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疼痛,这样很好,不是吗?
她不会再去渴望得到一份惊天泣地的爱情,这世间有太多的无奈,从来都不会有公平。并不会是你付出了感情,别人就会还予你等量的感情的,即使他愿意,老天还不愿意呢!老天啊,他是一个坏老头,他就是喜欢看那些苦情戏,他就是捉弄你,变着法儿地捉弄你。喜欢看见你痛苦地蜷着身子,向他求救,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是多么的神圣,然后他再以救世主的身份来拯救你。呵!这就是世道!
凤雅然看不清任何东西,所以她只能躺在床上,她不允许自己下床走动,她不允许自己再伤害到自己。
也许是因为昏迷了两天了吧,又也许是心里有太多的事情吧,躺在床上的她竟没有一点睡意。她就这么一直望着头顶那一抹模糊的黄色。
也不清楚过了多少时间,也许很久,也许仅仅只是一会儿。有人来找她了,但那个人不是冯袭渊,是云笙。
云笙来找她,也是很正常的。毕竟云笙是冯袭渊最亲近的好兄弟,就像她和云萧一样。凤雅然猜想定是冯袭渊不愿见她,遣了云笙过来。但云笙与她说的第一句话,确实让她惊讶。
云笙的声音还是如往日一般的毫无波澜,但在他的声音之下,却是有一股难以忽略的憔悴,“小姐,云萧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凤雅然在床上坐起身子,唤了婢女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嗓子后,淡淡地说:“云萧是你的妹妹,我又怎么会知道她的行踪?想必云萧离开的理由你也清楚,既然你清楚又何必去找她,就算你找到了她又能怎么样,只不过两个人都痛苦,这样有什么意义呢?”
凤雅然看向云笙,看过去仍旧是一片模糊,但云笙似乎是皱着眉的,他似乎是在为什么事情而忧愁。凤雅然看见这个千年大冰块也有了情绪,自然也是奇怪的。
他似喃喃自语般说道:“是没有什么意义,只是我想对她说一句‘我爱你’。”
凤雅然怪笑起来,“呵呵!你爱她?这种情情爱爱的话就是这样容易说出口的?你忘了她是你妹妹吗?她既然决定了要离开,你觉得你这么一句话会有什么作用吗?”
“我只是想要让她知道我对她的感情。”云笙似乎被她这一连串的问题给问蒙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无措地说道。
“即使她知道了又能怎样?让她更痛苦吗?”她已经受过这样的痛了,她又怎么能够让云萧再受这样子的痛呢?“你能够不顾世人的反对,娶她为妻吗?你能够带着她离开,寻找一方净土,过隐居的生活吗?”
云笙这一次被她的问题问得无法回答,他怎么能够娶她呢?
凤雅然将手中的杯子往地上砸去,清脆的一声,杯子被摔得粉碎,“看,这就是答案。不要轻易说爱,这样会让别人很痛苦。”
云笙看着一地的碎瓷片,沉默……
凤雅然见他已无话,便开口道:“你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便回去吧。”
云笙重新抬起头,脸上已经恢复到了最初的面无表情,他的眸子幽幽的,像是一汪深泉,“公子自从那天回到丞相府,便一直爸自己关在房间里喝酒,已经两天没有出来了。”
他说什么?一回到丞相府就一个人喝酒,而且已经两天了?呵!这不就是说明他发现自己消失后,连找都没有找。她在他心里到底是有几分重量?
凤雅然在心里狠狠地对着自己骂道:你还在期待?那一天他连一句话都没说就推开你离开你,你不就应该失望了吗?现在还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些什么?
凤雅然自嘲一笑,对着云笙说道:“你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是想让我去劝劝他,告诉他喝酒伤身,不能再喝了,要好好休息?”凤雅然撕开手臂上包扎伤口的蓝绸缎,把手臂抬起来,一条蜿蜒的伤疤赫然出现在眼前,“看见了吗?现在需要好好修养的人是我!”
婢女见她这么做,吓得双腿颤抖。要是让皇上看到,她们就死定了。赶紧手忙脚乱地再帮凤雅然包扎好伤口。
云笙离开了,留下了一句极轻的——若是这样,我绝不会把自己的情意告诉云萧。
***
待会儿还有一更,把前几天落下的补上。
第 016 章
在傍晚的时候,凤雅然原以为不会来的那个人来了。
冯袭渊带着一身的酒气,手里还拎着一个酒坛子。
凤雅然遣退了侍女。
冯袭渊拿起桌子上的杯子,也不管那是个茶杯就往里面倒满了酒,然后走到床边,坐下。
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凤雅然微微皱了皱眉,随后问道:“你来做什么?”
冯袭渊喝了一口酒,声音沙哑,说道:“来找你啊。”
“找我?你不是一直急着把我推开吗?今天怎么有兴致来找我了?”
冯袭渊轻轻捧起她那只受伤的手臂,目光柔柔地看着包扎处,“很疼吧?我看到你流了好多好多血……”
凤雅然把自己的手臂从他的掌心里抽出来,冷冷道:“疼?什么是疼?我不明白。但我的确流了好多好多血,你知道吗?血的颜色很漂亮,鲜红鲜红的,滴在地上,宛如一朵朵曼珠沙华绽放。多美啊你看到了吗?”
“是啊,多美啊!但你知不知道我看到的时候我的心里有多么痛,”冯袭渊抓起凤雅然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把它贴在自己的胸口,“小然,你感受到了吗?它很痛苦。”
凤雅然并没有急着抽出自己的手,她一笑,那个笑容十分灿烂,“不,我感受不到它有多么痛苦,我只知道它现在还跳的好好的,它还没有死,它还活得好好的。”
凤雅然感受到,冯袭渊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凤雅然看着冯袭渊,道:“哥,你抬起头来看看我的眼睛。”
冯袭渊抬头看向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没有了平时自信的光芒,眼神变得很黯淡。
“看见了吗?它已经不带有任何的希望,无论你再说些什么它都不会再拥有像起初那样的光芒了。既然你已经让它变成了死灰,就不要再想着来温暖它,拯救它。”凤雅然感觉到他的手一松,忙趁机抽出自己的手,“哥,我相信你是了解我的,我不会笨到被一个人伤害两次的。”
冯袭渊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苦笑,“是啊,你那么聪明……但是,小然你是讲信用的对吗?你说出来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不是吗?你还记得吗?你说你要和我过一个月的夫妻生活的。你说要做我的太阳,让我跟着你旋转。你说要做一把摇椅,让我在后面摇着你。这些,都是你的承诺,你必须要做到。”
凤雅然冷笑一声,抓着自己胸前的一搓头发,说道:“你错了。我并非言而有信的人。我最擅长的就是说谎,对于他人的承诺我从未遵守。更何况三日之后我便要与燕子钦成婚,我就只是他的妻子了,又怎能与你过夫妻生活?”
三日之后成婚?她就这么急着和他撇清?
“燕子钦他……会对你好吗?”他压下心头的苦涩,问。
凤雅然轻笑,“我会是他唯一的妻子,你说他会待我如何?”
“若他待你不好,即使你嫁给了他,我也会带你出去。”冯袭渊看着她暗淡的眸子,认真地说。
凤雅然突然大笑起来,一声比一声嘲讽,“你带我出去?你带我出去能做些什么?一次一次把我推开吗?一次一次伤害我吗?冯袭渊,你连云笙那个感情白痴都不如。好歹他会为云萧着想,他会知道怎样做是对云萧好的,怎样做又是伤害云萧的。而你呢,你却一直在自说自话,你真自私!”
你真自私!
原来现在他在她心里竟是这样的,是自私的。
“明日燕城有一场灯会,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他记得她很爱看灯,小时候每年都缠着他带她去看灯。
“不去。”凤雅然冷冷地回绝。
冯袭渊喝下一口酒,“为什么不去?你不是很爱看灯吗?”
凤雅然指着自己的眼睛,道:“你觉得我这样一双眼睛,能够看得清东西吗?我现在连你脸上是怎么一副表情都看不清,我怎么去看看灯?”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冯袭渊五指紧捏着那个茶杯,垂下眼帘,看着茶杯上的花纹。
“为什么对不起?这只是我一厢情愿,与你又有……唔……”凤雅然还想说出一番绝情的话来,却被冯袭渊堵住了嘴巴。一股酒气自冯袭渊嘴中传到凤雅然的口腔,凤雅然只觉得胃里有些难受,想吐。她推搡着冯袭渊的胸膛,现在的她很虚弱,力气很小,却是神奇地把冯袭渊推开了。
她现在手臂上有那么重的伤,冯袭渊又怎么能不担心她的伤口撕裂?
凤雅然一擦嘴巴,恶狠狠地说道:“若是你以后再吻我,我便在舌下藏上一颗毒药,毒死你!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影响也不好,你该回去了。”凤雅然直接下了逐客令。
冯袭渊松开捏着杯子的手,让杯子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小然,我不小心把杯子摔碎了,洒了我最喜欢的酒水,这该怎么办?”
凤雅然轻瞟一眼,淡淡道:“杯子摔了便摔了,并不是什么稀奇的杯子,再找一个便是。酒水洒了也只能让它洒了,毕竟你不可能去舔干净洒落在地的酒水。天下有那么多的酒水,总会再找到合你口味的那一坛,你不必太在意。”
冯袭渊叹了一口气,将坛中酒一饮而尽,迈出房门……
洒了酒水?那是她曾经说与燕子澜的比喻。
***
为了让自己勤快起来,某昔决定,从明天起,尽可能地做到每天两更。
另外,再加一些加更条件,详见评论区。
第 017 章
夜晚,天色并不是很好,墨黑的天空中只有稀疏的几颗星子,洒下一丝一缕的光辉,不足以照亮什么东西。皇宫内灯烛辉煌,将那一丝一缕的明亮,也一一抹去。
凤雅然所住的宫殿就更是明亮了,夜明珠点缀在各个角落,照亮着整座宫殿。那是皇帝居住的宫殿,足以能够显示出燕子钦对她的重视,而殿内的侍女也就越发小心,毫不敢怠慢。
凤雅然在侍女的服侍下喝完了粥,又喝了碗补血的汤药,正准备躺下休息,侍女通报,说是陛下来了。
凤雅然听着那脚步声,知道来者并不是燕子钦,而是燕子枫。
宫中必须得有一个皇帝,这一点凤雅然是了然的,必定是燕子钦有事要亲自去做,让燕子枫留在宫中扮演自己。但她不明白,她与燕子枫只见过一次面,燕子枫来找她会为着什么事情。
“不知枫王有何贵干?”她首先开了口。
燕子枫惊讶极了,她怎么会认得出来呢?他与燕子钦长得极为想像,即使是眼睛再尖的人也辨不出来,而且他二人性格也十分相像,再了解他们的人也认不出,这么一个才见过一次面而且现在看不清东西的小姑娘又是怎么分辨出的?
“枫王至于那么惊讶吗?其实想要认出你们两个很简单,只要听脚步声就成了。虽然你们两个都会点武功,但燕子钦是皇帝,绝不会有那么多时间去习武,所以相比起来,必定是你的步伐更加轻盈一点。”凤雅然想必也是无事可做,竟也是耐着性子与他解释。
“呵!姑娘真是好耳力!”燕子枫走近了些,把凤雅然的样子瞧了个仔细。
“那是当然!”凤雅然笑嘻嘻地说道,“若是连这点都听不出来,我这些年在毒王谷岂不是白待了?恐怕老头子也会杀了我以防丢了他的面子。”
“哦?听姑娘如此说,怕是姑娘的毒术也学得甚好呢!”燕子枫歪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当然了。”开玩笑,要是她的毒术学得不好,她能禁得起她那师父师娘的折腾?蓝老头子能放她下山?他堂堂一代毒王,哪能让收的第一个徒弟就丢尽了自己的面子,自然是要悉心教导的。
燕子枫把玩着手中的小玩意儿,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嘴边挂着一抹莫测的笑容,道:“真是看不出这般的一个姑娘竟然如此会毒,如此歹毒。”
他的语气轻蔑得可以,刚好击中了凤雅然心中那一条骄傲的弦,凤雅然坐起身,冷冷地睨着燕子枫,“枫王可是不相信?但我能够肯定不用我动一下,你就会中毒。”
燕子枫的脸色慢慢变得那看起来,指间略略泛青,“你……你做了什么?”
凤雅然无辜地摊摊手,歪着脑袋,眨着眼睛道:“我什么也没做啊,我只是让你中毒而已,难到我做错了吗?”
“你!”燕子枫把手中的东西往凤雅然砸去,这并不是他不顾君子风度,而是因为他最是讨厌用毒威胁别人的人。
凤雅然轻轻松松地就接住了,她皱皱眉,看着一脸铁青的燕子枫,道:“你可是相信了?若是我动一动,你早就已经死了。我不杀你,只是因为你是燕国的王爷,你是燕子钦的弟弟,他日我与他成了婚,你也是我的弟弟。若是没了这层关系,你早就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我与你说这些并不为些什么,只是为了让你清楚,我是任何人都挑衅不起的!你体内的并非什么可怕的毒药,一个时辰之后,自然就解了。”
她的声音很轻,但是却有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这个女子不好惹,他也惹不起!
凤雅然将接住的东西扔回燕子枫脚边,冷冷道:“这么晚了,王爷也该回府了,让王妃空守春闺可不好。”
燕子枫咬着牙,狠狠道:“本王尚未娶妻!”
“哦?那王爷可是有心爱的女子?”凤雅然挑着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