒已深,想要脱身?哈哈,极乐丹是跗骨之蛆,你这一生都休想甩掉,我见过已经中毒吗却没有极乐丹的人,为了要一粒极乐丹,堂堂的英雄好汉涕泪横流的变成了一堆烂肉,什么英雄气,什么贞洁烈妇,在极乐丹的面前都不堪一提。”
听了葛秋烟的话,云峥想了一下忽然对葛秋烟说:“你一旦进了西夏皇宫,一定要多带些极乐丹,最好把那东西当成糖豆满世界的散发,不过人家在第一次吃的时候总会有戒心,这样吧,我教你做菜,做最美味的饭食,这样一来人家就不会防备了,对了,我会给你一些熏香,在吃饭的时候,就寝的时候点燃,对睡眠非常的有帮助。”
葛秋烟哪里能料到云峥的态度转换的如此之快,刚才俩人还是生死仇敌,怎么转眼间又变成了一伙,共同对付起西夏人来了。
“你自己也吃了极乐丹……”
“用不着你管我,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从明天起,我每天教你一道菜,到了银州,想必你的厨艺也就锻炼的差不多了,多用点心,学学女人该学的东西,这才是本领!”
云峥说完话就匆匆的走了,他刚才忽然在想,把鸦片烧掉变成青烟才是正确的服食方法,对鸦片提炼成更高级的东西实在是不了解,否则云峥一定会弄出来的。
如果西夏的权臣和王族都变成了大烟鬼,云峥会非常乐意见到的,现在他很担心高昙晟没有那么多的鸦片。
回到了帐篷,云峥就让猴子和憨牛以及三个从豆沙寨过来的族人,掏出两颗极乐丹,要求他们把这东西揉进香料里,但是严禁他们将线香点燃,云家自从有了香料之后,陆轻盈为了扩大生意,特意请来了制作香烛的师傅,猴子和憨牛他们对制作香烛的事情一点都不陌生。
夕阳挂在了山巅,寒林回来了,他发现云峥在仔细的研究自己的影子,就悄悄的走到他的背后,听见云峥在小声的嘀咕:“老子还是人啊!脑袋上没长出一对羊角来。”
早就看见笑林回来了,知道他是故意的,要不然笑林有百种法子靠近自己而自己却一无所知,如今笑林被夕阳拖得老长的影子就在自己身边,那里有发现不了的道理。
“大战开始了吗?”
“没有,一场大型的决战没有这么容易就开始,角厮罗这一次算不得英明,靠河扎营啊,虽说在修建浮桥,可是那种简易的浮桥太不稳妥了。
你的族人不能再出去了,青塘的哨探很麻烦,很难对付,我有两次差点被发现,不过我以为,浪里格可以帮着你打探到更多的东西,铁鹞子就是干这个活计的。”
第二百四十九章 西北人
浪里格确实有本事,有他在,方圆三里之内的野兔子他都能一一的说出来,可能是草原上的人天生就不会掩盖感情的缘故,云峥总能从浪里格的眼睛里看到仇恨,不过这个仇恨不是对云峥自己的,仇恨的对象很明显的是隗明公主。
流浪了这么多年,要说心里没有仇恨是说不通的,不过这个时候需要大家绝对的团结而不是另有打算,如果连自己的小团体都不能控制,到了西夏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在一个黄昏,云峥提着一坛子酒很自然的坐到浪里格和孙七指的中间,喝了一口酒把坛子塞给孙七指小声的说:“给个面子,不要杀隗明公主,那就是一个可怜的女子,杀了她一点作用都将没有。”
浪里格一惊,霍的站了起来,刀子都已经抽出了一半,云峥用力的将浪里格拽的坐下来,又冲着惊魂不定的孙七指说:“你也不是汉人,都该是党项人才对,你那个乱蓬蓬的头发,不过是在遮掩你脑袋中间秃掉的一块,你又不是秃子,只能说明那块头发是你自己剃掉的,到了这个时候还保持着你党项人的风俗,真是难得,你看看人家浪里格都没有剃头发。”
云峥按住要跳起来的孙七指没好气的说:“怎么都是一个脾性啊,听到身份被戳穿就往起来蹦跳,听我把话说完成不?
我一个读书的相公,坐在你们两个猛士中间都没有跳起来,你们担心什么,野利遇乞的遭遇非常的让人同情,但是你们知不知道,历朝历代以来,忠臣很少有一个好的下场,一般情况下,忠臣就是拿来杀的,不给你们一一的解说了,说了你们也不知道,比野利遇乞冤枉的名臣勇将多了去了,谁叫他有一个美艳无双的老婆的。
知不知道,没藏氏被李元昊从寺庙里接出来了,而且还给李元昊生了一个儿子,现在是李元昊的宠妃,人家做老婆的都不在乎自己丈夫的生死,能给仇人生孩子,你们还有什么看不透的。
有给野利遇乞报仇的心思,不如多想想自己罹难的妻儿,给爹娘老婆儿子报仇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过不是小看你们,这个仇你们俩个自己报不了。”
云峥一上来就滔滔不绝的把眼前的局势给孙七指和浪里格彻底的说了一个通透,然后就从愣在那里的孙七指手上拿过酒坛子又大大的喝了一口,青塘人的青稞酒味道也不错,就是稍微有点发苦。
西夏人就没有一个是能言善辩的,这两个人也不例外,浪里格只知道低声咆哮着说用不着你这个汉家子管。至于孙七指则是满脸的悲哀,不停地那拳头砸地上的乱石子,不一会就满手都血,云峥一直在等着这两个家伙纳头就拜,求自己帮忙报仇,但是这两个家伙虽然被说的很悲痛,但是对云峥依旧不太理睬。
“蛮牛一样的去报仇可行不通,李元昊知道自己仇敌满天下,所以把自己的安危看得很重,你们这样的人根本就靠近不到人家跟前去,如果人家觉得你可疑,招呼都不打一下就把你们射死了,到时候被人家拖到乱葬岗,你们就算是和家人团聚了。
要是在另外一个世界你的父母妻儿问你们报仇了没有,你们怎么回答啊,难道说自己还没有靠近就被人家乱箭射死了?
你父母会问你生了儿子没有?你的妻子会问你死之后有没有人祭拜你?到时候怎么回答啊,你死了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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