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的御用专车确实牛气,即使是在山间的破道,也能一直蜿蜒向上,在南山山腰处驰行,只需要冲上高坡,便可以滑行向下,重回公路。
“前面有人,不要慌。”
正文 第65章 狡兔三窟
聂皓天冷静提醒,一手握方向盘,另一边也持枪在手。知道上面还有埋伏,林微憋着勇气瞄准。
她是一个合格的特种兵了,遇事一定要沉着,要冷静,枪法要稳、狠、准……纪敏如惊恐的脸立在晨光中。
这种状况,她如何能狠得下手?
山腰高坡的隘口处,早晨的阳光刚刚从正东方跳了出来。
赵春孟站在与他们只有10米左右的地方,:“聂首长,如果今天你能从我这里驶过去,我自动提头给你!”
车子“嘎”的一声被逼停,聂皓天与前方的赵春孟对视。而身旁的林微已经哭喊出声:“妈妈。”
赵春孟此刻身旁无兵无将,也无炮火保护,却能扬起嗓门洋洋自得的大笑,皆因他一手正圈着纪敏如的颈,另一手正以枪指着纪敏如的头:“聂皓天,我想知道,今天我这筹码值不值钱?”
“微微,别哭……”被挟持的纪敏如发丝凌乱,身上衣物磨损,惊恐狼狈,隔着车子前窗见车里的女儿,大声嚷道:“微微,你快走。妈妈一把年纪了……”
“妈妈……”林微的泪珠儿滚滚下落。世上最爱她的这个人,被挟持作了人质,她能不心慌难过?
而身陷险境的妈妈,却仍旧担心着她的安危。
“妈妈……”隔着车窗子,林微看着妈妈被挟持着向后一步一步退却,她又急又怕,慌忙打开车门,从车里跳出来,就要向着赵春孟扑过去:“草蜢,不能伤害我妈妈……”
她向外扑出的身体却被聂皓天拉住。她着急的望着他:“那是妈妈啊……”
“赵春孟不会轻易伤害妈妈的。他费尽心思在这里阻拦我,捉了妈妈当人质,一定另有所图。”
“可是……”
“相信我。””他握着她颤抖的手掌,与她一起持枪下车。
他握枪的手镇定,从容不迫的走近赵春孟,那双泛着冷洌光芒的眸子,闪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似残酷、似坦然、似狡黠又似冷漠。
“停,不要再过来!”赵春孟把手上的枪在纪敏如的太阳穴处顶了顶,这一动作把林微吓得不轻,刚才强装镇定的纪敏如也吓得闭上了眼睛。
聂皓天凝着目光,手臂从前面向后环着林微,似挡似抱,把她围在自己的侧边,不让她冲动走近:“你要什么?说吧!”
“哈哈哈,我要聂首长的狗命,你愿意吗?”赵春孟此刻心中得意,却仍不敢掉以轻心,缚住纪敏如的手臂加力,专注的盯着聂皓天。
成败在此一举。
他与聂皓天多次交锋,皆落于下风。尤其是近两年,聂皓天的“猎狼”行动组加大了打击“gd”的力度,围追堵截,穷追恶打。几年下来,gd的根基已被削弱,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危险关头。
“这当然是不愿意的。聂某的命,早就属于军队,属于祖国,聂某自己绝对没有把性命自由交出去的可能。”
“哈哈,原来聂首长竟然是个贪生怕死的人?”赵春孟握枪的手微微的扣了扣板机,林微吓得尖叫:“不要,草蜢。”
“别求我,求你的首长。”
“皓天,求你。”林微无助的扯着聂皓天的衣领,聂皓天举枪的手轻微的晃,赵春孟眼里凶光骤盛:“聂皓天,把枪放下。”
聂皓天咬了咬牙,还是听话的扔了枪支,向前走了两步,有些事情早就预料得到,但赵春孟竟然会捉了纪敏如作人质,却大出他的意料。
“把车子后箱打开。”赵春孟回过身来,树林中迅速走出10余名黑衣蒙面男子,这些男子动作干练的扛了一个黑色箱子出来。
而其中也有几名男子扑上来,踢开林微和聂皓天扔在地上的枪支,两把手枪同时顶在他们的额头。
冰冷的枪口指着自己,从额头触点蔓延至全身的冰冷把她冻结,林微心中惊惶。
聂皓天紧紧的握着林微的手,前方林深处回复静谧,纪敏如的脸色青白青白的。他无奈的把车锁匙递给身边的黑衣汉子,对着赵春孟:“你利用我?”
赵春孟:“还有什么办法,能比聂首长专人专车护送出境的好?”
“的确没有。”他冷眼望了一下手拿枪支指着林微的男子:“放开她,有我一个就足够了。”
黑衣男子犹豫了一下。赵春孟望着花容失色的林微,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又怎么会选择这样的方式与她敌对?
他点了点头,黑衣男子把林微往侧边一推,枪支离开林微的额头,聂皓天松了一口气,冷冷的看着黑衣男子把箱子放进他的军用车子。
军车的后厢宽阔,放一个箱子绰绰有余。黑衣男子向着赵春孟作了个“ok”的手势,大功告成,一会儿,箱子便会由挟持着的聂皓天专车出境。
林间一声极轻微的鸟叫,“吱”的一声,聂皓天袖子中藏着的车辆遥控器突然启动,车子后厢迅速关闭,而车前方突然向着空中喷出浓雾,浓雾升起的时刻,聂皓天右手的匕首如离弦之箭,精准而快速的向着赵春孟飞去……
“你去死……”赵春孟这一声暴喝噶然而断,伴着纪敏如惊恐万状的尖叫。浓雾笼罩的山道人声鼎沸,枪声、打斗声响彻清晨宁静的山间小道。
浓雾渐次消散,是聂皓天的声音:“头狼,7点钟方向。”
伴着他的声音,淡雾中带着防毒面具和夜视镜的特种兵清晰现身,齐齐扑向南山东北方方向,林间惊起飞鸟,山头尽处,一个大型滑翔伞从山头滑向高空,子弹掠过滑翔伞的侧方,赵春孟还是从空中向远方滑去。
一名特种兵跑近聂皓天:“又跑了!”
“他逃跑的技术倒是练得不错。”聂皓天眼底锋芒毕露,冷然道:“收队!”
“是,首长。”
迅速的撤退,只一会儿,刚才还被特种兵占领的山头,便褪尽战斗过的痕迹。在战事中被杀或被捕的黑衣大汉全都被带走,就连山道的脚印、树枝上的血迹都没留下,清风吹过,似乎也只有山间野花的清香。
聂皓天站在原地,看着赵春孟离去的方向沉思。没有太多打胜仗的欢喜,他却在考虑下一步棋。
狡兔三窟,但尾巴总还是揪在他的手里,赵春孟和“gd”,迟早都得落在他的手里。
“妈妈,妈妈啊……”林微哀绝的哭声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跑前两步。只见林微正抱着昏迷的纪敏如大声呼唤,她哭得凄楚,披散着头发伏在妈妈的怀里,揪着她的胸口一声一声的唤:“妈妈,醒啊妈,呜呜呜,你不能不要微微,微微怎么办?怎么办?妈妈……”
难道?
他强逼自己镇定,蹲下身子,手指娴熟的触到纪敏如的颈动脉,脉搏有力,她颈侧的鲜血发散着血液的腥咸,但她的颈部周围并无外伤。
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把凄惨痛哭的林微抱在怀里,他亲一下她的发丝:“妈妈没事,她只是吓晕了而已。”
“是吗?”林微抬起头,望着他,如同望着很遥远的地方,迷惘的眼神显得凄凉而无助。
“是的。你啊……”他握着她的手指放到纪敏如的颈边:“你摸。”
她以手静静的按着纪敏如的颈动脉,指间强烈跳动的脉搏让她由哭转喜。妈妈没事,在这样的乱局中,被赵春孟以枪指着头,聂皓天飞出的匕首擦着她的颈边刺入赵春孟的手肘。
妈妈,谢谢你,在这么危险的时刻,活了下来!
聂皓天怜惜的望着林微,心中思绪万千。虽然说受过3个月的特种兵训练,但真正兵刃相见,她还是吓到了吧?
他轻轻的呵她的脸,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你啊,不是读医科的吗?慌得就连脉搏都不会摸?”
“首长当然不慌。又不是你的妈妈,你慌什么慌?”
“啊。”正打算抚慰受惊吓的女朋友身心的男人,被她狠狠的往外推,他蹲着身子向后退得狼狈,讶异的望着她:“微微?”
她没有看他,站起来到车子里拿了瓶矿泉水往纪敏如的嘴边轻灌,纪敏如的嘴唇本能的蠕动了几下,才悠悠醒转。
看着纪敏如的眼神由混浊转清澈,林微的泪珠簌簌的落,抱着妈妈又哭又笑:“妈妈,你醒了。”
“我没事。”纪敏如却快速的坐了起来,她本就没受伤,醒过来后一心只顾虑女儿的安危,便把林微全身都摸了个遍,开心得眉开眼笑:“没事?”
“没事!好得不得了!”妈妈眉飞色舞,纪微微也开心得手舞足蹈,站起来转了两圈:“龙精虎猛,嘢!”
“你啊!”大难不死,母女俩都开心不已。林微又把脸挨上妈妈的肩膊撒娇:“吓死我了。”
“有你们英明神武的首长在,你妈妈我,幸亏过年的时候烧多了几炷高香。”纪敏如瞥了一眼侧边的聂皓天,似笑非笑:“聂首长刀法如神啊!”
明明是赞扬的话,但聂皓天却敏感的听出,纪敏如这话里面骨头倒刺样样齐。
正文 第66章 成败在此一举
“对不起,让伯母受惊了。”聂皓天苦笑,侧脸对林微说道:“先上车,我们送伯母到医院看看有没有受伤。”
“不用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刚才这样子都活了下来,往后也不用再担心太多。我这年纪,吓一吓,最多就是心脏病发,一命呜呼而已。刚才要是能死在聂首长的刀下,我也算是牺牲得有价值。”
“伯母真会开玩笑,你福大命大,赵春孟不会伤害你的。”
“聂首长算得真准啊,不光算出匕首不会误伤我,赵春孟不会受惊后错手杀了我,还算到赵春孟根本就不会害我,哈哈哈,微微啊,你跟着首长,记得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妈妈,别这样说。他也是执行任务。”林微扶着纪敏如上车,虽然不忍心母亲含沙射影的责备聂皓天,但她心里也确实有一颗石子哽在胸口。
妈妈被挟持,那样的生死时刻,他是凭什么可以如此冷静残酷的关了车厢,飞出匕首?
他就没想过会有个万一?
纪敏如话里有话,聂皓天又怎么听不出?林微生着闷气,他又怎么会看不出?
他这一次围堵赵春孟的计划周详,除了因纪敏如而短暂的受制于人之外,他自问这一场战事他并无过错。既无过错,他自然不能和女人一般见识。
虽然赵春孟逃脱了,但是被歼灭的10多名黑衣汉子都是gd的精英,尤其是赵春孟想利用他运送出境的箱子里装的物件,是gd半月前从军方抢到的高科技军用物资。他既然布了这个局来诱赵春孟,当然不能受其要挟,眼巴巴的看着赵春孟把“箱子”运送出境。
关车厢、放浓雾、射匕首、埋伏的兵团出击,千钧一发中一击即中,这里面依靠的是他高超的战斗素养以及他与“猎狼”分队默契的合作。
差一分,偏一厘,后果都会很严重,但他却有自信,这必然不会差一分,更不会偏一厘。
聂皓天的“猎狼”分队,先是假装受要挟,让赵春孟自动把“箱子”放到自己的车子上,再关车厢、放浓雾、一网打尽。
撒网收网,滴水不漏,虽然说再一次让赵春孟跑了,但抢回半月前被“gd”夺走的军用机密,却还是大功一件。
按理说,聂首长立下大功,心花怒放的应该去和正蜜运的女朋友郎情妾意。但他今天居然把陆晓和刘春华拖来打桌球。
打桌球就打桌球吧,居然局局都不让别人赢,还一直赢到太阳西沉,也不放人吃饭,这让陆晓俩哥们恨不得想一球杆拍坏他。
“老大,你今晚不用喂妻慰岳母?”
“吵了。”聂皓天就连说吵架都说得字正腔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谈“今天的白菜清炒还是爆炒”这种小事。
“搞不定女人来搞我们?哼,没义气。”陆晓撑着球杆一脸坏笑:“哄女人,老大你经验尚浅啊。”
聂皓天拿着球杆转了个圈,眯了眼桌面上的白球,虽然内心郁闷但还是死要面子的端着脸:“哼,要哄?笑话。”
“切,再过12小时,林微还不听你电话,我就不信你不哄?”陆晓藐视回去。
这热恋期的小心思,骗得了刘春华可骗不了他陆晓。
自打聂皓天在南山一刀射向赵春孟,把未来丈母娘吓晕之后,林微已经上纲上线和聂首长闹了两天了。聂皓天能淡定得完全没有想法?
切……
刘春华没有陆晓那么腹黑,作为238曾经的师父,徒儿这般不识大体让他有点惭愧:“真是的。238吃了3个月军营的饭,怎么还这么不识轻重?老大生死关头,不费一兵一卒,不但抢回了国家的损失,还保全了纪女士的性命,她怎么不欣赏不感恩?唉。”
“切,她是238吗?她是林微女朋友啊!”
“这有区别吗?”
“这里区别就大了。”陆晓睥着刘春华,极不屑地:“你这个连女人小手都没拖过的,没资格发言,面壁去。”
聂皓天皱着眉头捅了捅陆晓:“说重点。”
“重点就是:没拿她妈当你妈。”
陆晓不愧是炮与枪齐打的特种兵啊,分析得一针见血。林微和聂首长闹来闹去,还不就是这个意思嘛。
反正你就是不紧张我妈妈,反正你不紧张我妈妈就是不紧张我,反正你不紧张我就是不够爱我……
看老大一筹莫展的推杆,大有把捅球进行到底的架势,心急想吃饭的刘春华赶快让陆晓支招:“小陆,你经验丰富,给老大出点主意。”
“哎哟,哄女人我哪有主意?本少爷都是让女人哄的。”瞟了一眼侧边立得比球杆还直的聂皓天,陆晓总算良心发现:“这哄女人,说来说去就两个字:要么软,要么硬!”
“软又如何?硬又怎样?”
“软:就是晒浪漫晒浪费。老大你今晚吃完饭后,车尾拉一箱玫瑰花,到她楼下拉三个小时小提琴,哄她下楼,再给她送一条珠光宝气,小美人立马转颜狂笑。”
聂皓天瞪得他很无语:“你认为,我会做这些吗?”
刘春华捅着陆晓,很善解人意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