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农村姑娘是比不过人家,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男人能不喜欢吗?他退掉还不到半年吧?又找了一个,有一个当官的爹是不一样。”
人群中就有冷峰大伯家的表姐,前几年嫁到这个村的,一眼就认出是村里的龚凡梅,是冷峰的对象,感到很惊讶:“我的妈呀!怎么会这样?”
她急忙右跨一步躲在人群中,怕龚凡梅看到尴尬。
当龚凡梅走过后,表姐还不敢相信实事,不停地往身后看了又看,心里嘀咕着:“没错,就是她!没听说冷峰跟她不好呀,怎么回事?不行,得赶紧回去问问婶婶。”
龚凡梅到了庄子强家的院子里,好多亲戚在院子里,有杀鸡的有磨豆腐的有洗菜的忙碌着。
她看到有那么多人心里想:“又不是过年过节的,难道是专为我吗?不会吧,人没到家他们怎么知道呢?可能是庄叔昨晚打电话到乡里,有人回去说了吧?”
龚凡梅在院子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去帮忙插不上手,几次去帮忙都被她们让出来了,坐着看别人忙,又不好意思,坐立不安的。
庄子强母亲看到未来的儿媳妇,高兴得嘴都合不笼,看她穿那么干净,怕弄脏了衣服:“子强呀!子强!你带她到外面看看。”
庄子强求之不得,就带着龚凡梅出门了。
他俩走到村东头山脚下,龚凡梅听到很大的流水声,他俩说话的声音都压过了,原来山洞里冒出牛身子粗的一股水,砸到了石头上,她才知道水坝里的水总是放不完,原来是这里有个出水洞,惊奇地大声喊着:“哇,山洞流出这么多水!”庄子强也大声地解释:“这个山洞,一年四季都出水的!”
他俩又往回走,庄子强把龚凡梅带到进深山的一条道上,龚凡梅看到路边的草地上石头很奇特,高出地面有一尺左右,有的像乌龟,有的像骆驼,又惊奇地叫了起来:“哇!子强哥,这里的石头怎么会这样?”
庄子强离她很远不想过去,在前面笑着说:“哈哈,这边还有更奇怪的呢,你快过来,到这里来看。”
龚凡梅跑到庄子强跟前惊呆了:“怎么会这样?”
龚凡梅看到四只很大很大的脚掌印,像一个人从石头上踩过去,踩出深深的凹槽,有三指左右深,凹槽里的雨水都被太阳晒干了,脚印比常人大四五倍,一看就是凡人所为。踩到平平的石头上,把石头都踩凹下去了,不是人所为。
第一个是右脚,脚印能看出整个脚掌和五个指头印。第二个是左脚,能看出脚掌印,脚指头不很清楚。第三个脚印就模糊了。第四个脚印只能看到深深的一条缝,缝里长出草,草高到人的膝盖,前面是草地了。
这块石头在草地中间有两张饭桌大,一看就是仙人踩的,好像当时的石头是像面团一样软的。
冷峰大伯家的表姐看到表弟的未婚娶跟别人跑了,心急火燎的,赶集的心情都没有,直接从乡里赶往龙山寨。
到家后就问自己的母亲:“冷峰跟凡梅是不是不好了?”
大妈楞了一下:“没有呀!没听说过呀!不会吧?”
冷峰表姐急急忙忙地把自己在村里见到的情况大至说了一下。
大妈急了:“走,走,走,去问一下。”
她俩马不停蹄的到了冷峰家,进门先打招呼:“老婶!老婶!我回来了。”
冷峰的母亲从厨房急忙出来,高兴地:“啊么,你回来了,快进来坐,进来坐。”她说的是土家族的土话。
冷峰的弟弟妹妹看到表姐回来,热情地搬凳子让坐:“大妈!大姐!来,坐到上面来。”
她们就坐在宽敞明亮的堂屋门前的天井平台上。
“老婶,你忙什么呀?”
“没忙什么,今天他们去赶集,我没事,磨点豆腐吃。一会一起吃饭呀,怎么有空回来了,一年多没见你了,是吧?”
“可不是嘛,家都不要了。”大妈说: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除了逢年过节回来,平时不敢回来的,怕别人说:“肯定是过不下去了,吵架了,跑回娘家了。”
今天她回来,冷峰的母亲刚才都说漏嘴了,“怎么有空回来。”这样的话最好不要问,别人不好回答,再说了有空也不能回来的,肯定是闹矛盾了,要不,没过年过节的回来干嘛?
大伯不在了,只有大妈带着孩子过,嫁表姐那年一次办了两件喜事,表姐嫁那家大哥,那家妹妹嫁表姐家大哥,亲上加亲。没想到好事变成了坏事,两边闹得不可开交,这边说媳妇回去说坏话了,那边说媳妇回来诉苦了,就没消停过。这不,刚好点,这次又回来了,不知道会有什么事了。
冷峰母亲一句话都不敢多问,赶紧到卧室里拿出宝贝来招待她:“来,来,来,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是凡梅拿回来的月饼,你尝尝。”
表姐一听是龚凡梅的就来气:“你真是的,八月十五都过去几个月了,还吃月拼,都不怕放坏,还舍不得吃?”
“我看到它就会想着凡梅,她人好,会想着我。”
表姐想:“凡梅都跟部长儿子好了,她还想着你?去做梦吧!”
表姐这次到不客气了,拿来就吃,一下接过月拼,狠狠地撕开包装纸,分给了在坐的大人小孩们。
要放在以前她说什么也不会动的,留着让大婶看个够,今天不行,非吃不可,吃完了,眼不见,心不烦。
她又看到大婶病殃殃的样了:“真不想让她伤心难过,但这事不说不行的,不能蒙在鼓里,让别人欺负!”
她看看阿妈,阿妈知道她的意思就问:“冷轩两口子不在呀。”
“她两口子上街卖菜了,天刚亮就走了。”冷峰母亲回答:
大妈想想正好:“要冷轩在不好办,他现在是一家之主,脾气很犟,谁欺负他弟妹,那没完。谁要说他弟妹这不是那不是的,他就会火冒三丈,大声骂人:“还轮不到你们说三道四的。”一句话就能把别人嘴堵上。
冷峰表姐得到母亲允许,就滔滔不绝地一口气说完。
冷峰母亲听完后,人家是部长家,自叹不如,也无法抗衡,满脸惆怅地变成了灰白色。
想想自己早世的丈夫,想想远在千里之外的儿子,伤感地泪流满面。
被风湿折磨得变了形的双手在不停地颤抖。
低着头,结结巴巴地:“人家,是,部长的,儿子,当然了。”颤颤抖抖的才把话说完,伤心地用袖子不停地擦眼泪……。
正文 第三十五章:凡梅呀你搞什么嘛
今年五一国际劳动节前,县里办理了一批临时工转为正式工的工作,县委招待所上报了五名,由于名额有限团员优先只批准了俩名,其中就有龚凡梅,她是在五七干校入团的。
有天下午,龚凡梅在招待所二楼打扫卫生,听到接待厅同事喊:
“凡梅!凡梅!电话!电话!”
龚凡梅急急忙忙从二楼跑到一楼大厅的接待台惊讶地问:“我的电话?谁来的?”
“不知道,是一个女的声音。”
龚凡梅平时电话不多,一年也很少有人来电话。
单位上的电话管得很严,不是谁都能打的,县机关一个部门只有一部座机,还上着锁,钥匙在领导那里管着。
农村更不用说了,要打电话到乡邮电局打,线路不好很难打通,即便打通了,人还没找到又断线了。
跨省打电话更难,一天也不定打得通。有急事还是发电报省事。但电报费贵,发不起的,一般家里死人,要叫外面的亲人回来,最多发:“谁谁病故,请速回!”有的“请”字都不想要,“请”字都是多余的。
龚凡梅拿起电话小声地问:“喂!谁呀?”
对方没回答到反问了起来:“你是谁?”
龚凡梅听不出对方是谁:声音怪怪的,好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鼻音很重,不是大姐也不是二姐,她会是谁呢?
“我是龚凡梅,你是那个?”地方口音。
“你猜?嘻嘻嘻!”
对方一边说一边笑,龚凡梅想:让我猜,肯定是朋友了,除了龚梦洁还会是谁?声音怎么变得这样怪怪的。
“你是梦洁吗?”
“哈!哈!哈!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
“死样,你装什么装呀!你捏着鼻子,我怎么能听得出来?”
“嘻!嘻!嘻!你知道我在那里打吗?”
“你还能跑到那里?是不是回乡里跑到你爹那里打了?”
“不对!你猜?”
“烦不烦呀!在那里快说!”龚凡梅急了。
“我不在五七干校了,转正后调到县邮电局了,嘻嘻!嘻嘻!”
“哎哟!真的呀?你怎么不早说!”
“今天刚来,就给你打电话了,你说我够意思吧?”
“啊!我的妈呀!太好了,我们又能经常见面了,怎么庆祝一下?”
“明天不是五一节吗?我们去爬山好不好?”
“好呀!好呀!我跟所长说一下,让她给我调一下班。”
“能调吗?”
“差不多吧!不晓得,要调不成我再跟你说。”
“好哩!哪就这么定了!”龚梦洁高兴地说:
“行,哪你明天早上七点多钟,在邮电局门口等我,我去找你。”龚凡梅高兴得还没请好假就把时间给定了。
“要得,不见不散,拜拜!”梦洁说完放下了电话。
蒋所长听到龚凡梅电话打得很开心,感兴趣了,出了办公室就问:“凡梅啊,是谁来的电话?”
“是我叔叔家的女儿,刚调来县邮电局上班。就是上次我跟你说过的好朋友龚梦洁,经常帮我写信的那个,以前我跟她在五七干校上班,俩人住一个房间一年多关系很好。”
“哦,你们这批转正的,好像五七干校有五六个的。”
龚凡梅看到边上没人小声地说:“谢谢阿姨!”
“说那里话,能帮得上忙当然要帮了。”
“蒋阿姨,我,我想,嗳,是这样的,刚才梦洁要我明天跟她出去玩,你看能不能调一下班?”
“没问题,我叫小杰跟你调一下,一会我去找她说。”
“哪,真谢谢了。”
请假这么顺利,龚凡梅到没想到。
吃完晚饭,她到了庄子强家:“子强哥,明天是五一节,我们出去玩一下好不好?”
“好呀!你想到那里玩。”
“我想去爬山。”
“没问题,我知道有一个好玩的地方,是一个旅游景点,上面还有一个塔,叫文笔塔,我去过,在这一带很有名的,明天我就带你去玩。”
“哪太好了。”
庄子强又说:“我们一会去买点吃的,野外郊游,中午就在山上野餐,好好玩一天。”
第二天早上七点不到,庄子强身穿绿色红线条的运动服,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远动鞋,背上背着军黄色的旅行包,到了龚凡梅的宿舍。
龚凡梅早上起得很早,先去澡堂洗了澡,衣服翻来翻去不知穿什么好,最后还是穿自己觉得最有档次的衣服,就是庄子强父亲从北京给她买的那套。上衣是白色的的确凉,下身是咖啡色涤纶裤,脚上穿着一双半高跟半腰高黑皮鞋。
头发还是像平时喜欢的打扮,挽在身后用红丝带扎起,不同的是改变了一个方向,扎的时候往左偏点好?还是往右偏点好?偏多少?挽多高?在镜子面前照来照去,绞尽脑汁拿不定主意,花费了好长时间,最后还是庄子强来搞定的。
庄子强一看哈哈哈的笑了:“你这身打扮,哪里是去爬山哦,就像去参加盛大宴会。”
“不嘛!我就这样穿。”龚凡梅娇声娇气地说。
“好好好,随你的便,走!”
出了县委大院,龚凡梅往左边县邮电局方向走,庄子强往右方向走,看到龚凡梅跟他背道而行微笑着说:“爬山是往这边走!”
龚凡梅一边笑一边往前走:“你跟我来嘛!嘻嘻!嘻嘻!”
庄子强不知道她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只得无奈地跟着并追了上去。
县邮电局门口龚梦洁早早就在路边的树下等着了,头不停的往县委方向看,在很远的地方就看到龚凡梅穿着很时髦的衣服走过来,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帅哥有说有笑的。
龚梦洁一时想不明白:“她昨天没跟我说过还有人呀?要知道还带着别人,自己也好好打扮打扮,唉!真是的!我想俩个人出去玩玩爬爬山随便穿穿不就行了,没想到她还带着个尾巴。”
“要带尾巴也行,早点说嘛!唉,现在回去换衣服都来不及了,自己穿一身平时跑步的运动服还是旧的,鞋也是运动鞋鞋邦都烂了,真是的,让我丢丑,现在自己搞得男不男女不女的真气死人了,凡梅呀,你搞什么嘛?”
龚凡梅一边走一边跟庄子强说不完的话,头不时的往龚梦洁这边看,看到龚梦洁转来转去着急的样子嘻嘻嘻的笑个不停。
龚梦洁看到龚凡梅还不时的抬头看着自己傻笑,气不打一处来,气得只跺脚。
龚凡梅在距龚梦洁二三丈远的地方停住了脚:“子强哥,你在这里等等,她是我好朋友,我去跟她说两句话。”
庄子强才恍然大悟:“原来还约了个人。哎,两个人出去多好,现在看来想跟她出去亲热亲热都不成了。”有点失望。
庄子强想想也有些奇怪,半年多的接触没听说过邮电局还有她的朋友呀,只得站得远远的不敢过去。
只看到她朋友身材苗条,比龚凡梅高出半个头,身穿天兰色运动装很素气,运动装穿在身上前胸两部位显得高高的线条很美,短发两边带着灰色的发卡看上去很利索,一看就是爱运动的姑娘。
龚凡梅走到龚梦洁身边小声地说:“他是组织部庄部长的儿子,叫庄子强。”
“你真是的!还带个尾巴,带来也不早点跟我说一声。”
“我就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你看我穿的一身破衣服不是让我出洋相吗?”
“没有呀,你个子高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
龚梦洁从没看到过龚凡梅穿的这种布料好奇地问:“你这是什么布料呀?这么好看,走起路来还一抖一抖的,多少钱呀!”
“是他爸到北京开会买回来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布料,只听说是抖抖式。”
龚梦洁板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