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情缘,今生泪- 第4部分

　　“公子过奖了，并非自创。”我矢口否认，并不想与他有太多的言语。看来今天是无法给孩子们上课了，我欲寻找不知所踪的小朵带她回去。

　　男子见我欲离开，上前一步挡住了去路。“姑娘留步，能否相告此诗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我停下脚步，回身打量他。心中细想，总不能说是唐代韩翃所作，估计他也不认识韩翃是谁。到时更是追根究底，反而纠缠不清。

　　想了想，“此诗出自我家乡一教书先生。”说完，才想转身离去。他又再次挡在了身前。

　　我有些恼意，“公子何须苦苦纠缠不情，熟不知男女授受不亲。”难道这个时代的男子都如他般轻浮无理。

　　他见我面露窘色，连忙解释道：“姑娘误解，我只是对姑娘的才学赏识而已。并无非分之想。”

　　“姐姐，姐姐！”不知何时小朵淘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见她安然无恙，我一颗悬在半空的心才落下。待她走进，故作生气道：“今后不准到处乱跑，让我担心了。”

　　机灵的她吐了吐舌，“知道了。姐姐”

　　重新牵起小朵的手，想带她回去。树林旁忽然走出几抹人影，他们恭敬的向男子鞠躬道：“天色已晚，请少爷起程。”

　　我听后没有多想，只当是途径路过小作歇脚的某富人家的公子。

　　待他们走后，我与小朵也返回了村庄。

第三章　交易　之二
当夜，我在一片喧嚷声中惊醒。起身穿好衣服，悄悄的打开一条缝隙想看究竟。

　　“外面出什么事了？”不知何时醒来的婆婆边穿衣服边问道。

　　“我也不清楚。”我一边回答一边仍旧透过缝隙察看外面的情况。

　　突然，见几名黑衣人朝这里走来，赶紧把门关上转身说：“不好了，他们朝这儿来了。”

　　听闻，婆婆迅速下床：“你陪着小朵。”

　　等她说完，就听外面有人在喊：“里面的人出来。”

　　婆婆示意我别说话，我乖乖的把嘴闭上待在一边。

　　门打开了，几个粗犷的男人站在门口。因为全蒙面，所以看不清长相。其中一人见有人出来，便说：“你和里面的人全部出来。”

　　片刻后，整个村庄的人全聚集在一块儿。大伙儿低着头，一言不发。我和婆婆、小朵站一起，红红的火把把村子照得通亮，莫名的心中有丝隐隐的不安，却又说不上来。只能沉默。

　　许久，我隐约听到其中一人对另一人说：“人全在这儿了。请主上检查！”

　　难道他们在找人？我分析他们的对话，得出结论。要不然深更半夜集合村里所有的人是为了什么？我不解。

　　“都把头抬起来。”这嗓门就是刚才那粗犷男人的。

　　大伙儿慢慢的把头抬起，我也跟着照做。一道清冷的目光朝我射来，我不自觉的浑身一颤。当我想寻找目光的来源，便听到一抹清冷的声音由前方传来：“就是她。”

　　呃……，他们在说谁？正要思考时，几个男人来到我跟前，一把把我拽出去。“你们要干嘛？”我大声叫嚷。

　　“姐姐，姐姐。”小朵哭喊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几位大爷，这是我孙女你们不能把她带走呀！”婆婆焦急的跑出来不顾众人的劝阻硬是扯住男人的衣袖。

　　“老不死的，滚开！”其中一个怒吼道。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行行好放了我孙女吧！”婆婆并不因他们的吼声而退缩。反而抓得更紧。

　　看着这幕，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使出所有的力气拼命的挣扎着，抵抗着，嘶喊着：“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然而一切的一切好似都没有用，婆婆被其他的同党一脚踹开，小朵哭着喊着，而我只能眼睁睁的看她们一点一点离我远去。

　　直到被拖至村外，他们才把我放开。恢复自由的我马上想到的就是婆婆是否受伤，刚才那一脚可是卯足了全力。

　　“她没事。”

　　又是那清冷的声音，我顺着声音的方向慢慢抬起头。黑夜中，那人蒙着脸只露出一对漆黑的眸子。

　　我理了理混乱的思绪，强迫自己必须冷静。调整了呼吸，才正视他：“你是谁？”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踏着沉稳的步伐徐徐向我走来。到跟前，低头俯视我。

　　我大胆的迎上他的目光，但是不久就发现他深沉的目光中带着寒气，没来由的心慌了起来。是在畏惧？还是在胆颤？

　　他一动未动的屹立在我面前，黑色的眸子一直紧盯住我丝毫不曾移开。许久，他收起探究的视线，清冷的说：“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这一刻，我隐约感觉危险在我身边恣意蔓延。如果答应了，就会深陷其中，永无宁日。

　　“我拒绝。”我咬住下唇，坚决的表态。

　　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没有想像中恼羞成怒。他迈开步子，往村子的方向慢慢移动。边走边说：“一村人的性命换一个你。”顿了顿，“觉得怎样？”

　　我不敢相信的听他把话说完，整颗心瞬间沉入湖底。世上尽有如此狠毒的人，拿人命当儿戏。

　　“你卑鄙。”我恼怒道。

　　“卑鄙？”他冷笑一声，随即背对我丢出一句更狠毒的话，“我不会勉强你，决定权在你，但是……。”他停顿了下。“我的耐心有限。”

　　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此时此刻我多希望能回到原来的世界。至少不会有令我难以抉择的事。

　　“姐姐是仙女下凡。”

　　“芊芊，这条新棉被给你盖。”

　　“姐姐，天上长什么样子呢？”

　　“芊芊，多吃点。”

　　“姐姐，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芊芊，是我的孙女。

　　婆婆与小朵的声音交替出现在脑海里，她们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我不能弃之不顾。

　　“芊芊，我的儿子跟着你我们放心。”

　　“芊芊呀！谢谢你教我孩子识字。”

　　“芊芊！”

　　“芊芊！”

　　许许多多的声音犹如放电影般一一重现在脑海中。是的，羲芊芊以你一人之命换整村人的性命，值得！

　　当下，我做了决定。愤然起身，走到他身侧，抬眸凝视他：“我接受。但是……。”停顿了下，细细观察他的变化，见他不吭声便大胆的说：“作为交换，我要他们活着。”

　　他注视着我良久，缓缓说：“来人，带她回去。”

　　之前的那几个男人上前，态度有了明显的转变，他们恭敬地说：“请！”

　　我再次看了眼住了半个月的小村庄，往后不会再有平静的生活，未来即将面对的会是什么，我无法预测。

　　黑衣男子见我离开，便上前犹豫的问：“主上，其他人……？”　

　　“除了老太婆与那女娃，其余的人让他们消失。”

第三章　交易　之三
京都

　　
　　“小姐，天气转凉您还是回屋歇息吧。”

　　“再呆一会儿。”

　　“那奴婢给您拿件外套。”

　　“嗯。”

　　我瞭望远方，眼神却是空洞无光。思绪拉回一个月前，我被一群不知名的黑衣人带到了这儿，依稀记得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从今天起，你就叫杜芊蕊。”接着，他把小朵和婆婆压到跟前以性命作为要挟逼迫我与他达成协议。

　　然后，我被送到这里，开始学习礼仪。环顾四周，这座府邸远离市集，既偏僻又人烟稀少，每天除了几名丫鬟与家丁服侍我，便是教我礼仪的嬷嬷，再就是他定期来看我。美其名是关心我，实则是监视。

　　“小姐，主上来了，请您过去。”回去拿衣服的丫鬟前来通报。

　　我收回目光，转身点了点，随她而去。

　　客厅里，他等我多时。见我到来，上前询问：“已入立秋，还穿得那么稀少。”

　　呵！这是对我的关心？我嗤之以鼻。

　　“无妨，我习惯了。”冷淡的回答。

　　然而，他没有因我的冷漠恼怒，依旧说：“听嬷嬷讲你大有进步。”

　　“只是遵守你我的交易。”我特地在交易两字上加重了音调。试在提醒他，这些全拜你所赐。

　　他没有吭声，只是看了我一眼，走回原位。“三天后，你就是名副其实的杜芊蕊。”他意有所指的说。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原本认为只是让我换一个身份而已。可是从他刚才的语气似乎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之后，你会明白。”他淡淡的说。“希望你记得我们的交易，否则……。”故意拖长了语调。

　　“否则，她们的安全没有保障。”我替他接了后半句。

　　“聪明的女人。”

　　我们的谈话在家丁通报晚餐已准备好而结束。临走时，我让丫鬟把饭菜送到房里，因为不想与他同桌就餐，那样只会让我难以下咽。

　　吃了晚饭，我从丫鬟那里得知他已离开。心中一块石头落下，说实话我还真怕他再把我叫去谈些什么。面对他，始终让我感到有一层无形的压力。

　　躺在床上，理了理混乱的思绪。猜想着，他背后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可是，想了半天丝毫没有头绪。那么他刚才所说的三天后，我就是名副其实的杜芊蕊又是什么意思？

　　直到想得头脑有些发胀，仍旧毫无头绪可言。窗外，月亮藏在云里，只露出半个脑袋。三天后，三天后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沉沉的睡意向我袭来，我甩了甩想得有些混乱的思绪，或许是这些天累坏了。

　　当仅存的意识也在睡意的侵蚀下，被吞噬。终于，我抵不住而昏昏欲睡。

第三章　交易　之四
三天，很快到来。

　　我在丫鬟的精心打扮下终于穿戴完毕。望向镜中的自己，有些失神，这真得是我吗？

　　门外，家丁的声音适时的响起：“主上派我来问，好了没？”

　　“好了好了。”

　　家丁告退，丫鬟为我最后修整妆容，“小姐，你好漂亮。”

　　漂亮？我不敢苟同，这个朝代的审美观酷似我所熟悉的唐代，时下流行以胖为美，故此衣着都是露肩束腰。对于我这种体格偏瘦的人，只称得上普通或者已归类为丑字辈。

　　“小姐，我们出发吧！别让主上等久了。”丫鬟在身后督促道。

　　我再次望向镜中的自己，心中惆然，今日之后所要面对的究竟有多少坎坷磨难，我全然不知。

　　在丫鬟的搀扶下，我来到前厅。主上已等候多时，见我出来，走上前，一丝惊讶之色从眼底一闪而逝，快得令人无法捕捉。但是，却被我尽收眼帘。

　　“你很美。”他赞叹。

　　“谢谢。”依旧回以冷漠的口吻。对他，我心里只有厌恶。

　　他一笑了之：“走吧！”

　　出了门，坐上轿子，他拉开帘子在我身边叮嘱道：“待会儿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出声。记住你我的交易。”

　　我一颤，小朵和婆婆的身影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为了他们的安全我必须配合他。　

　　“他们要出事，我绝不原谅你。”我也落下狠话。

　　他邪魅一笑，随即手一甩，帘子散落。听着一声起轿，我缓缓离开了囚禁一个月的宅邸。

　　行走了两个多时辰，我依稀听见由远而近的吵杂声，心想快进城了吧！随着闹声的越来越近，我的好奇心也慢慢被勾起。

　　我掀开一小簇帘子，小心意义的探出一点点，不让人发觉。

　　街上热闹非凡，有卖糖葫芦的，有做烧饼的，有卖艺的，应有尽有丝毫不亚于我以前在古装剧里所看到的。现身于古代是我始料未及的，但是这些形形色色又让我新奇无比。

　　绕过几条巷子，来到一座气派的府邸前，轿子落下。家丁上前不知与那守卫说了些什么，就见他急急忙忙的跑进门，应该是去通报。但有必要这么急吗？

　　不多时，出来一位身穿朝服的中年男子。他看了眼那家丁，便朝我这儿走来。我有点惊慌，急忙把帘子落下。

　　只见轿前的帘子一把掀起，中年男子对我一番审视。接着，我听到一句令我瞠目结舌的话：“芊蕊，你终于回来了。”

　　呃……，这这这，什么状况？我一时有些糊涂，本能的脱口而出：“我不……。”是字还没出口，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杜丞相，小姐她自被找到那日便不记得之前所有的事。”

　　“什么？蕊儿，你真得连爹都不认得？”中年人急切的问。

　　突然，他的声音如梦幻般从我脑中闪出：“从今天起，你就叫杜芊蕊。”

　　难道，他是要我当眼前这位杜丞相的女儿？啊啊啊！一条黑线划过。但很快我便整理出头绪，顺着那丫鬟的话接下去：“嗯，之前的事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以示蒙混过关。

　　中年人见我面露难色，便不在苦苦相逼，转身对他们说：“回去告诉你们家少主，承蒙相助，杜某感激不尽。”接着，命人取出银两交至家丁手中：“这是另一半，请收下。”

　　我被杜府的人搀扶下轿，往大门而去。经过丫鬟的身边，似乎觉得她有话却又欲言又止。难道是我的错觉？正当我欲进门，她突然喊道：“小姐你的药。”

　　见她朝我奔来，我停下脚步。待她走进，说：“这是小姐的药。”顿了顿，“小姐您一定要记得准时服用。”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的直视我，似在暗示我，把她留在身边。

　　呵呵，我心底凄凉一笑。这，也是你的安排？派人在我身边名义上服侍我，实则二十四小时监视。好，好，好，真是太好了，你这招够狠。

　　我扫了一眼远处的中年人，轻轻唤道：“爹！”

　　中年人听后朝我走来，“怎么了？蕊儿。”

　　“我能把她留下吗？之前一直由她照顾我，所以……”我拉长了尾音，装作乞求的样子。

　　他看了眼她，“你叫什么名字？”

　　“回丞相，奴婢小莲。”

　　“嗯，既然蕊儿喜欢你，你就留下好好服侍她。”然后对我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赶紧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