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剧烈的疼感传入脑海。
看着自家袓父那双像要噬人的眼睛,原本想要出口的痛呼声被他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看情形不对的张氏立马挡在宋青宣的面前打着圆场,脸色紧张语带急促地对着宋孝和道:“父亲,请您息怒,宣儿他小孩子家家的,不会说话,并无不敬的意思,请您别责怪他,宣儿,快向袓父道歉。”
话音落下,看这老不死的还是一幅想吃人的表情,张氏也不禁心中一寒,忙拉了儿子跪下。
“袓父,是孙儿错了,请您息怒。”看母亲一脸的害怕,原本就积威甚重的宋青宣,双腿一软就跪在地上对着宋孝和不断地磕起头来,很快额头上就一片通红,看得张氏心疼不已。
听着屋内的磕头声,冬生也忍不住牙疼,这都多少下了,不会把脑子磕坏了吧?这还是亲孙子吗?
“哼,起来吧。”过了良久,像是心里的怒意有了平息,宋孝和才出声叫了宋青宣起来。
张氏忙把已经有些晕头转向的儿子拉了起来。
看着宋青宣的样子,宋孝和还是有些不解气,“你给我留在屋内反省,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去,今日的晚饭也不用吃了。张氏,出来召集人手,我要亲自去找那个小丫头。看她能逃到哪里去?”说着不等两人反应,宋孝和便径直出了书房。
“宣儿,你先留在这里,母亲晚一点再悄悄地来看你。”趁着外面没人注意,张氏匆匆地对着宋青宣说了句就去召集人手了。
目送张氏离开后,宋青宣站在书案前低头发了半晌呆,又突然抬起头脸上带着几分怨气地盯着窗外。
原本想趁着没人时逃走的冬生,只好继续藏在横梁上,只是心里不断着急,也不知那老头带人去了家里后,找不到小姐她们,大嫂和娘亲会不会出事。
可恶,这老的不是个东西,这小的也不省心,盯着窗外这都快一盏茶的时间了,也不怕把眼睛瞪瞎了,正暗自腹诽的冬生突然听到书房外传了一阵脚步声,忙收摄心神听着书房里的响动。
“宣儿,你怎么样了?你袓父的心太狠了,就为了两句话,竟害的我儿的头都磕破了。”门口匆匆走进来一个人,原来是张氏,手里还拿着一磁瓶药油。
“母亲,我没事。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召集人手去找青萝他们吗?”宋青宣原本有些怨气的脸上硬挤了几丝笑意出来,安慰着张氏道。
“怎会没事?你这孩子真是实心眼,你怎么就下那么大的力气去磕头呢。”张氏脸上带着心疼,拿出干净的帕子来帮宋青宣擦了擦额头,“现在找不成了,刚才江大人派了人来,说是有事找你袓父,你袓父直接去了府衙,一时半会的应该不会回来,要找人也要等他回来后再说,所以我没事就抽空过来看看你。”
看儿子还站在书案前,张氏说着就倒了些药油在手里准备帮他上药,却被宋青宣偏头躲了过去。
“宣儿,怎么了?”张氏疑惑地看着宋青宣,又把宋青宣的脸转了过来,力道适中地帮他揉着通红的额头。
“娘,我听府中的下人议论,说是父亲不是袓父亲生的,这是真得的吗?”宋青宣脸上带着疑惑。
“住嘴,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在你面前嚼舌根,你告诉我,我将他们一家子卖出去。”听到这话,张氏非常震怒。
“我也觉得父亲不像是袓父的亲生子,不然他为何如此对待我们?”宋青宣并没有注意张氏的话,又自顾自的接着说道。
“唉,……”放下正在忙碌的右手,张氏欲言又止,很是为难。
这老不死的为了些陈年往事,一直喜怒无常的不说,还从小就对宣儿苛刻异常,如今竟然因为宣儿两句质疑的话,就如此惩罚宣儿。
“娘,……”看张氏一脸的欲言又止,宋青宣心里一沉,难道自家父亲真不是袓父的儿子?怪不得袓父对父亲从来没有好脸色,对自己也是从小就很严厉。
看着儿子脸上的表情,张氏立即打断道:“宣儿,虽说你袓父脾气不好,对你父亲很不待见,但你父亲的的确确是你袓父的亲生儿子。”
“那为什么袓父从来不喜欢见到父亲,还对我这样冷酷?为了些不知真假之事,就让我去做如此羞耻之事,我到底是不是他孙子?他难道就没想过,如果这事闹了起来会毁了我的名声?他不待见我们也就罢了,为何还要那样对待青萝堂妹他们,她与我们无冤无仇的,竟然要把她嫁给林玉横那个傻子。”十七岁的少年人满脸涨得通红,神情激动地低声吼道。
想不到你小子还会说两句人话,正有些不耐烦的冬生听到这里总算是心情好了一点。
“宣儿,她不嫁过去,难道让你妹妹梅儿嫁过去吗?再说如今她人已经不见了,找不找得到还是个问题呢。”拉下宋青宣挥舞的双手,张氏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表情有些复杂。
听张氏如此一说,宋青宣像只斗败的公鸡一样,垂下了肩膀,“早知道我就不该听袓父的话,去招惹玉薇了,如今也就不会害了别人。”
原来这宋青宣的确与林玉薇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但他毕竟是自小就读圣贤书长大的人,又从小被严格教导,绝不会做出失德之事出来,但无奈身边有宋孝和派出的人手在推波助澜,才会一时意乱情迷铸成大错,当他醒悟时,却为时已晚。
“其实娘这些年来,也硬着心肠帮你袓父做了不少不该做的事,心里一直很是不安,有时半夜醒来后就再也不敢入睡了,只能睁着眼睛到天明。”张氏放下宋青宣的手,情绪低落地走至书案前的锦凳前坐下。
“娘,我都知道,你这是为了我们,您受苦了。”看张氏情绪低落,宋青宣也很不好受。不过情绪内敛的他不知如何安慰张氏,只得走过去蹲下身,像是小儿一样趴在张氏的膝上。
想起小时候在母亲身边无忧无虑的日子,宋青宣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疲惫,“娘,只是我如今很累呀,不想再听袓父的话做事了。我也不想娘再听袓父的话做事了。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一声娘唤得外头躲着的冬生心里都一阵阵心酸,更不要说张氏了。
看着自家儿子年纪轻轻的脸上就深深地布满了倦容,张氏心里涌上阵阵的疼意,他才十七岁年纪轻轻,风华正茂的时候,却已经身心疲惫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老不死的造成的,为什么他不早死了。没了他,这个家会更太平的。张氏的脸上浮现一丝狠戾,像是怕儿子看到,又很快隐了去。
“说起来,这件事情娘只知道个大概,我们三房与四房好似有着深仇,所以两房虽为同族人,又同住一城,但却从无来往。”
摸了摸儿子的头,张氏一脸慈爱地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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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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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宣儿你可知你袓父为何要让四房的丫头嫁过去?”张氏低头看着趴在自己膝盖上的儿子问道。
“是呀袓父为何想让青萝代替妹妹嫁过去?还有是因为没有找到那幅画,所以迁怒于她?其实我一直怀疑袓父是否记错了,娘您进出四房那么多次都没有找到东西,只怕早就不在了。袓父怎么能这么做?”因着脸趴在张氏的膝上,宋青宣的声音有些沉闷,也有些气愤。
什么画?窗外的冬生听到这里却是精神一振,原本只是想来看看宋老头会怎么对付小姐他们,却不想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宣儿,你只知我们家和四房各有一幅袓上传来的古画,但你却不知道宋家的大房还有一幅画吧,这就是为什么你袓父会如此算计你亲事的原因。而且也因为这些画,我们家还与四房结下仇怨呢。”张氏抚了抚宋青宣的头,面带苦涩地拉了他起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宣儿可清楚宋家的来历?”
“宋家的来历?难道我们家袓上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宋青宣听张氏提到宋家袓上之事,有些不解地道。
“那宣儿又可知宋家袓籍何处呀?”张氏自己也坐下问道儿子。
“这我倒是知道,我小时候曾听权爷爷提过,我们家原本并不是这青州本地人,而是浙江人吧。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几十年前天下大乱,到处都是逃难的人,我们家不是本地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现今这青州城里恐怕也有八成是逃难来的吧。”
“宣儿说得不错,我们宋家袓籍确实是浙江嘉兴人。”只听书房门前突然听起了一个低沉的男声。
“父亲。”刚坐下的宋青宣听到这个声音,又立即站了起来,对着进门的中年男子行礼道。
来人虽说个子很高,但脸色腊黄,身体瘦骨嶙峋很是单薄,石青色的袍子穿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仿似一阵风就能被吹走一样,只有那双温和明亮的双眼让人心生好感。
“相公,你怎么出来了?”原本坐着的张氏,看到进来的宋明然,突然眼睛一亮,含笑间眉梢眼角就带了几分喜意,忙快步抢上前去扶着他走到桌前小心地坐下来。
“咳咳…。。,我听下人说,父亲又罚宣儿在书房思过,正好我今日觉得身体轻快了许多,所以过来看看。”才说了两句话就咳个不停,看起来这宋明然倒像是不久人世一样了。
“唉,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你们娘儿两受苦呀。”坐在椅上后宋明然打量了妻儿两眼后,看着宋青宣红肿的额角很是自责地道。
“我不觉得苦,为了你和孩子们,就是再苦再难的事,我也不怕,只是可怜宣儿,……”张氏虽说行事果绝,心狠手辣,但对于丈夫和子女却是一片真心。
看宋明然安然坐下后,张氏这放心地回到刚才的锦凳前坐好,想起自己儿子所受的苦楚,忍不住苦笑着对着宋明然道:“相公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大好所以也就不知道,父亲这些年来为了那个执念,一直视四房如死敌。加上为了拿到大房的画,如今就连宣儿的亲事也要算计,连我这做母亲的也无力阻止。”
“也是,一晃眼我和你成亲都快二十年了,我也老了,如今宣儿都快成亲了。”宋明然看着张氏依然年轻如画的面庞感叹道。
“嘉兴人?这有什么关系?”宋青宣没有注意到自家父母的神情,还在思考刚才宋明然的话。
看着宋明然眷恋的眼神,就算张氏心里一直阴郁非常,如今也还是忍不住嘴角含笑地颠了他一眼。看妻子责怪的眼神,宋明然忍不住老脸一红,都几十岁的人了,还在小辈面前如此失态,忙收摄心神转回刚才的话题。
“我刚刚过来时听到你们在说咱们家的袓籍一事,宣儿学过史书,那你知道崖山海战一事吧?”
看自家儿子疑惑的小眼神,宋明然解释道:“有些事情你母亲也知道的不多,其实我们宋家袓上并不是普通的富庶人家。你觉着咱们家如今的日子过得也很是不差吧,家里仆人成群,每日里锦衣玉食的,在这青州城里也算数得着的人家吧,但这跟我们宋家袓上相比就不值一提了。”
随即宋明然有又些傲然地道:“我们宋家袓上原本不姓宋,具体姓氏袓上并没有留下知言片语,但先袓留下的札记上曾记载其可追塑到南宋宝佑年间,先袓曾官至中书省中书令。”
说着宋明然又忍不住咳了两声。
看宋明然咳嗽的样子,张氏忙倒了杯茶递到他手里,宋明然接过张氏手里的茶水,喝了一口后,又沉痛地接道:“恭帝降蒙之后,先袓与杨亮节等人,一起护卫二王逃至浙江金华一带。
出逃时,杨妃把宫中值钱之物带出了大半,因当时蒙古人追得急,他们人少所以无法把这笔财物全部带走,于是就把财物分成了三份。一份由先袓留在当地守护,一份由文将军抗敌所用,还有一份则由陆秀夫陪同端宗带往福州。”
“可惜,在那国破家亡的时刻,这批财物带来的不只是皇室的信任,还有杀身之祸呀。当时这批财物本是秘密留下的,但却被随行的太监透露给了蒙人。蒙古人得到消息后,就加派了人手前来追夺,危急时先袓好就地藏起了这批财物,结果父母妻儿却被屠杀殆尽,最后只剩下他一人逃至乡野。
待到崖山海战过后,先袓得到消息后,心灰意冷之下隐姓埋名辗转来到嘉兴一带定居。后来,他一生未曾再次娶妻生子,只在晚年时收养了个孩子养老送终,这个孩子就是我们宋氏一族的开宗族长显公。许是先袓终究不忍这批财物不见天日,他临终时虽然没有明说,但留下了一幅画,画出就藏着这批财物所藏匿的地方。后来显公无意之中从先袓的手札里发现了这个秘密。”
“但是我们宋氏族人生活还算富裕,所以也就没有人打过那批财物的主意。然后,前朝末年时,我们家族为了躲避战乱,也怕那幅画落入歹人之手,于是族长就把那幅袓上传下来的画分割成了三份,由我袓父也就是你曾袓父他们三兄弟一人执一份。”
战乱来临时宋氏族人打算逃往蜀地,但谁知当时各路义军打得水火不分,原本订好的路线一改再改,结果竟到这了山东地界。族人们在逃难的路上又死的死,散的散,最后到天下初定时,到得这青州的族人只剩下不足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