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宋军民不断偷袭我军,赵构又逐步坐大,我军隐患重重,宜快刀斩乱麻。”
粘罕:“皇上有旨,由我率主力追剿赵构,由你率部押大宋二帝、皇室成员、宋国重臣等北返。大宋一时还难彻底让其亡国。父皇旨意,扶张邦昌为帝,另起炉灶。”
斡离不:“遵旨。”
粘罕:“斡帅,这次我军俘获大宋皇宫的宫女、侍婢、刀子共一千余人,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沈冰冰的女人?”
斡离不奇怪地说:“没有,粘帅怎么提起她的名字?”
粘罕:“听说此女子美貌惊人,身上自然散发一股浓郁的雪莲花香,数丈外可闻,曾令大宋二帝神魂颠倒,并一直将她禁在宫中,但她宁死不愿为妃,宁身如玉。我倒想看看,大宋的倾国倾城佳人。”
斡离不:“可真有此女子?照理说,她身上的雪莲花香应该只有金国的贵族女子才有,而且很少有,只有一出生就用千年雪莲开的花泡浴后才有这种效果。大金国也没有几人可以享受这种待遇。长白公主身上就有这股香味。”
粘罕:“大宋女子有许多香身术,不独此种。”
斡离不:“粘罕如此关心此女子,我马上叫人查找。”
粘罕笑笑:“本帅也只是问问而已,并没当真。若真查,何不让白公主去代劳?她本身是女人,查起来方便,如身上也有一股莲花香味,对味道肯定也很敏感。”
斡离不:“对呀,长白公主,她现在在哪了?”
御街上。几个金兵正在青楼上调戏一个女子。此女子宁死不愿服侍金兵,拼命反抗。金兵老羞成怒,强行其事。女子大声呼喊。金兵浪笑:“叫叫……开封已经是大金的开封,叫死了也没用。”
此时,有人一脚将门踢开。有个女人大声喝令:“停手!”
几个金兵理也不理,头也不回看一眼,一个金兵说:“正在兴头上,你也想来玩玩吗?待会爷们有空再说。”
那女人抄起茶几,往金兵身上狠狠地砸去,几个金兵疼得嚎叫,回头要骂、动手打人。不料,他们惊呆了。
一个金兵扑一声跪下:“长白公主。”
长白公主大声训斥:“你们丢尽了金国的脸面,滚!”
几个金兵屎滚尿淋地滚了出去。
床上那女子在哭。长白公主走近,为她装上衣服。
那女子:“谢谢长白公主。”
长白公主:“不要谢我,你谢我,我觉得羞愧。”
那女子:“你是好人。你是金狗中的好人。”
长白公主:“我们金国大部分是好人,都象大宋的百姓一样善良。”
那女子:“但你们为什么要侵犯大宋?”
长白公主:“这不是你我要管的问题,我们只是女人。”
那女子:“我们的姐妹都让金狗侮辱了。有的忍受不住跳楼死了。死得好惨,我害怕,我不敢跳,我家里还有七十多岁的父母,还有孩子,我不能死啊!”
长白公主:“别哭,很快就过去了,一切会好起来的。相信我,金兵快会撤出开封,很快。”
那女子伏在长白公主的怀里痛哭。
此时,有人来报:“长白公主,斡大帅叫你过去。”
长白公主应了一声。
在皇宫一间大殿上,哭声震天。全是女人的哭声。二、三百名女人被关在这里。都是嫔妃、宫女。乱哄哄的。有的衣衫不整,有的伤痕累累,有的精神仿佛,有的大吵大闹,千姿百态,却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惨。”
大殿的大门突然打开。长白公主和几个金兵闯了进来,引起小小的骚动。
长白公主用锋利的目光在众女人身上扫视了几番,大声问道:“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沈冰冰的姑娘。”
在左边角落,一个脸又斑、又脏、头发凌乱的女人突然被惊吓了一下,眼神闪过一阵惊恐,但很快平静下来。她的衣服是婢女的衣服,与众女子没有特别的区别。要说区别的话,她的脸上全无宫中女人的光采和傲慢。
其实,这个女人正是沈冰冰。她没能逃出宫中,金兵进宫时,她已逃出外宫,但看到如虎如狼的金兵她又退了回来,躲进一灶房里,将脸弄脏,还在身上涂了一些禽粪,身臭臭的,旁边的女人都没有靠太近她。
没有人回答长白公主的话。长白公主进入众女人中间,逐一辨认。突然,几个嫔妃扑向长白公主,对她又推又扯,还骂道:“你也是女人,为什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快把我们放了。”
长白公主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爬起来:“你们再动手,我可也要动手了,你们以为你们是谁?你们现在是俘虏,按照我们金国的规矩,你们将分给将士为奴,或象马羊一样被卖掉。”
众嫔妃骂道:“你们都是猪狗不如的畜牲,放我们出去!”
几个金兵拿着马鞭往嫔妃狠狠地抽打下去,惨叫声震耳。
长白公主忍不住这尖叫和乱哄哄的场景,也无法继续辨认下去只好匆匆退出大殿外。
沈冰冰的脸上露出了不易于觉察的笑容。
青城,金大营。
粘罕斡离不和众将领在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笑声如浪,兴奋莫名。
众将士又掀起一轮敬酒:“祝贺两位大帅建立千秋功勋、名垂青史。”
粘罕和斡离不相视一笑,捧起大碗酒一饮而干。众将士齐呼“好!”
忽然,有人报:“张邦昌求见。”
斡离不:“弟兄们喝酒正喝得性起,没时间应酬他,让他回去。”
粘罕:“张邦昌来干什么?”
来人报:“他带来了三十余名娇艳女子,正在门外求见,要送给二位大帅。”
粘罕:“哈哈哈,张邦昌来得正是时候,现在我们不正是缺少美人在抱吗?众位将军辛苦了,也该慰劳慰劳,斡帅,张邦昌也是一片孝心嘛,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呢?”
斡离不置可否。粘罕拍板:“叫张邦昌他们进来。”
一会,张邦昌率三十余名年轻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鱼贯而入。
张邦昌跪曰:“二位大帅,此三十余名女子为属下府中丫头,多为黄花闰女,属下不敢隐瞒,特送给二位大帅,听从二位大帅支配。”
粘罕笑道:“张大人果然会做官做人做事,斡帅没有看错人。”
斡离不不动声色。
粘罕走近那些女子,仔细瞧瞧,在一个俊俏的女子面前停下来,挑剔地对张邦昌说:“这个还可以,就是胭脂厚了点。”
张邦昌马上斥退那女子:“出去,先把脸上的胭脂洗净再回来。”
那女子羞愧地跑出去,其他女子不禁往自己的脸上摸,生怕胭脂太厚。众金将放声大笑。
粘罕回到座位上,对张邦昌说:“让她们陪各位将军喝酒去。”
张邦昌照吩咐。有女子不愿意,称不会喝酒,一将领不悦抽出腰刀:“不喝就把耳朵割下来。”一声惊叫。那女子却不惧,张邦昌厉声骂她。想不到那女子斥责张邦昌:“尔作坏国家至此,今日却让我们女人去塞金人意,尔等有何面目?”张邦昌叫人将她出去。
粘罕看到斡离不没有要女人陪酒,自己也不好要,但心里痒痒的。
斡离不:“张大人,大宋国土广褒,子民众多,我国虽然灭了大宋,但只有可攻之力,而无守之资,治理如此庞大的国土和人口我国还力不能逮,圣上有旨,以宋人治宋。你对大金有功,德高望重,是合适人选。”
张邦昌大喜过望,却又极力掩饰:“斡帅,属下何德何能敢担此重任?属下不敢背千古骂名,大帅还是另请高明吧。”
斡离不不悦:“什么千古骂名?天下是赵姓的天下吗?赵家当年又不是从别人手里夺过江山?古往今来,江山万里,均为有能有德者居之,不容别人不服,你不必谦让,有圣上为你撑腰,你怕什么!”
张邦昌:“大帅……”
开封太白庙。
庙内正大厅上。一群宋国文人被金人强邀到这里。他们是开封城是大宋最有才华、名满天下的文人。有周邦彦、李清照、朱熹等人。这帮大宋的文化精英正在愤愤不平地议论,对金国的入侵表示出极大愤慨,同时对当局的无能十分痛恨。
周邦彦:“金兵太不象话,打入开封,却把开封变成了人间地狱。放火烧了许多文物。金蛮不识字,杜甫当粪土。”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谁说金蛮不识字?”
众文人一看,是一个气宇昂扬的金将。他是斡离不。
斡离不站在文人中间笑道:“周邦彦,你的词我能背出不少。”说罢,径直背出了周邦彦两个月前作的新词。
周邦彦有点吃惊,心里又有点惊喜:“你是谁?”
斡离不:“金国二太子,东路军元帅斡离不。”
众文人倒吸一口冷气。
斡离不对着李清照说:“你应该是名满天下的李清照李易安了。”
李清照不屑地说:“我从来不跟金蛮说话。你们伤害了满城的女人,你作为主帅,不配跟我说话。”
斡离不:“此乃大宋的风骨!我喜欢!李易安乃千古愁女,一曲如梦令曾令我泪如雨下,半年不敢再读你的诗词。我在金国时就梦想有一天能见上李清照,一定要请她回金国走一遭,让大金的女人看一看大宋风花雪月的人物,并以她为楷模。但看来我是一厢情愿了。”
李清照:“大宋的文人永远只为大宋悲歌,我决不会成为你们金人的花瓶。”
斡离不:“李易安言重了,今天我只是会会大宋的文人,并无恶意,也不是要掳你们回金国去。是的,你们有许多能工巧匠将被我们强引带回金国去,但文人不能强取,我也不打算强掳,见到你们,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你们是我可望不可及的偶像。能见上一面,说上一句话我满足了,虽然方法不对,虽然你们对我们金国有许多误解。我一直在想,如果大金国有一个象你们其中任何一位有才华的文人,大金国就要比现在强大一百倍!如果同时拥有你们数十位,大金国很快将会称雄天下。这是文人的力量,文化的力量,精神的力量!可惜啊,大宋有了你们却还是亡国了,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文人们似乎被这位大金的二太子的肺腑之言感动了。
此时,一个年轻的文人站出来,大声斥道:“我们文人倡导的并非武统天下,我们盼望的是和平、爱情、友谊、仁义、慈悲,与你们穷兵犊武、烧杀掳夺、无仁无义背道而驰,你只是空谈大宋文化,而不知其义,你只想金国也拥有如大宋处一样有才华的文人,而不知你们金国根本无此土壤!你这是叶公好龙,缘木求鱼!你就算征服了大宋,也征服不了我们文人的心。大宋文人的心比长白山的雪还要高傲,还要纯洁,还难融化!”
众文人惊奇地盯着这个年轻人。但好象从来不认识他。他是谁呢?
斡离不也被这个年轻文人的大胆和尖刻震惊了:“你是谁?是哪位少年才俊?”
那年轻人昂起高傲的头:“越州举人、大宋太学生杨柳岸。”
众文人面面相觑:“没认识,首次见到他。”
斡离不:“年轻人,有胆识,见解不错。本帅就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
杨柳岸:“你不必在这里做秀,我们文人不会为你写下这则生动的秀,而让你永垂史册。我们只会记下开封陷落,大宋皇帝被凌辱的惨痛。”
斡离不:“任何国家,任何民族都会有一段惨痛的记忆,我们女真族也有过,但不要永远沉睡在这记忆里。你们大宋山河还在,只不过很快就会改朝换代而已,我们大金国只是要你们称臣,你们还可以如平常一样写诗赋词,还可以唱你们的大江东去,弹你们的铜琶别调,你们可以继续风花雪月,灯红酒绿……”
杨柳岸:“你先放了我们的两个皇帝。你们俘虏了大宋皇帝,就等于俘虏了大宋所有臣民,你们将千古耻辱活生生地扣在大宋臣民的头上,象紧咒一样,生活在巨大的耻辱里。”
斡离不:“你们是不是没有皇帝就不知道怎样生活了?没有皇帝生活就不继续了吗?没有皇帝就不会写诗填词了吗?大宋的臣民真的离不了皇帝了?”
杨柳岸:“没有皇帝象没有了父母,这是我们的事情。”
斡离不:“原来皇帝对你们真的很重要。好,好!这样就好!”
一个金兵要扬鞭打杨柳岸,斡离不怒斥:“混帐,鞭子不要打在文人身上。”
皇宫。二帝及群臣齐到。
斡离不:“今大宋既降,便要易主。圣上之意,实行宋人治宋,立一非赵姓皇帝,治理藩国……”
宋臣孙傅马上反驳:“钦宗即位以来,修德勤政,未有过失。割让河间、中山等四府失信之事,乃为李邦彦、张邦昌等人所误,若另选贤人以主兹土,中外异姓,实有可胜任者,若仓促册立,四方必不服从。”
粘罕斥道:“怎么说无贤人可胜任?你们中的张邦昌大人有治国安邦之能,有诚信守义之德,可为新主。”
此言既出,群臣哗然。
张邦昌见众人不服,慌忙跪奏:“粘帅太抬举卑职,卑职才疏学浅,出身卑微,又无功于大宋,实不敢当,请另请贤能者。”
粘罕喝道:“你们均为亡国旧臣,安敢有不服圣意之举?张大人德高望重,忠心耿耿,愿为苍生衣食温饱尽心操劳,选其为新主,有何不可?”
众人不敢再哼声。粘罕命人拿早已准备好了的议状,逐一命宋旧臣签字以示臣服。二帝先签,众大臣也轮下去签字。
孙傅不愿签。粘罕命人:“先将此前朝遗老押回兵营。”孙傅被拖走。
张叔夜也不签。粘罕很无奈:“此人已是废人,不签也罢。”
唐恪乃一老臣,往议状啪的吐了一口浓痰,便往巨柱一头撞去,鲜血溅到粘罕的脸上。众人大惊。
秦桧一直在埋头疾书。议状轮到他的手上,秦桧也已写完,将书稿扔给金人。粘罕命人读。
那金人照读:
“世之兴亡,必以有德而代无德,以有道而易无道,然后皇天祜之,四海归之。若张邦昌者,在上皇时附会权幸之臣,共为蠹国之政。今日社稷倾危,生民涂炭,虽非一人所致,亦邦昌为之力也。天下之人方疾若仇也,若付之土地,使主人民,四方英豪群起而共诛之,终不足以为大金屏藩矣。如必立邦昌,则京师之民可服,天下之民不可服,京师之宗子可灭而天下之宗子不可灭也”。
粘罕冷笑:“好一个秦桧,你扮硬汉,扮忠臣,有你好受的。传命,将秦桧全家老小全部押往兵营。”
秦桧不屑道:“你就诛我九族我也不会屈服!屈服就不是秦桧!”
粘罕不想理他,殿上几十名大臣绝大部分签了字。
斡离不看也不看议状,径直叫人拿出皇袍,给张邦昌披上。张邦昌昏厥倒地,众太医手忙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