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高月柔一脸倨傲,不屑的点了点头。
“那好吧!”太史昆向前一步,问道:“那个什么出清,在下不才,正是太史昆本人是也。你说你能够献上耶律淳,就说明耶律淳正在此地了?”
曲利出清愣了一愣,显然是被太史昆的名声吓得一哆嗦,而后他连忙回答:“太……太史城主,耶律淳本人就在长廊另一端的大门之后。”
“喔,是这样啊!”太史昆点头道:“下面,给你们讲一讲天京城的政策。我们天京城有一项政策,名曰不接受任何组织个人的胁迫!不在暴力的威胁下向任何组织个人妥协!”
“此……此言何意?”曲利出清哆哆嗦嗦的问道。
沧浪一声,弑神刀出鞘。武松眼中摸过一丝冷艳,傲然代答道:“意思就是,死!”
一百四十 这就是境界
平心而论,裴雄的武功很不错。年幼的时候,他在密林的深处遇上了一位被放逐的老喇嘛,那个喇嘛身上的伤很重,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一位高位截瘫的重症患者。老喇嘛寄身于一座满是苔藓的树洞中,就靠着苔藓聚集起来的露水与偶尔爬过面颊的昆虫过活。裴雄与喇嘛相遇之后的故事很平庸了:裴雄伺候喇嘛饮食,喇嘛传授给他绝世武功。
裴雄学到的乃是一手圆钹的功夫,他左右手各有一个直径三尺有余的超大圆钹,钹口是一圈锋利的锯齿状刃边,令人望而生畏。您要是认为这对圆钹的威力仅限于刃边就大错特错了,这对圆钹乃是母钹,发动机关可激射出六六三十六支小圆钹,伤人于无形之间。倘若你要认为三十六支小圆钹只是像飞到那样一去不复返的暗器,便又错了。三十六个小圆钹后还拖着一根极细的锁链,将激射出去的小圆钹回旋着牵扯回来,令人措不及防。这种精妙无比的武器使用起来极为繁琐,裴雄足足练习了三十六年才敢下山展示武功,正如俗话中所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裴雄这一出山,再也难逢敌手,只用了六年的时间,便成为了无终山里的总瓢把子。
他今年岁了,第一个六年他茫然无知,第二个六年他伺候喇嘛,第三个六年到第八个六年,他没日没夜的练习武功,第九个六年他打拼出一番事业。好忙碌啊!他甚至没有时间娶妻生子。如今是人生中的第十个六年了,他准备娶上十二房婆姨,生上几个儿子,侍弄一个花园,养上几条小狗,再收集一下天下名酒。总而言之一句话,他准备在今后的时光中好好享受一下生活。但是,很可惜,这种生活他只是过了三年,就被一支叫做“快活林”的佣兵团灭了老窝。从此,他准备用尽人生中的第十个六年,报仇!
今天,是个好机会。三百三十六比三,一百一十二个自己人对付一个仇家,恐怕用不了十息,三名仇家就会被乱刀砍成肉酱。裴雄抢在所有人前面上前一步,他想第一个将对手置于死地。
不过,现实的残酷令裴雄无法瞑目。九九八十一路追魂钹还未使出,三十六枚小圆钹还没有发射,花费一千五百两纹银买来的毒液还未逢人血!
仅仅是向前走了一步!喉头怎么就撞到那柄金灿灿的长刀上了呢?裴雄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中刀不能怪敌人!这分明是自己不小心撞上去的!裴雄知道,自左脚探出的时候长刀恰好摆在了他的面前,他再想收回脚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真的只是轻轻一撞,裴雄的咽喉表面没有任何伤口,动脉与气管却是被刀锋蕴藏的内劲所伤。血液从动脉的裂缝中涌出,瞬间倒灌于气管之中,进而充满了裴雄的肺腔。在众人的眼中,裴雄只是踉跄一步,奇怪的咳嗽两声,兀自跌倒在地蹬腿不动了。
通道中的三百三十六个大小寨主之中,裴雄的武功可以排在前五名,即便是放眼整个辽国,裴雄的武功也算是为数不多的一流高手。有着这种身手的人当然不会自己跌死,他,只是死在了武松的刀意之下。
当真是刀意,因为武松出得第一刀目标根本不是裴雄,这一个微妙的斜挂刀尖指向裴雄的动作,不过是武松在出刀时感觉到了裴雄的进攻欲望而做出的自然反应罢了。若是在一年之前,武松的武艺至多也就是与裴雄在伯仲之间,但是如今的武松在武学方面已经提升了一个境界,虽然勘破这层境界也许只是一息时分的感悟,境界之间的区别则是云泥之分。借着裴雄踏步的力气,便可轻易置其于死地,这便是一个全新的境界中的“借”字诀。
武松这一刀,取得乃是曲利出清。
曲利出清亦不是个庸手,他不仅有这一流好手的身手,还具有江湖末流的装备。左手捏着一柄暗藏一十八根透骨钉的折扇,右手持着一柄双壁胆藏子母剑,无论是透骨钉还是子母剑,其锋刃之上都涂抹着见血封喉的毒汁——不用奇怪,裴雄的毒液本就是够自于他。这还不算,曲利出清的脚下踏的一双穿云履内藏了靴底剑;膝盖上罩了一对蒺藜铁胆。腰间一条缕金碧玉带上有个机关,只消轻轻扯动,便可发射出拳头一团大的牛虻七星针,七星针同样是喂了剧毒的,中招者虽不至于立即身死,但半边身子麻痹难忍却是避免不了。用他本人的话来说,拥有一身好武功再装备一身歹毒武器的法门就叫做“高手耍流氓,天下无人敌”
不过,曲利出清的本领尚未只是一流,还远远未达到超凡脱俗的意境,这也就是说,他的本领比武松落后一个境界。一个境界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呢?
武松对曲利出清的攻击,竟然用的是刀面。门板大小的弑神刀,其刀面拍起人来也别有一番气势,不过武松这一刀却是又轻又柔,只是在曲利出清的腰间蹭了一蹭。
千不该万不该,曲利出清不该在这个时候出剑。他的双壁胆藏子母剑刚刚抽出来一半,却被门板大小的刀面拍了一下。冷冰冰的剑刃不由自主地滑向了自己的身躯,曲利出清切切实实的觉着身体内的某个内脏被剑刃划开一条口子,体内奔涌的血液,忽然就灌入了那个开裂的内脏,寒冷的感觉顿时布满他的周身。
“那个器官,应该叫做肾脏吧?我为什么……这么不小心?”曲利出清人生中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此这般的一番拷问。
这就是境界,两个境界之间的差距就是这样的明显。武松轻飘飘的拔出刀来,两位武艺冠绝群雄的寨主不明不白就这么死了。就如同,艾虎轻轻一弹指,活脱脱的就打死了一个段铁猡。
这一手漂亮的出刀终于是引起了一阵骚乱。不过骚乱的责任人不在于武松,而是在于曲利出清。这厮的剑上喂了剧毒,他被自己的剑划破肾脏,毒液自然也流入了他的身体。在曲利出清中剑三秒钟后,骚乱开始了。
“哇!曲利出清寨主浑身发青啦!”“爱油!皮肤上还起了许多紫色脓包哩!”“额滴个乖乖!脓包裂开了!曲利出清寨主开始融化了!”“呜呼哀哉!曲利出清寨主此番模样,分明是中了剧毒!”“人神共愤之!武松你那么好的武功,居然还在刀上喂毒!你的人品太差了!”“诸位前辈说的没错!咱们谦谦君子,不要与他这种人计较!”
通道内,三百三十四位寨主,以通道中轴线为界线,齐齐向左向右移开一步。弹指一挥间,通道中删除一条足够二人并肩通过的道路。武松立刀在前,太史昆居中,高月柔押后,瞬息间,三人竟是平平安安走到了通道另一端的大门口。
“事情似乎变得很明了了!”武松一面戒备着通道中大大小小三百三十四名寨主,一面向太史昆怒了努嘴:“我在这里看着这伙强盗,你和妞儿进去捉耶律淳!如果刚才那个什么出清说的没错,这扇门之后就是老贼的住所啦!”
这个办法是个情理之中的法子,纵观眼前三百余位寨主个个尽量向墙根靠拢,并没有动手的意志。武松在此镇守,想必不会发生危险。太史昆对武松递了个保重的眼神,反手打开了门。
开门有些难度,但难度范围实在想象之中的。门从内部下了门插,太史昆掏出一片薄铁皮塞进门缝向上一挑,大门应声而开。
这是一个装潢的非常考究的房间。房外的长廊上都装配有八宝琉璃灯这种名贵宝物,其室内就更不要说了。家具必然是红木紫檀黄花梨等物打造的那是无疑了,少说什么辅材,这种房间内的家具说是用红木紫檀黄花梨造的,那么就算是床底下垫床腿儿的一个木塞也是红木紫檀黄花梨材质的。若您非要强词夺理说什么铆钉装饰条儿一类的东西,我也只能告诉您,钉子全是纯金的,装饰条儿全是和田玉的,就算是抽屉把手上那块镶嵌物,也是板板整整的夜明珠。道理你懂的,晚上熄灯了拉抽屉,有颗夜明珠也算是有个坐标对不?
至于摆设,那就更绚丽夺目了。什么元青花啥的就别说出来丢人了,如今不过是宋代咱们整出个元青花也不像回事。这屋里的什么钧窑定窑的大盘子是用来垫花盆的,而汝窑官窑的大缸,是用来做花盆的。屋子东侧,清一色的唐三彩,大的比个小骡子还要大,小的比个指甲盖儿还要小;屋子西侧,清一色的海产品,您别误会,不是说的海参鲍鱼,而是说的小松树大小的珊瑚与高压锅大小的沉香球;至于屋子北侧,就更不得了!满满当当全是书画!当代的,苏黄米蔡一个不少,前代的,颜柳欧赵一个不差!
满墙的字画下面,居然还站了一个浑身金黄的人,这人回过头来,笑吟吟地说道:“哦?果然是太史城主亲至了!”
一百四十一 甜心一号
太史昆举目四望,奢华的房间的当真就只有这一个人。此人虽说身着一套金灿灿的叶子甲,不过从甲胄轻飘飘的模样来看,乃是用金帛镂空打造的,绝对沉重不到哪里去。此人步伐虚浮,腰腹无力,一双又白又嫩,半点有武功的样子的也没有。就这么孤零零的一个人,面对太史昆竟然能嬉笑出声,着实令人纳闷。
太史昆没应声,金甲之人却是又开口道:“怎么?不识得孤了?那一日,你为传旨的公公,孤为接旨的王爷,才过去一年的事情,孤这等做王爷的人都还记得,你这个小太监居然忘了?”
金甲之人这句话是没错的。当年在辽国上京圣尼寺大宝相殿之外,太史昆可不正是借用着小貂小蛮两位公主的身份,用一纸诏书诱得眼前这金甲人与耶律乙辛火并吗?如此说来,这位金甲人可不正是耶律淳么?
耶律淳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却摆出一副大喇喇的模样。纵使太史昆这等有胆色的恶棍,见状也不免有些犯嘀咕。太史昆狐疑的瞧着耶律淳,并未贸然上前,而是出言问道:“喂,老头,你一个人不怕吗?”
“哈哈哈!太史昆,你一介草民面对孤王,怕的那个应该是你吧!”耶律淳仰天一阵笑,道:“太史昆呀太史昆,难道你现在还未看出来,你已经落入孤王的圈套了么?你瞧瞧孤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难道不是胜券在握的模样吗?”
太史昆愣了一愣,又将房间打量一遍,再与月柔对视一眼,最终将目光重新锁定耶律淳。太史昆挠头问道:“可是……分明我一伸手就能将你擒拿,而后杀你剐你随心所欲!你所说的胜券,在什么地方呢?”
耶律淳捻须微笑,道:“太史昆!你回头瞧上一瞧!”
太史昆冷哼一声,潇洒的回眸一望,道:“我的后面没有人呀?”
耶律淳嗤笑道:“谁说是人了?你再仔细瞧瞧!”
太史昆定睛一瞧,忽然惊呼道:“咦?方才我进来的那个门呢?”
耶律淳捧腹大笑道:“哈哈哈!太史昆!你已经落入我的天罡大牢了!你方才进来的门,已经被万斤巨石堵塞!此巨石乃一次性机关,只要落下,就再也没有重新开启的机会了!我还告诉你,你所处的这间房屋,前后左右上下皆被三丈厚的巨石包裹!纵使你有盘古之力,也无法破开!哈哈哈!你,已是我的笼中之鸟!”
“这也太扯了吧!你以身做饵,将我诱骗至此?门外那些武士都是诱我更进一步的棋子?甚至,到了最后你牺牲自己与我同处一间牢房?”太史昆摇头道:“你丫居然甘愿陪我一起困死在这座牢房中?你至于吗你?不就是为了一个析津府吗?”
“好个太史昆,这句话应该孤来问你!你至于吗你!十二个郡县都让给你了,你要死要活的来抢析津府做什么?哪怕你给我半年时间让我将析津府搬空了你再来占也成啊!你急匆匆的寒假没放完你就来找事你闹哪样啊你!”耶律淳脸色一变,大喊大叫:“对了,还有我辛辛苦苦弄出来的先祖金像呢!好几万两的黄金,你倒是给我吐出来啊你!”
太史昆一听,火冒三丈,拔剑咆哮道:“好你个老贼耶律淳,记恨你昆爷不是一天两天了!给你三天工夫让你撤出析津府,你老小子居然还想要半年!当年我都忘了的事儿了,你居然还敢跟爷翻旧账!丫的看我不削死你!”
耶律淳毫不示弱,怒目圆瞪,双足猛然顿地,大吼:“来啊!小样!孤就站在这里,我看你怎么削!”
随着耶律淳顿足咆哮,房间上空吱呀一声想,骤然落下一张格栅将房间一分为二!太史昆与高月柔困在了房间的南侧,而耶律淳却独自留在了房间的北侧。太史昆脸色一变,踏步上前查探,只见这道格栅乃是用上好紫铜所铸造,每一根栅栏都有大拇指粗细。此格栅栅栏横竖相间,每一个孔格不过才一寸见方,成年人地手腕根本就无法穿过,就更不要说过去捉拿耶律淳了。
耶律淳看见太史昆脸色骤变,顿时被喜得乐不可支。他一面欢笑,一面说道:“太史昆,你不要白费心机了!你当我不知道你的绝招是射飞刀么?来啊,有种的你从这么小的格栅里射我呀!有种的你直接射到我脸上来呀!哈哈哈!”
太史昆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熟悉太史昆的人都知道,太史昆若是看谁不顺眼了,向来是眯着眼睛看的,但是将眼睛迷到这种程度,绝对是开天辟地头一遭!这说明,太史昆愤怒了!
“你们一定很好奇吧!为什么一向敏捷的我,今天会变得如此笨拙吧!”一面冷笑,太史昆一面解开了外套。
“你们一定很好奇,为什么面对强敌,我不曾用火器而是用武功吧!”太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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