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铁猡这个名字便代表了死亡!
遇上这个消声灭迹了近二十年地杀神,你叫耶律淳如何不惊慌!
耶律淳哆哆嗦嗦地挣扎道:“耶律乙……不,惕隐大人!有话好说!我三万大军驻在城中,你杀了我你也绝对不会好过!不如,你留我一条性命,我放你出城如何?”
乌黑的面具下,看不清楚耶律乙辛面上的表情。只听他冷冷说道:“先叫你的皮室军停手,我还有话要问你。”
耶律淳那还敢说个“不”字?他连忙爬到窗前,提起灯笼一阵挥舞。片刻之后,果然听得城中喊杀声渐渐平息。
一百二十一 打江山
今儿这一夜大战,远远地超出了太史昆的想象!
在太史昆那略带阴暗的心理中,他认为耶律淳的三万皮室军是可以轻轻松松杀进大惕隐府的。而后,贪婪的士兵会不顾长官勒令,在惕隐府中大肆烧杀抢掠一番的。
也许,惕隐府的惊变会吓坏了城中其他贵族,贵族们也许会抛下家业连夜逃窜来躲避战乱。而他们敞开的家门,会吸引着抢红了眼的士兵们疯狂地劫掠,最终,皇城内会引发一场持续许多天的大骚乱。
但,首都人民神经的坚韧程度岂是太史昆能够琢磨透的?
任由大惕隐府烧成了一片火海,皇城中的各个贵族却是大门紧闭,家中连个烛火都没亮起一星半点!惕隐府周围喊杀震天,皇城的其它地方却仍然是一片寂静!
说来也是,在京中住了一辈子的人,谁没曾遇上过几次宫乱政变呢?些许个灭门的小菜儿,又岂能值得围观?
战场上出现了全阴教的道士,这个在太史昆的意料之内。战场上出现了玄幻小说般得骨甲兵,太史昆勉强也可以接受。可那些邪教分子一般的疯狂僧人、波斯王子一般的弯刀武士,却着实让太史昆惊掉了下巴!耶律乙辛经营了数十年的实力,果然不是乱盖的!
观看这种激烈大战,时间自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寅卯交接的时分。
“哎?奇怪!”太史昆猛然叫道:“这两拨人,怎么不打了?”
只见大惕隐府内喊杀声竟然逐渐平息,皮室军缓缓地撤出了战场!
小貂、小蛮喜道:“莫非,是耶律乙辛老贼伏诛了?”
“不对,不对!”太史昆注视着战场,道:“若是乙辛老贼伏诛,其手下要么投降,要么逃跑,要么会殊死拼命,以身殉主。可眼下这情形,怎么老贼的手下也是有序地退出战场呢?”
果不其然,战场上伤痕累累的骨甲残兵与几十个浑身血迹的全阴教徒相互搀扶着,平静地离开了战场,就连那些疯狂的僧人,都在一种奇异哨音的催促下,缓缓后退!
“这种状况……只能说明了耶律淳与老贼讲和了!”太史昆脸色一变,一把掀翻了桌子,大叫道:“不好!咱们快走!”
小貂、小蛮惊讶问道:“走?咱们去哪?”
太史昆急道:“两根老油条讲和了,咱们的伎俩自然是穿帮了!此时咱们不跑路,难道要等着被抓吗?”
小貂、小蛮、萧斡特懒闻言,顿时呆立当场!
太史昆顾不上许多,连声吩咐道:“崔道成、高大壮,你们陪着公主与皇太妃,收拾下行装准备上路!记住,只有一刻的时间!一刻后,咱们偷情寻欢专用的那堵破墙处见面!二郎,你速速跟我来,咱们去留点记号!”
话罢,太史昆扯上武松,飞奔而去!他们的目的地,居然是宁淑宫!
一路上,太史昆与武松匆忙交代了几句。两人一来到宁淑宫侧殿门前,立刻有模有样的说起话来。
武松道:“大哥,咱们得了十筏子财宝,就不要再回混同江了吧!咱们去大宋逍遥岂不是更好!”
“二郎!你怎能说这种话!”太史昆怒道:“难道你忘了族人们对咱们的寄托,忘了阿骨打首领对我们的教诲了么!”
“我……我只是这么说说……”
“二郎,爱财之心,人皆有之,你这样想,也是人之常情。”太史昆的嗓音柔和了许多,“不过,我要请你换个角度去思考一下。有了这些财宝,咱们女真人就能打造许多兵甲,有了兵甲,咱们便能够征战天下,有了天下,你我这等功臣就可以节度一方!二郎,你是愿意做个人上人,安然地享受荣华富贵,还是愿意污了这些财宝,偷偷摸摸地了却此生?”
“大哥,我明白了!方才我动的念想,真是该死!”
“好了,想明白就好了!”太史昆道:“你去解决了那个耶律沛,我去掳了那两个公主作咱们路上的挡箭牌!动作要快!”
话音一落,武松抬脚便踹开了侧殿大门。侧殿内蜷缩城一团瑟瑟发抖的,不是耶律沛还能是哪个?武松手起刀落对准耶律沛脑门就是一刀,刀光闪过,武松随即匆匆离开!
圣尼寺,宝灵塔,第九层塔顶室中。
望着不远处自家的宅院几乎烧成了一团灰烬,乌面惕隐耶律乙辛的语气却还是那样不疾不徐:“耶律淳,你是如何查探到我真实身份的?”
耶律淳老老实实答道:“是大奥野、次奥野两位公主,带来的圣旨上说的!公主说当今圣上已借狩猎为名,带兵剿灭了你散于各地的羽翼,并让我今夜攻打你的大惕隐府。”
“大奥野,次奥野?那两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耶律乙辛道:“延禧那个小皇帝的身边都是我的人,今早传过来的密保上还说,延禧正在栲栳泺畔狩猎,他哪里去打我的主意了?再者说,我手中掌握的军队有十万人之巨,他又有什么本事来击败我呢?简简单单的一份圣旨,你怎的就信了呢?”
耶律淳道:“随圣旨而来的,还有一份大康九年十月的诏书,我……不得不信啊!”
“那份诏书落在了两个小女孩的手中?哼!”耶律乙辛冷冷说道:“也罢!我藏了二十年,早就倦了!如今我的实力十倍百倍于延禧小儿,就算我恢复乙辛的本名又能如何!”
耶律淳连忙点头附和。
耶律乙辛踱了几步,嗓音柔和了几分,道:“耶律淳,你此次带兵进京,为的是窃国库吧!”
耶律淳慌忙摇手道:“哪有此事!我带兵是为了保卫上京,乙辛大人切莫听他人胡说!”
耶律乙辛道:“满城的贵族高官,只要不是傻子的,谁能瞧不出你那点小伎俩呢?话说回来,你的胆子也不小,怎的接到一封圣旨就当真来攻打我呢?这等效忠国家的事情,不像是你能做出来的啊!”
我要知道你隐藏了这么深厚的实力,哪还能遵旨呢?虽是这样想的,耶律淳口中却是说道:“两位小公主说,事成后封我为‘大于越’,我抵不住诱惑,才行此险招的。”
“大于越?哈哈哈!笑话!”耶律乙辛狂笑三声,道:“当年我权倾朝野,也未曾想着要大于越这个称号,你可知为何?要做大于越,必须辞去所有官职,说白了,大于越此号就是个天大的虚职,你说你要这个称号作甚?”
“虚职?”耶律淳道:“大于越不是与帝同格么?怎么会是虚职?”
“与帝同格,是指死了以后与皇帝享受同样的香火!活着的时候,却是捞不到任何便宜的!”耶律乙辛目视耶律淳,缓缓说道:“耶律淳,有野心不是坏事,所以你也不用在我面前遮掩。你的命,我不会取走的,而且,我还想指点你一二呢。”
听得性命无恙,耶律淳不禁喜上眉梢。
乙辛踱着步子,道:“有野心,无非是想要权利,而要权利,最好的方式莫过于做皇帝。耶律淳,你肯定有做皇帝的愿望,那么,你是想要亲手打下一个江山呢,还是想继承一个江山?”
耶律淳想了一会,却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耶律淳反问道:“如果是乙辛大人来选呢?”
耶律乙辛昂然道:“自然是亲手打下一个江山!我本非皇族中人,即便是继承了一个江山,皇帝的位子我也坐不稳!搞不好,还要落下个百世的骂名!既是如此,我还不如打江山!纵然其中过程要艰辛一些,不过事成后最起码也能落下个开国皇帝的名声,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耶律淳闻言,道:“可我是纯正的皇族血统,算起来,当今圣上还得叫我一声四爷爷呢!如此,我还是继承皇位来的比较容易了?”
耶律乙辛轻笑一声,道:“没错!既然你有这等想法,不如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可好?我这就派人杀了延禧小儿,然后扶持你登上皇位可好?”
耶律淳听了这番话,心中一阵狂喜!可转念一想,他的心中又被泼了一盆冰冷凉水!
耶律乙辛是个什么人物?道宗做了许多年皇帝,尚且被他诳的杀妻杀子,而耶律淳不过是个王爷,若是被他扶上了皇位,岂不是一个比道宗皇帝还要凄凉千万倍的小小傀儡?
想到此处,耶律淳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支支吾吾答道:“我……其实我也想要打天下的!爷爷辈的继承孙儿辈的大宝,好像也不是那么名正言顺,名声也好不了的。”
耶律乙辛不置可否笑了一声,淡淡说道:“唔,你这个想法也是实情。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自立为王,立即便会引起皇室的剿杀。到了那个时候,你孤立无援偏偏又是众矢之的,你又该真么办才好呢?”
“这……”耶律淳眼珠一转,连忙拱手道:“还请乙辛大人指点一二!”
乙辛道:“不如这样吧,咱们二人一起自立称帝可好?你的地盘我明白,无非就是中京道与南京道,这两块地方,就作为你的立国之本。而我呢,就要西北路招讨司、乌古迪烈统军司这两块地方立国便可!
至于上京,咱们就留给延禧小儿,届时咱们将他夹在中间,他顾首不顾尾,绝不敢轻举妄动,而咱们立国的大业,一定会轻松完成。你看如何?”
耶律淳闻言,大喜道:“妙!妙极!这法子绝对行得通!”
一百二十二 相思也是种情调
耶律乙辛笑道:“如此,咱们就速速离开上京,分头行事吧!待到明年三月初三,你我共同昭告天下,开国立业!”
耶律淳道:“一言为定!”
“正好我在上京的宅子也被你烧了,我这就出发上路了。耶律淳,你多保重吧!”话罢,耶律乙辛果然不再流连,转身领着几名手下就离开了宝灵塔。
宝灵塔内,遍地死尸,活着的,就只有汗流浃背的耶律淳!他捧起酒盏,一口气将葡萄美酒喝了个精光,他惊魂未定的心中,却又掺杂了几分即将开国为帝的莫名惊喜!
枯坐了半天,塔内才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室门哐当一声被推开,立在门外的正是耶律淳手下的一众将领与两个儿子。
“父王!”“王爷!”众人见得耶律淳无恙,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父王!”耶律拓海跪地道:“方才在塔下,儿臣便看到多出来一个地道出口,而这塔内,又是尸首遍地!这是何人所为?”
“地道?呵呵,原来他是这样过来的。”耶律淳打了个冷战,沉声道:“这些事,日后再对你说。吾儿,惕隐府的人,可是都撤走了?”
耶律拓海道:“回禀父王,惕隐府的人方才都从西门出城了!”
耶律淳呼出一口浊气,又是问道:“吾儿,咱们的人手折损了多少?”
耶律拓海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垂头如实答道:“回禀父王……咱们此役……竟然损了一万三千多人手!不过惕隐府的手下也死了十之八九,惕隐府也被咱烧成一片飞灰,咱这一仗,是胜了!”
“管他胜还是败,都是一个糊涂仗啊!”耶律淳一阵心疼,转而怒道:“渠儿!你马上带人去皇宫,将大奥野、次奥野两个丫头抓来!不要问为什么,速去!”
一旁耶律渠连忙应承一声,迅速离去。
耶律淳又命令几个将领分头去收拢军队,救治死伤,做好出城的准备,随后就喝着闷酒,静等耶律渠的归来。
过没多大会儿,忽然又小兵来报:“启禀王爷!狼河军寨的二公子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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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河军寨!怎的……”耶律淳脑子中轰隆一声响!按计划,他这次子耶律源应当是押送着国库财宝回中京才是,怎么反倒是跑到上京来了?他失手跌了酒盏,大喊道:“快,快让他进来!”
不多时,满脸羞涩的耶律源走进门来。他跪地道:“父王恕罪!孩儿手下的更夫睡过了头,误了时辰,所以孩儿今夜没能派出木筏进城,请父王责罚!”
“什么!你说什么!你没派木筏?那我的财宝呢?我的财宝被谁运走了?嗷~~”耶律淳尖叫一声,两眼泛白,顿时晕死过去!
塔中众人一片慌乱,掐人中的掐人中,泼凉水的泼凉水,忙活了半天,终于将耶律淳救醒。这厢耶律淳刚睁开眼睛,却又看见耶律渠跑进门来,张口吆喝道:“父王!两个公主失踪了!但从宁淑宫中却找到了慧姨家的七弟!”
耶律淳艰难抬起眼皮,果然看见三四个小兵架着满头是血的耶律沛来到室中。原来武松那一刀只是斩下了他的一块头皮,却没要了他的性命。
耶律沛见到父王,立刻哭哭啼啼喊道:“父王啊,你要替我做主啊!是女真人将我砍成这副样子的!”
耶律淳哪还有精神搭理他?只听耶律拓海替父训斥道:“七弟,哭什么!有话好好说!”
耶律沛咧着嘴巴,吆喝道:“大哥!女真人说是劫了十筏子财宝,要拉回混同江老窝去买兵甲造反!小弟我探得了这个情报,却险些被他们灭口!大哥,你要为我做主啊!”
一旁梁颜蕙闻言,赶忙凑到耶律淳耳边嘀咕道:“王爷!前些个日子发生过一起案子,有几个卫兵说是要去劫掠女真人,却莫名其妙尽数被杀!这定是咱们上京城混进了女真人的探子!恐怕沛少爷说的,是实情!”
“女真人!气煞我也!嗷~~”耶律淳口吐白沫,又是一头栽倒!半晌,耶律淳回过神来,咬牙切齿道:“拓海吾儿!你率八千兵马,沿着狼河去追踪女真人,务必要将财宝追回!其他人,跟我回中京!”
闹腾了这一宿,眼见着天色已经大亮,如今的时辰,已是辰正时分,拿今天的话来说,都上午八点多了。
十支硕大的木筏,绕过上京的护城河,已是从狼河的河道转入了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