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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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王爷-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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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辛直跟着小丫头穿堂过院,一路无话。苏辛越走越知道不对,心里竟忽然生起一种近乎病态的快意,还残留的半分理智不禁为此而讶异,究竟是什么让她将自己的安危如此贱视,或者,她究竟是欲拿自己的安危换来什么?

停至一处假山前。

“到了?”苏辛问道。

“嗯,是,姑娘且在此稍待,奴婢这就去回老王妃。”小丫鬟说罢垂着头退开。

苏辛望望远处的绿柳隔烟,觉得春/色自有一段伤心,当真画不成。正自神思缱绻,忽地颈后一痛,苏辛最后的意识恰停在那一对穿柳黄鹂的上下翩跹中。

假山最里侧的一处忽然轰地裂开,现出一道暗门来,两扇漆黑的扇页上盘绘着两条螭龙,如凌云乘风,俱张着血盆大口,仿似一口便能吞了半个天地。打晕苏辛的人竟是一个白罗裙的丫鬟,身形袅娜,不长不短,只是背着身,瞧不真切容貌。她自是不会担心有人前来发现了这桩不甚体面的掳劫勾当,因为假山四角八面皆着了体己之人好生放风把守,便是萧妃晋蘅来了也能将之哄走。更何况,这假山本就是萧妃在意的秘地,又岂是谁都能进得来的?

那丫鬟将苏辛猛地推入那如鳄鱼之口的黑漆暗门,很怕力气不够大,直直眼看着将苏辛送入深处方赶紧闭了门。望着那两扇门页轰然阖上,她抹了把汗,庆幸自己手脚够快没让里头的物事爬将出来,又不禁捂了捂心口,脸色苍白,狠打了个哆嗦。

却说晋蘅正与萧妃说话,萧妃坐在他卧榻之侧,脸现愁容,温言道:“你说的当真是真的?陛下他并未深责?”

晋蘅点头,“当今乃是贤君明主,更兼少年气盛,期望能自己干出一番功业来,不愿只做个守成之君。”

萧子雅拉上晋蘅的手,“那三表哥不会要蘅表哥的脑袋了?”

晋蘅莞尔,点头道:“自然。”正说着,忽地三五个丫头急急地奔入,回道:“回王爷,外头传进来,说陛下摆驾出宫来瞧王爷了,已快到府门口了。”

“哦?”晋蘅赶忙起身,着人更衣,一队人前去府门迎接暂且不提。

却说那丫鬟稳定了心神,转身回去复命,刚将身形隐没,便从假山后头转出两个人来,一红一白,红的通体喜庆,手中还握了根绛中带黑的华丽鞭子,一头墨发乌黑黑似深夜纯澈的天幕,眼中光彩浓浓,颇为夺目;白的眉间微蹙,笔挺挺僵在那红衣女子身侧,显是为其所制,眉清目秀,令人见之忘俗。正是红素与石楚。

红素狡黠一笑,看着阳光下石楚甚是动人心扉的面庞,忽地伸手抚上,“楚公子,她被推进去了哟。”

石楚眉皱得更深,猛觉喉头一松,方急声道:“这便是你带我来的目的?”

红素假作天真,“是你托我顺路好生照管于她的,她要出事我自是带你来瞧,怎的?我倒要假装不知道、看不见么?”

“你放了我,我救她出来。”

红素噗哧一笑,“你可知那扇门里都是些什么物事?你一届文弱书生,如何相救?”

石楚脸色已急得通红,吼道:“放开我!”

红素一怔,撂下脸来,四下细瞧了瞧,“你作死啊!想给她陪葬?若是嚷来了人,我定不会救你!”

石楚将眼瞥开,冷道:“你如何才肯救她?但说便是。”

红素眉心一动,“当真?不论何事皆可?”

石楚银牙暗咬,闭了眼睛,“当真。”

“那你娶我。”

“……好……”

红素眼睛瞠大,“当真?”

“当真。”石楚睁开眼睛,“只是若她有半分闪失,我倾毕生之力,也不会放过你。”

红素撇了撇嘴,“又不是我推她的,你不去找害她的人,只会拿我出气。”

石楚险些连眼睛也红了,“少废话!”

红素在他胸口拍了两下,石楚咳了一声猛然捂住胸口,后退两步,却是能动了,只是被制住的时间长了些,一时有些僵直,却跌撞着朝那暗门奔去。

这边厢晋蘅迎了皇帝,一行人款步走进府来,行到内里,仪仗等皆被留在外厢。见左右无甚生人了,萧子雅才不禁吐了吐舌头,甜甜地叫道:“三表哥这回好吓人。”

萧氏皱眉轻斥道:“子雅无礼!”

那皇帝倒是不甚在意,反笑向萧妃道:“无碍,子雅这么着寡人才喜欢。”

萧子雅得意一笑,却听皇帝继续道:“怎么吓着雅儿了?是怕朕砍了你蘅表哥的脑袋?”

萧子雅一怔,没了笑意,慌道:“你不是说不砍了吗?怎的要反悔不成?”

萧氏也白了脸色,慌忙扯着萧子雅跪下道:“陛下恕罪,小姑娘不明事理,是妾身有失督导之责。”萧子雅却似是不甚明白,但见姑母如此,也垂了头,不再言语。

晋蘅见此也作势要拜,却被皇帝一把扶住,但见他笑道:“听闻你伤重,那日又等了我些时候,未得及时调息,如今且不必拜了。”

待得入座,萧氏暗暗叮嘱萧子雅,“那是当今圣上,没人能以‘你我’相称,可记住了?”萧子雅虽不情愿,想反驳说向来如此,想想终是点点头,默默坐在下首,垂着小脑袋,用手绞衣带,又乖又可怜。

皇帝见此笑道:“莫不是刚刚雅儿是被那仪仗队伍吓着了?”萧子雅抬头,睁着大眼睛水汪汪地想点头,又瞧了瞧萧氏脸色,终是低下头去,继续玩儿衣带儿。

晋蘅笑道:“还是陛下了解她,平日她见惯了您简装随意的样子,怕是今日有些不习惯。”

皇帝朗声一笑,道:“那子雅可喜欢今日威严之势?”

萧子雅欲待开言,见萧氏用眼神叮咛的意思,话到嘴边,改作了:“喜欢。”

皇帝微笑,“你不必担心你蘅表哥的脑袋,如今跑了重犯,朕还要倚仗着他全力追捕呢,怎舍得要他的命?”

晋蘅起身而拜,“罪臣不敢。”

皇帝一摆手,“如今无外人,这等俗礼尽可免了。”又瞧向萧氏,“皇婶不必介怀,朕刚不过开个玩笑。这春寒一家,一直是本朝重患,只是碍于太祖皇帝重然诺,答应了饶他们不死,才世代严加看管,却终究是个祸害。如今他违命私逃,又纠结武林人士作乱,是自己弃太祖的恩惠于不顾,我倒是可以一举歼灭永绝后患了,实乃一件好事。”

萧氏顿首,“是陛下圣明英武,雄才大略,方能有此真知灼见,实在是让人景仰钦敬。”

皇帝一笑,“皇婶过奖了。”又叙了一会儿,皇帝突然笑问道:“听闻蘅兄弟此番受伤,又是为那女子所致?”

晋蘅一愣,手中茶盏一顿,轻放下,笑回道:“陛下,传闻岂可尽信?”

皇帝道:“朕并非有心拿那女子治罪,只是很是好奇,欲见一见罢了,蘅兄弟不必担心。”

晋蘅正自不知如何回答,忽地萧氏身边一丫头叩头向上道:“禀陛下王爷,那与逃犯里应外合、致使这次逃亡事件既遂的苏姓女子,已被老王妃下令处死,以给天下臣民一个交待。”

座上四人闻言俱将目光汇集在这丫鬟身上,各自惊怔惧悔莫名。

皇帝浅笑,“哦?”

晋蘅起身,杯盏已碎,脸色苍白,看向萧氏,只觉周围是一片嗡鸣的沉寂,忽地若万蚁蚀心,真气岔路,一口血涌了上来。

那边厢,石楚急急撞门,却如何撞得开?红素摇摇头,转在他侧里,提上内力,将一块假山石向右一旋,黑漆门顿开。石楚险些跌进去,见到眼前之景,顿时红了眼,直直便冲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来来,不要羞涩,都来猜猜嘛~~那推苏辛进去受罪的丫鬟是谁?她出现过一次哦!幕后主谋又是谁?有啥目的?来来来,猜猜嘛,猜猜嘛……不要就我一人儿high嘛~

借个图让不来猜的娃瞧瞧——

☆、第五十八章  静安

苏辛躺在漆黑冰凉的地上。那地上之所以是漆黑的,不是因为其本色如此;竟是由于上面满满的爬的俱是些黑色的蛇蝎毒蚁。苏辛本着着身淡白长裙;黑发委地,此时白衫上弯弯绕绕地盘了三两条蛇;周边还星星点缀着十几粒指甲大小的黑蚁;那画面既诡异又撩人。

似是察觉了生人近前,盘在苏辛身上的两条蛇先后抬起了头;吐了吐长长的鲜红信子。石楚伸手便欲去捉,却被红素一把拦过;低斥道:“此蛇乃毒中巨魁;你是不要命了?”石楚闻言脸色更是一变;看向苏辛;但见她双眸紧阖;唇色微微发紫,一时只觉心中大乱。

“退后。”红素低喝一声,甚是威严。还未待石楚反应,红素已将他猛推向门边,紧跟着双袖一翻,一股奇香四漫开来,周遭蛇蚁尽皆如呆住了一般,一时仿若被定住。红素抛出手中绛鞭,轻轻一扫,将苏辛身上盘蛇扫落,倏地腾身一跃,运气一提,拎起苏辛便往门口跃去。

三人出得门来,将将阖上暗门,里头蛇蚁巨蝎已是醒转过来的模样,俱朝三人处涌来,似是被激怒般极为狂躁。一条极细黑蛇正被卡在两页门之间,“嗞”的一声长嘶,狠摆了几下长身,却偏偏挣不脱,不一时渐渐缓了挣扎,只是用眼睛朝惊魂未定的红素与石楚盯去,甚是骇人可怖。

“你瞧!”红素跳起来大力拽石楚胳膊,苏辛便因她手一松之际被扔了下去。石楚顺着红素指的一瞧,那黑色的细蛇身下竟聚了一滩浓血,血色乌褐,令人作呕,估计是那两扇门页合丝甚拢,竟连如此细弱的一条小蛇都容不得,竟挤坏了去。

“此蛇名乌青,毒性诡异,行动极捷,若是被它窜将出来扑在你身上咬将一口,大罗神仙都救不得!”

石楚不理她,走过去扶起苏辛,微探了探鼻息,只觉其气若游丝,急急道:“你可有法救她?”

红素闻言甜甜一笑,跳过去抱住石楚手臂,“相公让救我自然会救。”

却说此时前堂上,晋蘅硬撑着将一口血咽了回去,唇色倒是一时艳丽了许多。他道:“此话当真?”

萧妃一时愣怔,只直直地盯着那朝夕侍奉了四五个年头的丫头。原来自墨莲去后,萧氏便将蓝漪贬出了上房,本欲拉出去配个小子了她此生,却偏生在某个夜里被蓝漪走脱了。萧氏本心怀诡秘,自不愿声张出去,便不准人提。这丫头便是蓝漪被贬失踪后补上来的。

萧氏向来看她生得齐全,办事也利索,宠信得紧,合府上下皆知。如今去了蓝漪,她自是成了萧氏面前第一得意的丫鬟,众人更是照先时巴结了些。但偏偏此人,在这么个关头说了这么件事。

“回王爷,奴婢不敢撒谎。还望您以天下大局为重,以王府世代基业为重。此女扰乱您心神,老王妃如此实在是为您着想,为我们整个王府的安危着想,才不得不如此啊!王爷……”

“够了!”晋蘅喝断她,不想那丫鬟竟不领命,还一径跪着上前了几步,含泪道:“如今这大罪虽然陛下宽厚不降责于您,但满朝文武,天下百姓,如何说得过去?便是陛下意欲宽待,只怕若无个台阶下,也难堵有心人悠悠之口。此事本也怪那女子,私自结好于前朝余孽,个中图谋无从知晓,杀了她以警天下再合适不过。”

晋蘅已被她彻底激怒,险些就要出手一掌拍过去。萧妃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想着:“瞧她这忠贞模样,难道竟是见我愁苦终日,索性便替我谋划了此计?只是这孩子何时有此胆略,更兼这般慷慨大义,直讲得我都有几分动容了。”上首皇帝仍旧是浅笑,眼睛不时扫过已经愣在那里的萧子雅,再转眼瞧瞧恒王府的母子俩。

那丫鬟含悲带痛,满脸大义,仍是望着晋蘅道:“老王妃心心念念为王爷和王府上下着想,不得已才为此计,实是用心良苦。若然因此伤了王爷的心,也请王爷莫要见怪,这天下哪有正经害儿子的母亲呢?小婢承老王妃抬爱,虽是个奴才,从来娇养,铭感五内,愿以一死请息王爷之怒,愿王爷待老王妃复如先时,母慈子孝,永叙天伦。”说罢竟从鞋中抽出一匕首,横向颈间一刎,霎时碧血长流,转瞬魂入冥幽。

晋蘅出手不及,未能挽得她一丝魂驻,心内一时复杂得很。座上穿黄袍的晋莩眉间微皱了一瞬,看了眼那倒在血泊中的女子,又用余光扫及她手中那柄沾血的匕首,微不可闻地从鼻孔里轻笑了声。

晋蘅一时间已记不得晋莩犹在座上,凉凉地看向萧氏。萧氏却未瞧他,只盯了半天那血泊里的丫头,似是反应不过来似的叹道:“好丫头!”

晋蘅闻言闭了闭眼睛,只此一叹,便坐实了丫头之言、萧妃之命。他向外摇摇地走去,似个游魂。晋莩深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转瞧向瞪直了眼睛的萧子雅。萧子雅直到此时才似猛地醒过来一般,“啊”的一声,蜷在大大的锦绣椅子里。这一幕也成了她长久挥之不去的恶梦的开始,哪怕当她历尽了沧桑,最终俯瞰天下的时候,她也难忘记这一恶梦在她最初的纯洁人生中,所独具的开启意义。

晋蘅一路行去,脸上和眼中都似是遭了谁家的咒法,僵僵滞滞,无半丝平日神采。他亦不知自个儿行到了何处,也不记得这一路上可遇到过什么人,好似周遭的一切都陌生起来,好似整个世间都陌生起来。忽地撞过来一人,一身白衫,长长的墨发。晋蘅瞧不清她的模样,虽只在目前,却模模糊糊辨不出分毫。他伸手抚上她长发,眼中一瞬时满是温柔的雾气。

那人一呆,怔怔地望着晋蘅,却忽闻一声轻响,似是谁踏碎枝叶的莎莎声。她猛地醒过神来,慌忙下拜。晋蘅的手一时没了着落,有些错愕地向下瞧去,只听她道:“奴、奴婢刚瞧见有人带着苏姑娘往静安园中的假山去了,后来、后来苏姑娘好像一下子就朝后晕去,不知是怎的。奴婢近不得前,才特来……”

晋蘅先是听不真她说些什么,只是后来好像一个又一个的“苏姑娘”飘进耳中。他问:“什么?”

“苏姑娘……”

晋蘅猛地将那人拉起,直拽着她手腕,拉得极近,“谁?”此时方才看清,眼前的是一白罗裙的丫鬟。

那丫鬟似是被晋蘅吓着了,结巴道:“苏、苏姑娘。”

“在哪儿?”

不待那丫鬟说完,晋蘅已冲了过去。到得那假山深处暗门之前,只见一黑色细蛇被夹在门中,已是歪了脑袋,死过去了,门上盘螭画蛟,甚是夺目。晋蘅猛提起一股真力,狠推向那门,待得有丝微松动,抬脚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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