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妖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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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妖孽多-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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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凉的纸质吊牌。

  “对不起啊!”她垂了头,有些尴尬,“这里有剪刀吗?”

  方起歌孩子气得摸了摸头,“我忘记丢哪里了!你等等!”

  说着,他跨入房间,在床头柜前翻找了一番。

  乐意靠在门框上,朝南的房间有阳光直射而入,他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额发略略下垂,发尾炫目的光泽似是泛进了他的眼底,璀璨而明亮。

  “找到了!”扬起手中的剪刀,他朝她笑开了一口白牙。随即有些不安道,“那个,你自己可能剪不好,我帮你。”

  乐意摇头,“没关系,我可以的!”

  看着她从自己手中接过剪刀,方起歌眼里泛过一丝失落。

  随即,他眯眼望向窗外的阳光,硬生生压下了心头的蠢动。

  File。37

  

  题记——幽默就是一个人想哭的时候,还有笑的兴致。

  鼎天二十一层,总裁办公室。

  关旭踏着深色的地毯推门进入,两边是设计精美的原木书架,顶天立地的衬起一片沉穆的空间。迎面是大幅的落地玻璃,窗外本是明亮而气势恢弘的景色。只不过此刻外面大雨滂沱,光线不足,视线不甚清晰。

  方起歌嘴里叼着一支未燃的烟,斜倚在宽大的胡桃木办公桌前。听到声响,他挑眉看过来,“跑这么急,被狗追吗?”

  关旭没有开玩笑的心情,几步走近他,开门见山,“顾杰找过你!”

  “是!”方起歌取下嘴里的烟,淡然得望着他。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将烟随意得扔回桌上,方起歌顺手拿过桌上的文件,垂眸道:“我觉得没有必要!”

  这几天,关旭很是烦躁不安,见到方起歌这样一幅神情,更是恼恨,遂一把按下他手中的文件夹,急切道:“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方起歌抬眸看他,眼神平和。

  关旭失笑摇头,“没什么?没什么你会放弃正凯国际的那桩案子?”

  鼎天主业是贸易代理,半个月前,和正凯国际谈国内全权代理事物,多方努力之下,本是到了签约阶段,方起歌却突然宣布终止合作。

  正凯国际负责人一怒之下,就随意选择了一家小型代理公司。而那小公司的负责人,正是顾杰。

  他,也是顾靖的弟弟。

  关旭难以接受方起歌这样处理问题的方式,出口的话有些伤人,“方起歌,你够了!五年了,是不是还想一辈子活在那个噩梦中?你不需要这么忘我的将顾靖的死因通通归于自己身上,你背不起。你也不要这么慷慨的将我们努力了这么久的成果拱手他人,这不是你的后花园,更不是你赎罪的牺牲品!你不是懦夫也不是英雄,你只是个普通人!”

  好一会,静谧的办公室只听得见雨滴砸在玻璃上的巨大声响。室内气氛陡然变得冷凝起来,连累到送咖啡进来的秘书,手一抖,差点将咖啡泼到方起歌身上。

  在员工眼中脾气一向不差的方总为此沉声道:“出去!”

  闻言,关旭冷笑出声:“恐怕要走的不是她,是我!”

  看起来,男人也会有特别暴躁的那几天。小秘书眼含热泪强自压抑了内心蠢动的八卦,跟在关旭身后走出了办公室,

  等人都离开后,方起歌脸上才显出一丝疲累的样子。

  在两人交往之初,他就知道,顾靖不是独女。在她之下还有个小三岁的弟弟,当年顾靖出事之后,她的家人接获消息赶来处理后事。从太平间出来,方起歌就被人狠揍了一拳。

  打他的那个人,就是顾靖的弟弟——顾杰。

  彼时,方起歌虽然是一米八一的大个子,却在顾靖出事后的几天里迅速的憔悴,弱不禁风得被身高不足一米七的顾杰一拳就打倒在地。

  随后,他泪流满面的朝方起歌叫嚣:“你害死了我姐姐,你这个杀人凶手!这里不欢迎你,不要再惊扰到我姐姐,她不想再看到你,滚出去!”

  顾杰的这句“她不想再看到你”似乎成了诅咒,从此以后,他再看不清梦里顾靖的脸庞。他能清楚的回想起当天大雨中每片残叶的纹路,却独独想不起顾靖最后的样子。

  也是因为顾杰的强烈反对,方起歌没有送顾靖最后一程,甚至连她葬在何处都是一年后才辗转打听到的。

  现如今,顾杰出现在他面前,第一句话就击中了他的死穴,“你想寻得解脱吧!”

  是的,这么多年了,方起歌一直陷在那个噩梦的泥沼中爬不起来,他需要救赎。

  可惜,眼前的顾杰并不是来搭救他的,反而狠狠的补了一脚,“这么多年,连我都解脱不了。我梦到我姐的时候,她都哭着在说:你对不起她!这样的你,还妄想安心吗?”

  他失措了!

  是的,方起歌对不起顾靖。

  他忘不了她离开前那个决绝的眼神,“就快结束了!”

  刺耳的刹车声之后,瓢泼似的大雨从天际不断落下,漫过他的眼耳口鼻,淋透了他全身。蚀骨得寒意从体内渗出,他颤抖得跪在血水中,狠狠哭泣。

  曾经,他们说过永不分离,只是现实之下,已是阴阳两隔。他再记不清她的脸,只依稀记得那披肩的黑发,发尾闪着耀目的光泽。

  最后,顾杰说:“找些什么弥补你的罪恶吧!”

  他留下一张名片,扬长而去。

  这之后,方起歌就做出了终止和正凯国际合作的决定。他不觉得自己是对的,只是在当初的境况下,选择了他认为最好的方式。

  乐意记得,大学室友皓皓曾经说过一句话:“问世间情为何物,两岸猿声啼不住。”

  想来,连动物也是知道感情的莫可奈何,就像屈可可那样,明知前方是死路一条,却停不下自己的脚步。关旭说闷,她就召唤兽一般去了,留下乐意一个人,在中秋之夜孤家寡人得看电视。

  每逢佳节倍思亲,仰头望着天上的明月,想起老家的父母,她鼻中酸涩。

  “像烟花一样灿烂

  像傻瓜一样去爱吧”

  熟悉的手机铃声打散了乐意的悲情,她忍下哽咽,接起手边的电话,“喂!”

  没有看来电显示的结果,就是被那端意想不到的低沉男声吓了一跳。

  “我是方起歌!”

  “呃!”思忖了半天,她道:“……我是乐意!”

  被她的话噎到了,方起歌顿了半天,讪讪道:“今天中秋!我父亲要请你一起赏月,我现在在你家楼下,下来!”

  说完,不等乐意拒绝,他兀自掐断了通讯。

  还是第一次发现方起歌如此霸道不讲理,乐意心下狐疑,想着自己的假女友身份,没太扭捏,乖乖下了楼。

  路灯下的雷克萨斯泛着晶莹流光,在漆黑的暗夜背景衬托下格外醒目。

  开门,上车,关门。

  乐意没有说话,坐在副驾驶位的方起歌也一言未发,指示司机开车。

  车子一路向市郊走,窗外的霓虹光影渐渐消失,只余了沿途的路灯,时隐时现。乐意坐在后座,看着方起歌的侧脸在路灯的光照下,似是覆了一层寒霜,溢出丝丝清辉。

  “方起歌,你心情不好么?”她很好奇,今天的他,看起来陌生了很多。

  他头都未回,淡道:“没有!”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泼水节上,有一人突然大骂:谁泼我?站出来!旁人劝:泼你是祝福你。骂者:少来这套,哪个白痴会用开水泼人的?”

  这是个很古老的笑话,可是司机先生却兀自笑的前仰后合。难得遇上知音的乐意很激动,热切得望着司机。在前排的方起歌瞟了一眼后视镜里的某人,唇线微微上扬;少顷,恢复水平。

  顾杰的出现让他意识到,自己竟对这桩假戏产生了一丝真唱的心情。

  可是——他怎么可以?

  对不起顾靖的方起歌,怎么能,再次重蹈覆辙?

  假的,只能让她继续假下去。

  赏完月,吃完月饼,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

  方博然撑着不灵活的身体,亲自送乐意出来,还一再嘱托方起歌要好好照顾‘屈可可’,要把人姑娘家安全送回。

  在方博然关注的视线下,方起歌不得不移到后座,和乐意并排。

  他本想等开出一段路再坐回前座,岂料车子开了没多久,忽觉肩上一沉。侧眸看去,乐意闭目靠在自己肩头,像是睡着了。

  他可以躲开的,身体却和生根一般,动弹不得。

  乐意的呼吸萦绕在颈侧,酥□痒的感觉一路蔓延至全身,方起歌微皱眉,掉转视线望向车外。

  沿途路灯洒下银白光晕,带着难以名状的苍凉铺满了整个天地。

  心头充斥着挥之不去的烦闷,他闭了眼,在这相对封闭的车厢里,任自己放空思绪。

  司机将车子停在方才接乐意的地方,发现后座两个人都闭着眼,也没有多话,拉拢衣服,窝在前座小憩。

  车外虫鸣声声,车内静谧异常。

  没多久,枕在方起歌肩上的乐意一个激灵,突然惊醒过来。

  “到了吗?”

  肩上一空,方起歌这才发觉半边身子都僵住了,稍稍一动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吞噬一般。看到乐意下车,他挣扎着移过去,“我送你上去!”

  “没关系的,不早了,你快回去吧!”她没有发觉自己刚刚睡了别人一路,只猜方起歌是想到方博然的交代,才会如此积极。

  动了动肩膀,他忍着不适扶着车门下车,“不行!你一个女孩子,太危险了!”

  因为脚麻,方起歌往前趔趄了一步,乐意心急之下一把抱住他,“小心。”

  身形的差距,注定了她是拉不住他的。眼看两人就要因重心不稳摔倒,方起歌反应迅速得撑住车尾,危机解除。

  这时,乐意惊魂未定的发觉,自己半倚在车厢上,方起歌则撑着车尾站在面前。两人以极其暧昧的姿势面对面,呼吸可闻,身体相触。

  她望着他的眼睛,却看不清他眼里的东西。

  下一秒,方起歌调开视线,退后一大步。

  两人尴尬的站了一会,他轻揉眉心,说:“我送你,走吧!”

  在空无一人的电梯中,她靠在左边,他站右边,中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

  File。38

  

  题记——这个世界不是对的人赢,而是赢的人对。

  祁麟喜欢乐意,就像喜欢自己的母亲一样,想尽办法要和她亲近。乐意从小有孩子缘,所以对于他的亲近并不反感。

  祁昊抬了抬眼镜,朝对面那两个凑在一起研究菜谱的脑袋温言,“想好吃什么了吗?”

  见孩子一直指着菜单上的面条,乐意试探得问他,“小麟,你喜欢这个吗?”

  祁麟点头,随即翻过几页菜单,指着另一个图片给乐意看。

  “好吧,我吃这个!”她颇为从善如流的采纳了祁麟的意见,微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祁昊将菜名报给服务生,随即转向乐意,歉然道:“浪费了你难得的休息日!”

  “没关系,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她不以为意得对着他笑。

  今天周末,乐意本来准备在家打扫卫生,却在半途接到祁昊要她帮忙带孩子的电话。于是,她就陪着祁麟在附近的儿童天地玩了半天,晚上再等祁昊下班,三个人一起在附近吃东西。

  这家餐厅环境优雅,以精致的中餐出名,不是祁麟这种小孩子喜好的食物。但是今天,他却一反常态的指定要进来。

  祁昊看了眼趴在在乐意怀中笑得欢快的孩子,含笑垂首。眼前的餐盘,在饭店灯光的映射下,似是笼了一层薄光,璀璨耀眼。

  等了没多久,餐点一一上台,乐意和祁麟边吃边玩,不亦乐乎。祁昊坐在对面,静静的看着她们。祁麟发现到父亲的注视,停止了玩乐,突然拖着乐意的手往前送。

  彼时,乐意手中正叉着一块牛肉,被祁麟一拉没了准头,直接就捅到了祁昊那边。眼看一个黑乎乎的物体直面自己而来,他下意识的侧过头。

  于是,牛肉的酱汁在他脸颊擦过,留下一道褐色的痕迹。

  “啊!糟糕,小麟,我们把你爸爸弄脏了!要拿纸巾给爸爸擦。”乐意朝身边的祁麟看了一眼,示意他放开自己的手。

  小小的孩子坚定得托着乐意的手,紧紧望住自己的父亲。

  视线来回在这父子间游移,她有些无措,不知道这个孩子在想什么。

  “小麟,你……”话未说完,祁昊突然握住了她举着叉子的那只手,然后,靠上来吃掉了叉子上那块牛肉。

  如此暧昧的举动,将乐意整个人吓傻了。怔了一会,她脸上飞红得轻轻挣开,垂头递过一张纸巾,然后道:“不好意思!”

  “没关系!看来,该说对不起的是我。”祁昊接过纸巾,将自己脸上的菜渍擦去。那边,祁麟将自己不爱吃的东西通通挑到乐意那边,她不再有反应,只顾埋头吃东西。

  吃完饭,乐意提出先走,祁麟却拉着不让。僵持了一会,祁昊开口了,“小麟,姐姐还有事,让姐姐回家吧!”

  年幼的孩子抬起委屈的黑眸,望向乐意。她狠下心,侧头不看他,祁麟就此哭了起来。那生离死别的样子,让她哭笑不得蹲下身,抱着他轻拍。

  此时,祁昊也蹲了下来,对着祁麟道:“小麟,男子汉不能这么脆弱。”

  广场上人来人往,在数盏白炽灯的照射下,黑夜像是白昼一般。两个大人因为一个孩子,靠的极近。祁昊能闻到乐意发间洗发水的香味,心头蠢蠢欲动,“乐意……”

  剩下话还未出口,身后,蓦得扬起一道低沉的声音:“你在这里干什么?”

  乐意怀疑自己是幻听,要不,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现实似乎是为了嘲笑她的天真,下一秒,她被人大力拉起。怀里的孩子因此往后趔趄了一步,幸而祁昊早有准备,接住了孩子后倾的身体。她失去重心的身子也跌入了一个陌生的怀抱里。

  仰头望向抱着自己的男人,乐意讪讪开口:“嗨,好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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