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防空警报。接着就见到613狙击连的郝连长跑到近前,有什么任务吗?“郝连长。”我示意唐庚带上枪,跟着我向他跑过去。
“你们刚打完仗累不累?”他急迫问道,我们摇摇头表示不累,他微微一笑,然后对我们说:“跟我来。”他一边跑一边对我们说:“情报显示,有3架阿军直升机飞来,可能是要去解救刚刚被盟军俘虏的阿军。我们去伏击他们。”“你手下的士兵呢?”他马上对我的问题作出解释:“我的手下还在执行其他任务,抽不出人。现在情况紧急,你们会用这种新型伪装网吧?”“会。”“好,我和你去那块山包上,你到那边屋顶上去。”他指着我和战士唐庚说。
我和郝连长刚刚进入伏击阵地,耳边就响起旋翼划破空气的声音,“是敌人的直升机!”我立刻将枪口对准曲折的山谷尽头,将手指半扣在扳机上值班,希望在瞄准镜里和直升机打个照面的瞬间,能够超级幸运地将用子弹将它请到地面做客。“等等,”郝连长拍拍我的肩膀,提醒我注意天空,是什么东西?难道又是幽灵一般的FO飞行器?在他的帮助下,我终于在瞄准镜中看到:一个圆盘状飞行器静悄悄地飘在高空中,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已经没有时间对瞄准镜进行修正了,我屏住呼吸,努力将飘忽不定的十字线中心压在它上面,旁边的郝连长为我读出根据光电望远镜给出的修正值:“十字线向上移动3个密位,向左移动1。5个密位。开火!”就在对正的一刹那,我下意识地将已经处于半扣状态的扳机又往后一压,只觉得肩膀被一股很大的力量向后猛推了一把,接下来就看见天空中冒出一团烟火,那圆盘打着转掉落下来。“干得好!”郝连长笑着点点头:“打下一架FO飞行器。”说话间,一架武装直升机从山后直扑向我们,唐庚手中的狙击枪和警戒部队同时开火,“嗖!嗖!”2枚火箭弹拖着长长的烟迹飞向目标,将直升机炸成一团火球。原来,直升机和FO飞行器互为诱饵,用来引诱狙击手开火,当其中之一被击中时,另一架飞行器就可以根据被击中飞行器信标机传送过来的坐标,对狙击手探测器探测到的狙击手具体位置进行精确修正,然后消灭狙击手。还未等空中的烟火散尽,峡谷那头也传来了枪声和直升机坠落的声音,几乎就在同时,一队侦察兵已经跳上突击车,冲入幽深的峡谷中搜索敌人。“好,我们的任务完成了,谢谢!你和他回你们连去吃饭吧。”郝连长将狙击步枪跨在背后,帮我脱下伪装网。就在这时,我的杨连长走了过来。
“他干得挺好,在刚才的战斗中打下来一架FO飞行器。”郝连长迎面走过去,对连长这样夸奖我。连长听后,满不在乎地看看我说:“好个啥?这个人只打装备,从不狙杀人员,又受不了反器材狙击步枪的后坐力。你说还能干个啥?”郝连长听后,看着我说:“我们手里拿的枪和反器材是不同的,这枪打FO飞行器和直升机什么的还可以,可是如果打有装甲保护的硬目标就威力不足了……”“不是,”杨连长指着我说:“郝连长你不懂,他是不敢杀人。”“不敢杀人?为什么?如果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如果是在战场上一个举枪瞄准你的敌人,有什么理由不能杀掉他?”面对郝连长一连串的发问,我的头脑里一片空白,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时间转眼来到9月4日,我们连随着大批盟军部队一起,逼近艾诺拉沙漠边缘地带。2天前,盟军发动了沙谷战役,意图一举消灭艾诺拉沙漠地区的敌军。我们的任务,就是配合盟军大部队牵制敌军,狙杀脱离敌军纵队的散兵游勇。“盘踞在艾诺拉沙漠地区的有阿军的沙漠兵团,阿梅克兵团的“骷髅”师和“党卫队”师,国民警卫队的“麦地那”师。还有央国第9游骑兵团、第8枪骑兵团、第10龙骑兵营。”杨排长向我们介绍道:“对于这些部队,我们惹不起,也打不过,因此要避免正面接触。我再一次强调:我们只袭击敌人的小股单兵和散兵。”接着他把脸转向我,对我说:“陈文武,我希望这次你能消灭几个敌人,而不是打装备!战场上可不是什么显示慈悲的地方,否则你就要丢掉小命!”我口头上连忙答“是!”心里却在暗暗叫苦:我才19岁呢,就要被迫去杀人了吗?19岁的杀人犯?咳!原本以为能在预备役的技术部队里服役到期满为止,哪里知道会碰上这样一场该死的战争和这样一堆事情!
第四十四章:离开狙击连(最终稿)
我们这12个“编外人员”着荒漠迷彩,每个人携带10发狙击弹和20发手枪弹,隐藏在树林中。出了这片树林,就是一片草地,只有稀稀拉拉的三两棵树木,如果再往前走,草地会变得越来越少,沙地越来越多,最后取而代之的将是广袤无垠的苍凉的沙漠。“滚到里面给我好好呆着,小心自己的脑袋!”我窝在临时堆起的沙包掩体里,突然听到杨连长的大声呵斥,接着就看到“了了先生”灰头土脸地冲进来,一屁股砸在松软的沙地上,板着脸,抿着嘴,一副懊恼的样子。
“怎么啦?”我问他,他扔下枪,两手一摊:“我认错路了,然后被骂了呗。”听到这句话之后我对他笑笑:“就这点小事啊,其实我也经常认错路,所以我离不开地图,没地图的时候就只好跟着别人走。他骂你也别往心里去,毕竟他看不惯我们这些外行人来做狙击手。而且他也不会永远做我们的连长,战争结束后,我们都要离开狙击连的。”他听完我的话后点点头,对我说:“连长总是逼着你用狙击枪杀人。你如果实在下不了手就不要勉强吧,毕竟你还很年轻,我听说你今年才19岁呢。”“嗯,”我嘴上这样回答着,心里却在对自己说:在这场战争中你其实已经亲手杀过人了,在国内你为了救一个少女,曾经用你自己的双手拧断过一个敌人的脖子,所以,为什么不能用狙击枪杀几个敌军呢?不就是见一点血吗?陈文武,你一定要战胜自己的怯弱,勇敢点!
当9月5日凌晨的火红的旭日降临在战场上时,经过昨天一个白天又一个夜晚的激战,央国第8枪骑兵团便迫不及待地向盟军部队投降,连精锐的央国第9游骑兵团也抵挡不住盟军凌厉的攻势,纷纷作鸟兽散。然而,最危险的时刻也就此来临——溃败的敌军和追击的盟军之间发生的小规模战斗,往往是敌中有我,我中有敌,而且遍布战场的各个角落。作为伏击一方的我们狙击手来说,此时既要留心敌军突然出现在面前,也要担心敌人会从背后偷袭,更加糟糕的是:初次在沙漠边缘地区进行夜间埋伏的我们,不但没有睡好觉,还不断地被沙漠里的动物们惊吓,什么蝮蛇呀,大蝎子呀,毒蜘蛛呀,还有夜行的鬓狗呀、沙漠狼呀。我的天啊!哪一种不是危险而致命的杀手?
“昨晚那只大蝎子呢?”唐庚问道,“被我用匕首给挑了。”“了了先生”回答:“看来部队里野外生存的训练课派上用场了。”唐庚笑笑,反问:“这跟野外生存有什么关系?要是碰到鬓狗或沙漠狼什么的,那我们三个……”“今天早上就只剩骨架了。”“了了先生”接过话头说。我喝了口水,滋润一下干涸的喉咙,正想对这两个家伙说话,突然耳机里清晰地传来前方的战场通报:“注意,有大约一个连敌军从东南方向进入你们的伏击区域,立刻做好战斗准备,立刻做好战斗准备!”
“有情况!”我抓起枪,并告知了他们现在的情况,唐庚一本正经地端起枪,架在沙包上,笑着说:“等你们很久了,虽然昨晚老子没睡好,但是仍然可以打中你!”只见他很努力地在瞄准镜中搜索着敌人,“你找到了吗?”我看到他的黑眼圈,不免有些担心。“放心吧,在我们班里,我的射击成绩除了你以外是最好的。”他这样夸口说,然后小声地叫起来:“啊!看到了,有4个敌军。”于是他略微调整姿势,扣动扳机,“通!”的一声过后,他却没有得到预期的结果,徒然失望地自言自语:“腿部中弹?没死!怎么会这样。”“快趴下!”我叫起来:“唐庚你的消音器哪里去了?”话音未落,远处便响起了枪声。“特特特特!”“哒哒哒哒哒!”我们没有暴露自己,但受惊的敌人们为求生存,开始用手中的冲锋枪、突击步枪和手枪朝四周的树林里胡乱扫射,纷飞的流弹穿过树干后裹挟着碎木屑在空中乱飞!“突!突!突!”隐蔽在树林各处的我军也立即开火还击。“他们有榴弹发射器和火箭筒!”我在瞄准镜中观察着敌人的动静,看见对方做出朝我们的方向瞄准的姿势,便着急地大喊:“赶快离开,撤!”和唐庚一起飞奔着离开沙包掩体,“了了先生”倒挺冷静,“扑!”地打完一枪后一个箭步跳出掩体。
“敌人的火力实在太猛烈了!”“了了先生”感慨道,同时还报告给我们他刚刚取得的战果:“刚才我狙杀了敌军火箭筒手一名。”然而现在不是聊天休闲的时候,我已经听见敌人发射枪榴弹或迫击炮的声音,“咚!”一发炮弹落到我们刚才藏身的掩体旁,“咚!”又是一发炮弹在附近爆炸,树林中茂密的树干、枝叶削弱了弹片的威力,大家都毫发无损。林中的枪声逐渐平静下来,在狙击镜中,我看见大约二十多名敌军士兵丢下武器;分成两股慌慌张张地向东面逃窜,“你们给我站住!”“再不投降我们就开枪啦!”我军一个12人野战小分队立马端着枪追击过去。“了了先生”马上端起狙击枪搜索目标:“我来掩护他们,那边会不会有埋伏?”唐庚冷笑一声:“哼,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啊!”“切,等我狙杀了那边埋伏的敌人,连长就会对我刮目相看了。”就在“了了先生”一门心思地想要立功,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被我军小分队追击的那三十多个敌军时,我却注意到,有4个黑影在密林中一闪而过,朝着相反方向跑去,我想都没想就拿起狙击枪,向可疑的黑影追去。
“文武?”唐庚也立刻抱起狙击枪,紧紧跟着我。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做个手势,让他安静,并用这两天我们突击学习的特战手语告诉他前面有人。他也没有做声,同样用手语示意我分头包抄,我点点头,随即一边盯着黑影,一边超近路向左前方的小土包跑去。当我将狙击步枪架在小土包的树杈上时,那4个敌人正好从树林中跑出,准备趟过一片小水潭,到对面的沙堤后面去。一门心思逃命的他们并没有发现我,好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可是该瞄准哪一个呢?这4个人中有一个略显瘦削的矮个子,被另外三人紧紧地簇拥着,像是受到保护似的。是一个连长吗?好的倒霉蛋,就是你了!我今天非要挑战自己,锻炼自己的胆量不可。于是当这个人的脑袋不受手下遮挡时,我果断地扣下扳机,随着“扑!”的一声,在高倍率的瞄准镜中,我立即看到了一出惨剧:在大口径狙击枪弹的撞击下,他的头盔震得飞出几米远,而脑袋却像西瓜一样炸裂开来,脑浆迸溅,躺倒在地,就像冬日田地里一截枯萎的麦秆。在我狙杀这个连长的同时,由战士唐庚射出的一发狙击弹也精确贯穿另一个敌兵的胸口,也许是感受到死神的逼近,剩下的两个敌人连忙丢下手中的枪,跪在地上,高举双手以示投降。“不许动!”听到枪声的我军士兵冲上前去,顺利俘虏了他们。只留下两具尸体。我背靠着一棵树坐下,将狙击枪丢在一边,只觉得手脚发软。虽然知道这是战争,心头却不免受到良心的谴责,陷入一片巨大的恐慌之中,仿佛我是一个遭到千夫所指、万夫唾骂的杀人犯,,此时就等着警察找上门来,给我戴上手铐,拉去枪毙。
“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唐庚问道,同时从地上捡起我的枪递到我手里,在触碰到我的手时,他不禁又问道:“呀,大热天手怎么这么凉啊?没受伤吧?”我呆呆地摇摇头,他拍拍我的肩膀:“好,我们归队吧,刚才你那一枪打的很好,太棒了!”我看看他,问道:“打得很好?”他点点头:“嗯,开枪的时机把握得很好,就是稍微血腥了点,我离得比你近得多,看到他的整个后脑勺都被子弹轰没了。”听到这里,我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和罪恶,猛然对他大叫起来:“你别再描述了好不好?我全都看见了,已经够我恶心一星期了!”是的,我也已经看见他所描述的一切,我还看见了两个俘虏被泼溅了一身的脑浆和鲜血。在战场上,我们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惨剧,但我还是再一次被狙击步枪子弹的威力所震惊,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和影视剧中,子弹击中脑袋时只是喷出一股血完全两码事!而且,更不一样的是,他是我亲手杀的——以最残忍最不人道的方式结束他的生命,这使我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内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报告,陈文武中士射杀敌军连长一名。”一位战士向杨连长报告说。
“哦?”杨连长看看尸体,笑了起来:“终于有进步了?”他马上转向我:“不错啊,肯向敌人射击啦?哈?”他使劲拍着我的肩膀:“杀人的方式不错,够劲!你是在多少距离上开的枪?”
“大约250米。”
听到我这样有气无力的回答,杨连长可不大高兴:“怎么软绵绵的,人站直了!你现在的状态好像不大对啊!”他看了看我,又看看那具尸体,点点头,又对我说:“怎么?你吓怕啦?……你现在是不是觉得你自己很残忍,好像做错了什么,下次你不敢下手也失去了战斗的勇气?”
我点点头。
连长两手叉腰,问:“你是女人吗?”
我又摇摇头。
“是男子汉就不能这么胆小怕事!也不能像女人那样仁慈!要记住:我们是战士!这是战争!我们是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他这样对我说:“你得练练胆量,这是你自己亲手用狙击步枪击毙的第一个敌人。去!过去盯着它看一分钟,我要彻底治好你的心病,而不是让你变成仁慈胆小又不敢杀人的战士!”
“你不要逼我这样做,能让我平静一下吗?”我强烈地抵抗着他的命令。
他的脸更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