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闻言,转头看去。太史慈等人也纷纷转头。向陈登等人方向望去。
只一眼,太史慈便已经断定谁是贾诩,他就站在陈登的旁边,穿着一身黑衣,正带着笑容和陈登与曹豹说话,虽然满脸的微笑,但是却给人以一种冻彻心腑的冰天雪地感,简直和吕布就是两个极端。
吕布显然对贾诩欣赏非常,高声叫道:“文和!”贾诩循声望来,见是吕布,便和陈登、曹豹向这边走来。
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人聚拢在了太史慈的身边,李肃趁着吕布等候贾诩过来的时间,开始向太史慈一一介绍。
其中给太史慈印象最深的就是悍将华雄、益州刺史刘焉的使者张任、以及西凉马腾。
华雄体型彪悍,虎背熊腰,年纪在三十许间,长得强横扎实,脸若古铜,脸上有条伤疤,样子有点可怖,但亦正是身经百战的铁证,不过最令太史慈注意的是,华雄的一对眼完全没有任何表现,看着别人时,哪怕是面带微笑,也便像看着一件死物,使人胆怯心寒。
太史慈立刻把他定为最难对付的一类人,因为这种人无视自己和别人生死,最是难缠。
张任年纪和自己相当,神态稳重,一脸和气,未语先笑,生得挺拔高大,面目英俊,仪表非凡,予人良好的印象。不过这只是表面的假象,因为太史慈总觉得他眼睛内有另一些与这外象截然相反的东酉,使他查觉到张任是那种笑裹藏刀的人。太史慈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就是因为当李肃把自己介绍给张任认识的时候,这张任的眼中居然闪过一丝杀机,若非太史慈观察力惊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这稍纵即逝的神色。太史慈心中奇怪,不明白张任为何会有这种表情,要知道两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若是说虞翻和这张任原本有仇,那更不可能,否则虞翻会告诉自己的。这件事情唯有放在心中,慢慢调查。
西凉马腾极具气势,雄伟如山的身体,脸带紫金的面貌,一双虎目有若铜铃,骨骼粗壮,一身肌肉似乎有着用不完的力量,不过这马腾显然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一股温文尔雅的气质扑面而来,只是那对虎目中不时闪烁的精光显示出此人的不同凡响。
令太史慈失望的事情是,站在马腾身边的人并非是马超,而是一个豪雄模样的大汉,方形的脸庞,高挺的鼻子,轮廓清楚分明,两眼似开似闭,时有精光电闪,一看便知道是难惹的人物。太史慈在微觉失望后,马上明白眼前这人当是马腾手下的悍将,本领决不在关羽之下的庞德庞令明。
其他还有一些人向太史慈问好,太史慈哪里记得过来,倒是在不远处一直冷眼旁观的一个老头引起了太史慈的注意,太史慈看着这人觉得十分面熟,一阵回忆后,才想起这人正是司徒王允,自己在洛阳的时候和这人有一面之缘,可惜自己对王允实在没有什么深刻印象,所以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王允对自己的冷淡应该和蔡邕有关系,毕竟两人闹翻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这也难过,王允为人刚愎自用,蔡邕却是老小孩儿,一派天真,坦然做人,当然不会想到去和王允修缮关系。所以两人越闹越僵,那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就在这时,贾诩和陈登以及曹豹来到了太史慈的身边,在李肃的介绍下,双方见礼,太史慈知道,其实自己早就和贾诩交过手,不过眼前的贾诩是不可能认出自己的。
贾诩用冰冷的眼神看了太史慈半晌,只是不冷不热的和自己打招呼,太史慈当然滴水不漏的应付着。陈登见了太史慈,仍然是原来的态度,可是曹豹却趾高气昂起来,颇有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地味道,带搭不理的和太史慈说着话。
一旁的吕布一拍贾诩的肩膀道:“文和,多时不见,今天跑到这里来,也不找我聊天吗?”
贾诩扫了一眼周围,淡然道:“丞相府邸乃是重地,我不过是一个小小从事,哪里有资格随意进出?温侯莫要吓我。”
吕布一愣,马上明白贾诩的意思,知道贾诩这是明哲保身,不想给李儒任何收拾自己的机会,不过吕布和李儒的关系也相当的不错,所以吕布自然说不出什么来。
贾诩看了吕布一眼,笑道:“对了,温侯,你怎么出来了?难道丞相那里不需要你吗?”
吕布笑道:“丞相正和李儒大人商讨一些人事调动,待会儿就会到来。”
贾诩点头,向吕布道:“温侯,这两位乃是从徐州来的使者陈登大人和曹豹将军。”由于贾诩的原因,一向冷傲绝伦的吕布对这两人十分的热情,还解释说道,自己因为今天有事情,所以陈登和曹豹到丞相府的时候,自己并不在,否则早就认识两人了。
陈登这墙头草游刃有余的应付着,倒是曹豹明显被吕布的过人气质所吸引,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吕布,显然是非常中意吕布。
太史慈虽然和周围的人说话,但是却一直在观察和吕布说话的人,见到贾诩可以那么自如地和吕布交谈,心中暗赞一声贾诩果然了得。
不过太史慈倒是非常奇怪贾诩和陈登以及曹豹的关系为何如此亲密,却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扯了一下,回头看时,原来是徐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太史慈连忙向周围人告了一声饶,便拉着徐庶走到大厅外面的一个角落里,和徐庶说话。
徐庶也不客气,对太史慈沉声道:“主上,刚才幽州方面传来消息,刘虞和公孙瓒终于打了起来,互有胜负,正处于僵持阶段。”
太史慈没想到刘虞这么快就会向公孙瓒动手,不由得为之错愕,旋即叹道:“这个刘虞当真不会用兵,若我是他,绝对不会选择在此时动手,而应该等刘备三兄弟这三个能征惯战之辈回来之后再说。现在动手,方方面面准备都不熟,怎可能胜利呢?”
徐庶邹眉道:“会不会是因为刘备与公孙瓒的关系呢?刘虞要和公孙瓒开战,自然要避开刘备。”
太史慈这才想起徐庶还不知道光武遗命的事情,连忙把这事情告诉给了徐庶,后者听完极为惊讶,显然想不到这其中还有如此内幕。
“不过,”太史慈摸着下巴笑道:“刘虞和公孙瓒交战的话,刘备一旦得到这个消息,大概会马上为自己谋后路吧?”
徐庶笑道:“这个自然,刘虞不是公孙瓒的对手,早晚要败在公孙瓒的手中,而且以公孙瓒的狠辣,一定会要了刘虞的命,要知刘备此行的任务乃是接走皇帝,可是一旦刘虞身死,这件事情马上变得毫无意义。因为没有了刘虞的保护,刘备根本就是无处藏身,这一点他应该知道。”
太史慈叹了口气道:“公孙瓒乃是一个只顾眼前利益的匹夫,更对败在我手上耿耿于怀,对于天子,公孙瓒完全不感兴趣。即便是刘备把皇帝带回到幽州又能如何?公孙瓒只会认为刘备这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顿了一顿又道:“而且刘备应该明白,幽州一乱,最后得到幽州的人乃是我太史慈,在这种情况下,有野心的刘备当然不会回到没有自己立足之地的幽州。”
徐庶点了点头,问道:“对了,主上,刘备人呢?不知道他现在知不知道这消息。”
太史慈摇摇头道:“应该不知道,因为在传递情报上没有人会比我们更快,刘备大概要到明天才会知道。不过现在刘备还未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随即,太史慈想起了刚才的事情,连忙向徐庶询问,后者听完后,冷笑连连,对太史慈道:“主上,这不过是贾诩对李儒的反击而已。”
太史慈闻言,随即恍然,笑道:“原来如此,呵呵,李儒使得外界盛传董卓和张济的妻子邹氏有染,这事情不管是真还是假,肯定令董卓疏远张济方面的人,毕竟这事情不好听,但是现在贾诩却在拉拢陈登和曹豹,显然是想要利用曹玲。”
徐庶笑道:“正是如此,问题是曹玲是否会听贾诩的摆布。”
太史慈转过头来看着正和曹豹谈笑风生的吕布,神秘笑道:“看来贾诩已经发现控制曹玲的方法了。”
徐庶一愕,不明白太史慈到底什么意思。
太史慈对徐庶说道:“这事情我们回去之后再说,反正对我们有利无害。”
徐庶点头,太史慈对徐庶道:“你去传令,要鲁肃大军和于禁大军按兵不动,看着刘虞和公孙瓒打好了。至于刘备我自有办法让他回不了幽州”
徐庶会意,嘻笑道:“属下明白。我们只须在刘虞身死后说刘虞派刘备到长安来就是为了防止刘备和公孙瓒内外勾结,如此一来,刘备还有何面目回幽州?又不是人人都知道光武遗命,难道刘备还能把这极端机密的事情公诸于众?”
太史慈和徐庶开心地笑了起来。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虞翻先生,真是巧得很。”
太史慈和徐庶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来,却看见鲍信和刚刚说到的刘备联袂而来。
太史慈向徐庶打个眼色,后者知机告退,太史慈则笑着和两人打招呼。
随即,太史慈和鲍信与刘备并肩而行,向喧闹到极点的大厅走去。
听着滚滚的声浪,太史慈差点兴奋地叫出声来,因为他现在觉得自己渐渐成为这盘棋的操控者了。
正文 第二部天下第二卷第六章暗斗(中)
太史慈三人说说笑笑,并肩而行,太史慈发现鲍信在看自己的神态上大有深意,显然是从曹操那里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这原本十分正常,本来鲍信就是曹操的至交好友,两个人无话不谈,知道自己的身份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太史慈倒是很想从鲍信的口中探听出曹操此来长安的目的,不过这主意想想就算了,毕竟有刘备在边上,很多事情没有办法说出口
而且这鲍信老辣成精,要想在他的嘴里套出话来当真是难上加难,太史慈左思右想,唯有打消这个念头。
刘备当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内幕,更不知道太史慈对他的算计,只管和两人谈笑风生。
曹操这次并没有假扮成侍卫跟来,毕竟他的形象太特殊,混在大队人马中还好一些,若是单独站出来,很容易就会露馅。
不过那个荀彧理所当然的跟来了,显然是要对今天晚上的形势加以判断,不过正因为如此,所以太史慈越发的肯定曹操此来长安有很重要的事情。
刘备当然是带着自己的两个兄弟来了。
三人走进大厅,太史慈此刻则代替了李肃的角色,开始为鲍信和刘备介绍眼前的众人。
鲍信原本是朝廷中的老人,有许多官员都认识,不比刘备,绝大多数人都不认识,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连一直冷眼相看的王允都走了过来,和鲍信打着招呼。
看着两人亲热地交谈,太史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过于敏感,反正觉得鲍信和王允的关系十分微妙,似乎在老朋友之上。
刘备则发挥出满面春风地谈笑本领,如鱼得水般在众人面前周旋,不过刘备还是和益州刺史刘焉的使者张任交谈得更热烈一些,那话题当然是围绕着刘焉而来的。
看着刘备亲切的问候刘焉的身体的样子,太史慈暗呼厉害:这个刘备当真是一点都不放弃扩大自己声望的机会,要知刘备虽是皇族,但是早已家道中落,和一般的寒门子弟别无二致,故此刘备在历史上漂泊半生却只有关张,直到被皇帝承认是刘皇叔之后,这种局面才渐渐发生变化,由此可见这时代皇族声望的巨大作用。
刘备当然知道自己的这个短处,所以一有机会就会像别人宣扬自己乃是皇族的身份。
现在当然是个难得的机会,刘备和刘焉以叔侄辈论,当然也是在向别人暗示自己是皇族的事实,登时,马上有不少人对刘备的态度热情起来。
张任闻听刘备的名字,登时肃然起敬,连忙说经常在刘焉那里听到刘备的名字,说刘备乃是皇族子弟中难得一见的人物,很有些光武帝的遗风。
若是换了往日,太史慈听到这话也就是当成是客套的语言,但是现在自从知道了所谓的“光武遗命”,太史慈就对这些刘姓子弟在提到光武帝时的反应注意起来,果然,刘备听了张任的这番话,双目马上亮了起来。
刘备和张任在这里客套,和刘备一起来的张飞和关羽却盯上了吕布,张飞是吹胡子瞪眼,关羽是装出不屑一顾的样子,倒是吕布有点风度,向两人打了招呼。太史慈看得心中好笑,若非有刘备关照过张飞,只怕张飞已经张嘴喊出“三姓家奴”来了。
这时候,大厅中的人数已经足足有八十多人,显得更加的热闹。
“当!”钟声响起,提醒众人入席。
于是文臣武将,公卿贵胄,连同太史慈在内的这些使者纷纷入席,一时间,两旁席上人头涌涌,自然是准备开始盛大的晚宴。
现场众人的声音渐渐地低落下去,只剩下悠扬的丝竹乐器的演奏的声音。
太史慈乃是青州使者的身份,按照礼节,身份尊贵,故此和其他使者一起坐在了右边的桌席上。
由于太史慈的身分特殊,其实是兖州、冀州、青州、三州的使者,所以说坐在了最前面,后面乃是陈登和曹豹两人,当然是父以女贵的原因。
因为是双席制的原因,再加上刘虞声望极大,所以刘备坐在了太史慈的身后
紧贴着刘备、坐在陈登和曹豹身后的乃是刘焉的使者张任。
再后面是鲍信和马腾。然后就是这些使者带来的属下的座位。
太史慈的对面的座位却空了出来,以吕布的地位,他的座位也在这张桌席之后,看来这座位乃是留给李儒的。在吕布的后面,当然是身为司徒的王允,还有一个太史慈刚才不见、现在却冒出来的老熟人、在洛阳刘宠府中认识的太尉杨彪,然后是张济张绣叔侄、李傕郭汜、李肃等人。
众人刚坐定,钟声再响。丝竹声起,一队礼乐队步履轻盈且奏且吹,领先入来,然后散到两旁立定,继续奏乐。
众人纷纷被吸引了视线,往正门处看去,太史慈当然知道董卓马上就要到来。
在一群甲士的簇拥下,董卓昂然步入殿内,和他同来的赫然就是曹玲,两人后面乃是一个面貌阴沉的文士,不问可知,乃是李儒,三人后面跟着过百随身近卫,其中一半分绕往酒席后的空间排立站岗,只余一半随董卓和曹玲往设在大厅前端的主席步去。
众人大多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传说中在董卓面前迅速受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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