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各人的勾心斗角对陈青水来说毫无意义,反而趁着众人注意力被转移时和陈思儿勾通起来。
“思儿,你说北yīn大帝为什么非要将我推上判官之位?”陈青水纳闷地问道。
陈思儿笑道:“只怕不是想将你推上判官之位,而是想让你执掌生死薄。那蔡郁垒不是说你与生死薄有缘吗?这判官之位也挺威风的嘛,大哥怎么一心要拒绝呢?”
陈青水气道:“都什么时候了,思儿还和大哥开玩笑。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那北yīn大帝是不是想利用我施什么yīn谋吧!不过话说回来,到现在我也没察觉到北帝对我有什么不利,这金籙妙戒印还多次救过我的命。”
陈思儿语气一正,道:“大哥说得不错,想是这地府会发出什么变故,先前我就看出秦广王神sè间有些不正常——”
正在这时,突听是殿外鬼差来报,西方鬼帝赵文和,南方鬼帝杜子仁,zhōng yāng鬼帝周乞到。
却说那赵文和,杜子仁,周乞进得大殿,朝蔡郁垒一点头,只听得周乞右手一挥,一张黄sè玉简飞出,悬在空中,一行行字符翻飞,周乞大声念道:“奉丰都北帝号令,恢复地府赏善司、罚恶司、查察司、yīn律司等职位,陆伯通担任赏善司判官,崔钰担任罚恶司判官,申元担任查察司判官。”说到这里,目光落在陈青水身上,微笑道:“陈青水担任yīn律司判官一职,执掌生死薄,判官笔。望尔等能上体天心,下察民情,禀刚正不阿之心。”
大殿一片哗然之声,但周乞的话尚未说完:“杜无良,蒋子文失职,彻去其判官,阎王之职。地府第一殿由东、南、西、zhōng yāng五帝暂时接管,待寻得合适人选时再行封任。”
“**裸的夺权啊夺权!”陈青水苦着一张脸,这五方鬼帝显然是寂寞久了,yù东山再起。如此气势逼人,那众阎王又怎肯罢休,而自己却无端被他们推向风浪尖上,见众人的目光纷纷朝他shè来,让他生出如芒背刺的感觉。
果不其然,一阵难堪的沉寂过后,众阎王勃然sè变,楚江王一声怒喝,拍案而起:“放屁,我等只尊地藏王菩萨号令。阎罗王,你干什么——”却是阎罗王将他拖得坐下。
“周帝君,五方鬼帝已不问地府事务多年,但我等一直对你们保持着尊重,还请各位帝君不要欺人太甚。在此时节,北yīn大帝发出如此号令,实在让人难以信服。”转轮王神sè一变之后恢复平淡,扫过陈青水,注视着周乞道。
这转轮王看似不愠不火,但经他目光一扫,陈青水只觉胸口生出气闷之感,大滴的汗珠从额际滑落。jīng神一阵恍惚,内心对转轮王生出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四方鬼帝似乎察觉到陈青水的异常,不动声sè地移至陈青水身前,衣袖轻摆,化去那股无形之力,陈青水这才感觉好受一点。
周乞哈哈一笑,道:“转轮王,这不仅仅是北yīn大帝的意思,也是地藏王菩萨的意思。”
转轮王正待再问,突听大殿之中响起一阵佛谒,伴随着木鱼钟鼓,清音梵唱:“非心非离心,非来非不来,非去非不去,非生非不生,非作非不作,尔等听从丰都号令便是,阿弥佛陀,善哉善哉!”正是那处在地狱十八层的地藏王菩萨之声。
转轮王神sè一阵变换,终于带领着各殿阎王,恭声道:“领菩萨法旨。”接着又朝周乞祭出的玉简道:“领北帝法旨。”
接下来,便是各司判官的授职,赐官服,官印。陈青水感觉自己像一个牵线木偶,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像梦幻一般不真实。在地府毫无资历的他居然轻松当上了yīn律司判官,还执掌生死薄,成为四大yīn判之首,多么戏剧化,多么可笑!。
虽有地藏王法旨,陈青水也看出各殿阎王神sè的勉强,往后的道路可说是举步维艰,这判官的位子说不定还没坐热就可能会被踹下来。
况且业镜已失,这地府工作将如何进展,陈青水是一头雾水。这次不仅是北yīn大帝将他推上判官之位,那地藏王也是顺水推船,这到底是为什么?深深的忧虑涌上陈青水心头。
………【第三十七章 因祸得福】………
() 对于到手的生死薄与判官笔两件异宝,陈青水也没了那雀跃之心。经历过一些事,他终于知道这两件异宝只是归他暂时保管而已,无论是北yīn大帝抑或是地藏王都可对它们都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北帝重置四司,判官事务由四人分担,那赏善司、罚恶司、查察司三判是前任判官,办事轻车熟路,且分去了大部分事务,陈青水反而显得有些清闲了。至于地府没有业境,各司如何区分善恶功过,那是陆伯通与崔钰的事,凭那几位同僚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态度,陈青水也懒得去自讨没趣。两年来天子殿中堆积了不少案卷,但在孽镜台风波事件上被毁于一旦,幸好转轮王处有留底,派人拿了过来,一一在生死薄上登记入册。而那阳寿已尽者,便将他在生死薄上销去名号。
“奇怪,无常之职空缺许久,怎不见蔡老鬼提起?”这一rì,算来在地府中也呆了一年光景了,陈青水突然忆起黑无常的家什仍在自己身上,不由纳闷不已。第一殿虽说由东、南、西、zhōng yāng五帝共同接管,但居那秦广殿中的却是陈青水的老熟人蔡郁垒。当下,陈青水朝秦广殿走去。
“哈哈,小子来得正好,陪我喝几杯。”才一进得殿门,蔡郁垒爽朗的笑声响起,却见他正坐在那案台之前灌着黄汤。
“没想到这老鬼装起样来也有板有眼。”想起刚见蔡郁垒时,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陈青水就不禁哑然失笑。接触多了,陈青水发觉那东方鬼帝蔡郁垒为人颇为豪爽,很好相处,只是有些贪杯。
陈青水摸了摸鼻子,道:“蔡帝君,我这次来有正事汇报,那黑无常之位空缺许久——”
话没说完,却见蔡郁垒大手一挥,眼睛一瞪:“屁大的正事,自己解决。我说陈小子,你现在身为yīn律司判官,怎么说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了吧!为人处事得有些主见,没事在那崔钰、陆伯通面前摆摆官腔,唬他一唬。别怕,凡事有我替你兜着。”
陈青水暗暗鄙视,暗道自己如是杜无良之流,这蔡郁垒铁定又是一个秦广王。不对下属严加管束不说,居然鼓动他去狐假虎威。
“蔡帝君,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我当上这yīn律司判官。”陈青水一屁股坐在蔡郁垒身前,毫不客气地端起案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蔡郁垒朝他咧嘴一笑,道:“好小子。”说着,又替他满上一杯,道:“这是北yīn大帝的主意,我也不太清楚,好像与你师父有关。”
又是师父,师父到底是什么人?陈青水喝着闷喝,突然又道:“我想去趟阳间。”
蔡郁垒微微一愣,接着笑道:“可以,虽说我把你推上这判官之位,但不会限制你的zì yóu。你只须记着自己的职责便是。”
陈青水点点头,见蔡郁垒的语气极为真诚,对他的好感也不由加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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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再世为人的感觉。”出得鬼门关,步入朗朗乾坤之下,陈青水发出一声感慨。眼看四周无人,陈青水给自己施加一个障眼法,驾驭着遁光朝那家乡的青峰山而去,同时惋惜自己那柄飞剑才出世没多久便被判官笔毁了,不然要比这玄门灵光遁快多了。
“也不知师父师弟回来了没有。”在青峰山下,陈青水按下遁光,就那样一步一步地走上去。俗语说,近乡情怯,陈青水现在也有了这种感觉。那种归心似箭,却又怕失望的情绪在体内冲突,刺激得那心跳动越发剧烈起来。
“看来他们都没有回来,七八年了,这山门也越发颓败了。”陈青水站在山门前,望着那完全荒废的道观,喃喃地道。
缓缓步入庭院,前尘往事纷纷涌入脑海,陈青水心中五味俱杂,鼻子只感觉一阵阵发酸,不自觉地吟道:“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chūn水向东流。”吟罢,只觉头脸一阵昏沉,隐约间听到师父师弟的话语之声,抬头一看,只见他们正含笑朝自己走来……
陈青水大喜,激动地大叫道:“师父,清风明月——”正待赶上去迎接,脑部突然一阵剧痛,迅速蔓延至全身,同时眼冒金星,幻像丛生。
“大哥,你醒醒——”陈思儿惶急的声音在陈青水脑海中响起。陈青水心中一惊,神智顿清,哪里有什么师父师弟,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神智虽清,但身上疼痛却未减,反而越发剧痛起来,全身经脉胀痛yù裂,真元乱窜。这正是陈青水心魔侵身,生走火入魔之兆。
按说以陈青水此时的修为,理应不会出现这种事端。但近来的遭遇实在给了他太大的压力,让他生出一股力不从心之感。地府的境遇使他感觉孤立无援,突然生出的对师父的依赖,再加上触影伤情,陈青水一直苦苦压制的负面情绪一时被引发出来,招致心魔缠身。
苦苦忍受着那透心彻肺的疼痛,陈青水运转元婴之力,意图将那散入经脉内的混乱的真元拨乱反正,却是有心无力,体内元婴都有yù散的趋向。
“……yīn耀洞慧,仁和飘明。二五结婴,迴黄沉冥……”伴随着陈思儿的声音响起,陈青水身上隐现毫光,神sè间也变得安祥。
陈青水结跏跌坐,缓缓闭上双目,口中吟道:“……光宏太妙,灵秀八溟。注凝三境,溷合百神……”那乾坤一气符缓缓出现在他头顶,一时瑞光万道,将整坐青云观笼罩其中。这时,仿佛受那瑞光激发一般,五十道金sè光芒从观内传出,与那瑞光相衬相映,照得青云观如同仙境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陈青水从入定中醒来,只觉神清气爽,意动形随,元神遁出,幻化成陈青水模样,正是泥宫穴内元婴所化。只见那元神伸手一指,悬空的乾坤一气符没入他体内。接着金光一闪,那元神消失不见。经此一劫,无论是自身修为抑或是对乾坤一气符的理解都更深了一层。
“恭喜大哥。”陈思儿笑道。
陈青水心中一动,道:“思儿出来。”
只听得陈思儿嘻嘻一笑,一颗混沌sè的珠子从陈青水身上shè出,光芒一闪,陈思儿巧笑嫣然的模样轻盈地飘落在陈青水面前。
陈青水长嘘一口声,一把拉过眼前美女,轻抚着她的秀发道:“这样最好,再不是那虚无飘渺的模样。来,让大哥看看,思儿越发变得漂亮了。”
陈思儿挽住陈青水的手臂,瑶鼻轻皱:“大哥又在逗我。”接着眼睛一转,指着青云观道:“大哥,可知那里面有件宝贝?”
………【第三十八章 大衍庚金剑】………
() 听得思儿如此说,陈青水忆起先前那观*出的五十道金光,暗自诧异,道:“那咱们快去看看。”
陋室空堂,衰草枯杨,蛛丝儿结满雕梁,说的正是青云观内之情景。也难怪这么多年来也没人来接收这处产业,孤零零的山峰之上,一处如此颓败之场所,像及了《倩女幽魂》里的那种鬼屋。
陈青水站立于大殿之中,庞大的神念朝四周漫延而去,开始查探宝物灵气波动。半晌,陈青水心中一凛,脸sè突变,一把搂着陈思儿飞速后退。
只见当年云松道长所住的偏房里shè出一道粗如水桶的金光,杀气漫天。接着,四十九道略小的金光纵横交错,正是那极具煞气,无坚不摧的庚金剑气。一时间,仿佛天生异变,风卷云涌,劲风凛烈,只一瞬间,这青云观轰然倒塌,尘土漫天。
陈青水内心骇然,想不到自己只用神念一扫,那异宝居然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引发煞气漫天,还波及到这青云观与附近林木。
“好霸道的法宝。”陈思儿吐舌不已,安然卷缩在陈青水怀里,也无羞涩之态。
当尘埃落尽,只见那间小偏房结实的地面竟被先前那阵剑气生生刮掉一层尺许厚的泥土,形成一个大坑,而那大坑中间有一个锥形土堆。陈青水尚未从惊讶中回过形成,又见那土堆滑落,露出一把古香古sè一半剑身没入地下的无鞘金剑以及一块巴掌大的玉简。陈青水凌空虚抓,那玉简落入他手中,神念一扫,不禁喜形于sè,笑道:“思儿,这是我师父的大衍庚金剑,没想到我师父居然有这等宝贝。”显然,那玉简之中有云松道长之言。
也难怪陈青水兴奋,那玉简中存有这大衍庚金剑的祭炼方法。大衍庚金剑,与其说这是一柄剑,倒不如说是一个剑阵。如那玉简中所说,大衍五十,其用四十有九,正合先前那四十九道庚金剑气。大衍五十,其一不用,衍生四十九,四十九循环不休,又演化出无数排列,合那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天地玄机。
陈青水呆呆地望着那柄大衍庚金剑,如玉简所说,这大衍庚金剑阵运用到极至,竟可衍化出亿万庚金剑气,那不等于是一张庚金剑气构成的天罗地网?四十九道剑光已是如此威势,更别说那亿万剑光了。想到这里,陈青水那心扑通扑通要跳出喉咙一般。
压抑住激动的心情,陈青水轻轻一招手,那大衍庚金剑便到了他手中,用玉简所述方法祭炼一翻,天一地二,天三地四……一系列阳yīn术数自脑海中浮现,组合成一张阵图。也亏得陈青水熟悉所得《洞玄经》中阵法之术,只过了片刻,便心有所悟。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于扐以象闰,五岁再闰,故再扐而后挂……”大衍庚金剑化成一道金光,绕陈青水一周,没入他体内。接着陈青水手指遥点,一个由四十九道剑光所组成的大衍剑阵出现在虚空之中,朝陈青水所指之山峰shè去。轰然之声大作,一股由尘埃组成的蘑菇云升起,整个山尖被削平……
陈青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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