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近到她的面前,狠狠地:“这是特制的军事越野车,隔音防弹防火。”
“绑架勒索、杀人碎尸必备良车?”
“对,让你看不见明天太阳升起。”他紧紧的挨近她,刚刚看着很凌厉的男人抿了抿唇,那眼神儿里全是坏笑的调戏样。
“切,我每天都看不见太阳怎么升起。”她受不了他那拽拽的样子,脸皮被他呵来的气逗惹得像被火烧着了一般。
“喂,放手啊……”娇娇的嗓音却导致自己的手脚被男人禁锢得更紧,没办法,她只能一口咬向他的鼻子,他本能一闪,却恰恰把自己的嘴巴送上,唇瓣突然相贴,他握她手腕的力度突然加重,向下一压,与她贴着一起靠向椅背……
他奶奶的,又亲上了!林微真是想把这个禽兽给切了。必须切啊,明天就得切。这一来二往好好的,他居然就能压上来反客为主。
每次都亲得那么happy,禽兽,这样我会误会的,会误会你其实喜欢我的!
她气急败坏的左闪右避、又推又挡又耍赖,肢体与他胡搅蛮缠之际,却把他身体内的猛兽挑拔得更加生动。
俏皮、芳香、绵软、香。艳……还有特属于她的不妥协、不顺从,这个女人,只是一个唇边轻轻的碰一碰,就已经足够诱人的,令他欲罢不能!
本来想抓她上车做正经事,结果却不由自主的又调戏了她一把,聂皓天也对这样禽兽的自己有点无奈:“喜不喜欢?”
“喜欢……你去死!”林微一巴掌就向上撩,因泛滥的激情,他放松了对她的掌控。所以,还沉浸在温柔乡里的他着着实实的挨了这一巴掌。
聂皓天,你挨打了?又挨女人打了?
正文 第28章 一意孤行
“整天占我便宜,以为我不敢打你啊?”林微嘴里嚷嚷,但实则心里怕得要死。直觉把这男人惹毛了,下场有可能会更凄惨。
她连忙向侧边想逃,但打不开车门,只有被困在车里与他对峙的份。车内实在不是适合格斗的地方。这近身肉搏,又是越是不要脸,赢的机率越是高。
林微看似凶狠,聂皓天却两下便把她紧紧的抱住。她脸色通红,心儿狂跳,脑海里不知是什么东西把她扰乱得很烦躁:“聂皓天,你滚,我讨厌你,讨厌死你……”
“讨厌我?”他骤然松开抓住她的手,坐得直直的很悠闲:“明天的跳伞训练,你确定你能通过?”
话题突然就转正经,林微充血的脑子缓了一缓。
跳伞?训练?首长,你是准备和我聊这事的?你现在这么勾魂的瞧着我,是打算帮我?
跳伞能不能顺利蒙过去,关键就在此一举。既然关系到自己的生死存亡,林微怎么被欺负都顾不得了,唇抿得可怜巴巴的:“首长,我畏高,我可不可以不跳?”
“……嗯。”他搂了搂她的肩膊,温柔得像是默许。
“谢谢!”她欢跳着,推开他的搂抱在座位上坐得稳稳的。
他微笑着:“有条件的。”
“潜规则?不要了吧?首长你这么年轻俊美,姑娘我这么野蛮任性,怎么能把你的男人幸福葬送在我的手上呢?”她以手指轻轻的抹着他的胸口作安抚:“别糟蹋自己啊?”
他捉住了那只在自己胸前乱拍的手,收起笑意,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不找金天方了吧!”
“啊?不行,绝对、不行。”她扭过脸去。
他有点恼:“一定要找姓金的?那就跳伞吧!”
“可是我畏高,”
“可是你要找男朋友!”
“……”
聂皓天把车子开出军区后,竟然到达东区一座人迹罕至的山头。这一片区的前山已开发成名风景区,但是后山因为更陡峭隐秘,因此还处于完全封闭状态。
但当车子开进深山谷底,林微却发现有哨站和士兵守护。
“这里是我们军区一个隐秘的军事集合点,承担一些秘密训练任务和军事研究工作。”
“哦。”
林微傻傻的点头,侧脸欣赏沿途的山间风光。正是盛夏,艳阳似火,阳光铺满山间林木,金黄的树顶下,那郁郁葱葱的森林间,却没有半分阳光透进来的影子,显出一种幽深淡泊的原始冷感。
车子在前面停下,她跟随聂皓天下车。刚打开车门,便闻得一阵强烈的水声,抬头正对着她,一帘瀑布从山涧顺流而下,落在青墨色的平潭,阳光从侧边树隙处射进来,与刚落到巨石的水柱折射出一道亮丽的彩虹。
“哗,好漂亮。”林微欢叫着扑到潭边,伸手入潭,潭水清盈碧绿,沁凉舒爽。清可见底的静水,照见聂皓天从后渐近的身姿。
她一向都觉得他的眼睛极美,却又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黑瞳里的幽深清洌,如今这一潭碧水,竟然就似他那波光微漾时的黑瞳。外表平静清洌,内里却热潮暗涌。
“你想跳下去游个泳?”池水影着的男人在阳光的波影里轻笑,若近若远:“但是你今天得跳伞。”
“什么?跳伞?”林微一脑子旖旎的梦想瞬间“吱呀”一声飞走了,林间传来鸟啼,她咬牙怒道:“这么浪漫的地方,你不是应该抱着女人柔情密意、三生有幸的吗?你丫的跳什么扫兴的伞?”
“我保证,跳伞比游泳更刺激更浪漫。”他拉她起来,手指托起她的下巴,眼里笑意很浓:“明天完成跳伞任务,我任你鱼肉,亲爱的。”
一声“亲爱的”,异常肉麻。要是平时她一定会明白,她和他的上下级关系实在不适宜用上这么亲昵的称呼。但是今天,她没法去计较。
她实在是听到“跳伞”两个字就头皮发麻,她对高山天空的畏惧,淹没了她这一段日子以来强撑出来的全部勇气。
她哆嗦的靠过去,差点贴到他的胸膛,指尖勾着他的薄薄风衣的袖子摇:“人家畏高,不学跳伞行不行?嗯……”
她已经非常低声下气了,还是极妩媚地低声下气,但是他却斩钉截铁的两个字:“不行。”
“喂,我为什么一定要学跳伞?”软的不行来硬的。
“因为你是一个特种兵。”他给她也套上一件薄薄的外套,外套是防水的料子,极轻盈,林微一看便知道这是跳伞的特殊装备。
她抗拒的扯外套想脱掉,他却瞪着她:“林微,这是命令。”
“什么屁命令。我从来没把你当首长。”
“我从来都是你的首长,不管你当不当。”他把她扯到一侧悬崖,把她送上崖壁攀爬:“爬上去。”
悬崖上有一些坑坑洼洼,可以支持攀爬,想来是多年来士兵们训练的成果。
她爬到高处的目的,就是为了往下跳?往下跳的结果就是:要么摔死要么吓死?
明知道上到崖顶相当于送死,所以林微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肯上去。
聂皓天却在下搂着她的腰:“上去。”
“不,我怕。”
“这样还怕?”他搂她腰际的手突然向下滑,托着她的臀部向上一顶,还顺手一捏。
“喂,不要脸。”她又被揩油,又羞又急,不得不顺着他的力度往上攀,为了逃脱他那紧贴追身的手掌,她还爬得像个猴子一样飞快。
她在特种兵训练了两周,现在攀爬这种悬崖已变成小菜一碟。只一会儿,两个人便上到高点。
平坦的石质崖顶,后面的原始林木之外,一处平坦的巨石台上,摆放着跳伞的用具。
林微站在空荡荡的平台处,北风像是从天空尽头吹过来,刮在她的耳边发出的“嗖嗖”的风声,活像她心底的哀嚎。
“聂皓天,我不行的……”林微脚步颤抖的往林子边上退,争取离崖壁更远,聂皓天却把她搂过来,半拖半拉的把她拖到崖边。
站在崖边,她抗拒的闭上眼睛。他扶着她一步的挪到边沿:“238,张开眼睛。”
“我不,我害怕。”
突然飑高的庄严的军号声:“你是一个特种兵,238,这是命令……”
她当特种兵久了,对首长这句“这是命令”也有了一种反射性的顺从,一张开眼睛,脚边恍有云彩浮动,山谷幽深黑暗,参天巨树如今却像一棵小草般渺小,从高向下的巨大落差瞬间抓紧了她的咽喉:“啊……”
她惊惧的大叫,颤抖的扑进他的怀里。她圈在他腰间的手指勒得像一条烙铁:“我怕,聂皓天,我怕……”
“真的这么怕?”他对她的反应着实意外。
特种兵的新兵营,人人都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只她未曾接触过。他其实并不担心她的不能胜任,毕竟她胆大包天。
只是觉得训练一下她,当买一个保险。却不想,她会抗拒得这么厉害。
林微把聂皓天搂得紧紧的,整个人像风中瑟缩的落叶般在他的怀里颤抖不止,那样娇怜的哀求:“不要,求你不要,我怕……”
她连张开眼睛都不敢,还提什么往下跳?但这是必须完成的任务,要完成明天的训练,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特种兵,她必须克服。
他把伞包挂在自己的背上,把她紧紧的与自己缚紧,在她的耳边细细的说:“不要怕,你有我。”
“我不要,我谁都不要。我不要……”她闭着眼睛疯了一般的吼,想要推开他逃出,但却又本能的觉得,他的怀抱是唯一安全的依靠。
她偎在他怀里的脸用力的向他的胸膛钻,像是巴不得把自己整个人挤到他的身体里似的。这一种感觉如此剧烈,她是如此的需要和信任他。
他差一点就心软,想要就这般站在这高高的山头,抱紧她看彩霞满天、绿叶苍穹。其实人生有这么多的路,这么多相处相守的方式,他为什么一定要逼她?
“聂皓天,不要逼我,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为什么一定要逼她?
这个疑问只在聂皓天的脑里盘旋一刻,下一刻他便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
风声夹着她的惊呼响在耳际,猎动的衣襟,怀里与他紧密相拥的人儿,那让他曾经无限迷恋的高山险峰、蓝天白云,在他的心间无限渺小。
他微笑在她的耳边柔声道:“微微,张开眼睛。看一看蓝天白云,山谷瀑布,看一眼你脚下的土地……”
“我不,不要……”她瑟缩着偎紧他,不能脚踏实地的凌空飞翔,于她没有半分的浪漫,除了心灵里的恐惧,她的脑海一片苍白。
“林微……如果伞包没有正常打开,以这把刀子切断……”
只是短暂的腾空滑翔,他和她重新踏足这片土地。降落伞包的力量把他们拽向后,他稳稳的扶住她欲倒的身子,皱眉看着脸色苍白的她。
“你怎么样?”
林微煞白的脸色、茫然无神的眸子,唇色苍白,唇瓣颤抖,一直抿紧的嘴巴,不言不语。
她良久才推开聂皓天,看他把伞包收拾好,背着背囊搂着她走。她无法明白,她这样的哀求,他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的往下跳?
她更无法明白,她曾经那么努力的逃脱,他为什么还要一味强求她入伍。
成为一个特种兵,成为一个会跳伞的特种兵,这何时曾经是她的理想?
正文 第29章 把她扔下去
回到军区大院,越野车子刚停下还没熄火,林微便从副驾驶座上往下跳。正是晚间晚餐时刻,来往的兵士很多,她丝毫不顾这些人讶异的目光,大踏步的往宿舍走。
新兵238,从首长的专车上下来,还旁若无人的走得决绝。
而坐在驾驶座上的首长,望着238离开的方向,平素冷漠严厉的眼神里,有一丝从不曾流露的火花……这是整个兵团后来的认识。
7月的最后一天,迎来各大军区各兵团领导的新兵训练检阅。虽然并不是新兵训练的最后检阅,但却关乎特种兵的集体荣誉。
名为检阅,实为对军区特种兵团新兵训练的观摩学习。聂皓天军事作风强硬,强将手下无弱兵,即使只是新兵,其质素仍然让其他兵团望尘莫及。
和平年代,军人们上战场的机率本就极低,兵员的成绩便得在日常的训练或演习中得到体现。
因此,对今天这一新兵训练的检视,算是100名特种新兵的中期大考。
指挥部里,各项仪器检测正常。聂皓天和各军区首长安坐在指挥席上,今天列席的除了本军区的首长之外,还有其他几大军区的特种兵团团长。
对于这种军事训练,大家都驾轻就熟。眼看校场上直升机升空,大家坐在一起,天南地北的海聊,气氛相当的轻松。
但是被军用运输机载着升到半空的林微,心情却没法子轻松。
军用运输机平地升起,闯进危险的天空。林微背着伞包全副武装,眼看前面的几架飞机,队员一个一个的向下飞跃,五颜六色的降落伞在空中如绽放的一朵朵繁花,五彩斑斓。
由于今天的跳伞带着一点儿表演性质,大家的伞包色泽都鲜亮耀眼。
刘春华一声令下:“第6队,准备。”
机舱门打开,凛洌风声吹得人心儿颤抖。林微站在队伍的后面,脸色苍白的抓紧侧边的抓手。
风从打开的舱门劲刮进来,扇得她的脑袋嗡嗡的响。耳边是指挥队长的号声:“236跳……”
“237跳……”
“238,238……”
林微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向着舱门走近,侧边云朵急速掠过,前面是空茫茫的白色,脚下悬空的感觉飘浮。
高空中传来刘春华的命令:“238,238你在干什么?准备,跳……”
“我不,我不,我做不到……”林微背着伞包,偎在座椅的侧边,紧紧的抱着座椅的凳脚,像海洋里抱紧最后的一块浮木,她摇头哭吼:“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远处那最缥纱的山端尽头,有一个伟岸的男人身影,他把小小的她抱在怀里,天空上雨点急骤下落。他向后踩了一步,突然的放松了她的小手:“小妹藏好,别出来,我的微微,原谅我……”
“啊,不要,爸爸……”她尖叫的声音埋没在风雨声中,10年前那一个冷雨天,爸爸把她留在树枝叠成的隐蔽中,从半山跃下,从此,离她而去,生死不明。她伏在山边暗角,等了一夜才等来地面的救援。
10年,爸爸从山头坠落的影像在她的脑海里慢镜重放。和今天一样的天空,不一样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