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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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雀歌-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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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极。
  言子黛抱着肩膀笑容未减分毫,见宁玉如此难受模样,不知怎么心底竟徒增了几分舒畅,“如今你什么都知道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与你何干?”她瞪视她,目光里充满了仇恨。
  “怎么与我无关,只要你恨楚慕,只要你想替你娘报仇,我就能帮你。”
  “你是秦昔久的人?”宁玉恍然大悟,“你,你靠近相爷是想害他?”
  “你只说对一半。”言子黛向来目中无人,更谈不上耐心,不禁冷了眉目,“你只告诉我,你想不想替你娘报仇?”
  钻心蚀骨的疼传遍了四肢百骸,她颓然瘫倒在地,手指抓紧了身侧的衣襟,“我,我想。”
  “那就好。”
  似乎达到目的,言子黛方垂下眉眼从怀里拿出一个鎏金嵌玉的镯子,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将那镯子硬推了上去,那白嫩的皮肤立时划出几道显眼的红痕来。
  “这镯子上有个机关,你只需轻轻把它打开,里面的药水便会滴出来,只需一滴即可。”
  宁玉目光落在地上,“这药水有什么作用?”
  “这个你不必知道。”
  “什么都不告诉我就想让我为你们做事?”宁玉嗤笑。
  “真是麻烦!”言子黛起身抚了抚头上青丝,“这是一种让人迷失神智的药,短时间内是不会死人的。”
  “你的目的难道只是让他神志不清?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问太多对你不会有好处。”言子黛冷下目光,“你只需记得下月初前一定把这药给他用上。”
  “我还是那句话,你若不告诉我,我便什么都不会为你做。”
  “你不想为你娘报仇了?”
  “如果这么说,我的仇我可以自己报,不劳言夫人费心。”
  “好啊宁玉,我果然还是小瞧了你。”她冷笑一声,“既然软的不行,那我只能来硬的了,你爹在我手中,你若不听我的,我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言夫人休要吓唬我,当年我爹救了阿放,相爷怎会轻易让你害了他?”
  “我劝你也别小瞧了我,如今说什么都太早,你若不信我有那本事,尽管试试看,就怕到时候你会后悔——”
  “你……”
  宁玉想到她能在相府里如此猖狂,心里竟颤了颤,到底是有些不敢。
  “我本不想逼你,原是因为你娘姓秦,她的死又与楚慕有着莫大关联,你又与秦昔久自小定亲,这事本是顺水推舟,可你竟怀疑我的用心!”言子黛叹了口气,“实话与你说了罢,我和秦昔久是一边的,从我进府那时便为秦家做事,我也只能说这么多了。”
  “可你不是言大将军的女儿,言大将军可是相爷的……”
  “我是言大将军的义女不错,但衷心于楚慕的那个言大将军已经死了,如今的言将军是否会一直衷心于楚慕也还说不准!”
  “看来你们已经计划好一切,准备置他于死地!”
  “没错,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
  “为什么是下月初?”
  “你问的真是太多了,若是什么都告诉你,万一你都对楚慕说了,岂不是要坏我的事?你只需要记住,你爹在我手里。”
  “是秦昔久让你这么做的?”
  “你觉得呢?”
  竹韵这几日在身边伺候着,发现夫人越发神色不宁起来,一早起身洗漱了,也不像往日到处走走寻些事做,只是坐在廊前绣那铺大红被面,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不知在手指上戳了多少个洞。
  戳出了血珠子也不知道叫疼,就那么愣愣地看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眼看着太阳快走到中间儿了,也愈发热了起来,宁玉的小脸却发冷似地苍白,她略有些不安,“夫人不如歇一会儿,棉棉姑娘这被面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绣完的,夫人若不嫌弃,奴婢帮您绣可好?”
  只见女子好半天没有回话,竹韵便上前握住她的手,本想试探着把花绷子拿下来,谁道手心里却一阵冰凉,不禁惊道,“夫人这手怎么这般凉?”
  宁玉听她语气惊慌这才拉回了思绪,“怎么了?”
  “夫人的手太凉了些,这么热的天还这般凉,实是没有保养得当,脸色也不好,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宁玉动了动身上,虽松软无力了些,倒也没什么,“许是以前我是个日日辛苦干活的丫头,如今享不起这等大福!”
  “夫人这话不吉利,可别再说了。”竹韵拉住她的手,给她捂了捂,可捂了半天也没什么效果,反倒捂出一手心的冷汗,“主子这样哪成,奴婢叫人去请大夫。”
  “不用,”宁玉反手拉住她,“只是昨晚相爷不在,没有睡好罢了,刚才的话也只是随便说说的,别放在心上。”
  一听如此说,竹韵倒也觉得合理,相爷日日疼着夫人,突然哪日没回来,夫人有些不习惯也是寻常,“夫人若是累了,不如先睡会儿,若是闷了,不如叫棉棉姑娘来说会话,实在都不想的话,奴婢可陪夫人到处逛逛。”
  “不必了。”
  她转了转手腕上那个鎏金镯子,“我只等着爷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又用手里更新啦,也是醉了~

  ☆、镯子

  日上三竿,榻上美人还未醒。
  楚慕踏进房门,目光也放得柔和许多,“如这般睡,可不是要睡出病来?”说罢,扬手叫了竹韵进来,“以后本相若不在,记得早些叫她起床。”
  竹韵点点头,看了眼宁玉犹豫一下问道,“夫人这两日精神恹恹的,白日里提不起精神,到了晚上却又睡不着,眼看快天亮了才睡熟些,所以奴婢也不敢轻易叫醒。”
  “你们这是怎么伺候的?”楚慕闻言立即不悦,“可找了大夫来瞧?”
  “夫人不让,说是相爷回来就好了。”
  楚慕心急,可听了这话又觉得欣慰,究竟从何时起她变得这般依赖他了?挥手让竹韵退下,抬腿朝床前走去,只见女子睡得很沉,面色不是很好,脸上犹带泪痕,好似受了多大委屈,心里不由得疼了起来。
  “你这小人儿整日呆在这铜雀楼里也不让本相放心!”他轻叹了一句,轻轻拉起她的手,“你的爷只出去一天,怎么就憔悴成这样?”
  女子看似睡得沉,可其实睡得很浅,翻来覆去地做着梦,听见有人在旁边说话,便醒了过来,这两日她当真浑浑噩噩,不知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此刻见到楚慕,眼圈竟都红了起来,“爷,你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楚慕拉起她,让她靠在床头,“莫不是又受了什么委屈?”
  宁玉咬了咬唇,有些话欲言又止,终是微微一笑,“我现在是相国夫人,谁敢给我委屈?”
  “既然没有,还不快起身,堂堂相国夫人怎么总在床上赖着!”
  楚慕一手拦腰抱住她,要把她拖下床,宁玉只觉得心里又暖又酸,不禁伸出手臂环住他脖颈,泪水冲出了眼睫,“我,我想爷了还不行吗?”
  女子湿哒哒的睫毛下一双大眼睛更显得水汪汪,楚慕还是头一回见她这么主动,这心里就如灌了蜜,即使被朝中的事搞得再疲累,也都忘在了脑后。
  “玉儿已经在本相的心尖儿上了,还要爷怎么疼你?”他轻轻拍了拍她,语气柔软得使她更加心痛起来。
  “你看这是什么?”
  良久,楚慕推开她,从袖口里拿出一个青色玉镯,质地清透,如雾笼罩,一看便知是上好的,“这又是送给我的?”
  “看这颜色质地与你那对青兰玉钗正好配上,是本相特意为你留的。”
  宁玉微微心惊,想起前几日相爷命人给言夫人送的那两箱子东西,样样都是没有这个好,想必又是他先给她留下的,她那时还误会了他。
  “爷为何对玉儿这么好?”
  “你是本相夫人,本相定要把你宠上天才肯罢休。”他说笑着捉住她的小手,想要把那玉镯给她戴上去,却见她手腕上明晃晃一个鎏金镯子,不禁皱眉,“什么时候得了这个?”
  “这个……”她慌忙缩回手,睫毛不由得垂了下去,不敢看他,“是昨儿从旧首饰盒子里找出来的。”
  “你哪里有什么旧首饰盒子?”
  “是,是娘亲生前留下的,里面只几件东西,也不是稀罕的,一直没有拿给爷看。”她弱弱的语气终是撒谎搪塞了,可神色终是不对。
  “把手拿来——”楚慕见她好似有了那个鎏金的就不想要他这个玉的,便有些不是滋味,到底是有些冷了语气。
  女子正犹豫着怎么办,楚慕已没有耐心,把她的小手一把捞了过来,细细地去看那镯子,宁玉立即吓得手抖了起来,那镯子里面有个小豁口,经不住这般细打量。
  “你怎么了?”
  “我,爷握得我手疼。”
  他叹口气,心道原本她说想念他,他又带了礼物给她,气氛该是何等美好,怎的此刻竟是这般,不禁缓了语气,“玉儿很珍惜这金镯子?”
  女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模样好生委屈。
  他终将她揽入怀里,把那玉镯子给她戴上,“如果是你娘的东西戴着也就戴着吧,只是本相送你的这个玉的,时刻也不可离身,否则本相会生气。”
  “好,时刻不离身。”
  宁玉只觉得心慌难耐,好似天都快塌下来一般地压着她,就快喘不过气,憋在心里的话想了良久方说出口,“爷,我爹爹嗜赌成性,如今仗着相国府的旗号恐怕在外面更加猖狂,玉儿想求爷派人好好看管着他,不让他乱走,或者把他送出府也好。”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多派两个侍从跟着他无碍,他既好赌,便随他去,你怕什么?”
  “爷难道希望玉儿爹爹一直如此下去?”
  良久两人都未说话,楚慕盯着她,猜测着她这是话里有话还是随口一问,宁玉心里惴惴不安地等着他的回答。
  “他是你爹爹,玉儿希望如何便如何吧。”
  日子虽难熬,可还是过得很快,眼瞅着棉棉和萧子潇的婚事就近了,宁玉答应的那铺被面却还没有绣好。
  这一日棉棉来看她,竹韵专门给两人寻了一处僻静地方,以避暑热。
  人逢喜事精神爽,棉棉平日里便是个爱说的,如今更是什么话也放不下,都要紧着告诉宁玉才好,说道兴起便连萧子潇对她说的紧要事也漏了出来。
  “你是说萧子潇如今不在府里?”这事儿可是连她都不知道的。
  “说是相国大人吩咐言将军尽快把兵力散布到南方重要关口。”棉棉环顾左右,压低了声音又道,“听说相国大人花高价把南方这一季新打的粮都收了。”
  “这是要……”宁玉手一抖,手心里的茶差点洒出来,棉棉把身子凑过去,“这场仗怕是免不了了。”
  “打,打仗?”
  “恩~”棉棉狂点头,神色间似还有些得意,“相国大人早该如此,不是吗?”
  宁玉只觉喘不过气,放下那盏茶起身倚着栏杆发起呆,棉棉见状不明所以,“小玉,你该高兴啊,相国大人必然是十拿九稳。”
  十拿九稳?宁玉的心颤了一颤,“棉棉,萧子潇可跟你说过下月初是什么日子?”
  “这倒是没有说过,不过……”她想了一会儿方道,“我知道一件事必是准的,当今君上已经被囚禁宫中。”
  “这么快……?”
  “不日他就会囚禁帝君,甚至杀了帝君……”
  “楚慕早晚是要谋反的……”
  秦昔久的话还就在耳边,没想到几日功夫便都成了事实,她究竟该怎么办,一边是相国大人,一边是父亲性命。
  棉棉见她神色异常,推了推一把,“你怎么了?平日里你最胆小,怎么这就怕了?”
  “我只是担心,他这可是谋……”
  “嘘——”棉棉一把捂住她的嘴,又将她搀着坐下,“你担心自己的夫君自然是没错的,但却别错了注意,如今这局势,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一个是你夫君一个素未谋面的帝君,你选谁?”
  “我自然也是知道这些,若问我对他的情谊,无论结局如何,我都会一路陪他,至死方休,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
  “哎呦我的夫人啊,别想这么多了,相国大人什么时候需要你担心,不如帮我看看我那身红衣哪里还有不妥!”
  午日过后,宁玉懒懒地躺在榻上,想着自己的月信惯常都是准的,怎么这个月却迟迟未来,她自己是没什么经验的,哪里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想着想着,困意席卷,便抛在脑后。
  刚睡熟,便听耳边竹韵在一声一声地叫她,“夫人,夫人?”
  她倦怠不肯睁开眼皮,却听她又细声说,“夫人,宁老爷子叫您去呢,说是很急。”
  听到这句宁玉立时醒了大半,心里咯噔一下,只觉不好,待她起身往那边去,却又有人来回话,说让去灼华苑。
  宁玉心中明了这是言子黛要见她,定了定气,便去了。
  言子黛是个极狠的人,算计起人来怕是无人能及,那日她虽让爹爹做了证,可宁玉这心里总不踏实,她的话也未必能全信啊。
  前脚迈进灼华苑,碧娆已经来接她,一直引到屋内,只见言子黛正坐在桌前收拾一盆花,“宁夫人难得来一次,快请坐!”
  宁玉受不起她这般虚情假意,更不想体会什么叫做如坐针毡,“叫我来有什么事?”
  “看茶。”只见她目光全都落在那花枝上,手里一把金剪拨弄着枝叶,“这花是死物,不听我使唤,总是长歪了,我就不得不修剪它。”
  “言夫人有话不妨直说。”
  “花不听使唤也就罢了,我左不过多费些神,若是人不听使唤,折的可不是花枝子这么简单,是命——”
  剪子啪的一声被她顿在桌子上,宁玉身子微微往后闪,“离下月初还有几日时间,你急什么?”
  “你日日服侍楚慕,时时都有机会,还不动手我可要怀疑你的居心?”
  “我自然是要动手的,我爹爹还在你手里,我怎敢不听你的?”
  “知道就好,两天之内你若还不动手,别怪我不客气。”                        
作者有话要说:  

  ☆、生辰

  棉棉和萧子潇的婚事办得很简单,连宾客也只是相府里身边这些人,却难得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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