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屯,弓弩发第三屯,准备”
片刻之间,又是五百支长箭如漫天枪雨一般,呼啸着疾刺下来。
虽然还不太清楚对面过来的到底是什么箭枝,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甚至连皮盾都格挡不住它前列的不少吴国军士兵已经看到或听到前次箭雨覆盖所带来的巨大杀伤,一见又是一拨“箭雨”落了下来,也顾不得听从什么命令,急忙向后躲闪。但是,第二bō的“箭雨”很明显的程要远超第一bō。士兵们虽竭尽全力后撤躲避,但他们的速度比起箭的速度来,实在相差颇大。没能奔出几步远,长箭已经到了他们身后,后心完全暴lù;出来的吴国军士兵恰好成为箭枝的靶子。
“噗”“噗”“噗”……
“啊……”不少士兵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呼,便被犀利的长箭透胸而入,倒地之后,被硬生生地钉在了地面上。
“谁敢后退,立斩不饶”孙贲挥刀斩杀了几名意欲后撤的士兵,厉声怒吼道:“随我冲出去,杀”
“杀”原本已有溃散趋势的吴国军士兵在各自所属都尉、军司马的严厉呵斥下,不得不硬起头皮朝前方有些“神秘莫测”的敌军冲杀过去。
“第三屯,第四屯举长枪第一屯、第二屯,起身”
“攻击阵形突击”
“杀”
“杀”
不到一百步的距离,眨眼间两军便是撞到了一起。
孙贲原本仍心存一丝希望,以为对面的天国军只是那箭的手段厉害些,只要能够迫至近身应该不难对付但真正交接起来,却发现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对方所用的是清一色的长枪,长度逾一丈,远远超过自己麾下军士使用的所有兵刃。而且,对方排成了密集的“枪阵”,根本就不给你任何近身的为可怕的是那如水、车轮般连续攻击第一排长枪刺过去之后,这一排的士兵便立即蹲下身形,垂下手中长枪。随即,第二排长枪兵立刻跃过第一排士兵的身体,ǐng枪继续向前突击,随后又是第三排……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孙贲哪里知道,天国军的正规长枪,比之他吴国是大大的不同。如果,天国军的枪兵可以称之为长枪兵的话,那吴国的枪兵,仅仅可以称为短枪兵要知道,天国的长枪,完全是迥异于常规的枪,乃是专应付骑兵所用的扎马枪一旦组成枪阵,即便是骑兵也不惧怕
一路急赶了近三十里路,早已经疲惫不堪的吴国军面对如此“疯狂”的攻击,全无还手之力。每一次排枪突刺之下,都会有十数人甚至数十人倒在枪下。一时间,被击的连连后退。
“将军,这样下去不行啊我们必须避免与敌军正面交锋,绕到他们身侧,才能有反击的机会”一名军司马急声对孙贲说道。
“好就照你说的办……”孙贲原本对被动的局势已经束手无策,但听得这个建议之后,立即眼前一亮,正欲传令。
但此时,从孙贲军的后方和侧翼,突然由远而近地响起阵阵轰隆的马蹄声,并异常迅速地接近了过来。
至此,孙贲彻底恍悟过来。这支迅速接近过来的骑兵肯定不是来自吴国军,因为——不要说庐江城中,就是整个吴国,也没有太多的骑兵,因为,荆、扬二州根本就不产马匹,与二刘征战多年,骑兵的损失更是惨重,后来,加之黄逍更是几乎封锁了所有马匹的交易,以至于吴国至今,耗尽全国之力,也仅仅有不到一万的骑兵,而且,不在庐江。
传来的马蹄声,绝对不下四千之众,即便是孙贲再是异想天开,也绝对不会相信,孙权会派出四千之多的骑兵来帮助他
中计了庐江危矣
“加速加速”
轰隆的马蹄声也掩盖不住典韦、许楮那杀气腾腾的声声厉喝。即便是平日里温文尔雅、看似平和无害的赵云,一旦上到了战场,就好似成了另外一个人,浑身上下充溢着无穷的杀气,令人胆寒、甚至兴不起反抗之心的杀气就更不要说典韦、许楮这般的嗜杀之人。
“不要放过一个敌人‘虎神卫’,攻击敌人的左翼,‘陷阵营’,攻击敌军的右翼,‘先登死士’,负责截住敌军的归路”黄逍清朗的声音自后方清晰传来。
“是”
转瞬之间,铁蹄形成的洪流在奔驰间分为三股,战马扬蹄疾驰,距离被拉的越来越近
五百步
四百步
二百步
至一百步时,除了“虎神卫”的猛虎还是直冲以外,“陷阵营”、“先登死士”的将士,在高顺、麴义的指挥下,纷纷甩镫离鞍下了战马,纷纷起军刃,而“陷阵营”更是在高顺的呼喝下,迅速的在行进中结成无敌的盾阵,如一面墙般,直直的向成一团吴国军推去。
“杀”
孙贲面色无比惨白,目瞪口呆地望着如幽夜恶狼一般狠狠扑过来的敌军,喉中不由得连咽几口吐沫,脑中已是一片空白。即便是没见过,孙贲也认得出,那骑虎的不用说,肯定是黄逍的王牌“虎神卫”而另外的两支,也好象是那威名已久的“陷阵营”、“先登死士”天,黄逍,你还真看得起我孙贲,仅仅为对付我一庐江,三大王牌尽出,这……完了,彻底的完了
知道了眼前的军队的身份,孙贲的心中,再无半丝的幸免。
已被前面的枪阵击得接连后退、狼狈不堪的吴国军士兵,虽然从未见识过真正王牌的威力,但只听到那如雷鸣般的马蹄声和震天的喊杀巨吼声,已经胆寒不已,而随即,真正的噩梦降临了……
迅速掩袭而至的“虎神卫”如同一把巨大的镰刀,斜刺里将吴国军切成两块。猛虎两翼的锋利无比的阔刃大刀轻轻的划过,带出一片飞溅的鲜血。疲惫不堪的吴国军士卒面对这样势不可挡的冲击,毫无反击之力,死伤人数极剧上升……有人被大刀腰斩,有人被“虎神卫”的巨弩杀,甚至有人是被四散奔逃的同伴挤踏而死……
然而,这才仅仅是噩梦的开始……
随着“虎神卫”的长驱直入,被压得向右翼奔去的吴国军,正正撞上了如墙一般的“陷阵营”
“陷阵”
“陷阵,无敌喝”
推着连成一片的盾墙,“陷阵营”两千的将士,目光淡漠,高喝着整齐的号子,平推的上去。吴国溃退下来的士兵,被盾墙狠狠的撞上,顿时,被撞得七昏八素,东倒西歪
“出枪”
高顺深沉的声音咆哮,随着声音的响起,两千零一根长枪透过巨盾上预留的孔如毒蛇般窜出,眨眼间就没入了吴国军士兵的体内,带起一连串的凄惨叫声。
“收枪前进一步,出枪”
整齐的收枪动作,失去了长枪的支撑,吴国军的将士,再无力支撑,纷纷软倒在地。而紧接着,“陷阵营”的将士,集体上前一步,巨大的盾牌伴随着这一步的落定,狠狠的顿下,一时间,死透的、尚在喘息的吴国军士兵,被巨盾下锋利的锯齿刃死死的钉在地面上,再无一人生还的可能。凄惨的叫声,丝毫也影响不到“陷阵营”的将士,神情一如既往,长枪再次探出……
循环反复,两千零一人形成的绵长战线,宛如死神的收割,一排又一排吴国军惊骇欲绝的倒下,再倒下……
比起这两支队伍来说,“先登死士”的动作,就要温柔了许多,仅仅是铺天盖地的弩箭,最多,也不过是被成了豪猪一般的存在,罢了……
此时,为了避免误伤到自家人,负责敌的枪阵已经停止住了突击,在领兵大将张颌的指挥下,展开两层防守枪阵,死死将北面的道路封死。
“撤,撤,向南撤”四周残肢纷飞的惨状、此起彼伏的凄惨哀号,令孙贲的心气已然尽失,什么“孙家子弟的骄傲”,什么“全歼敌军”的豪言,全然被抛到脑后,现在一心想着的是如何尽一切可能摆脱对方骑兵的突击冲杀。其他三个方向,都有两千多的大军,只有左翼,虽然“虎神卫”无敌,但是,才一百人而已,却是唯一容易冲出去的方向
但是……
慌之中,孙贲甚至忘记了,左边,乃是长江的存在
不过,黄逍又怎么会算漏这一点呢
“将军,我来带人挡住骑兵,你赶快撤回庐江”一名吴国军便将声嘶力竭地对孙贲大喊道。说罢,这名偏将狂吼一声,招呼了自己麾下的百十名士卒,不顾一切地朝再次掩袭过来的“虎神卫”扑了上去,但很快便被淹没在水般的攻势中。
“撤撤……”孙贲再次发出厉喝声,随即率先拨转马头,引领着残余的军马发足向左面仓皇逃窜起来。
“杀”黄裳挥画杆描金戟迅疾无匹地自上而下地斜劈下来,“镗”地一声将对面敌将手中的兵刃斩断,随即锋寒的气息透体而入,将对方直接斜劈成两半。
初上战场的黄裳,并没有半点的不适应,往来冲杀,如乐在其中一般,死在他手下的敌军,已不下二三十名,其中,包括将校级的尚有三名
黄逍很是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满心的高兴。不管怎么说,当年他第一次杀人时,还有着很大的不适,看来,自己的儿子,比自己强了不少啊
“父皇,追上去吗?”黄裳收回画杆描金戟,倒垂在身后,左手将脸上被溅到的血迹抹了一把后,策马来到黄逍的身旁,出声问道。
“当然要追不过还不到歼灭他们的时候”黄逍看着那些亡命逃窜敌军,淡笑着回答黄裳道。虽然被刚才那百十多名敌军士卒“疯狂”的抵抗稍微阻了一阻,但是逃窜的残余敌军也不过就奔逃了几百步罢了,想要追赶上去简直易如返掌。
“能否顺利夺取庐江就尽落于此人身上了裳儿,传令下去,令各部按照计划尾随敌军游击,但切记不能将其尽数歼灭,尤其是要留孙贲一条命,让其安然逃回庐江另外,去招呼张颌将军稍事清理战场之后,进军庐江”黄逍微微一笑,沉声对黄裳吩咐道。
“是,父皇”
由于刻意控制了一下速度,待到两、三里路远,才第一次追上逃窜的吴国军。在黄逍的有意控制下,并没有对敌军展开真正的猛攻,而是如草原上凶狠的狼群一般,一块一块地蚕食对方——先将敌军的末尾一部从大队中分割开来,随即“陷阵营”、先登死士“交叉绞杀。绞杀完一批后,又继续追上去,再“割”下一块……
第563章 黄裳初战 庐江城陷
由于刻意控制了一下速度,待到两、三里路远,才第一次追上逃窜的吴国军。在黄逍的有意控制下,并没有对敌军展开真正的猛攻,而是如草原上凶狠的狼群一般,一块一块地蚕食对方——先将敌军的末尾一部从大队中分割开来,随即“陷阵营”、先登死士“交叉绞杀。绞杀完一批后,又继续追上去,再“割”下一块……
平均每两、三里路,残余的吴国军就要被“蚕食”掉三百多人。即管如此,孙贲也已经顾不得许多,脱离了包围,一抹身,只知道拼命向庐江方向溃逃……
直至距离庐江城还有六七里路远时,孙贲的“好运”宣告了结束。
“全军突击”随着黄逍的一声暴喝,“虎神卫”以及重新回到了马背上的“陷阵营”、“先登死士”,一改先前“温和”的攻击方式,代之以狂风骤雨般的猛攻
疲乏至极点,士气散落到最底处的两千余名吴国军士兵,面对如此冲击,已经失去了抵抗的意志,数十名士卒干脆就丢下兵器,伏拜于地大声请求投降……
孙贲此时也被高顺所率领的十数名“陷阵营”士兵给死死纠缠住,在生死危急关头,孙贲也似乎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战力,竟然将高顺等人杀得“节节败退”但毕竟“好汉”抵不住人多,在十多名“陷阵营”士兵的围攻之下,孙贲身上逐渐也多出了几道伤口,眼见即将遮挡不住。正这时,从斜刺里杀出百十人拼死作战,为孙贲挡住了高顺等人的围攻,为首一名大汉奋力击退了一名骑兵后,声音嘶哑地对孙贲喊道:“将军,你快撤,我带些弟兄挡住这些家伙”
孙贲一咬牙,狠了狠心说道:“娘的不逃了,老子跟他们拼了,死也死的痛快些”说罢,挥舞大刀就欲与敌军骑兵搏命
“将军,您身高位重,万万不能有失我等都是昔日破虏将军(孙坚)帐下的老弟兄,一定要护卫住将军你的安全。请将军不要迟疑,赶快撤回庐江。有你在,才能守卫住城池啊”那名大汉言辞恳切地说道。
“这……”孙贲略一犹豫。
“你们几个,快招呼其他弟兄护卫将军离开其余人跟我来,拼得一死也要挡住敌人”那大汉厉声呼喝命令道。
三四十名士兵听从那大汉的命令,护拥着孙贲迅速向南逃去。临别之前,孙贲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那名“忠心耿耿”的大汉,但天色实在昏暗,只能隐约从他所着服饰看出似乎是一名军司马,形体较为粗壮,其余的相貌特征就完全看不清了。
或许是那名大汉的死战真的起了效果,孙贲一行人一连狂奔了四五里路,都未被敌军骑兵追上。但眼见就要抵达庐江城时,身后的马蹄声、喊杀声又再次响起,而且以较快的速度接近过来。
“快,快……千万要赶在敌骑追上之前,到达城门”孙贲嘶声吼道。
或许是因为城门在望的缘故,跟随在孙贲身后的数十名士卒爆发出无比的斗志,发足狂奔起来,不多时已经来到庐江城下。
“是我,快放吊桥,开城门后面的敌人要追上来了”孙贲放声朝城头大喊道。
“是将军快…快放下吊桥,打开城门”城头上的军士立即辨认出喊话之人正是太守孙贲,又听到后面果然有追兵喊杀,忙不迭的下令开启城门。
“啪嗒”吊桥被迅速放下。
“嘎吱……”城门被缓慢推开。
“快,拉吊桥,关城门……”一越过吊桥,孙贲立即大声喝令道。
但话音尚未落,孙贲便感觉自己失去了重心,被人从马背上拽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随即几把刀迅速架在他的脖子上。
“昊天陛下麾下镇北将军井木犴——乐进乐文谦在此,谁敢轻举妄动,孙贲便要人头落地”随着喊声的落下,接连“啪”“啪”的两声,连接吊桥的两根粗壮的缆绳,被乐进手起刀落,齐根斩断。自此,庐江城北门守军收起吊桥的念头被完全打消。
由于主将落在敌人手中,投鼠忌器的吴国军守城士卒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该当如何是好。
“不要管我,快……”小半晌后,被摔的晕头转向的孙贲似乎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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