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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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官-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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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原来还有这样的旧例。”秦亦也有些讪讪,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若是放在以前,尉迟晞还不知道她女儿身份的时候,她倒还能没什么顾忌地给他提一些什么生理期、药物避孕的意见,可是现在他早已知道自己是女子,这些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尉迟晞说完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摸摸鼻子道:“后宫本就是女人天下,历朝历代就没有消停的时候,三年间若是想要弄个龙种,似乎也并不是难事,加上再有太后在宫内撑腰,我又不能冷淡着不理睬,所以这才烦恼。”

秦亦其实想说,似乎有男性喝的避孕汤药,但一转念,万一喝了三年弄个终身不育,那自己岂不是千古罪人,忙打消了自己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也陪着尉迟晞皱眉犯愁起来,最后也不知怎么的,二人就都抱膝做在了内殿的门槛上。

“唉,如今这么一坐,我就想起当初在瑞安宫的时日,那段时间多好,你总是可以坐在我身边,陪我说话、给我讲故事、讲道理,现在却都变了对不对?”尉迟晞忽然开口感慨道,看向秦亦的目光中也带了几分忧郁。

“陛下,臣对您的心还是一如当年的,无论是谁想要伤害到您,除非是从臣的尸体上踏过去。”秦亦也不知自己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十分疑似拍马屁,其实却发自内心的一句话。

“真的一如当年吗?当年你心里眼里只有我一人,现在却装了别人,装得满满的没有我的空间了!”尉迟晞忽然欺身过来,双手撑在秦亦身后的门框上,等于将她圈在了怀里。

尉迟晞略带灼热的气息近距离的喷在秦亦脸上,他的皮肤依旧白皙,但这么近的看去,下巴处在半透明的皮肤下,藏着一根根黑色的胡茬,连呼吸都已经不是少年时候的清新,而是接近成熟男子的炽热。

秦亦被这突如其来的进逼,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抬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想要用力推开,却发现自己的力气根本已经无法推开眼前的这个少年,这个自己一直想揽在身后保护的少年,她只能张张干涩的唇,说:“陛下,您这是做什么,先皇陛下……”

听到她提先皇,尉迟晞原本略带狂热和迷离的眼神忽然变得澄清起来,原本用力撑着的双手,也忽然间失去力气一般,颓然坐回门槛上,沉着脸不再说话。

秦亦见屋内的空气异常胶着,只得用力咽了口唾液润润喉咙,开口道:“陛下,今日殿内就您与我二人,秦亦便也僭越一次,跟您说说心里话。”

尉迟晞没有抬头,但是秦亦见他将双手交叉在一起,便知道他已经集中了精力,于是径自说道:“臣还记得第一次进宫,在西花园的水边见到陛下,当时云珊姑姑轻声对臣说了一句话,她说,‘是个可怜的孩子,好好照顾他。’随后臣一抬头,就看见陛下一袭白衣,双手抱膝坐在水边树下,小小年纪却带着单薄和落寞,让臣的心登时就紧紧地一收,觉得应该好好的对您。后来在宫内住下,相处中发现,殿下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却难免懂事的让人心疼。可能臣那时的心理,就像是现在殿下希望臣能够不要那么拘谨一样,只希望陛下能有些孩子的欢乐,能有些童年的美好回忆。随后跟着您去西萝,乃至后来入朝为官,继续给您做侍读,这么多年的相处,早让臣将陛下当做自己的亲人一般。臣在这里没有任何亲人,陛下是臣第一个打心里当做亲人的,所以护着、惦记着,总是放不开手,放不下心。”

“这样不是很好,你把我当做亲人,我也是把你当做亲人,我何尝又不是同你一样,在这世上孑然一人,所以你我就是彼此的亲人,我们就该守着彼此的不是?”尉迟晞抓住秦亦的手,急切地说。

秦亦有些理解尉迟晞的心理,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放不下,离不开,这才又被他挽留了两年,可他是皇上,所以他有比自己更加强烈的占有欲望,加上顺康帝的遗诏,让他更加在心里反复纠结,原本的一分欲望,也会慢慢膨胀得越来越难以自持。

“陛下,不知您可派人对臣的身世做过查探?”秦亦忽然转移话题问。

“我……”尉迟晞一时语塞,而后坦诚地点点头道,“既然你问起,那我也不瞒你,我确实派人去调查过。”

“其实臣也派人去做过调查,因为臣也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这份心也许比陛下还要更加强烈,但是随着调查的深入,各种证据都指向一个女子,那就是秦婉,而在臣出生前的一年时间,秦婉都是在名阳城,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住在宫中的。”

尉迟晞此时一言不发,很显然这个连秦亦都能查到的事实,他不可能还不知道。

“臣记得当初陛下说过,血缘关系是十分奇妙的,也许会让人在根本不知情的时候,就产生亲近,但是,也却永远只能是亲近而不是厮守,您说对吗?”

殿内经过长久的沉寂,尉迟晞忽然扭头,问了一个与秦亦问话毫不相干的问题:“秦亦,我若是派李铮去边关抗齐,你可会怪我?”

第三卷 名阳内斗 第一百七十九章 抢先下手

第一百七十九章 抢先下手

又要到战争了,不过亲们放心。这回战争场面只是背景布啊背景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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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齐?难道齐国又有什么动作不成?”秦亦头一个念头想的就是,如果真的有什么动作,为什么自己手中的情报网没有任何的反应。

“不是,我只问你,若是我派他去前线,你会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尉迟晞避而不谈齐国的问题,只是再次重复自己的问题。

“陛下这话问的真是奇怪得紧,臣为何会有想法?李铮是璟朝的将军,去边关抗敌是他的本分。”秦亦回答道。

尉迟晞表情有些奇怪,但还是点点头道:“你若是能这样想那就最好!”

“秦亦!”尉迟晞忽然唤她的名字。

“恩?”秦亦疑惑的将目光投过去,看见尉迟晞的眼中满是纠结和苦恼,“陛下可有什么烦恼,不知可否说出来,看臣能否为您分忧。”

“齐国近日一直蠢蠢欲动,在背后做一些试探和手脚,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出其不意,直接出兵攻打。”尉迟晞思付半天,终于还是将在自己心头盘旋了许久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个时候攻齐?”秦亦有些吃惊,前几日不刚讨论过这个问题。现在朝内不稳,国库又不充实,但是转念一想,尉迟晞既然能够这么纠结的说出这个想法,就说明他肯定是将这些问题都考虑在内了,那么他为何还要想去攻打齐国呢?他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并不是什么好大喜功、贪心冒进之人,所以其中一定还有自己没想到的问题。

秦亦倚在门框上出神的想着,忽然不知怎么想到,似乎以前听说过,用战争转移国内矛盾和注意的做法,如果是这样,那么也许尉迟晞的想法还是有些可行的,西北边陲除了有二十万身经百战的精兵,还有当初顺康帝在世的时候,训练的二十万兵将,如果能够运筹得当,不但可以将齐国打得数年内无法恢复元气,还可以让国内的党派之争暂时平息,至少在表面上可以一致对外,让尉迟晞能够有多一些的时间来筹谋以及整改。

想通这些以后,秦亦抬头对尉迟晞说:“陛下,如今只有一个问题,就是军饷和粮草如何解决。”

“咦?你不反对我出兵的想法?”尉迟晞没听到预料中的反对声,有些出乎意料,十分惊讶地问。

“臣为何要反对呢?”秦亦笑着说,“陛下有自己的思量。臣刚才考虑过也觉得,此时用兵并不是什么坏事,最主要的是先皇陛下在边陲训练的二十万精兵,一直养着不用,时间久了便也消磨光了锐气,只剩下混吃等死了。而且出兵能够让朝中上下暂时放下彼此不同政见,一致对外,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能让陛下有更充足的时间了解排摸情况,做出适当的调整以提前解决朝中隐患。而且也能打消齐国的狼子野心,免得他们日日夜夜惦记着出兵东侵,让我朝也不得不分出精力和人力财力,来防备他们的突然袭击。”

“说的好极了,我也是这般的考虑,所以说还是你最了解我。”尉迟晞大喜,心道先来跟秦亦商量看来还是找对了人,便又问,“你说若是拿到三阁议事,相国他们可否会答应?”

“现在最要紧的问题,就是军饷粮草,只要陛下能完美的解决这个问题。那么臣以为,相国大人以及其他官员,也没有什么反对的道理。”秦亦十分想知道,尉迟晞是怎么考虑的粮草问题,所以又追问道,“陛下打算怎么解决军饷粮草?”

“这个我还没有想好。”尉迟晞轻咳两声,压低了声音说。

“没、没想好啊……”秦亦有些无语,粮草问题不得到解决,所有的这一切都是纸上谈兵,丝毫没有任何意义的,这孩子居然说没考虑粮草的问题。

“我这不是来跟你商量嘛,咱们两个人想办法,总比我一个人想来得更有成效一些不是。”尉迟晞见秦亦的表情,忙解释道,而后又故意端起架子道,“你不是总挂在嘴边的,替君分忧,这是你的本分不是!”

“这,的确是臣的本分。”秦亦被他堵得无语,只好转动脑筋认真地思考起来,这个粮草问题还真是不好解决,她喃喃地说,“现在国库吃紧,最多也只能是供应军饷,但粮草和军需品,可是很大的一块花销,如果不能提前筹备好,那可万万不能轻易开战,但是从哪里弄钱呢?现在还不到秋收。国内各地的粮食储备也并不多,那么……哎,咱们是不是可以以战养战?”

“以战养战?”尉迟晞重复道,“似乎在武圣的兵书中有所记载,但并不是什么拿得上台面的做法,会不会……”

“战争重要的是结果,是自己这边少牺牲兵力,至于做法,谁赢了谁就是胜利者,谁还会管你是怎么赢的。”秦亦对尉迟晞的说法有些不赞同,而后又说,“所以臣以为,咱们不应该主动出兵,要等齐国越境挑衅,抓住把柄而后出兵,这样咱们占了先机,他们理亏,那么就可以名正言顺许多。”

“但齐渊铭最近除了调兵遣将,并没做什么挑衅……”尉迟晞说了一半,忽然看到秦亦狡黠的神色,自己也一拍脑门道,“我真是傻了,他们不挑衅咱们可以yin*他们挑衅。”

“实在不行咱们可以派人伪装他们来挑衅!”秦亦接话道。

尉迟晞歪头看看秦亦。半晌才说:“秦亦我发现,你的确比我要坏多了!”

秦亦:“……我……”

“不过坏得好,坏得深得我心啊!哈哈!”尉迟晞仰头大笑起来。

二人又对这件事做了一些讨论,最后尉迟晞安排秦亦着手将今天的商讨结果写成折子,明日在三阁碰头议事的时候拿出来讨论,而后又说:“那我的事情怎么办,还没解决呢!”

“啊?什么事情?”秦亦根本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事情没解决了,奇怪地扭头问。

“就是选妃之事啊!”尉迟晞又再次满脸的烦恼。

“这个……”秦亦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实在是拿不出任何有建设性的意见了,只好问,“那云相大人对此事如何看待呢?”

“相国大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比较委婉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意思,大致就是说,当初太后娘娘之所以与我结盟,为得就是给她的家族找一个有力的庇护,所以当初既然有这般双方默认的交易,那么现在将太后家族的女子接入宫中,便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不过是一个政治交易,至于我是否喜欢,其实并不重要。”尉迟晞闷声道。

“那陛下的意思是?”秦亦发现,在感情问题上,尉迟晞似乎并不是一个随便的人,至少这么多年,他身边仍然还是当初做皇子时候的那两位侧妃,如今进宫分别封妃,便也没有再添过什么人了,而且他对于给自己增加女人,从来都没有任何热衷,甚至于每次都表现得十分纠结和郁郁。

“我明白现在在这个位子上,我肯定要有许多个自己并不喜欢,但是却又需要给一个名分的女人,可是我并不希望连皇后,都是一个政治交易的产物。皇后那是我的正妻,我更希望给一个我爱的女人,而不是一个为了自己家族进宫牺牲的女人。”

秦亦默然,她一直觉得,身为一个多愁善感又感情专一的皇帝,其实并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他会平添许多其他皇帝不应该有的烦恼和麻烦。更不要说,说不定还会因为专宠,引发一系列的后宫惨案或者什么悲剧的发生。但是她张张嘴,却发现自己也无法说出,作为皇帝,就不应该执着于爱情这样伤人的话。

但尉迟晞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突然开口说:“我知道也许我很傻,还在奢求一些莫须有的东西,我的身份明明白白的摆在这里。在别人眼中,一身黄袍就足以代表一切,足以让她们忽略,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们爱的、需要的、臣服的,只不过是这身衣裳、这个位子,而并不是我,无论换成什么人穿着这身衣裳坐在这里,她们都依旧会曲意逢迎、趋之若鹜的。”

见尉迟晞忽然说出这么懊恼的发泄,秦亦忙上前劝慰:“陛下多虑了,从古至今,多少明君身边都有相依相伴的红颜知己,成就了多少的佳话,让后人也羡慕和唏嘘不已,只要陛下有一颗真心,又何愁不会有红颜为您倾心呢?”

尉迟晞有些烦躁地扯扯衣领,端起茶盏一饮而尽,这才觉得自己稍微冷静下来,叹了口气道:“今天是我失态了,你也莫往心里去,回去写折子吧,咱们明日议事,要将这件事尽快敲定。”

秦亦见状便起身告退,回去以后便马不停蹄地忙碌起来,因为她知道此番事情的重要性,以及说服其他大臣的难度,所以她翻阅了许多的折子、数据,并且将李铮抓来做活得兵法索引,什么不懂、拿不准的就问,一直搞到半夜三更,这才将草稿打好,又强打着精神,工工整整地卷写到上等的素封折子上,这才整个人摊在桌上哀叹道:“真是累死我了!”

李铮上前将她从椅子上抱起,放到屋里的软榻上,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轻轻给她揉着太阳穴道:“桑家大哥的事情,我已经给你都打点好了,到时候就判他一个北襄郡流放三年,让苏茗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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