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住吧。”司琪说,“我们可以通宵聊天。”
“是呀。一起回去。”司宇看向夏陌,也跟着劝说。
“我明天要上班。”这种情况下,上班是最好的接口。
“那我送你回去。”晨曦说了一句。
夏陌看着司琪和司宇,尴尬的笑了一笑。她不想去,因为她不想看到御薇安。今晚的气氛不错,自己心情也不错,既然晨曦要送,就让他送吧。
跟司琪和司宇告别,约好明日一起逛街,晨曦便开车带夏陌离开。
“今天和司琪,司宇都聊了些什么。”见夏陌一直不语,晨曦道。
“聊这几年的工作和生活。”夏陌将目光转向晨曦,悠悠的说道。
“最近身体好吗?”晨曦看着夏陌,又想了一想,“心情最近不错。”
“还不错。”不多加思索,夏陌点头,微笑着回答。
晨曦看到夏陌笑颜,笑了一笑,“怎么想到出去工作了?”
“在家闲着无聊。”夏陌继续好心情的回答。
“你和叶鹏飞一起工作。”晨曦突然问。
夏陌这一次没有回答。
夏陌问,“听司宇说司琪快订婚了。”
“嗯,她男朋友是美国人,在峻岭任职。”晨曦答道。
“时间真快,以前我们一起玩闹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这么快,大家就要成家了。”夏陌感叹时间的流逝。
“昨天听你的同学说,高中时你就收到了巴黎音乐学院的入学通知书,怎么没听你提起过。”晨曦一脸认真的问道。
夏陌微微一愣,“那时候还小,怕去巴黎没人照顾,自己会不习惯,没想过要去所以也没说。”
看向窗外的夜景,夏陌想起高中那年的自习课,晨曦突然跑到教室里,站到讲台上跟自己表白的那一幕。可惜,那时候她只觉得尴尬,而忘记留心他究竟说了什么话。对于那次的表白,夏陌印象深刻,当时的场景却很模糊。记得隔天,自己就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里,询问教导了一番。因为这事,她还跟晨曦吵了一架,一个星期没理他。也是从那之后,夏陌就再也没有收到过情书。
“高一那年,你为什么会突然跑到我们教室里,跟我表白。”夏陌将目光调回晨曦身上问。
夏陌突然的问题,晨曦脸色闪现一丝不自在,“因为我得知你和叶鹏飞是同桌。”
夏陌看着晨曦,直直地望着他,将这一刻收入眼底。“晨曦,我……”
晨曦的电话响起,打断了夏陌要说的话。看到是御薇安,夏陌突然清醒,刚才差一点,她就说出了‘晨曦,我爱你。’还好,自己没说。不然,晨曦不知该怎么想自己了。
晨曦接听电话,夏陌将目光转向窗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痛楚。如晨曦所说,他们注定回不去了。
“你刚才想说什么?”挂了电话,晨曦温柔的问。
“没什么?”夏陌又恢复了往日的淡漠,脸上不经意的流露出失落。
“夏陌,我…。。。”
“以后别往卡里汇钱了,我不需要。”情绪低落的说着。即便告诉自己多次,不要难过,可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她的心还是会忍不住颤抖着痛。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过的好一些。”晨曦有些无奈的说着,他知道夏陌不希望别人用同情心看自己。
“你到底懂不懂,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心,我要的是同理心。”夏陌有气无力的看着晨曦,“别让我在难过了好吗?我求你?”
“对不起。”晨曦叹气,默默的望她一眼。
车厢内又是一阵沉默,车子停在楼前,夏陌推门下车。见夏陌落落寡欢的样子,晨曦心疼。他跟着下车,在夏陌身后突然拉住抱在怀里。
夏陌没有挣扎,转过身抱着晨曦,抬眸望了他一眼,晨曦不期然的看到了她眼底的湿润,抬起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别哭,是我不好。”
夏陌垂下眼眸,咬了咬唇,想将眼泪逼回去。眼泪却不受控制的一滴一滴的落在晨曦的胸前的衣服上。
过了一会,夏陌抬起哭红的双眼看向晨曦,眼中似是有一丝请求。晨曦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呼吸微微一窒,手已下意识地抬起要替她擦去眼泪,夏陌头一偏,避开他的手。
“你回去吧。”推了推晨曦,夏陌缓缓开口。
晨曦看着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脸色复杂地看着她。她脸上悬挂的泪珠映得他的心跟着一阵阵地抽紧,手不自觉的抬起,略显笨拙的替她擦眼泪,动作轻柔。夏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眼泪又开始不争气的掉落。
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她就是觉得心痛,就是想哭。夏陌觉得自己很委屈,当初是他要自己爱上他的,为什么后来又要狠心的抛下。为什么明知道回不去了,还是来招惹自己,让自己心痛。
眼泪滴在手背上似是被烫着般,烫的晨曦整颗心都在发疼,另一只手更加用力的把她拥在怀里,哑声的安慰着,“对不起。”
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此刻在晨曦面前很难堪,夏陌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我要回去了。”
晨曦扣紧手臂,温热的泪水,染湿了一片衣,泪水浸过薄薄的衬衫后慢慢变凉,却烫的他胸口温温热热地胀痛着,“乖,别哭了,是我不好。”
“我不想听道歉。”沙哑的嗓音,隐隐的抽噎,从怀中闷闷的传来,夏陌又忍不住低泣。
晨曦手捧起夏陌的脸,指腹轻拭着她脸颊上的泪痕,头慢慢俯下,轻吻上她的嘴唇,动作温柔,带着淡淡的怜惜与宠溺。
夏陌微微的僵了僵,却没有推开他,只是微扬起头,轻踮脚尖,两只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腰,青涩地回应着他的吻。就让自己在放纵一次,享受着他的气息和温柔,然后将他遗忘。
过了很久,夏陌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时,晨曦终于气息微喘地慢慢松开她的唇。
夏陌依偎在晨曦胸前,过了许久,她松开手臂道,“我好多了,你回去吧。”
“真的没事了?”晨曦不放心的问。
“没事了。”想起刚才的那个吻,夏陌红着脸点头。
依依不舍的放开夏陌,不放心的看着夏陌上楼,晨曦才独自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放弃,不让自己输的太惨。
周一正常带君临去幼儿园,经过这些天的适应,君临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抗拒接触人群。但是他还是比较依赖夏陌,只要半天见不到夏陌,就会哭。
一天都没见到叶鹏飞,夏陌也没多想,只认为他是出去办事。放学后,夏陌先将君临送回家,陪他玩了一会儿。司琪打电话来说在小区门口,催夏陌赶紧的。
夏陌见到司宇迟迟没出现,便问司琪,“司宇怎么没来?”
“公司开会。”司琪一边点餐一边说道。
“他不是在美国总部的研发部吗,怎么回国还要开会。”夏陌带着疑惑问道。
小时候,司琪对数字特别敏感,大学时报读了数学专业。司宇则比较特别,小时候对考古文学特别感兴趣,高考填志愿的时候,填的也是历史专业。不过后来被姑父勒令改成了科技研发。为此,司宇在家里闹了一个星期没吃饭。最终,还是读了姑父选的专业。那时候相比较他们,夏陌轻松多了。家人都不太管她的课业,对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弹好钢琴。
“半年前,不知道表哥决定将公司重心转移回国内,这次趁着外公八十岁大寿,准备要对外宣布。”司琪漫不经心的说着。
“这样啊,你怎么没去开会?”夏陌疑惑着问。
司琪看着夏陌,一脸傲娇的说着,“我有更好的去处了。”
“打算去哪高就?”夏陌问。
“暂时保密。”司琪说。
见司琪神秘兮兮的样子,夏陌也没再多问,低头自顾自的吃饭。
突然,司琪开口说道,“开始表哥说要把总部转回上海时,我还纳闷,后来才知道是你回来了。我猜,表哥这么做是为了你。”
夏陌有些吃惊的抬头,想到昨晚的那个吻脸微红。没做声,只是微笑的看着司琪。
“表哥其实还是爱你的。”见夏陌不做声,司琪随后又说道。
“司琪,我和晨曦回不去了。知道我回上海后,他从美国回来,找我的第一件事是说什么吗?是告诉我,他今年结婚。”夏陌哀伤的望着司琪,然后又缓缓的补充一句,“是他说,我们回不去了。”
司琪不在做声,她看夏陌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惜,夏陌选择回避这样的眼神。
吃完饭,司琪说要在附件逛逛,消消食。夏陌没有拒绝,她们像往常一样,游走巴黎春天的名店之间。
夏陌在试衣间试衣服,司琪接到晨曦的电话,“现在在哪?我过去接夏陌。”
司琪说完地址,然后继续挑选适合的衣服。晨曦来得很快,推门进来的时候,夏陌在试穿一件淡蓝色的娃娃裙,他看着夏陌这身装扮,楞了一下,没说话。
“你等会,司琪还在里面试衣服。”夏陌对晨曦说。
“夏陌,看这件怎么样?”
司琪从试衣间出来,夏陌走到她身边为她整理衣角,而后退开一些,看了一圈,“不错,比之前那件适合你。”
司琪这时候才注意到司宇和晨曦表哥已经到了,她依稀的在表哥的眼中看到了对夏陌的迷恋。
“那就买这件吧。”司琪转身对店员说,“帮我包起来。”
夏陌说,“我进去换衣服。”
“不用,就穿这件,很好看。”晨曦笑着说。
夏陌和司琪肩并肩走在前面,司宇和晨曦走在他们后面。
“表哥对你还是一样的好。”司琪在夏陌耳边说到。
夏陌没有搭理她,这个女人总是喜欢猜想一些不可能的事情。她知道,即便自己有心与晨曦复合,晨曦也不会再回头。今时今日,他还对自己好,是因为他觉得亏欠。
司琪和司宇打车回去,晨曦开车送夏陌回去。送别司琪和司宇,夏陌松了一口气,真怕他们兄妹俩会没分寸的说一些让自己为难的话。
“怎么有时间过来?。”总部迁至上海,未婚妻跟着一起回来,按理说他应该会很忙。
“司宇说要过来的。”晨曦没告诉夏陌,自己是特意过来接她的。
夏陌笑了笑,眼睛流连在车窗外繁华的夜景之中,“住在小城时,家的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鸡汤面。夜晚时,我饿了便会一个人过去吃一碗面。吃饱以后,我会在附近走走,听呼啸而过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偶尔,我也会跟自己聊聊天,无限的去遐想未来。” 夏陌将实现转移到晨曦的脸上,“现在,我有一点怀念那家汤面的味道了。”
“是想跟我说,你饿了吗?”晨曦问她。以前她就是这样,想要什么,从来都不会直接说,她会间接的,婉转的告诉他。
“不饿。”夏陌摇头。
“你那时候都在幻想什么?”晨曦侧头,看向夏陌。
她想回答晨曦,幻想有一天你会来到小城,接我和我们的儿子离开。当幻想变为了现实,她又贪心的想要得到更好,她贪恋晨曦的温柔,贪恋晨曦身上的温暖。
“现实比幻想要残酷一些。”夏陌没正面回答。
车子开得不是很快,夏陌觉得有些晕眩,让晨曦把车子停下。车内的空气稀薄,打开车窗还是让她感觉到很闷,她很想吐。下车后靠在车厢上,夏陌大口吸气大口呼气。
晨曦见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走至她身旁,担心地询问,“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
夏陌摇头,见到前方有便利店,“帮我买瓶水过来。”
晨曦往便利店方向走去,走几步不放心的回头看看夏陌。
停车的地方,距离夏陌家只有五分钟左右的路程。喝了水,夏陌没有上车,“你回去吧,我想自己走走。”
“我陪你走走。”晨曦不放心,跟在夏陌身后,此时他的眼中只有怜惜。
“晨曦,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夏陌问。
晨曦呆愣了一下,以沉默来对答夏陌的问题。他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现在算什么。朋友,亲人,或是。。。。夏陌笑了笑,笑容里多了一份苦涩与无奈,内心翻滚着,“我们以后尽量别见面了。”
晨曦望着夏陌,心中也泛起一丝不忍,也许自己真的不应该来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随后的几天,晨曦没再出现,叶鹏飞没有逼迫夏陌现在就做选择。在面对叶鹏飞的时候,夏陌内心时而平静,时而举措难安。晨曦时而热情,时而冷漠,让她心灰意冷,她心底渐渐的有了答案。
离开上海,去香港工作,对她来说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夏陌把自己的选择告诉了叶鹏飞,同时她也说了,现在的她,无法接受他的感情。叶鹏飞表示理解,说会给她时间。
这一次,夏陌想明白,是时候放下对晨曦的爱,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也许多年以后,她还会遇到一个让自己动心的男生。到那时候,如果男生对自己也有好感,并愿意接受君临,她会跟男生说‘我们结婚吧’。也许,离开上海,跟叶鹏飞一起去香港,她会因为感动而嫁给他,但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放下这段深情至真的感情很难,也很痛苦,然而现在若不痛心的割舍,伴随着时光的流逝,自己只会更加痛苦。
叶鹏飞订了周六去香港的机票,因为周五是杜老爷子的八十岁寿辰,夏陌答应要出席。周四一早,夏陌起床便开始呕吐。叶鹏飞在楼下等了许久,夏陌才带着君临缓缓下楼。到了中午,见夏陌脸色苍白,叶鹏飞要送她去医院,她拒绝了。忍着不适,放学后匆匆带着君临回到家中,倒头大睡。
杜老爷子八十岁的寿辰,选择在家里举办。杜家在上海很有声望,这场宴会场面富丽而浩大,到来的每一位宾客,从他们的穿着可以看出,非富即贵。而且很多都是可以从电视,杂志里面看到的人物。
司宇和司琪站在姑姑姑父身边,笑对每一位前来祝贺的宾客,晨曦去机场接特意前来祝贺爷爷生日的御薇安父母。夏陌穿着一件白色的纱裙,站在曾经居住房间的阳台上,看着楼前院子里流动的人们。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晨曦的车子缓缓的驶入院内。晨曦先下车,御薇安和她的父母随后下车。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