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了一大跳,那么族人跪在下面……似乎是看不到尽头。
华夏部落第一巫师是属于丹殊,这位从血巫族里走出来的巫师终于成为了第一巫师,他告诉吴熙月说真正成为第一巫师的时候他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
此时,第一巫师丹殊是随吴熙月一道走出屋子,对还在吆喝着的小娃道:“小娃,你的阿母气到都黑脸了呢,又惹了你阿母生气当心你的几位阿父会跟你生气哦。”
小娃扬扬精致地小下巴,灵气十足双眸转了转是笑嘻嘻道:“才不会呢,我的阿母是最好的阿母,她才舍不得我被阿父们瞪眼睛呢。”
“巫师月,你的女儿比你要聪明。”丹殊如事说。
吴熙月挑了下眉头,道:“自然,基因是很重要,没有一个聪明的阿母又何来一个聪明的小娃呢。”伸出去牵着五岁多的小娃,“走吧,调皮捣蛋鬼。”
一大一小的身影渐行渐远,渐渐地与黑夜溶为一体。丹殊在晚风里站了许多才收回目光,巫师月已经在将小娃选为下任华夏部落女酋长,而他身为部落巫师是要尊严她的选择。
回到屋子里,吴熙月听到萨莱在对啼他们几个说话,“每天回来这么晚,天天是我一个人提醒她早点回来吃饭,你们几个能不能稍微动一下嘴巴?让她能早一点赶回家陪我们?”
家,家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她的男人们可都清楚了呢,有她,有小娃,有他们就是一个完整而幸福的家。
小娃很不厚道地甩开吴熙月的手,调皮地做了个鬼脸,道:“阿母,你自求多福吧。总惹萨莱阿父生气,嘿嘿,今晚等着被打屁屁!”
……远目,她说能打屁屁其实是……嘿咻嘿咻的撞击声么!
“阿父们,我回来啦。阿母不敢一个人进来,你们快去哄哄她。唉,这女人是要哄的,你们不哄她,今晚阿母又跟纳雅她们睡去了!”虽说不太厚道但倒底还是站在自家阿母的阵营边。
萨莱拍了下桌子,怒道:“她还想跟那些女人一块睡!该死的!上回我差点没有被一群女人给笑晕过去!”
说的是好几天前与妹纸小闹别扭过后,萨莱拉下面子去找自己的女人认错,结果误会女人窝……,这就也算了,问题是!他听了小娃的建议搞一个什么“负荆请罪”,这下还说是拉下面子认错,简直是在女人们面前面子丢尽!
弄得他现在都不想出门!
狼王出手快飞抓过桌上一盘烤肉,俊美如铸的面容笑意疏浅,“那是你,不是我!我可舍不得让我的女人生气呢。”
“唉,我也舍不得,啼,你应该是舍得的吧。”芒是一如即往地给啼下套子,是属于越挫越勇型。
因为啼从来就没有钻进套子过。
闻言,声色清冷的啼慢慢道:“我比你更舍不得,所以,我现在要出去找我的女人去。萨莱,你一个人慢慢生气,生完了再出来找月。”
站在院子里,吴熙月听着这些属于她一个人幸福的声音,嘴角边的笑更愈发的深了。
这就是属于吴熙月现在的日子,是幸福而完美的!
又是一年春到来,吴熙月接到了来自石林里的来信,是诺敏飞鸽传来。石林里的塔沙玛离世了,困在石林里的斯钦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倒是病了几年看似要死去结果还活着刺古部落巫师博济博泰很顽强的活着。
石林里不能没有华夏部落的族人守着,吴熙月与丹殊商议过后,决定要派出一个族人前去石林里,继续守护石林里的神灵,伺奉神灵。
能去石林的人自然是巫师,吴熙月首先是将目光看向吴起,吴刚两个,他们两个虽说也是部落巫师,可是,实在上面巫师们的光环太过耀眼,将他们两人的光芒完全挡住。
如果有外族人问华夏部落里究竟有几个巫师,吴熙月完全相信族人会说只有三个。
“问问他们两个的意见吧,我们说了还不算。”吴熙月拿不定话,愿不愿意不是她说了算,最终是要看吴起,吴刚两个愿不愿意。
毕竟,进了石林以后都是在石林里生活,一辈子也就是那么几回出来。
这件事情吴熙月还没有跟他们两人提起来,丹殊便对萨莱提了下。到了晚里,吴熙月睡觉的房子里传来她骤惊的声音,“不可能!你想都别想!”
“有什么不可能,我是巫师,从来就是属于石林里的巫师。在苍山山脉里我要就是一个人呆在石林里,现在到讷衲鲁河的石林我一样可以呆下去。”萨莱似是没有见到她的反应,低下头懒洋洋地又是漫不经心地说着,“一样是石林,我完全可以成为石林里的巫师。”
吴熙月趴在他身边,双手撑着,“看着我说话,萨莱!我是不会相信你愿意离开我,离开小娃,离开部落前去石林!那么害怕孤单的你怎么会舍得离开我们?”
“迟早都会有分离,我现在离开或许对你,对小娃都要好。”他慢慢的说着,似是真的不在乎一个人的离开。
身为伴侣吴熙月岂会轻易相信他是没有理由的离开?
见他连头都不愿意抬起来,完全不敢面对着自己说话,吴熙月心里是阵阵疑惑,坚决道:“这件事情你想都不用想,如果你敢一个人离开,萨莱,哪怕你真到了石林里我也会把你抢出来。我说到做到!”
她能说出来就绝对可以做得出来,萨莱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躺下来是背对着她道:“我要离开,你也没有办法阻止。”
“理由是什么?给我一个可以放你离开的理由。”吴熙月犯起固执来,再来,这不是她一味的固执,而是关系到自己的男人!
萨莱没有再回答闭上眼睛拒绝再说话。
次日是啼首先问起来,“昨晚上你跟月又吵起来了?”几个男人里就数萨莱与月经常拌个嘴,总会让他们几个轮着来劝。
劝多了,偶尔好久没有听到他们吵一吵还有些不习惯呢。
“没什么,我只是告诉她我想去石林。”萨莱看了眼对面的空位,平时早上她就是坐在自己的对面吃着早食,今天却没有来,唉,她还在生气。
饶是镇定如啼也惊讶了好半响:“你还真是惹怒了月,好好的想着离开去石林,她能不生气呢?别说她不同意,我们几个也不会同意。”
门口有两个身影修长的男人同时走进来,是异口同声道:“我们两个会每日监视你,刚才月跟我们说了。”
“想去石林那是不可能,你走了,谁给我们做食物呢?”是狼王冷漠地开口,眼里却不难看出关怀。
他想,萨莱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一定要离开自己的女人。在野狼里,公狼或是母狼知道自己快要死时才会偷偷离开,为的就是不想让伴侣伤心。
所以,他很直接道:“你是不是要死了?”
惊到准备坐下来吃东西的芒是一屁股摔地,狼狈爬起来瞪眼过去,“能不能别要吓人!他这么年轻,挺多就是头发里多了几根白色头发,怎么可能会死去!”
却不想得到萨莱的回复,“狼王说得不错,我只怕没有办法再陪着你们活下去。很有可能……要提前离你们而去了。虽然我很舍不得,可是,我没有办法阻止生命的离开。”
……
空气都凝固起来,三人的呼吸先是一顿,再是急促着。啼双手紧紧按住桌面,沉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我被带病的蝙蝠咬伤过,当时没有病发死去,是听到月说,狂犬病是有一个潜伏期,也许是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我三年,五年都熬过去了,十年……很快就要到,我害怕自己这次没有办法再熬过去。”萨莱已经是红了眼睛,他倔强地扭头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眼里的脆弱。
很轻微地吸了下鼻子,“十年过去如果我没有事情我会从石林回来……,狂犬病是一个很可怕的病,古巴拉许多族人就是死在狂犬病上,临死前会做出像是狼狗一样的咆哮,会像疯了的野狼狗一样到处咬人,咬到人也会得上狂犬病。所以……我需要离开,因为我已经感觉到身体里开始不对劲起来。”
站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的吴熙月身子骤然滑落,她……很久以前便怀疑过他有可能被蝙蝠咬伤过,可是他怎么也不承认。
原来,在暗河里他真的是被咬伤过。
十年,她跟他认识了十年之久,难道真的只有十年的缘份吗?
短短十年的缘份她求来做什么!她求来做什么!
抹干眼泪,一脸坚强的吴熙月走进来,打破沉闷的气氛,慢而坚定道:“我说过,我们是要一起活着老,我不接受你中途离开!”
啼他们等四人皆是闭上了眼睛,眼角边已有清亮的水光闪过。
萨莱的预感是正确的,不过,并不是立马复发。最终前去石林的是吴起,他说,他愿意去侍奉神灵直到死亡。
吴刚本来也想跟过去,让丹殊劝下来,“你也许就是我们下任巫师,他一个人去了就行!”
在吴刚进入石林的第三个年头上,也就是吴熙月与萨莱相处的第十三年里,喝了无数中药的萨莱终于一个夜晚发病。
这一个晚上是吴熙月最难熬的夜晚,好在自知道萨莱有可能得到狂犬病后一家六口就将新家安置到了石头山山顶上,萨莱发病的模样并没有让族人发生。
“如果我发病了,你们一定要杀了我!一定要杀了我!”这是萨莱在好久以前对狼王,啼,芒他们暗中的吩咐。
可当事情真正来临时,谁会下得了手呢?
吴熙月让小娃随公狼下山回到以前的屋子里去居住,而她则留下来照顾犯病的萨莱。她安排好小娃离开,转身回到屋子里便见萨莱自己拿着铁匕朝手臂上狠狠刺去。
“不要!”她满眼惊恐尖叫地扑了直去,芒及明出现搂住了她,是使着力气要将她带离开来。
吴熙月看着那锋利的铁匕狠狠地刺进萨莱的手臂里,整个人如同疯了的那般挣扎,愤怒的咆哮,“放开我!芒!你这个浑蛋快放开我!”
“月,没有用的……,是萨莱自己的选择。”芒是声音低哑地嘶吼,他心里一样是很难受啊,他能不难受吗?亲眼看到自己的同伴发病,亲眼看到在萨莱清醒的那一会乞求他们丢一把铁匕过去。
他说:“我要在自己最后清醒的时候告诉女人,能成为她的男人是我这一辈子做得最对的事情。”
萨莱看着疯狂挣扎要过来救自己的女人,他用力将铁匕刺在手臂里,巨大的痛意让他疯迷的神智能得到非常短暂的清醒,他对吴熙月说:“陪了这么久总有一个会先离开,我情愿是自己先离开也不愿意看到你比我早走……。巫师月,能成为你的男人,是我这一辈子做得最对的事情。”
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是泣不成声,“你说你人会有轮回,如果真有轮回,巫师朋……我希望自己能在他们之前遇上你,能早一点得到你……,你说,会有轮回吗?”
抽出铁刀在吴熙月失控的尖叫声里,他的眼里带着留恋,带着爱恋举着铁匕刺入那跳动的胸膛里,吴熙月整个人都疯了,她的男人……亲手结束自己生命,就是她的眼皮子低下结局自己的生命……。
疯狂挣扎的她力气大到啼,芒两个人都开始抓不住,狼王抱起嘴里还在吐血的萨莱,贯来凶殊的狭长双眼里闪烁着泪光,道:“如果真有轮回,萨莱,我会……让自己晚一点遇上她,将机会让给你。”
“谢……谢谢你。”萨莱吐出一串血泡,随着血液的流失他的身体是越来越冷。狼王对两个已经是泪如雨下的男人轻轻颔首,示意他们可以松开女人了。
吴熙月已经是连一串完整的声音也没有办法发出来了,像是一个只会单音的哑巴那般“啊啊啊”尖叫着冲上来,她抢过在狼王怀里已经没有气息的萨莱,低下头颤抖的嘴唇对上他还有流冒出来的嘴唇。
人工呼吸,她要做人工呼吸!她要救回她的男人,求回她的萨莱啊!
那个生性冷漠,那个高高在上,那个简单不食人间烟火时妖冶,时而冷漠,时而慵懒的萨莱,她怎么能舍得他离开!怎么能舍得他离开!
“别去打扰她,让她再跟他……”啼拉过要走过去的芒,声音低哑低哑忍着极大的悲伤,“就今晚了,明天起……我们再也看不到他,看不到萨莱了。”
惹得芒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低呜呜的哭了起来,狼王已跑到了屋子外面,一直到石头山的最顶峰,对着那若大的圆月发现悲痛的啸吼,整得天地变色,圆月都藏在了乌云里。
吴熙月不知道吃了他多少血,整个嘴里都是他的味道,没用……她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了。她的萨莱呵……,永远地离开了她。
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呢?他怎么能这么地狠心离开她啊啊啊啊啊!
抱紧还有些温暖的身子,吴熙月低头轻轻他的额角,声音已沙哑到不成调,“下辈子你一定要等着我,我主动来找你啊,……我一定会很主动来找你。”
一辈子到底有没有呢?吴熙月看着站在火堆外面,她的男人躺在火光里面,随着大火不停的吞噬最终……让她再也看不到他了。
眼前阵阵发黑,在好几声惊呼声里,一夜未眠悲伤哭泣了整晚的吴熙月在看到萨莱被火全部吞噬的刹那晕倒在地。
她的萨莱啊,她给他穿上最干净的麻布衣服,还给他洗了一个澡,他就这么躺在草地里就如睡着一般。
飞鬟的修眉,精致的眉目……多么俊秀的萨莱,这么美的男人怎么会成了她的男人了呢?十三年如一场梦,她情愿活在梦里……也不愿意醒过来。
下辈子,下辈子请一定不要主动来找她,她一定会主动过来找他!只要真有下辈子!一定是她主动找到他!
这是约定,哪怕是星辰坠落,山河倾扎这个约定一直都存在!
萨莱离开的,族人们在很久一段时日里都是情绪低迷,一直到这一年的冬日才缓了过来,应该说是一直到冬季吴熙月才清醒过来。
她会经常突然间大喊声:“萨莱,我好饿啊。”
“萨莱,我想喝水了啦。”
“萨莱,……萨莱……”
从春季到冬季她经常喊着萨莱,仿佛他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从未离开。
春去秋来又不知道多少寒暑而过,岁月荏冉弹指间已经是到了小娃成年,而她……,照了照水面,吴熙月摸着自己的脸蛋,明明都是很老的人了,为什么依旧二十出头的模样呢?
前两天接待几位来自遥远地方过来的部落酋长,他竟然说她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