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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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间梅花-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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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叔叔!我来帮你洗吧?”做出去帮忙的样子,站到了庄海文身旁。
  庄海文急忙地:“不用了!不用了!我马上就好。”加快了洗衣的速度。
  龚凡梅看到确实是最后一件在漂清水了,就不客气了,走开了。
  庄海文又问:“你家里还好吗?怎么,星期天不回去呀?”
  龚凡梅连忙回答,“家里挺好!家里挺好!我想到二姐家,大姐家都行,今天晚上我还要值班,没回去。”
  龚凡梅家里的情况他知道,有一次凡梅到他办公室打扫卫生,说是父亲不在的时候到过家里,解放初期剿匪的时候是一个班里的战友。
  话刚说完,庄海文洗完走了,一边走一边说:“我洗好了,再见!你慢慢洗吧!没事到家里玩。”
  龚凡梅也客气地说:“好的!好的!”
  见面打招呼,“吃饭了没有?没事到家里玩!”这是当地的口头语。龚凡梅本来是想来帮忙的,没帮上有些失落。
  又过了一个星期,龚凡梅回到大姐家,把庄海文的事跟大姐说,想报答他,“看带点什么东西给他好?”
  大姐想了想:“鸡鸭鱼肉别人不稀罕,”想来想去家里真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哥哥龚凡华知道了,“明天我天不亮就去找“鸡中”给你带去,那东西没人不喜欢的!”
  他们说的“鸡中”只有云南省高原地带出,外国人都喜欢,空运出国的。它是一种菌类值物,长大了像一把雨伞,碗口大小,有半尺左右高,上面像人的皮肤,沾上水珠摸着滑滑的,下面是白白的密密麻麻排列着的叶片像牛肚子里的千层肚。
  炒着吃很香,也可做成“鸡中”油,用筷子沾点放在碗里的面条里吃着很香。
  它大多生长在古墓的土堆上,夜里才在土里慢慢生长,出土的时候只看到指甲大小的像伞一样的帽子薄薄的紧紧的贴在菌杆的中间,菌杆到是很粗,比赶面仗还粗。出土后长得很快,不到一个小时,菌杆就会慢慢的变细,只有大母指粗细,菌杆的养分会转移到了像雨伞一样的帽子上,最大的有脸盆口大,厚度一公分左右,看上去就像断了几根肋骨的雨伞,表面湿润光滑的就像演员出场化妆好的一张脸,这样大的见过的人不多。听说这种菌的由来是动物的骨头在高原湿润的地下几百年慢慢发酵产生的,没有科学依据。
  天刚蒙蒙亮就得取走,否则就会长老了,枯萎了,不好吃了。被蚂蚁虫子争先恐后吃光了。出现的地方不固定,它会跑,经常去找的人就知道了,整个大坟不定在那个草丛里出。有的人很好奇,挖地三尺想看过究竟,什么也看不到。
  龚凡梅带了两斤多给庄海文,他看到“鸡中”眼睛一亮,高兴得叫了起来,“哇!宝贝呀!几十年没吃到了。小的时候天不亮就去蹲点守着它出!”看来他小时候也是个找“鸡中”的好手。
  龚凡梅看到比送头牛给他还高兴,自己也高兴得忘了自己是在领导家里:“哇!庄叔呀!你屋里怎么这么乱!我来帮你收!我来帮你收!”就动起手来。
  从那以后庄海文就认龚凡梅做了自己的干女儿,他俩就像父女一样。





    正文 第二十五章:我招谁惹谁了

一年一度的中秋节又到了,上午十点多钟,龚凡梅从县城坐客车到了地质队下了车,手上拎着不大的军绿色旅行包从北向南往龙山寨方向走。
  到了村寨不远的小河桥上,想起了和冷峰在这里度过的中秋之夜,过了小桥顺着河堤走到那天晚上坐过的地方。见景生情思绪万千有些伤感:“今天晚上的中秋之夜只能各在一方了。”
  龚凡梅在原坐过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怀念着远在千里之外的冷峰,想起俩人谈话的情景脸上露出了笑容:“你阿爸怎么给你取名叫冷风呀?听起来全身冷飕飕的”
  “哈哈是峰不是风。峰!是山峰的峰,山顶顶最高的地方,可能是想让我不畏艰险勇往直前的意思吧!那你阿爸怎么给你取名叫凡梅呢?”
  “不知道!”
  “哎!我想是这样的,让你像凡间梅花那样不畏寒雪坚强地面对生活,绽放出人生最灿烂的光彩!”
  “嘻嘻嘻!这么好?”
  “是的,不管遇到什么风浪都要坚强。”
  在龚凡梅的心里冷峰做到了,“他是村里第一个高中生,现在又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
  她像往常一样回到大姐家就去看望冷峰的母亲,下午两点多钟走到冷峰家的院子里,长毛狗首先欢迎,摇起了尾巴。
  进到了里屋,只见隔壁的陈阿姨坐在冷峰母亲背后给她拍打着背;“噼噼啪啪!噼噼啪啪!”连续不断的急促声让人听得揪心的疼,这是农村治疗腰腿病的土办法,用手沾上点水拍打在身上。
  “大妈!大妈!我回来了!陈阿姨也在啊!”龚凡梅微笑着一边叫一边打招呼走到冷峰母亲对面坐了下来。
  冷峰母亲抬起头来亲切地看着她高兴地说:“孩子!你回来了?吃饭了木有?饭菜还热着呢,去!自己去吃点!”
  “不用了,我在大姐家刚吃过的。”
  “回来就到这里吃嘛?这次回来几天?”
  “明天就得走。”
  “哦!怎么不多住几天?”
  “我要上班,大妈你那里疼呀?”
  “全身都疼,老毛病了,打打会好点。”
  “都打青了,疼吧?”凡梅用手轻轻抚摸着打得红一块紫一块的肩膀。
  “不打不行呀,里面像针扎一样疼,打了才好在点。”
  “医生说你得的什么疼?”龚凡梅关心地问。
  “说是风湿病,不好治,唉!都是生小娃生的。吃了冷峰带回来的药,比以前好多了。”
  “什么药?这边能买到吗?”
  “买不到,都问过了,”她从上衣兜里掏出药来,三个人都不识字看不懂。
  冷峰的母亲生过十个孩子,现在哥弟七个一个妹妹。做月子的时候家里事多不做不行,没满月就去洗衣做饭下地干活落下的病根。村里有这种病的老阿妈很多,她比较严重手指手掌都变型了,遇到冷水就会钻心的疼,天气变化也会很疼。
  “大妈,这是我发的月饼,给你吃。”龚凡梅从包里拿出两块月饼放在她手上。
  “哎!自己都舍不得吃,给我吃。来!你也吃点。”冷峰母亲就去扒开包装纸。
  “大妈,我不吃!我不吃!你留着慢慢吃!”龚凡梅赶忙去阻止。
  龚凡梅单位每年只发两个,年年如此,其实每家中秋都自己做得有,只是没有公家做的甜。
  陈阿姨斜着眼睛瞪着凡梅说:“叫阿妈算了!老叫大妈大妈的干吗?”
  龚凡梅羞得低着头脸通红。
  “人家还没过门!怎么叫?”冷峰母亲微笑地拉着凡梅的手给她解围。
  龚凡梅坐不住了,“大妈!阿姨!我先走了。”不好意思地含笑走了。
  “你家媳妇真好!”陈阿姨羡慕地说,把冷峰母亲乐得“她心肠好!”
  龚凡梅走到广场大清香树边,村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坐在那里打牌的打牌下棋的下棋,妇女们带着孩子几个人围坐着做针线活唠家常,树阴底下凉爽,都喜欢到这里来,今天是中秋节人更多了。
  龚凡梅看到人多就没过去打招呼,微笑着看看她们走了,刚走不远就听到身后几个女孩议论:“冷峰是大学生了,凡梅配不上他。”又听到大人的训斥声:“小孩子多嘴!瞎说什么呀!去去去!”
  龚凡梅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楞了一下,头“嗡”响了声,眼睛一黑,脚下像拌着石头似的差点摔了一跤,身子凉了半截。“怎么说这样的话,肯定是嫉妒了”
  走着走着对面来了俩个阿姨抬着针线箩,龚凡梅强忍着笑脸主动跟她们打招呼,“阿姨好!吃饭了没有?”俩个妇女笑着说:“吃过了,凡梅你回来了,有空到家里坐嘛!”放慢脚步跟凡梅亲热起来。
  龚凡梅急忙应了声,“不了,我家里有事,你们忙吧!”
  她们走过不远就窃窃私语:“冷峰现在是大学生了,能不能看上她哦!”
  龚凡梅又受之一震,“我跟冷峰好好的,她们怎么了?”
  冷峰在部队考上了大学,全村都传开了,没事就拿他和凡梅的婚事说来说去,说得最多的是可怜龚凡梅,担心冷峰不要她。
  这个中秋节龚凡梅过得不愉快,不敢出门,怕听到别人说这说那的,第二天不声不响地回县委招待所了。
  她心情不好整天闷闷不乐,有天吃了晚饭就到洗衣台洗衣服,边上来了个四十来岁的阿姨,脸盆还没放下就大声嚷嚷:“这个姑娘长得多水灵呀!在哪里上班呀!以前好像没见过你诶?”
  龚凡梅急忙抬起头对她说:“我不久前刚来的,在办公室打扫卫生。阿姨你也来洗衣服?”对她们不敢怠慢,说不准是那位领导的夫人。
  “对象做什么工作呀!”
  她最烦别人问对象的事:“真是的,有没有都懒得问,直接问做什么了。”
  龚凡梅到了县委大院,刚开始看到这些官太太们的表演还很羡慕,认为她们真会说话会来事,时间长了就有些看不惯了,有时候看着都觉得恶心。
  老公级别高的太太,看到老公级别低的太太,头杨得高高的,农村说的抬着公鸡头说话:“你们那位快升了吧?”
  级别低的太太装出很殷勤的奴才样:“哎呀!哎呀!嫂子!今天穿的什么衣服呀!真漂亮!看上去青年了十多岁!”
  手做出去抚摸的样子,还怕丢脏了别人的衣服,保持着那么一点点距离,从头打量到脚,自己的整个身子也弯曲得像一把弓。
  边上的人看到还以为要把对方抱起来了,熟悉亲密得就象一家人。
  别人前脚走,后面她就变天了气鼓鼓地:“看她那个得行,升不升还不是你老公说了算,还要随时提醒,怕别人忘记巴结了。”
  龚凡梅见得多了,慢慢地对这些官太太趾高气扬傲慢的举止口气和两面三刀的表现就很反感。当问到对象做什么工作时她就很生硬地回答:“当兵的,现在上大学。”
  四五个洗衣服的阿姨听到“当兵的,”洗衣速度明显放慢了。
  当听到“现在在上大学”全都直起腰来,转过头来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好像没见过人似的。
  龚凡梅的知觉告诉自己,那种异样的目光里包含着:“一个打扫卫生的,还找了个大学生?”小看自己嘲笑自己的意思。
  她实在受不了那种冷漠的另类的目光,加上洗衣台上半天没人说话,沉默不语的气氛能把人活活弊死:“怎么了?我招谁惹谁了?”
  可能是龚凡梅最近心情太差烦心事太多,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惹不起躲得起!”一气之下衣服也懒得洗,脸盆放满水把衣服丢进去,端着回宿舍了。
  自己在宿舍里一边洗衣服一边想着最近发生的事:“冷峰上了大学了怎么就有这么多风言风语?十多年没高考了,大学生是很少很稀罕,难道大学生就不会娶农村姑娘了吗?你们又不知道我和冷峰的感情关系?”
  “凡梅!凡梅!”夏丽丽连走带跑来了,人没到声音到了:“今天晚上看电影去?”
  龚凡梅看到夏丽丽来很高兴:“丽丽姐!什么电影?”
  “我怎么知道,到电影院门口看看不就知道了!快洗!快洗!快洗!”她俩很熟好朋友。
  到电影院门口一看又是“霓虹灯下的哨兵”龚凡梅都看过好多遍了。
  “她好不容易有空找自己看场电影,来了不去说不过去,不想看推不掉的,在说电影里出字幕,还要她教自己认字的。”
  看到电影里一个排长跟上海姑娘搞对象就不要农村姑娘了她又生气了:“陈世美!陈世美!他就是个陈世美!”
  夏丽丽突然听到龚凡梅大声说话,转头对着她:“你说什么呀?”
  “我说那个排长就是个陈世美!”
  夏丽丽看到凡梅生气可爱的样子笑了:“哈哈哈!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世上陈世美多了!”
  龚凡梅看完电影回到宿舍,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没睡好觉,“夏丽丽都说了,世上陈世美多了,她可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人,难道男人都那样喜新厌旧吗?冷峰会不会变心呢?我俩一年都见不着一次面,会不会有女大学生成天围着他转?想着想着心痛难受害怕迷茫疑惑不解,怎么办?怎么办?”





    正文 第二十六章:人心真会变呀

清晨七点钟,“叮呤呤!叮呤呤!”龚凡梅被闹钟吵醒了,自己觉得刚睡着怎么就天亮了?不想睁开眼睛懒在床上不起来,后来又想想不行呀,今天是星期一是县委办公会议的日子得去擦桌子倒开水泡茶的。
  昨天晚上想冷峰的事没睡好觉,起床后无精打采地拖着疲惫的身子出了宿舍门,困意正浓就像没睡醒一样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没精神,伸了伸懒腰就往县委办公大楼方向走去。
  高原的太阳出的早,走着走着迎面遇到了刚出山的太阳,阳光正好照在脸上,射来刺眼的光芒,就像一颗颗往眼里扎的针,眼睛只能半睁半闭低着头尽可能的躲在路旁边的树阴下。
  到了办公大楼的二楼,推开会议室的大门,到右边墙里的旮旯处,提起三个暖水瓶到锅炉房打开水。办公会议的人多,要打九暖瓶开水才够。
  锅炉房在宿舍区的一个拐角处,距离办公区很远,往反一次得十多分钟,主要是排队的时间长,人多只得说好话往前排,别人知道是给领导打开水的,不是往家里打去做饭省材火钱的,都会照顾她让她先打。
  办公室里的卫生昨天刚打扫过,今天还得去打扫,天天都要去打扫,不同的是不开会下午慢慢去打扫都行,一天到挺轻松。
  今天就不一样了,星期一上午县委办公会议是雷打不动的,领导没到会之前必须要把地上桌子上的灰尘擦得干干净净,不想让领导说:“卫生没打扫!”脸面不好看。
  一切准备就绪八点半开会,各部门领导一个个来了,最后来的是县长、书记,他们的时间掌握得很准。
  茶水要等人来了再倒,来一个倒一个要节约用水用茶的。办公室里的茶也不错,但有的领导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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