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化学药物,稍有激烈的手法,都可能造成它的自燃。
小心的掏出一张信件。孙复缓缓的打开,映入眼前的只有两行小字。没等看完,孙复的眼睛里就充满了不可置信,等到彻底确认了自己没有看错,孙复胸中被怒火填满了,只觉得想要炸开一样。
“孙文……”一声怒喝,孙复把信件猛地撕碎。一股火光闪现,呛人的烟雾瞬间冒起,信件的碎片立时化为乌有,孙复的手掌也被火光烫了一下。
看着孙复手上的黑呼呼的灰迹,诗雅紧张的抓起那只黑手,不住的朝它哈气。心疼的问道“疼么?”
“没事!”怜爱的把诗雅散落的发丝撩上耳朵,孙复亲昵的对她说道“上海有许多好玩的地方,等会儿我让人带你去转转,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不能陪你了。”
“没事……”摇了摇头,少女坚强的说“阿爸早就告诉过我,跟在你身边。肯定会很孤单的,可是我不怕,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喜欢看着你的样子……”
在少女的额头亲吻了一下,孙复转头就走了。望着情郎的背影,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虽然他没有说,但是看他的样子,诗雅就知道,这件事肯定小不了。
“集合近卫营,随我出发!”刚走出客厅,孙复的脸色就变了,鼻息也浓重了许多,炙热的气息有些烫人,只有愤怒到了极致,人才会有这么浓重的呼吸。
“是”到了正经事上,武元不敢有丝毫大意,急忙去召集近卫营,顺便让一师也戒备起来,万一要是打起来,也好做好准备。
喧闹的街市挡住了灰渣道路,人来人往都在忙碌着,店小利薄的生意只能靠勤劳和精打细算才能过下去,这里基本上没有大商户,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肯定会聚集起一个真正的镇甸。
一队队全副武装的战士冲上街头,把正在交易的商贩们统统驱赶开,也不管他们的苦苦哀求,直接踢开路上的摊贩,冷着脸站在那里。他们是一师的兵士,除了维持治安和保持威慑力,一般用不到他们,这次却出现了意外,他们的师长亲自下令清道,自然容不得丝毫懈怠。至于商贩的损失,等会儿,会有师部的书记官找他们清算,轮不到小兵们操心。
五百名近卫兵士随着怒马驰骋的孙复疾奔而去,留下了一股巨大的烟尘,遮挡了这片街市。惊恐不安的商贩们,不明白这是出了什么事,竟然劳动了这么多大兵出动,有些机灵的人已经想到了月前的那场租界惨案,开始猜测这次又是哪国人要倒霉了。
“这是近卫营,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让他动用了这支力量!”就在人群中,一个年轻的男子低声念叨了一句,就失望的转头离去了。
五百精卒冲进租界,让工部局再次陷入了混乱之中,他们不明白这次又出了什么事,让这位凶残的少帅用率兵进入了租界。有董事提出要动用万国商团,教训一下这个狂妄的中国人,被总董给骂了一顿。外滩固然是没有他的海军了,可是租界外边可是有一万多人的陆军在驻扎,海军炮击租界,不会有真正的豪商倒霉,但是陆军冲进了,那就没几个人能幸免了。
公共租界中区,三井洋行大门敞开,数十名沪军兵士和日本浪人在外巡视着,周围三十米以内都禁止任何人进入,为此一条大路都被拦了,却迟迟没有见巡捕出现,而且工部局好像对此也没有什么表示。
孙复刚一冲到三井洋行外,巡视的日本浪人就全变脸了,他们只是一群欺软怕硬的破落武士,面对煞气冲天的军队,哪敢真的放肆。
“孙少帅,大总统正在里面会商友人,请您止步……”领头的沪军连长端着枪拦住孙复的马,厉声喊道。
“杀了他,谁敢阻路格杀!”怒火焚胸的孙复那会在乎一个小连长的性命,直接厉喝道。
李卫快步上前,也不出枪,从腰间抽出一柄尺许短刀,以雷霆之势,在沪军连长胸前和喉间各刺一刀,血汩汩而出,沪军连长连个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倒在了地上。
没有了兵士阻路,孙复直奔三井洋行二楼而去,按照情报那里才是重点。
暴怒的踹开房门,孙复正好看到孙文拿着那颗临时大总统印盖在一份文件上,厉喝道“孙文,尔敢!”
四十章 渔村乱
蔚蓝的天,碧蓝的海,洁白的云,乳白的浪,通天彻地都是千篇一律的颜色,除了蓝就是白,再也找不到第二种颜色了。一艘橘色的小船在无边无际的海上飘荡,无桨无舵,只是茫然的飘着,七个衣着褴褛的汉子挤在不大从船上,无力的呻吟着。
漂了过久,林宝藩已经不记得了,他只知道刚开始的时候,船上有十九个水兵,后来因为海上起了风浪,有三名水兵被浪头卷走了,再也没有回来。后来,因为饮水的短缺,有四个水兵克制不住,喝了海水,没有撑过去就死了。另外失踪的五个水兵,林宝藩也不清楚去了哪里,反正在这一望无垠的大海上,失踪了就意味着死亡,没有人可以例外。
咸湿的空气吹在干裂的嘴唇上,林宝藩忍不住用舌头舔了一下麻木的嘴唇,阵阵刺痛从舌尖传来,让林宝藩下意识的哼了出来。舌尖上带着点点咸味的液体让他极力的吞咽着,虽然他很清楚那是舌尖干裂流出的血,根本无法解渴,可是早已穷极的身体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点凉丝丝的液体滴入了他的口腔,干裂的嘴唇得到了久违的滋润,即使伤口处的干疼厉害,林宝藩依然激动的想要哭出来,在海上飘了那么久,除了刚开始的几天里有些淡水补充,到了后来,基本上就靠鱼肉等物解渴了。海鱼的肉质微咸,吃它们比和海水好不了哪去。
“老呗,伊娄雷了!”一声惊叫,让林宝藩的神智一清,旋即大喜,这是闽南方言,广东、福建等地都带着这种口音。听到这种声音,说明距离广东福建不远了,这意味着自己得救了。
有了希望,林宝藩极力想要清醒过来。可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身体根本无法满足他的奢望,连眼皮都没有动上一下,林宝藩就再次陷入黑暗之中,神智也陷入沉睡。
“阿囝,你好生照看这他,我还要上山采药!”一个壮汉背着一个竹篓走了出来,对儿子说道。
小孩不过十一二岁。看起来很是青涩,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不解的问道“老爸,天都快黑了,你现在上山怎么采药?”
“呵呵”亲昵的抚摸了一把儿子的脑袋,把上面的头发挠的乱乱的,壮汉笑着说“白天有大人(日本殖民警察)巡视,老爸更没办法采药了。只有到了晚上,上山才没有人管。”
“那几个哥哥的身体已经很差了,如果不能调养一下,怕是熬不过去了。老爸对山上的药草最熟悉了,只要一个时辰就能回来了,阿囝可要好好照顾几个哥哥哦!”
昂着脑袋想了一会,小孩情绪有些低沉的问道“哥哥们熬不过去,是不是和老妈一样,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正准备出门的壮汉脚步一顿,眼圈有些泛红了。极力控制了一下情绪,挤出笑脸,壮汉转头笑道“等阿囝长大了,老妈就会回来找你的,老妈那么爱你,怎么可能会舍得不回来看你呢?”
“可是小胖说。老妈死了,以后再也回不来了,我没有妈妈了!”说着说着,儿子眼睛就红了,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就滚落了下来。
小胖是渔村里另一家的小孩,他父亲是日本警察局的帮闲,是个典型的狗腿子。在渔村里很是蛮横,为此渔村的不少孩子都不愿意搭理小胖,这也导致小胖性子更加乖张,口里没有一点顾忌,最喜欢做的就是打击其他孩子。
“萧涛,你是我的儿子,我说老妈会回来看你,她就一定会回来的,小胖是个坏孩子,他在骗你呢!以后不要和小胖那样的人来往,尤其是以后不能让他看到房间里的几个哥哥,不然老妈就可能会生气不再回来了。”弥补谎言的只能是更大的谎言,可是萧疆没有办法,十二岁的儿子需要的是爱,是希望,而不是伤心和悲观,哪怕这个希望以后会破裂,萧疆也只能期望它破裂的会玩一下。
“嗯!”从老爸哪里得到了鼓舞,萧涛兴奋的点了点头,坚定的说“我不会让小胖看到几个哥哥的,如果他敢乱来,我就打他,他打不过我的。”萧涛挥舞着嫩呼呼的拳头,一副凶凶的样子。
“好!”和儿子击掌拉钩之后,萧疆才放下心,背起竹篓朝远处的山上快步行去。
山是无名山,不过草木却很是茂盛,各种草药也颇为丰富,萧疆根本不担心找不到草药。白天里,日本警察到处巡视,禁止任何人上山,除了被他们征调伐木的人以外,其他人是没有权利登山采药打猎的。萧疆身体壮硕,经常被伐木场的警察征调上山,时间久了,他对山里的一草一木都很是熟悉了,虽然伐木的时候不能采药打猎,可是不代表他们不能记下药草的位置,熟悉了路径,即使到来漆黑的夜晚,山边的汉子们也能够轻易的采到自己需要的草药。
在山上摸索了半个时辰,萧疆就找齐了自己所需要的药物,背起竹篓开始返回,家里只有萧涛一个人,他很不放心,毕竟儿子才十二岁,心智尚未成熟,万一有些什么事,根本没办法应对。
一块乌云遮挡了月色,夜黑如墨,已经达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不知怎么得了,萧疆的心里很不安宁,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了几分,一路小跑了起来。
村子背山望海,土地都是被海水侵蚀了的,根本无法耕种粮食,渔村一直都是靠着打鱼为生。而且每天都要向附近的警察局和警察所上交百斤的海产,今天的海鱼已经交过了,渔村里却亮如白昼,这让萧疆更加的不安了。
摸了一把腰里冰冷的物件,萧疆眼神犀利了许多,小跑也变成了大炮,没一会儿功夫,就已经能听到村子里的喧闹了。
“那是?”瞳孔一缩,萧疆有些害怕了,那是他的家,家里藏着七个外来人,而且只要他一个尚未成年的儿子。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声势。
一把把竹篓仍在一边,萧疆也管不了那些草药了,压得了身子,借着房屋的遮挡,他快速的靠近自己的家。
“涛囝,屋子里到底有什么,你让我进去看看怎么样?”一个嘶哑的声音让萧疆禁不住怒火焚胸。这是陈狗子的声音,就是村子里的那个日本警察帮闲。
单手向腰间一探。萧疆拔出一把银白色的左轮手枪,熟练的掰开弹巢,确认里面塞满了枪弹,他再次合上弹巢,拇指掰开了击锤,让枪处于激发状态。
“二狗子,你都那么大人了,还欺负小孩子,丢不丢人哪?”
“是谁?”正琢磨着萧家到底藏着什么秘密的陈狗子。听到有人敢质问他,顿时怒喝了出来。
“是我!”手插在腰间,萧疆走了出来。
看到萧疆,陈狗子心里有些怯的慌,他知道这人手上有功夫,而且还是杀过人的主,自己也已经被他收拾了数次。身上的伤疤,有一半都是他干的。
回头望了一眼自己的靠山,陈狗子终于恢复了几分信心,在陈家村,伊藤大人是最厉害的大人物了,有他在。亮这个萧疆也不敢乱来。
“萧疆,我听人说,今天你从海上救了几个人,伊藤大人奉命监察陈家村,自然要来查实……”
“没有,我从没有救过什么人,也不清楚你那来的消息。如果你想借日本人的势力来打击我,那就先做好了挨揍的准备……”
一见萧疆有动手的意思,陈狗子立马慌了,眨眼的功夫,就躲到了伊藤的身后,色厉内苒的喊道“今天可是伊藤大人要查你家,如果你敢反抗,那就是抗拒警察局,是要杀头的,你可要想好了。”
“萧…疆”生涩的喊出萧疆的名字,伊藤艰难的说道“我知道……你是大日本帝国的良民,这次我……只是来查探一下你救得是……不是帝国的将士。”
说完这么翻话,伊藤已经穷尽了脑子里的词汇。伊藤很清楚,大日本帝国在台湾的警察太少了,如果自己想要在陈家村继续混下去,离不开陈狗子这样的软骨头汉奸,也少不了萧疆这样有威望的人支持。
“那几个人好像都没有辫子,而且穿的也不是长袍马褂,似乎……”沉思了一会儿,萧疆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头,心里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救了一群日本人。
“这枪好像不是日本人的,而且他们身上带着的牌子也不像是日本人的……”萧疆犹豫了,有些搞不清楚那些人的身份了。
就在萧疆沉思回忆的这会儿,伊藤眼睛深处闪过一丝兴奋,这几天,有渔民捡到了不少印着帝国海军标志的物件,他在上报的时候,才知道,帝国海军在支那遭到了支那舰队的重创,损失不小,据说总督大人都下发了命令,如果有人能救出一个帝国海军的将士,就奖一百元,如果能救出三个人以上的,直接晋升一级。
萧家屋里有七人,按照总督的命令,自己应该可以晋升两级,说不定明天,自己就会成了警察局里的大人物了。
“萧…疆,我要搜查……你的房子!”磕巴的汉语从伊藤嘴里说出来,有股子真诚和质朴,如果不了解他们,很容易被这种真诚的样子给欺骗了。
“我屋里没有人!”打定了注意,萧疆果断的说道。
脸色一僵,真诚退去,伊藤露出了狰狞的嘴脸,怒声道扫“八嘎……我要搜查……支那人敢阻拦,死啦死啦的……”伊藤摘下自己的步枪,指向了萧疆。
村子里围观的人看到出枪了,小孩在母亲的拖拽下,迅速离去,而那些精壮的渔夫,则都隐隐的把院子围了起来。不管最后谁胜了,这里的一个人都不能离开,不然惊动了警察局,倒霉的是渔村的七十多户人家。
“如果我不同意呢?”阴冷着脸,萧疆道。
“萧疆,如果没必要,就让伊藤大人进去看看吧!”一个黑壮的中年男子出声劝道。他是渔村里土生土长的,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日本人来之前,他就打了七八年的鱼了,性子早就磨得像水一样柔和了,不愿意把事情闹大。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