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大宋酿制的米酒却能迅速的引起痛风发作,至于鸡蛋对狄帅的身体只有好处没坏处,而韭菜加上米酒对狄帅来说那就太恐怖了,他的脚如果不肿起来才是怪事情。”
第五百七十四章 爱屋及乌
能坏大事情的往往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事情,比如狄青发作了一次小小的痛风,导致的结果就是正在西北作战的云峥必须还朝了。
借口很奇妙,不是因为云峥的残忍好杀,也不是他在边关的独断专行和飞扬跋扈,是出于对大宋无敌名将的爱护,才将他从险地弄出来以图后势。
人的嘴有两张皮,正话反说,还是反话正说就要看需要了,只要需要一张嘴能把世上最龌龊的事情说成天下间最伟大的行为。
好在云峥已经处理完了青塘的军务,现在的大宋军队在青塘处于无敌状态,角厮罗打造的帝国在阴谋诡计中烟消云散了,那些忠贞的将领几乎被想要牧场想的发疯了的远寨六部给杀光了,青谊结鬼章就是看到了这一幕,觉得对不起角厮罗的嘱托才了无生趣选择自杀的。
屠杀原住民,而后迁徙别的部族过来,这对解决当地治安和社会冲突是有奇效的,在这个时候,青塘人会忘记是宋人带给了她们灾难,只会记得是远寨六部的人抢走了他们的牧场,生存的意义要比复仇更加的重要。
很奇怪,宋人从侵略者变成了仲裁者,只要他们在仲裁社会纠纷的时候不偏不倚,青塘人就会感恩戴德了,至于能够从根本上看出宋人险恶用心的只能是很少的一部分人,而这一部分人将是宋人最主要的打击对象,他们甚至用不着自己出马,只需要让远寨六部的人去干就可以了。
这片土地不适合种庄稼,远不如把他们拿来当牧场出产牛羊和战马,而崔达就是其中最大的受益者,蜀中的商行们借助云峥的大军,已经开拓出来了两条重要的商道,现在通过青塘,他们再一次连接上了唐蕃古道,又通过黑石城还和遥远的中亚取得了联系,好多早就消失的贵重货物终于可以重新向遥远的大食国输送了,丝绸之路虽然只通了一半,但是它的价值足够让全天下的商贾流口水了。
这一次直接的战争红利不多,想要取得丰厚的战争红利,将是崔达和蜀中商家的责任了,云峥相信,只要给这些人足够的时间和保护,他们一定会给自己一个天大的惊喜。
所以云峥只要将商道交给崔达为首的蜀中商行,再把军权交给姜哲掌控就万事大吉了,有李常作掩护,自己在不在青塘并不重要。
这里早就是铁板一块,不论谁想插进来都没有可能,一旦云峥将自己的力量和皇帝的力量结合起来就变成了国家的力量,在这样的力量体系下,别人只能哀叹,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云峥拿手揉揉面颊,东京城里的谣言怎么看怎么有一股子陈琳身上的腐朽味道?从最后的结果来看这事要不是出自陈琳那个老太监之手才是怪事情。
也不知道自己胜利的消息被骑兵带到京师之后,陈琳是个什么心态,对这些阴人的心思他无从把握起,也无从说起。
云峥不了解,李常却非常的清楚,端着一壶茶水过来,细细的给自己的主帅分析了朝堂上的局面,不愧是混朝堂的人,三言两语就把整件事情说的清清楚楚。
在李常看来,能看出大宋在这场三国角逐中并不占优势的人不少,但是庞籍这些人只会在提供最大的帮助之后就冷眼旁观最后的结果,属于雄性的思维让他们觉得大宋没有必要在这场角逐中率先退场,因为失败了,大宋输的起,而一旦成功了大宋就会出现一个前所未有的新格局。
患得患失的秉性是皇帝的性格,他不愿意将自己最优秀的统帅送进这场大漩涡里冒险,于是陈琳就给皇帝出了这样看似中肯的主意。
“大帅,混朝堂其实也简单,您只要不违背皇帝的旨意,在任何时候都听皇帝的再加上您本身就是一位才华横溢之辈,想要傲笑朝堂很容易,您先前殴打御史,殴打我为什么没被追究责任?就是因为您和陛下站在一个阵营里,我们这些人反而在当时揣摩陛下的心思出了差错,竟然站在陛下的对立面上,所以您打了也是白打。
大帅,我们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虽然算不得至交却也是相知之人,至少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您长于军阵之道,我李常自信在朝堂智慧上不输于人,李常不求大帅无条件信任,只求大帅在出现问题的时候能想到还有一个李常可以信任。”
云峥拍拍李常的肩膀,诚心诚意的道:“打你可能是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谢谢你。”
说完这句话云峥就起身离开了帐幕,看着雄伟的远山一声不吭。
说道信任这个问题的时候,云峥唯有苦笑一声,自己能对李常说三成的真话,能对姜哲他们说一半的真话,能对苏洵说六成的真话,能对陆轻盈说七成的真话,能对云二说八成的真话,至于十成十的真话,自己还是在没人的时候对鬼神说吧。
李常说的没错,自己没有必要学岳飞,拗着性子想要干驱除鞑虏,迎还二帝的事情,这天底下如果没有比赵祯权势更加厉害的人,自己就必须在第一时间对皇帝的旨意做出反应,哪怕西北的天塌下来也要先照顾皇帝的心情,既然大宋是人治社会,人情礼法放在第一位比较好。
现在不过是风声,在文彦博到来之前,云峥一直都在做准备,做好回京的准备,一旦文彦博宣读了旨意,自己会在第一时间离开军营,带着家将们返回东京。
没人会不喜欢一条挥之则去,呼之即来的恶狗,既然已经皇家鹰犬,就要有这样的觉悟,如果狗生出了想做人的意思,不论多么和善的主人也会把这条狗烹杀的。
在大宋朝,普天之下唯有赵祯一人是人而已……
雄壮的战马踩着颠簸的脚步在官道上排成方队阔步向前,骑士们的神情骄傲无比,腰杆子也挺的笔直,华丽的红黑二色的披风上即使布满了灰尘,也掩盖不住骄傲的本质,随着战马向前飞奔,笔直的拖在后面。
秋日的东京城也到了丰收的时候,各种各样的货物从四面八方涌向这座辉煌之城,全国各地的赋税粮草也源源不断的向这座城池聚拢,天下财富在这里汇聚成一片湖泊,而后又衍生出无数的财物,滋养这片丰饶的土地。
所以,官道上车水马龙,人流不绝,不但有告老还乡的官员,也有走马上任的新贵,有千里贩运的商贩,也有万里寻亲的孤雏,有上京游学的士子,更有随波逐流的歌妓,不管是谁,见到这支骄傲的骑兵队伍都会驻足观看。
一些知晓天下事的官宦,从飞虎旗子上就能看出这支军队属于哪里,当这些人出现在官道上的时候,总会有官吏在路边拱手发问。
“秦州安否?”
马上的骑士总会高傲的抬起头道:“西夏国相狼狈逃遁,董毡授首,将军已克青塘。”
官吏狂喜不绝,弹冠恭送使者,异口同声的对家仆喝到:“大宋未有之荣耀,老夫当去恭贺之!”
士子们搜索枯肠,弹剑作歌,妓子会在落叶中起舞,而商贩往往就会折道向西,贩运米粮,那里比得上贩运牛马。
有好事的浪荡子会立刻骑上快马,先一步将这个好消息传递进了东京,免得像上一次一样城里的军汉被这些彪悍的将士活活的吓死。
有使者快马来迎,见到骑兵问清楚事情确实属实,一道烟火就从平地升起,而后东京城中钟鼓之声大作,店铺关门,行人换装,疍吏净水洒街,黄土垫道,匆匆出宫的内侍骑上马再一次向城外狂奔,要那些将士们稍等片刻,等候朝仪准备妥当。
“大伴,这是真的吗?青塘之地真的已经进了朕的掌握之中吗?”赵祯搓着手在大殿里不停地走动,不时地朝外看看,激动地几乎不能自抑。
陈琳笑道:“管家勿要着急,既然烟火讯号已经传来,就说明云侯确实得手了,再过片刻,就会有奏报呈上来,到时候一看便知。”
赵祯有些不好意思的停了下来,瞅着陈琳笑道:“早知道如此,我们就没必要折腾狄青了。”
陈琳摇头抚慰皇帝道:“您是皇帝,天下人都是您的臣民,您的意志就是天的意志,前路茫茫,谁能看得清楚?当初青塘的局面让朝堂一日三惊,云峥在全歼张陟之后,我大宋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这时候把一员名将送进危局之中,确实不划算,云峥战败不同于其他人战败,一旦这位百战名将战败,对我大宋军民的打击更甚,陛下那样做没有错。”
说道这里陈琳又笑了一下道:“再说了,有谁知道这是陛下的旨意?就算是狄青,也只能猜到是老奴的搞鬼,其余的人看出来又何妨?陛下爱惜云峥之心天日可表,老奴敢肯定,云峥就算是知道了,也只会对陛下感恩戴德。”
第五百七十五章 联姻是必然之事
全东京的人几乎都在迎接那一支百人队的到来,皇帝都不例外,只有国子监边上的云家寂寥无声,想想也是,那些军卒打了胜仗自然会有无上的荣耀,不过云家没必要去迎接,因为这些荣耀都是家主创建的。
所以,瘸着一条腿的门房只会笑眯眯的看着街坊们去宣武门外看热闹,他却捧起一壶茶水悠闲的喝水,对街坊们的热情很满意,看英雄好汉就该有这样的热情才好。
不过很快他脸上的笑意就不见了,瞅瞅自己的假腿,叹息一声就进了门房,摸出一坛子酒,就着秋日里刚刚腌制的咸菜,想要喝点酒,英雄岁月毕竟不属于自己了。
家里的丫鬟们各个都叽叽喳喳的传闲话,还把一个穿红衣服的丫鬟推来搡去的调笑,小虫的脸变得通红,猴子只要回来就和自己成亲,这件事府里的人都知道了,侯爷不在京城的时候,老祖宗来了京城,如今就住在后花园里和彭蠡老先生搭伴,老祖宗看见自己了,知道原委之后自己那个难听的名字终于不用叫了,重新变成了小虫。
从小就被小姐小虫,小虫的叫着,早就习惯了,谁耐烦听什么嫣红芍药之类的怪名字。
陆轻盈抱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坐在大厅上眉开眼笑的,只要老爷回家就是大好事,云家现在不缺少那点功劳来撑脸面,上一次捷报传来,家里的各种赏赐和礼物就堆满了仓库,现在又要来一次,她却没了兴致,早先传出来的那些传说,让她没了好心情。
看到葛秋烟抱着闺女她的心里才变得高兴起来,把儿子塞给葛秋烟道:“你的奶水足,丫头小的就像一只猫吃不了多少,多给虎头吃点。”
葛秋烟只好放下闺女,抱起小虎头揽进怀里,这家伙吃奶很贪婪,吸得滋滋作响,恨不得全部吃光,陆轻盈爱怜的看着儿子吃奶,笑眯眯的对葛秋烟说:“你身子那么壮实,生的孩子却只有五斤,府里头那些补品我看你是不是全部补到你身上去了,你看看这对奶子,比牛的还大。”
葛秋烟害羞的扭过身子,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生孩子这种事情上会输给陆轻盈,怀孕的时候自己的肚皮比夫人的还大,御医说很有可能是双生子,结果,生下来的时候却只有一个,还没有夫人生的孩子大。操持家业不如夫人也就算了,可是在生孩子这种事情上也不如夫人这让她很是有一种挫败感。
陆轻盈在大厅上等了很长时间也不见管家老廖前来禀告信使的行踪,不由得有些烦躁,就拍着桌子把葛秋烟辇到后堂去喂孩子,自己大声的呼唤着老廖。
气喘吁吁地老廖跑进厅堂笑道:“夫人莫急,信使已经去了宣武门,陛下准备在那里为将士卸甲,接受百官的朝贺。等到仪式完结之后他们就会到家里来的。”
陆轻盈点点头道:“也是,既然已经回来了,就早早的回家去,家里还有一大家子人在等,那些功劳已经在军功簿上了跑是跑不掉了,搞那么多的花头做什么。”
老廖恭声道:“哎哟夫人唉,这样的荣耀别人家八辈子都求不来,到您这里显得一钱不值了,这些人如今金贵着呢,听说陛下给他们赐了解乏酒。”
“不外乎是人杀的多一些,法师们说迟早会有报应的。”
云二胳膊底下夹着一卷书走了进来,把书往案子上一丢,给陆轻盈请了安之后笑嘻嘻的道:“嫂嫂您可别忘了,当初大哥娶您的时候可没把报应之类的事情当一回事,都说您的命不好,结果如何?我大哥威风八面,您又是子孙绵长的福格,您怎么现在却相信起那些有的没的事情来?”
陆轻盈一巴掌把云二踩在椅子上的腿拍了下去怒道:“一个好好的贵公子,长得好模样,学的好学问,办的也是好差事,怎么就不学好,非要像一个苦力一样的把腿支在椅子上才能坐稳当?我就不信彭蠡先生和国子监就教了你这些?
腊肉的事情你非要气死我是不是?秦国那里不好了?人家可是薄太妃亲自调教出来的妙人儿,听说琴棋书画都是极好的,这样的女子委屈求全的答应你纳腊肉为妾,你倒是抖起来了,带着腊肉跑去了八百里水泊梁山在那里修建水利,把人家堂堂的公主晾在一边,你和腊肉倒是风流快活了,你可知道我这个当嫂嫂的是如何给皇后和薄太妃求情的,如果不是秦国帮你说项,陛下会把你从梁山押解回京的。”
老廖见夫人和二少爷杠上了,很有眼色的借口去厨房看看离开了。
云二四仰八叉的躺在椅子上面对嫂嫂的诘问好像没听见,朝帷幕后面的小侄女云落落勾手指,小丫头立刻就哒哒的跑出来,抱着云二的腿要好东西。
云二立刻就把小侄女抱到怀里,叔侄二人说着悄悄话,陆轻盈见云二不愿意理睬自己,只好叹一口气随他去了。
云家的男人虽然只有两个,却没有一个是好想与的,这兄弟二人似乎和所有的大宋人都不一样,即便是比云二还聪明些的苏轼都不能和他们相比,这兄弟二人的骄傲似乎是从骨子里带来的,虽然对谁都是一副笑脸,却能让别人感受到一种被俯视的感觉。
事情就出在那张笑脸上,刚刚用这副笑脸和官员闲聊,大家都一副如沐春风的样子,可是转脸他就把这副笑脸给了乞丐,给了农夫,甚至给了可怜的老妓,早就有人说这兄弟俩脸上的笑容和庙里的泥雕菩萨没有什么区别。没有区别就是最大的藐视,这一点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